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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才华是通行证-第13章

小说: 才华是通行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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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冰了。”    
    “怎么了?”    
    “这可能是最冷的几天了。”    
    “是挺冷的,”他将半碗饭盛进一个盘子里说,“但今天出来的人比哪天都多。”    
    “我是说,”她胆怯地说,“今天就别带孩子出去了。”    
    “不带孩子,你自己出去?谁会给你钱啊?除非是做鸡。”    
    “也不差这几天,过了正月就暖和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一年就这么几天有钱赚。”他放下筷子;躺到床上去了,道:“再说;这不比在家里好多了吗?家里都下着雪呢。”    
    “我知道。”她说。她站起来收拾碗筷,走进厨房。很快就有刷刷的流水声传到屋子里。    
    “儿子今年念高中,”她被他突然的话语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他正倚在厨房的门旁问她,“再过三年上大学,这费用你想想吧。”    
    “你,”她关掉水龙头;指着他说,“当初我跟你来广州;谁知道是要饭的呢?”    
    “我没要饭,我会盖楼。我让你盖楼你会吗?”    
    “好,你去跟咱爸说啊,”她将洗碗布摔在水池里,“你说你儿媳和你孙女在广州要饭呐。”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爸说这个,我抽死你!”    
    “我就是说说而已。”她又打开水龙头低声道。    
    他回屋里躺到孩子身边。女儿双手还是挥舞着抓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她一醒来就这样。他闭上眼睛;耳旁又叮叮当当地鸣起来,比工地还吵。他想改天应该去看看医生。一定是心理作用,他琢磨着。不然就等大楼竣工再去找个别的工作干。    
    “实在不行就别去了,”他闭着眼睛说;“谁都得过这个年是不是?”没人回答他。他点亮灯起身看看。她们已经下楼了。    
    她这回出去感觉不是那么冷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仿佛在等午夜钟声敲响好沿着长街游行。因为不允许放炮竹,人们就举着电子花束在夜里挥来挥去。她在王朝广场前的水池旁边歇了会儿,看见好多金鱼浮在水面上,已经死了。她手指在池水中点了点,还好,没有冻冰。她回头看看孩子,她已经仰着头在她背上睡着了。


第三部分冷年(2)

    在烧烤屋和酒吧,她和女儿都被那里的老板轰了出来。茶餐厅的老板人很好,给她让出个座位,又吩咐服务员倒些热茶给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大声问她。有几个常常来这里吃消夜的熟客禁不住笑了。    
    “这是我女儿,”她指着背上的孩子说,“她爸爸上个月在工地上摔下来死了。留下个姑娘才两个月。你说我们娘俩儿可怎么过啊?”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平常她说到这儿也要哭,但今天或许是动情了,心里确实觉得有些不好受。    
    “大过年的,”老板站起来;对大厅里的顾客喊道,“我说诸位,咱们过年,她母子俩就不是人了?我看大家多少都帮衬一点吧。”老板带头掏出十块钱塞到她手里。除了那几个熟客,其他人都纷纷施舍了一点。她对每个人鞠躬致谢时泪水又一次禁不住涌了出来。    
    走在外面,她将手中钱一张张地叠好。她查了查;一共是五十多块。到月底还要返给茶餐厅老板六百元,这是他们月初讲好的,就是说除了还给老板三百元领头施舍钱,还要再给三百。    
    整点钟声敲响之后,她又去了几家类似的餐厅,每次说那些烂熟于心的台词,她都禁不住地大哭出来。她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在路边的一个善心生意人烤了三只生蚝送给她,她将这些带回王朝广场的水池边,小心地吸着里面的蒜茸。    
    “妈妈;妈妈。”她听到喊声回过头,女儿还在仰头睡着。她俯下身,拨了拨水池里的水。有一些还没有冻死的金鱼赖在一起,一动也不动。    
    快天亮时她和女儿回到家。她丈夫听到门声便点亮灯,帮她把女儿卸下来。    
    “再吃点饭吧,”她丈夫说,“你今天本来可以不出去的。”    
    “我看外面也不是那么冷的,”她看到他已经做好饭菜了, “可能下午冷是刚下雨的关系。”    
    她去洗完手,问他:“你没睡觉?”    
    “没睡觉,躺着躺着就醒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没事,再说今天人家给的钱确实比平常多。”    
    “喝点酒吧,”他倒满杯子;“这还是年夜饭呢。”    
    她笑了,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道: “你妹妹说咱儿子交女朋友;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她瞎掰,她没事找事逗咱们。”三杯酒后他就没再喝。他吃了口饭说;“我看;今晚你就别出去了。”    
    “不用,”她说;“今天初一,钱肯定多。没准还有红包呢。我发现个事儿。”    
    “什么?”    
    “有时候吧,咱大人觉着冷,小孩子还真冻不坏。”    
    “你一会儿睡觉,等我回来再说吧。”他破例又倒了杯酒,走到床前对孩子说,“来,我还得给你拜个年。”说完他一饮而尽,戴个安全帽出去了。    
    那孩子双手在空中抓啊抓啊,什么也没抓到。等到她满周岁时,她父母才发现她是先天性失明。她;她是我妹妹。    
    


