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星-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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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忽又放了下来,北双像是躲避的转过身子,朝川枭吼道:“老官!杀死她,她是杀小英的凶手!”
川枭与严梦柔猛地一震,到现在他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北双疯狂的叫着道:“快!杀死她!杀……!”
“嗯哼!”北双话音未完,谭香忽然闷叫一声,娇躯扑了下去。
严梦柔惊叫着道:“她已服下毒药!”
只见谭香的俏脸骤然转白,一串殷红的血丝挂在她不断颤栗的唇角,额角泌出斗大汗珠,微微抽搐的脸肌,织成一副痛苦的神色。
北双紧磨着钢牙,他坚持着自己不转过身子,但,他还是做了,而且缓缓蹲下,抖着两手把谭香轻轻抱入怀中,从他急起急落的喉结,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翻腾,激动,澎湃。
“你离开我之后,我努力的想把你忘记,真的,非常想把你忘记!但我失败了,你的笑容,你的身影……以及你对我虚伪的爱,使我失败……,我,为什么还要想着你?明知你已对我无情……”
谭香无力的躺在北双的怀里,唇角勾着一丝迷惘的微笑,平稳而带着神伤的语音,仿佛是杜鹃啼血般的从她慢慢发白的红唇吐出:“我恨,恨在你身边的女人,是她们从我手中夺走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们?”
北双默默的抱着她微微颤动的身躯,眼神一片呆然,脸上木讷得找不出一丝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她在说话,又像是在凝神倾听。
“我要报复!我要你也尝到失去爱侣的痛苦!我在九仞山埋伏了不知多久,总算有一个机会向你的情侣下手,你终于尝了失去爱侣的痛苦,是不?”
谭香说到末后,痛苦的打了一个呃,原来姣美的脸蛋泛上一阵可怖的铁青,但她挣扎着使自己含笑自若,语音含着庆幸意味:“以同样的手法,在苗疆我布下了陷井再度夺去你第二个妻子的生命,我高兴极了,而你却痛苦极了,是不?可惜未能对姓严的以及姓祈的得逞!”
“你为什么要出来送死?你仍可以隐藏伺机再向我的女人下手。”北双苦涩的撇了一下唇角,一丝无奈的愤怒与矛盾的伤感爬上他的眉尖,声音显得有点走调的说道:“或者我永远不会知道是你干的,你这样做,与你的为人不是格格不入,令人怀疑么?对不?你一向硬霸蛮横,而且贪婪卑鄙无耻自以为是的蛇蝎女人!”
“非常高兴你的恭维,至少表示你对我还曾下一层了解的功夫是不?……”
谭香脸上的得意忽然消失,袭上一层浓深的哀伤,艰辛蠕了一下唇嘴,有点急促的说道:
“我原来想杀光你所有的女人,然后我便可以独占你了。”
“你如果是聪明,早该知道我对你已是不屑一顾!”
“你总喜欢说大话,方才你为什么不敢下手杀我,现在又为什么要抱我?”
谭香不知痛苦的咬了一下牙,还是得意的牵起一丝微笑,吃力的睨着北双,语音渐渐有点接不上气的说道:“我知道……迟早要被你发觉,决不能隐瞒你一辈子。”
北双咬着牙冷冷说道:“你这句话说的得最聪明了!”
“双……”谭香的身躯忽然急剧的颤动了一下,眸光迅速的扩散着,忽然她体内的毒药已发作至极点,一丝微弱的语音从她乌黑得可怖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吐出:“……像从前,吻……吻我……好……好不?”
“四年前离开你的时候,你也提出这‘奢侈’的要求,记得你是失败了,对不?”北双的脸上一片冷漠,咬着牙关说道:“现在,你这个要求,也将遭到同样的命运!”
谭香努力的抬起颤抖的玉手,握住北双的手掌,握得非常用力,似乎是禁不住体内的痛苦,圆睁的眸孔,凝聚着一撮迫切的渴望与祈求,一丝非常细微的语音,随着最后一口气息吐出:“我……永……永远……爱……爱你!”
“香……”北双心弦在猛烈的剧动着,他承受不住谭香那对至死都不愿闭下,而且带着太多痴情的两眼,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俯下嘴唇,堵住谭香冰冷的、乌黑的嘴唇……
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很清楚的看到,当北双吻住谭香的时候,谭香仿佛心满意足,缓缓阖下眼皮,长眠九泉……
北双的眸角悄悄滑下一滴晶莹眼泪滴在谭香的耳畔……
严梦柔与川枭不知道北双是为了替赖宛英以及朱妮报完仇而感到喜极而泪?或是神伤他的初恋情人死去?抑或为他自己的“用情不专”所造的后果,感到自责?
窗外的苍穹,迅速的滑过一颗流星,消失无踪。
凛寒的夜风,咆哮着狂掠而过,不知是否愤怒北双的“造孽”?
