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罪-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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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前我就进过公安局,那是二千年还在开网吧的时候。因为有顾客在我的电脑上看黄色光盘,浏览黄色网站,网吧被人举报,我作为法人代表被直接带进了公安局。虽然没有被戴手铐,但当时我所扮演的角色依然很不光彩。他们要给我定性成什么“非法聚众从事色情活动”。这个罪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会不会被判刑我并不知道。心里很害怕,尤其是审问我的那个警察凶神恶煞的嘴脸更是让我胆战心惊,腿都在打颤。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说!”
“公安局。”
“什么公安局!这里是国家暴力机关!什么叫暴力机关明白吗?”
“不明白……”
“再说一次!”他呼啦一下猛地抽出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电棍,砰地砸在桌子上。
“明白,明白了。”
“你千万别和我东扯西扯的,一定要老实交代!你还不知道你犯罪性质的严重程度吧!你要敢撒谎……”他冷笑着把电棍拿在手里掂了掂,“说说吧,从事过几次这样的活动?”
……
因为被吓得险些尿裤子的我非常合作,坦白从宽,没有挨打。最终没有定性成他们一开始说的那样子,但还是扣了我一天一夜,罚了八千元钱罚款。我东拼西凑地好不容易借来了钱,交了罚款终于被放了出来。心里还暗自庆幸,没有被判刑。后来才知道,根本不至于那么严重。他们无权扣押我那么久,也没有任何依据罚我那么多钱。真他妈的后悔上大学时没有选择法律专业,不懂法的人不但在社会上要吃亏,在公安局里也一样啊!
2
张宝军的那个朋友叫李波,是个队长,表面上很给面子,一见到我们就热情地让座。其实根本没真心帮忙,笑里藏刀,暗地里不过是想多收些罚款。尤其是宝军绕着弯子地楞说那女人是我的女朋友,这就显得又隔了一层关系。李波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都是朋友,我肯定尽力。妓女也是人嘛,妓女也有好人嘛,妓女也可以谈恋爱嘛。是不是,兄弟?可是现在严打呀,她究竟是不是小姐不是她说了算,更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哪。”
我真想冲上去把这小子宰了。还有他妈的张宝军。
韩强忍不住了,向前踏了一步大声说道:“那可不咋的!警察也是人,警察里还有坏人呢!”
张宝军连忙打圆场:“李哥可是为数不多的好人!好人哪!办事地道,为人讲义气!”说着递上根烟,小心翼翼地点燃。
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公安局还是水泊梁山的聚义厅。
所谓伊人神色憔悴,嘴角还有隐约的血迹。见了我们扭头就要走,被李波一把拽住了。
收了我们一千块钱的李波满脸堆笑:“没受什么委屈吧。你看看,你男朋友多好,小伙子又帅又会说话。你出去可不能再扯犊子了!”
我操他个妈的!
“王姝,他们打你没有?”一出公安局的大门,张宝军就忙不迭地问所谓伊人。
姝,意思是聪明美丽的女孩。王姝。多好的名字啊,所谓伊人配这个名字本来是名副其实的!可是,聪明美丽的所谓伊人,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灰暗肮脏的路呢!我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才好。
所谓伊人穿着条黑皮裙,裙上还有谁的脚印,清晰可见,明显是挨过打了。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发遮住了脸,不知此刻是怎样的表情。柳钢、柳铁和韩强故意走得很快,与我们落下了很远的距离。我快跑了几步,赶了上去,把宝军和所谓伊人丢在后边。
“这一千块钱干点什么不好,钱拿给人家,还得给人家赔着笑脸,我都嫌‘碜!”韩强愤愤不平喋喋不休。
“小田,你跑过来干吗?”柳铁给韩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再多说,又转过头来问我。
“这事与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是宝军的铁子,又不是我的。”我漫不经心地踢着路边的雪,言不由衷地说。
“我看咱们应该去一下医院。小田,你是不是有必要检查一下?真得了性病可就惨了。听说那玩意发现晚了特不好治!”
“那你给我滚远点吧,钢。小心我传染你。”
“哎呀小田,我是真为你好。你怎么好话坏话都听不出来!操!”
我不时偷偷地回头瞄着所谓伊人,怎么看怎么像小姐。我有点怀疑这个王姝究竟是不是所谓伊人,没准是冒充的吧。这个小姐和所谓伊人根本就是两个人!你看她这穿着,神态,一举一动,甚至走路的姿势,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个小姐!正经的姑娘谁这么冷的天气穿那么短的裙子呢!所谓伊人不会这样。她是矜持的,清纯的。她是才女,大家闺秀,有气质,有内涵的女人!
所谓伊人不是她!
她不是所谓伊人!
