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淑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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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悠悠吐一口烟:“那要看你出什么价。”
钱不是万能的,但钱无疑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别说友谊,爱情也是可以买到的。
这点,我们都明白。我们都不是童话中的公主跟王子,我们也并非革命时期的战士,我们是市场经济下的产物。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每个人的头上都标着个价格,有的高,有的低;而这个价格,有可能是老板给我们标的,也有可能是老公给我们标的,也有可能像江菲这样是由另外一个人买断的。而不幸的很,最后一种价格往往最高,因为它同时出售的还有尊严。
尊严这东西,在我们过往的二十多年中,相对比学历,脸蛋儿,身材,能力等等,它最值钱。
难以用金钱买到的,惟有亲情。
江菲在这次交易中把我们的友谊成功卖了20万。我用成功这个词儿,呵呵,20万已经很对得起我们的友谊了。
女人与女人之间,可以反目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男人,甚至为了一声男人的赞美是送给你身边的好友,都可以让女人间的友谊反目成仇。
如李婷,虽不算至交,但到底同事三年,也算相处甚欢,只为我平时得到的赞美多于她,她不惜把我送上法庭。
只要你尝试过什么是忌妒,人人都可以变得蛇蝎般狠毒。
“这个价格不错。”我很平静地对她讲。尽管我理解,但心中依旧血淋淋。江菲笑笑,意思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20万加上一个早已经心仪很久的男人,江菲没有理由拒绝。她很聪明,故作沉吟,没有立即答应,因为她太好奇这背后的故事,尤其是这个男人跟周扬到底什么关系,目的为何?
很快,她的好奇心与她的身体,又以一个可观的数字成交给了老孙这个男人,不过,这是一场生意。
莎士比亚说:上帝把亚当贬落到人间,所制定的第一条戒命就是:“你要用自己的血跟汗换面包。”
老孙的发家史把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任何一个成功人士不可能全善,也不可能全恶,如果一定要定义他们的话,我喜欢用灰色这个词。所谓公平游戏,是人人拿出筹码放到台面上去作自由竞赛,然而在这个社会上不会有完全透明的筹码。
——正如老孙。
第四章第27节 你不能这样。。。
当十四岁的老孙在建筑工地上当小工时,他已经琢磨着怎么把好的钢材或者电线偷出去卖钱以次品顶之。卖了钱,他也不存,出手阔绰,全部拿来呼朋唤友,一醉方休。在那个时候,他结交了一批死心塌地跟他的死党。
十四五岁的少年,原本不懂什么女人,老孙就在懂和不懂之间犯了一个大错,工地有个负责做饭的女孩叫小翠,十六七岁,也谈不上什么姿色,但是在这个全是老爷们的地方也被好多人虎视眈眈。
那女孩靠的是包工头,自然没人敢动一个手指头。在80年代,包工头对工人非打即骂那是特正常的事,剥削得也很厉害,所以没有人不对头儿恨得牙根痒痒。
老孙还小,所以那会只能叫他小孙,就是上了这帮爷们的当,一次酒桌上,小孙也是喝多了,吹起牛:“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有一天肯定要自立门户,赚大钱,玩漂亮女人。”有个白天挨过打的工人激他:“你小子要是有胆,就把小翠上了。”
初生牛犊不畏虎,小孙拎着一瓶酒晃晃悠悠就朝小翠住的棚子走了过去,后边一群人看着。说实话,那会小孙心里也有点犯怵,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想退也退不成了,小翠也是不怎么聪明,要是早看出事来,撒腿就跑,也没人敢抓她回来,小孙也就有了台阶下。
偏偏这个小翠平时仗着有人撑腰,不耐烦地把小孙他们往外赶:“闹什么闹,都给我出去!”红了眼的小孙一把就拉下来她的外衣,白花花的胸脯露在外面。这一下子,小孙什么都顾不上了……
事后,包工头自然找了人把小孙打得死去活来,满脸开花,倒在地上苦苦求饶,几个男人在旁边依然把他当皮球一样地踢来踢去,眼看要活不成了,幸好平时他出手大方,几个工人跪在地下死求,才保下一条命来。
伤好之后,小孙自然在工地呆不住,包工头那张狞笑的脸也深深地印在脑子里。小孙离开工地的时候,是个夜晚,那个夜晚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街角有个孩子,双拳紧握,望着不远处的工地,眼神似能喷出火来,小孙起誓:“将来我一定要这个乖孙子跪在我面前求我!”
