从女孩到女人(全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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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上学？”
“加里敦（家里蹲）大学，物理（屋里）系。”
李大桶问：“你现在还参加合唱团吗？”
“参加呀。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记得你上小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合唱团。每次演出的时候，别的同学都站得笔直，就你一个人又摇头又晃脑的，可扎眼了。”
“啊？是嘛？”我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偷偷地乐。
李大桶又问：“你还记得你抓我去扫花坛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你那时候就满肚子坏水。”
“嘻嘻！扫完花坛的第二天，我想找你报仇雪恨，于是到河边抓了一条水蛇，拔了它的牙，然后在课间的时候，趁你不在，偷偷地把它塞进了你的书包里……”
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干的呀，我还一直以为是小眼子干的呢。怪不得他死活都不肯承认。”
嘻嘻，若不是在毕业十年后偶然地遇到了李大桶，揭开了这个历史迷案，说不定小眼子要背一辈子的黑锅，永世不得翻身呢。
唉！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
李大桶心有不甘地说：“唉！我以为那条蛇能把你吓个半死呢。没想到，您老人家不但不害怕，还把它套在手腕上，说‘这是我的蛇皮手链’。”
“哈哈！你这才叫——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呢。”
李大桶说：“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课间的时候，我和一个同学打逗，打进了你们班。你当时正站在讲台上，拿铅笔盒当话筒，手舞足蹈地唱着歌。你还记得你当时唱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他兴高采烈地说：“哈哈！你当时唱的是——《女人是老虎》。”
哈哈哈哈！我狂笑。
李大桶又说：“你毕业前，我送你的那张贺卡你还留着了吗？”
贺卡？什么贺卡？我望着他，一脸的迷茫。
他痛心疾首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不会是早就忘了吧？！”
我无奈，只好尴尬地笑笑。
他假装摸着泪，叹了口气，说：“唉！我的心现在真的是拔凉拔凉的了。要知道，那张贺卡里可是写着我们家的地址的。你毕业后，我一直傻乎乎地盼着你鸿雁传书。唉！那才真的是——望断口水，不见烤鸭铺！”
哈哈！我大笑。这家伙说起话来没准谱，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李大桶不遗余力地讲述着童年的故事。他超强的记忆力让我很是惊诧，相比之下，我倒成了白痴。
吃饱喝足后，我说，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要去小商品市场为妮妮挑选生日礼物。没想到，李大桶居然死皮赖脸地非要陪我一起去。
小商品市场里人头攒动，人满为患。李大桶一进去便双眉紧皱，哈气连天。我们挤到一个摊位前，我的目光一下子被一个做工精美的贝壳型的音乐盒所吸引。我爱不释手地捧着它，对站在一旁的李大桶说：“你瞧，这个怎么样？”
李大桶瞄了一眼我手中的音乐盒，面无表情地说：“这东西，除了能占地方外，没什么用。”
我听了很是泄气，于是放下音乐盒，继续向前进发。远远地，我看见一个柜台前摆着一个憨态可掬的毛绒熊，便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我抱起那个熊宝宝，对李大桶说：“你瞧多可爱呀！”
李大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这东西，除了能占地方外，没什么用。”
“可恶！”我怒道，“早知道不带你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说完，把熊宝宝放回原处，然后气鼓鼓地往前走。
李大桶紧跟在我的身后，嬉皮笑脸道：“小气妞，别生气嘛。送礼物嘛，还是送点实用的东西比较好。”
“那你说，什么东西实用？”我问。
“嗯，我也不太清楚，要看她需要什么了。”
我坏笑道：“呵呵，她别的都不需要，就需要一个男朋友。可惜，她明天就过生日了，我现找也来不及了。不如，我将就着把你送给她吧，怎么样？”
“哈哈，好呀，只要她肯让我去‘倒插门’，我就同意。”
“倒插门？她家可离北京很远呢。”我惊诧道。
李大桶嘎笑道：“傻瓜，我可没说要‘插’到她们家去。”
“那你要‘插’到哪去？”
“嘻嘻！当然是‘插’进你们宿舍了！”
“白日做梦！”我挥舞着拳头毫不留情地说。
此时，我们来到一个卖首饰的柜台前，我指着一条漂亮的手链，问李大桶：“这个怎么样？”我一边问他，一边杏目圆睁地怒视着他，用我最最犀利的眼神告诉他——你若是再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我的“淫威”之下，李大桶挠着自己的头，极不情愿地小声嘀咕道：“嗯，还行吧，这东西至少不占地方。”
……
（十六）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妮妮正和贝贝坐在一处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见我进来，神秘兮兮地说：“菱菱，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说吧。”
“明天，我想把石磊也叫来，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妮妮是石磊的同乡，我和石磊最初的相识便是拜她所赐。
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笑道：“无所谓，你随便吧。”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我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象患了强迫症似的乱翻一气，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要找的东西。
妮妮又说：“菱菱，我总觉得石磊好像想回头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我坐在电脑前等待白开水的出现，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今天的“劫感情”行动进展得如何。