我在心里拼命地喊着。
这一切不是真的。是在做梦吧。是非黑白颠倒了,世界混沌一片,没有道理可讲。
“匹皮!”
是她在喊我。听到喊声我反而加快了脚步。
“匹皮!”高跟鞋噔噔地踏着急促的足音,她追了上来。
“匹皮,我们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
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俩。柳铁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走了!”
所谓伊人期待地看着我。
我远远地望着天边的晚霞。深红粉红的火烧云很漂亮,像是随时会开败的花,充满绝望。夕阳在挣扎。可它挣扎不出宿命。它的宿命就是凋落。那首流传千古的诗句其实充满了矛盾。既然已经近了黄昏,怎么能是无限的美好呢?美好有限,完美有缺。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东西。可怜有人就是总要追求完美,如我一样傻隆
“匹皮,我让你失望了,是么?”
“无所谓。”
“匹皮,你还愿意跟我说话么?”
“无所谓。”我抽出根烟叼在嘴上。“你也来一根?”
她伸过手来。
“哦,对了!忘记了,你是不会抽烟的小姐。”我缩回手,又把烟装回了原处。
“匹皮,如果你生气,可以骂我打我。我知道你眼里我很贱……”
“无所谓。贱不贱是你的事。与我有关么?” 我乜了她一眼,手已经在抖。我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嘴巴的。
所谓伊人抽噎起来。
夕阳也在抽搐,只剩半个脸露在山顶。它也是没脸见人了吧。可是,只要给它一夜时间,它又会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人面前。光彩照人,高高在上,接受尘世万物的膜拜。轮回中,我们总要扮演很多不同的角色,戴上不同的面具,装扮出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样子。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真他妈的可笑啊,这世界,什么才是真的?这世界,真的有天堂吗?什么人,才有资格去那里?
“匹皮,我知道你再也不想理我,可是,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夕阳整个地落下了山,一点轮廓也看不到了。黯淡的余晖拖长了身影。风大起来,她的发乱了。
冷风如刀。
我想起那夜。
我想起《挪威的森林》。
我想起对她曾经的钦佩,向往和喜欢。
我想起第一次见她。
我想起第一次与她聊天。
我想起第一次在论坛上看到她的文字。
……
“你不配。”
我丢下这句很轻的话,转过身。
一切都在转身的刹那被遗忘。
风会把这句声音微弱的话吹送得很远。
远远地回望,所谓伊人跪在雪堆里痛哭的样子定格成一尊凄美的雕塑。
我朝家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回头。
第五部分离婚进行曲
结婚对不对
好多人在心碎
没碰到对的人只好就相信
时机还不对奇迹会出现
离婚对不对
好多人在忏悔
遇到的人不对只好摇头当个倒楣鬼
承认犯了规
可否生命结束在同一天
那就不用去烦恼最后谁
必须要痛苦地想念着谁
徐若u——结婚对不对
1
家里没饭。
老婆坐在电脑前,腿上放着那本罪恶的日记,意犹未尽地反复翻看着我的聊天记录,把当初和九妹的也一并找了出来。边看边无声地流着泪,泪水滴滴颗粒饱满,如断线的珍珠。幸亏,我的键盘是防水的。
我朝卧室走的时候她突然大吼一声:“我要和你分居!”
我抱了个枕头,乖乖地躺到了另一张冰冷的床上。
“我饿了。”
半个小时后我起了身,在厨房里搜索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后试探性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婆笑笑地说:“饿了你和我念叨什么,让你的九妹去给你做呀!”
我决定向朱自清同志学习宁可饿死,也绝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革命精神。
怕饿不当你老公。有什么了不起!
依靠着革命精神的支撑,我艰难地熬过了一夜。
那是怎样漫长孤寂的长夜啊,最初连个被子都没有。我连袜子都没舍得脱,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不过还好,后来不知道谁心地这么善良,帮我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在温暖的棉被下我虔诚地祈祷明天: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咋还不不回来哪!你们的儿子饿啊!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他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受了!
我和老婆之间第一次出现了冷战的局面。我们不再争吵,对我和九妹的事她也只字不提。对于一桩年轻的婚姻,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争吵,而是没有争吵。家变成了我们的旅馆,只是晚上提供住宿的栖息之所。
不对!
一般的旅馆还提供一份免费的早餐呢!可我家没有!
老爸老妈来过电话,他们和姥爷已经从北京回来,正在姥家修养,还要晚些天回来,叮嘱我一定要注意身体,保护眼睛。
我整日和柳钢他们厮混在一起,聊天扯淡,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不论是提起九妹,还是所谓伊人,或者是我老婆,都像是撕到了我的伤疤,勾起我或深或浅的疼痛。“这是自作自受,活他妈的该。”柳铁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