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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快乐有多远?-第13章

小说: 快乐有多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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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区的领导听说我文章写得好,字也写得有水平,当然不肯浪费能源,凡有个大事小情的,肯定拉不下我。写发言稿,写横幅这些工作,在我看来都是家常便饭了。当外军区馈赠我所在军区礼物时,首长都会用我的字作为回赠。这既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也扩大了我在军队里的影响。    
    那一年,在外人眼中,我可谓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拥有了我生命中的两个第一和一个唯一。    
    第一个“第一”,是我拥有了生命中的第一方砚台,并且是老宋砚中的精品端砚。为此我狂喜若狂,就像是将军拥有了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妙龄少女拥有了一件天衣一样。喜不自禁的我在那方端砚背面提了一首诗:    
    砚出端溪宋时坑,    
    自古名倾帝王城;    
    而今屈尊下寒舍,    
    聊慰书奴慕名情。    
    第二个“第一”,是我拥有了生命中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房间非常小,却实实在在属于了自己。有一日,在我研读刘禹锡的《陋室铭》时,突发奇想,给自己的小书室起了一个名字:半步斋。我赋予了它三层含义:首先是我的书室的确太小了,只能容得下我半步,当然有些夸张,但也有自嘲和抱怨;其次就是我在艺术上无论取得多大成就,也只是踏出了半步,我须加倍努力,不停地向艺术的“一整步”迈进;这第三层含义就是彰显我作为一介书生、一位书写者的狂傲个性。    
    那一个“唯一”,是我拥有了我一生挚爱的妻子。这些年来她与我甘苦与共、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她给了家一个最终最实在的意义,让我的心和情都不再漂泊,得以停靠和沉淀。    
    可是连我自己都很奇怪,这些外在的物质和荣誉并没有给我带来超乎于在大山中的快乐。有时我依旧会感觉到落寞和空虚。    
    这时正好赶上1974年的“营团干部学马列”活动,我凭借着在深山老林中对理论书籍的熟读和领悟,被派到省里的一个理论学习班里去当一名理论干事。    
    学以致用、用以致学,用一句现在的话来讲,我的理论水平也与时俱进地得以提高。我教授经典理论的同时,还系统研读许多哲学著作和中国古典政治思想典籍,让自己眼界大开,受益匪浅。    
    之后的四年,我一直都在搞理论教学。我所身处的圈子让我认识了相当多的专业书画家、摄影家。通过与他们的交往,我发觉自己的书法艺术理论基础和总体感觉还不够火候。于是我就虚心求教,更加刻苦和用心地钻研书法艺术的真谛。那时候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给了书法研究,家务事、身边事、大事、小事,我事事都不关心。然而我却总感觉自己差了那么一点东西。    
    我开始反思我自己。


第五部分第29节 自由开启的窗口(3)

    当年在深山老林,物质条件极度缺乏,终日只能与书法为伴、以山水为乐、以阅读为趣,然而我确实是快乐的。现在才顿悟,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是自由的,没有任何牵绊,奋发又充实!    
    现在,我拥有了在山里时做梦都不敢想的良好条件,却又终日为俗物所累,生活在溢美之词中,却不觉其危险,助长了自己对于功名利禄追求的欲望。    
    与此同时,对于书法,我只是单纯地苦苦追寻着书法带给我的成就感、满足感和快乐感,一旦发现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就开始浮躁,开始抱怨,开始愤世嫉俗了,反而遗失    
    了原有的快乐感。我想我在追寻的过程中,在极度膨胀的欲望里,将快乐丢失了。    
    这个时候我已过了不惑之年了。    
    就在我对生活、事业以及快乐的认识上有了飞跃后,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这个转变无论是对于我的工作生活,还是对于我的艺术追求,都可以说是一个契机,让我达到质的飞跃。    
    我在东北军区的那段时间,可以说在全军的文艺界已经小有名气了。一次,南方的一个陆军学院的领导下来抽调人才去高校讲课,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他听了我的课,终于把我的名和人对上号,于是就想把我调过去,突然找我谈话征求意见。我想可以有一个新天地让我开拓眼界和思路,是好事,就同意了。由于当时的政策,只要本人同意,组织上不允许不放行,我原本是不知道这个政策的,所以就这样歪打正着地进入了那个学校,当了一名主讲理论的教员。我的家也在两年后搬了过去。    
    离开了黑土地,我总有很多不舍。毕竟是黑土地养育了我,是她的厚重成就了我,给我的人生、我的艺术太多的精髓和灵感。    
    这个学校是一所陆军高校。我被分派到马列主义理论教研室,平时不坐班,课程也不紧张,时间相对宽松。我终于可以自由地翱翔在我的书法世界中了。同时高校图书馆的丰富资源拓宽了我的知识领域。我在教书的过程中,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得到了提升和超脱。面对我的同窗或是我的学生当官发财,我都不为所动,我觉得我所追求并不是那些,别人的辉煌并不会刺痛我的眼睛和心灵。他们有他们的追求,我有我的快乐——心灵的自由带来的快乐,我还坚信我的快乐更为真实一些。    
    闲来无事,我感触于在我面前炫耀的乡党们,就写了两首歪诗以抒发心绪:    
    不务工农不参禅,    
    不通商贾不能官。    
    闲来秃笔蘸真墨,    
    写出歪字换酒钱。    
    有酒有诗是快活,    
    醒时挥笔醉时歌。    
    且看五柳庄前乐,    
    不及半步斋里多。    
    就这样,我在陆军学院一呆就是10年。也就是在这期间,我生命中又发生了三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件事是我平生第一次用上了宣纸。我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我打开生命里的第一张宣纸,竭力抑制胸中澎湃的情感,将毛笔蘸满墨汁,凝重地在宣纸上划下第一笔。由于过于激动,从来都十分有力稳重的右手,竟然有几分颤抖。这时非常有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了:只是那小心翼翼地轻轻一笔,竟在宣纸上洇开了一片。我以前从没有在真正的宣纸上写过字,并不知道宣纸竟这样吸水,心顿时慌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手里拿着毛笔,在书桌前晃左晃右看来看去的,像个孩子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另一件事就是我加入了当地的书法家协会。这意味着,我的书法艺术已经从一个业余的爱好上升到了一个专业的水平线上,创作也逐步正规化了。    
    第三件事就是遇到了我的恩师——刘占鳌老先生。我是在老先生84岁时拜其为师的,对于恩师的为人和艺术成就,我一向非常景仰。恩师一生对于书法和篆刻都十分有造诣。我师从于他,不仅在书法艺术上取得了质的飞跃和进步,在篆刻创作上也获得了很多乐趣。我在内心中非常感激老师对于我的指导和帮助,在他老人家90大寿的时候,我献给他一副我自己创作的对联,老师特别喜欢:    
    经三朝历九旬倍尝炎凉甘苦洗砚池畔存余乐    
    崇六艺勤八节尤精金石书画承远庐内有新义