终于，白开水出现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进展如何？
白开水：哈哈！你也太心急了吧。我们今天只是回忆了一下往昔。等将来有了实质性进展，我保证第一个告诉你。
我道：我等得眼睛都蓝了……
白开水：你今天做了什么惊天伟业？还不赶快向大哥哥汇报一下？
我道：大哥哥？晕！你甭想在我面前充大辈儿，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秃鹰比我小一届，你是他的同学，也应该比我小才对嘛。小弟弟，乖，不许淘气，要听姐姐的话。
白开水：我抗议！称呼和年龄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比如，很多比成龙年纪大的人也管他叫“成龙大哥”；比如，“黑社会老大”不一定是黑社会里最老的那个人。所以说，虽然我不做大哥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做“你哥”还是合情合理、绰绰有余的。
嘻嘻！这家伙总是没理搅三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想有个大哥，很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道：那好，以后我就叫你白鸽（哥）吧。白鸽，我现在心里好乱呀，安慰一下吧。
白开水：你怎么了，黑妹？
我道：刚才，我们宿舍的妮妮说，她觉得石头（我的前男友）好像想回头了。
白开水：你希望他回头吗？
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白开水：害怕什么？
我道：半年前的我就好像是一个从没打过针的婴儿，因为无知所以无畏，甚至于在初次面对针头的时候还有些欣喜若狂。可是现在，我已经尝到了“痛”的滋味，我不敢再走进注射室，甚至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白开水：胆小鬼！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春天来了——芳草就在不远处！
我道：我知道。
……
熄灯后，我们宿舍的这几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清醒，随心所欲地闲聊着，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突然，贝贝按动了她那具有报时功能的闹钟——现在时刻，凌晨零点零分。
“生日快乐！”我们在第一时间为妮妮送上了生日祝福。
我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扯着脖子，高声唱起《生日快乐歌》。于是，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应和。我们的歌声还没来得及停止，隔壁就传来了“当！当！当！”的敲暖气管的声音。
嘻嘻！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们最最敬爱的可爱的妮妮小姐横空出世了。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我们身为她的深闺密友当然要帮她整点动静出来了！
嘻嘻！……哈哈！……
（十七）
第二天下午，身为“寿星老”的妮妮开始调兵遣将了。我眼看着贝贝她们都领了命，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急忙问妮妮：“我做什么呀？”
妮妮掰着手指头，说：“你负责去超市买苹果、芦柑、香蕉、沙拉酱、红酒、火腿肠……哦，还有咪咪点名要吃的八喜冰激凌。”
“我的妈呀，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拿得了呀？！”
“你不用担心，我早给你找好帮手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了。”
我问：“谁呀？”
“你一下楼不就知道了吗？”妮妮故作神秘地说。
我走出宿舍楼，一眼就看见了立在楼门口，此时正低着头用一只脚摆弄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的石磊。他身上竟然穿着去年冬天我送给他的那件蓝色的休闲服。
他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难道是要给我某种暗示吗？我呆呆地站在楼前的台阶上，不知道该如何招呼他。
他突然抬起头来。在他望见我的一瞬，我分明感觉到，他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欣喜的光。
他破天荒地朝我笑笑，然后轻声地说：“走吧。”
于是，我便跟着他走了，没有任何的反抗，不带一丝的犹豫。
四月的暖风夹着丁香花的香气，迎春花的春意，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脸，我的心。尽管，我还努力地保持着一幅冷若冰霜的面容，但内心却已渐渐地解冻。
我们一路无言，他时而悄悄地靠近我，用我们两个衣袖的磨擦声来提醒我——他回来了，他就在我身边。
我有时也会忍不住偷偷地看他。为了出席今晚的生日party，他似乎特意沐浴了一番。我突然有种冲动，很想伸出手来抚摸一下他那风干后柔顺蓬松的头发，就像抚摸一只可爱的狮子狗似的。
我们一起推着购物车走进超市，来到水果摊前。我拿起一个诱人的红富士苹果，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我一抬眼发现石磊正望着我偷笑，便绷着脸说：“有什么好笑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可笑，像个小狗似的。”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很想笑，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以前他不理我的时候，我见到他时总是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如今，他来找我了，我却又做出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们按照“寿星老”的吩咐，将所需的物品一一搬上了购物车，最后来到冰柜前，选取咪咪的最爱——八喜冰激凌。
我弯下腰，伸出手，正打算去拿冰激凌。突然，站在我身后的石磊也弯下腰来，将他那宽厚的温暖的胸膛轻轻地贴在我的背上。我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我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来，只见石磊的脸上布满了一种志得意满的坏笑。
我慌乱地低下头去，快速地拿起了一个八喜冰激凌。石磊很机警地在我起身之前直起了腰。
……
虽说女生宿舍是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