第三部分听到,听不到

    到今年的4月30日,老李的老伴已经过世十年了。老太太刚走那会儿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头一两年他只是觉得别让孩子们连续操办两次葬礼,就善待着自己过了下来。第三年开始他每晚都和新结识的老高去小饭馆喝酒,一人一瓶白酒,回去不用搀扶,倒床上就可以睡到第二天中午。那时他想继续活着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天天可以买醉,二是他和老高较着劲,看谁活得过谁。最后他赢了,老高先倒下了。出院后老高被儿子送到养老院监管起来,就剩下老李每天日落后一个人坐在饭馆里。于是他改喝两瓶白酒,他觉得总该替朋友做点什么。回家依然无人扶他,走在路上摇摇晃晃。他选择最近的一家饭馆喝醉,这样每夜过条马路就能到家了。还是有一回他躺倒在马路上,他知道自己能爬起来,不过躺着更舒服。他的儿子天不亮把他从医院接回家。大夫建议他如果还想平静地活上五年十年,必须把酒戒掉。他想想也有道理,下决心戒酒了。以后他每天去饭馆只要一瓶酒,把老高的那一份喝掉了事。老伴死后的第七年他琢磨着:为她我都没付出那么多,为老高又赔身体又搭钱我图什么?!当天他坐长途汽车去养老院找老高。“我再老也不会把家搬这地方来。”进到院里他想。护士告诉他老高死了,两年前就过世了。回程的路上他沉沉地打不起精神。坐到饭馆里他只点了一盘菜没要酒,死人是喝不了酒的。    
    他上大学的孙子陪他住了一个冬天。爷孙俩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聊,他没觉得孤单有所减少。一次起夜他听到孙子在客厅打电话,坐在马桶上片言只语从门缝飘进来:“我就对你的脸还有些印象,要不是打这个电话,都忘记你声音是什么样子了。”     
    从厕所出来他和孙子并排靠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没说话。“我前女友,”他孙子不安地解释,“分手一年多了。”老李才不管这些,他就记着之前的那些话了。回到卧室他找出相册翻看着——我也忘记你的声音了。    
    3月份他发现家里的电话有个秘密。没事他就拿起电话屏住呼吸,听串线人讲电话,再在纸上写出甲和乙,分析他们的关系和故事。他真希望有一天会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那么熟悉,为什么就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呢?    
    算命的告诉他应该在4月30日那天的中午12点去老伴的坟头守候。到夜里12点他就能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声音了。可是她没有坟,骨灰在火葬场的陈列室,那里的骨灰盆像图书馆的书籍一样整齐地排在架子上。晚上6点半看门的就把他赶到大门外。晚上10点钟他买了一瓶酒启开。“戒都戒了,喝一瓶又怎样?”他想。11点他买了第二瓶。“谁说死人就不能喝酒了?”喝光后他又买了一瓶。“这瓶算是替她喝吧,”他喝下一口想,“可是他们根本不认识,坐在一桌我介绍完那个还要介绍这个烦死了。这瓶还是我喝算了。”他一口气把白酒喝光,瘫坐在杨树下。    
    “不认识又怎么了?你朋友不就是我朋友吗?”那令人激动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他一时像哭一般地呼吸急促,不敢回头望。同时提醒自己没有醉,那后面的声音,确定她在身旁。    
    


第三部分一只被咬过一口的苹果(1)

    虽然发出去的请帖上面都写明:谨请13日上午至此参加婚宴。事实上人们在下午3点钟的时候才陆续到齐。大多数人对这场婚礼的双方并不感兴趣,他们倒是觉得这恰好给他们枯燥单调的周末找到一个很合适的消遣机会,他们将这当成了周日的晚宴。当初计划这些的时候,新娘也一再反对将婚礼置办得如此隆重。她只是想找些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来宣布他们结婚也就可以了。“我希望让大家看看你是多么漂亮,”他试图安慰她,“这将是你最美的一次。”在13日上午她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她还感觉这挺可笑的。“最美的一次,”她琢磨着,“就好像一等婚礼结束我就要自杀似的。”她冲着镜子笑了笑,感觉这不够理想。“或许只能这样了。”她想。打从两个星期前她在右桥顶端告诉他“我要结婚”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就一直陷在这种恐慌之中。她只想两个人悄悄地结婚,但新郎执意如此,这可怪不得她了。要是今天他真的来了,然后当众质问也“你凭什么嫁给他”,或许干脆问新郎“你凭什么娶她”,她该怎么回答呢?怎么回答?我又凭什么嫁给你?一个破落的游吟诗人。    
    宴会开始时她穿着拖地的白色长裙走了出来。似乎是由于她的美貌,大多数人吃惊地半张着嘴看着她。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步子走错啦,她慌忙低头检视自己一遍。这时新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什么都没错,你很美。注意了,我们要开始照相了。”她脸上微微一红,照相机的光芒在她身上一闪一闪的。她以为照完相也就该结束了,她问新郎她是不是该回去了。“当然要回去。”他说,“换一件裙子,你总不能像孔雀一样拖着羽毛走路呀。”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她觉得稍微自然些了。客人一个个地从她身边走过,向她敬酒。而她的杯中始终是可乐。每一个客人喝一杯的时候,她仅仅喝一口。然后她试图向人群望去。一个男人走过来向她敬酒。她发现他没有来。这个男人告诉她,受这场婚礼的启发,他打算也娶一个并不比她逊色多少的妻子来锁定他一生的幸福。他确实没有来,她向四周重新望了望。他没有来。那个人对她笑了笑,把杯中的酒喝尽。要是他来了,就算什么也不说,只要他看我一眼,我就把这些花都扯掉,我就会跟你走的,我本没想结婚的,你知道。那个人把空杯对着她摇了摇,她试图微笑。嘴角向两侧张开,最好露出牙齿,眼睛需望着对方,她想着这些话对他笑了一下。    
    新郎的姐姐把她拉到一边坐下。或许他不能到了,“我要结婚”这四个字足以使他垮掉。姐姐对她说,她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有这样的福气。而她想起那天在桥顶她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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