第五部分第30节 自由开启的窗口(4)

    1995年,时值50岁,我决定转业。最终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商业银行的支行作行长助理、党委书记。    
    在银行里,身居要位,应酬渐多,逢迎之事让人不厌其烦,身边的诱惑也凸现了出来。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书法和书籍都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和定力。对于金钱美色我都不为所动。    
    闲下来时,我仍旧与书法共乐。那段时间,我练字的时间虽少了许多,但是我对于书法的领悟却深了许多,字写得也比从前有意蕴了。我想是因为我接触到了很多我在军校时无法触及的世事吧。经历多了,眼界宽了,心反而更加澄清了。    
    2000年我成了当地第一批内退下来的老干部。很多人都担心我因为从高位上退下来,会产生很大的心里落差。    
    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用退休后的第一年时间,在大海边钓了一年的鱼。    
    在海边,我整理了这么多年的心路历程,审视了曾经的悲欢喜忧,反思了年轻时对名利的无知追逐。    
    为什么我那么留恋我在深山老林里放马的时光,为什么在那么艰苦的物质条件下我还能那么快乐?我这才领悟到:山中的快乐,虽不是积极的,甚至有些被动,但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快乐才是最真实的快乐,才是最本源的快乐。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刻意追求在大山时候的意境,想再次体验那时的心境。我领悟到:在大山中,真正自由的不光是我的形体,更是我的心灵、我的精神,所以我快乐!    
    而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意呢?作为一个人,在很多时候,外在的有形的枷锁是根本无法摆脱掉的,毕竟要在社会上生存嘛!所谓的逍遥似神仙,那也只是不快乐的人最最浪漫的想象而已吧。    
    欲望是无穷的,名利的枷锁太过沉重,无法让我们的心灵自由飞翔。而我们还是要快乐生活,所以我们要点亮自己的心灵,让它用快乐照耀我们的生活。    
    人都说四十不惑,而我在知天命之年,才顿悟了什么叫快乐!    
    快乐就是自由,心灵的自由,那需要我们赋予心灵一些正直的种子,用健康的阳光加以照耀,用超脱的态度去浇灌,用坦荡的胸怀去呵护。这样,它才能开出最美丽的快乐之花!    
    幸好,我顿悟得还不算太晚。    
    退休后的第二年,我因为自己开了家小古玩字画店,认识了很多书画艺术圈里的朋友,相互切磋技艺,探讨人生。虽然生意不甚乐观,但是我却能体味到别样的乐趣。我曾经为我现在逍遥自在的生活做了一首“告客之辞”:    
    排闲情,遣逸兴,自得其乐;    
    结道友,攀儒雅,附庸风流。    
    倒古玩,卖字画,从中渔利;    
    写恶字,冶拙印,换钱买酒。    
    很多来我小店的朋友看到我的这首“告客之辞”,都说这首辞写得洒脱。我熟识的旧友也说我这几年的字颇有些超然的味道。我只是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世界的认识越来越透彻,而我的心却越来越年轻,越来越自由了。在我刚过了60岁的那个大年初一的清早,我照老习惯,不出门拜年,只专心写字。写着写着,我竟突发灵感,套用刘禹锡的《陋室铭》做了一首“半步斋赋”,我想可以当作我对书法、对人生、对生活以及对快乐的全部理解了。全赋如下:    
    室不在阔,寡欲而清;钱不在多,知足而丰。虽是容藤地,安贪贫别有情。家无忧烦顾,花有君子名。进出皆知己,往来尽至朋。歌之狂今以咏怀,奕之酣今遣逸情。雅兴来时诗能下酒,书意常至墨可调羹。听名伶之清音于寸盒,赏仙姬之舞于尺屏。闻长风号以为妙音律,观填海兮而成丹青。盆池缘笔乱涂古字谱,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如拍羲献之肩膀,犹睹张旭之癫情。无争逐之戚苦,无迎送之劳形。心宽而体胖,神怡好而通灵。禹锡如相见,应叹惊:强似诸葛庐,胜过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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