一不做二不休,小孙靠着对原来工地的熟悉,联系了几个工友,大大地偷了一批原料,倒卖出去,手中有了第一笔资金。
以后这几个人就靠偶而揽个装修的活儿,小打小闹地混。
转机的出现是在1991年。
那年赌博机在广州开始再度盛行,包括“魔术帽机”、“跑马机”、“滚球机”在内的老虎机,每次下注至少要20元,最高可达3000元,一个晚上一台机就能有上万元的输赢。当然是输多赢少,一个场子一天好的时候赚个十来万不成问题。
但经营这种“无本万利”的东西必需具备两个前提:一是要场所,一般设在各种娱乐城内;二是要公安有关部门的审批,民间传说行情是,批一个场子要100万元人民币。
但小孙交朋友是拿手好戏,这几年赚的钱没干别的,全喂了公安局那帮老爷了,这样1992年他在广州中心地段买下一块地,成立金天地娱乐城,经营卡拉OK、桑拿浴和老虎机。
这一日,娱乐城要招一批新的小姐,小孙往往要亲自选一选,好的留下来自己用。这时候距小孙离开那个工地已经有10年的历史了,但是当怯生生的小翠站在队伍里,小孙还是一眼瞧出了她。尽管她比当年丰腴了许多,也白了许多,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嘛,但变化更大的却是小孙自己,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黑黑瘦瘦满脸污渍的少年,会是面前这个年轻潇洒的黄金单身郎。
当小翠发现老板盯着自己出神的时候,讨好似地笑了笑。她没有认出这个老板,正是10年前的晚上强奸她的那个少年。
小孙当然不能让她跟别的小姐一般去招待客人,一时怎么处理没有想好,就吩咐手下人先好吃好喝招待着,小翠被招待得莫名其妙。如此过了半个月,小翠要求回家把孩子接来。小孙第一次看见那个孩子,完全愣在那里;那孩子的眉眼儿长得跟他太像了,只不过脸盘儿是小翠的,所以比他又漂亮了几分。
背着小翠偷偷去医院做了DNA鉴定,那孩子果然是他的。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无奇不有,小孙平白捞了个亲儿子,一时间欣喜若狂,抱着孩子直冲小翠的房间。
小翠见是老板,自然很紧张。没想到听小孙说完了前因后果,她的反应那么激烈,她恨啊,恨这个当年强奸自己的少年,让她无处可去,像狗一样被赶了出来,后来发觉怀孕,竟没钱打胎,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在桥底下生下这个孩子。小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怀孕期间靠捡破烂为生,产子之后靠卖身为生,饱尝了多少辛酸,受尽了冷嘲热讽,所有这些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害的。
小翠是典型的懦弱的妇女,她能做的事只有逃离。小孙原本对她本人没多少兴趣,走就走吧,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吃苦受难,再去卖身,于是给她送去钱,但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最后小孙暗中让一个小卖铺的老板收留了她,给了那个老板一笔钱,让他好好替他抚养孩子长大。
那个老板姓徐,小孩名坤。他的全名叫:徐坤。
江菲讲到这里,有点歉意地瞧着徐坤,尽管在江菲谈到见孙正阳时,我有种隐隐约约地预感,但仍暗暗希望跟徐坤没关系。故事越来越紧张,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周扬,暗暗替徐坤担心。江菲最后吐出那两个字时,我已经是一身冷汗,知道结局已不可避免,突然身子一松,大口喘息,却仍不忘扭头看徐坤的表情,他的手已经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
我不知道别人意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那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电视上那些突然知道身世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跟发疯一般,第一反应先是喊叫着冲出去。我当时真怕徐坤也是这样,那么温和的徐坤。
可是他没有,可见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下唇已被咬出了血,眼睛仿佛要瞪了出来,我的手被攥的生疼。我双手摇他的肩,抚摸他的脸:“徐坤,你不能这样……”但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儿来安慰他,我很焦急。
坐在他的旁边,手攥着手,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剧烈风暴。徐坤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现在他把头埋在两臂之间,在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便是喜欢他的冷静,冷静的男人往往让人放心。
我跟江菲面面相觑,谁也帮不上忙,可是我心中真的怜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也只能反复地念叨:“徐坤,你别这样,别这样。”
他再抬起头,眼圈是红的,直起身子,嗓音有点暗哑,衣服已经皱皱。他松开我的手,没有看我的脸,交待了一句:“这事我一定要搞个清楚!”转身就走。
我想跟他一起去,他在门口把我推回:“我希望一个人。”似乎说这一句话都要拼尽全身的力气。我不忍心再逼他,便眼睁睁看着他匆匆而去。
第四章第28节 我原谅了她
我也虚脱了一般,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连对江菲生气的劲都没了。她对我,只不过是一条有着妖艳外表的毒蛇,在我刚要沾沾自喜的时候,便悄悄从床下绕出来,咬上一口,让我重新痛不欲生,她到底还要咬我多少口?
我摇摇晃晃地走回来,重新坐下,因为没有力气,头靠在椅背上,腿也学着她那样伸到茶几上。
“你不是说是为我好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带来这么吓人的消息?”我质问她。
这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我们都没有吃饭,肚里饥肠辘辘。
“我下边要是说点更打击你的事儿,你还能接受吗?”江菲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她也许真是玩笑,但我是吓怕了。我担心承受不了接踵而来的打击,便提议先去吃饭,回来再说。江菲拿起外套,表示同意。我找出车钥匙,开车前往北大南门对面的一家通宵牛肉面馆,我们都喜欢那里的牛肉饭,以前半夜蹦迪回来,经常上那儿喂饱肚子才回家睡觉。
今天,通宵牛肉面馆里依然有许多学生在那儿孜孜不倦地刻苦读书,北大及想考北大的学子们真是不一样,每每我来这个通宵馆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也曾经试过来这儿通宵学习,但结果准是在两点左右,趴倒桌上一觉睡到天亮。
由此得出结论,我这辈子也别想考上北大清华这类天字号的学府,尽管年年九月考研高潮的时候我都会怦然动心,都想拿出书来好好复习,到11月也会去报名,可到一月份该考的时候,保准临阵脱逃。
这次真是饿坏了,现在我顾不上什么身材,吃相,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几口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