一朵乌云,罩住惨淡而凄清的月光,不知月儿是否躲在云后为谭香的“痴情”而感到拭泪?……
不知过了多久,北双缓缓放下谭香冰硬的身躯,艰辛的站起身子。
“双哥,你哭了。”严梦柔取出一条丝绢,温柔的拭去他的泪水,两眸莫名其妙的也湿了,悄声说道。
“小柔,你不认为我有一个肮脏的灵魂?”
北双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唇角,两眼漾起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雾云,一丝含情浓厚的自责语音,缓缓溜出他微微颤抖的唇:“我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三个女人的生命……”
“双哥,过去的已是过去了,你痛苦有什么用?”严梦柔不等他说完,柔情蜜意的把他揽进怀里,柔声的说道:“现在该做的是弥补你的过去,双哥,是不?单姊姊以及青青,都在等你救她们……”
北双伏在严梦柔的怀里默默无言,严梦柔已感到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已被他的泪水湿透了。
“相信那小子此后再也不敢乱风流啦!”川枭耸了耸肩,解开掌柜和伙计的穴道,心中嘀咕着道。
漫长的黑夜似乎要过去了,不是么?东方已露出一线曙光。
蒙蒙的天际,砌积着阴霾的云堆,冷冷的秋风,刮起驿道上的黄沙,在飞扬的夜幕里,现出急驰的两骑……
正是川枭、北双与严梦柔。
“小子,转拐角有户人家,听把坐骑寄在那里。”川枭搔着蓬头,转头说道。
“官大哥,为什么?”严梦柔掠着发丝,不解的问道。
北双笑着回道:“傻丫头,勾岛顾名思义四周是水,咱们如乘马怎么进去?”
川枭忽然咧着嘴道:“嘿,这你小子可说错了,想不到你他妈的也是孤陋寡闻!”
北双微微一怔,笑着问道:“怎么?少爷说错了?”
这时已驰拐弯处,川枭勃住马缰,捂着鼻子说道:“何止是错了,简直他妈的错得一塌糊涂,大爷告诉你,勾岛根不是一个岛,四周也根本没有水!”
“这是怎么说?我不懂。”北双与严梦柔跳下马鞍,严梦柔转着乌黑的眸子问道。
“你这笨丫头当然是不会懂了!”川枭边跨下马背边说道:“事实上勾岛是道道地地的一座山峰!”
“那干嘛称为岛呢?”严梦柔眨着眸子,还是不明白的问道。
川枭耸了一下肩,摊着手回道:“你他妈的穷问我,我麻子要去问哪个鬼呀?”
北双搂着严梦柔的腰肢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不聪明,问那麻子,问了白问,不问白不问,干吗打破沙锅没个完的?”
严梦柔用手肘敲了他一记,白着眼嗔道:“你最聪明!”
北双轻哎了一声,苦着脸说道:“你他妈的这么狠,不怕敲死了少爷,就得有寡守了!”
“你放心,姑奶奶自会另找别的男人。”严梦柔掩着嘴唇,轻笑着道。北双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也笑着说道:“最好去找和尚,现在就去,少爷省去一个‘包袱’!”
严梦柔一听,柳眉横竖,就待发作。
“得了!你妈的你们两个骚鸳鸯给大爷静下来好不?”
川枭在门板上敲了几下,但却没有反应,不禁冒火转头说道:“里头的人全死了不成?
怎叫了半天的门,没见半个鬼的?”
“让姑奶奶来!”严梦柔说了一声,步上前去,拍着门板叫道:“喂,里面有人么?”
停了一下,仍没有回声,严梦柔啧了一声,举手想再叫门。
“谁呀?来啦!来啦!”
里头蓦然传来一阵苍惶的声音,接着门板呀的一声打了开来,现出位年约三旬的中年大汉。
“你们找谁?”中年大汉一见北双等人荷刀背剑,显得有点紧张的问道。
但见他此刻看起来令人不舒服而狰狞得像一头老虎的脸上,仿佛流了许多汗水,而且神色慌张,惧怕着什么。
“唔,咱想麻烦您老兄,这两头坐骑是否可以在您这时暂寄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中年大汉连忙点头说道:“马棚就在屋里,你们自己牵进去吧!”
说罢,不等北双回话,碰的一声便关上房门。
严梦柔偎近北双,一脸奇怪的问道:“双哥,这人恁怪的,大冷天里却流了满头汗。”
“这有啥奇怪?咱不也是曾在冷天里出过汗么。”
北双耸了一下肩说道,接着忽然轻笑起来,贴着严梦柔的耳根轻声又说些什么。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严梦柔忽然红起脸来,用力拧了一下北双的脸腮,娇羞的骂道。
北双虽是痛哟了一声,抚着被拧的面颊,但却得意的轻笑不已。
“大爷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川枭看得一阵莫名其妙,傻愣愣的道了一声。
“你还不快把马牵到马棚里去?”严梦柔脸上的红羞一直未褪,瞪着兀自发笑的北双佯怒道。
“是,是,遵命,小的就去。”北双一直笑个没停,仿佛是三岁小孩见了大元宝,笑得合不拢口。
川枭见他笑的那副样子,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笑着骂道:“你他妈的小子莫非得了神经病,笑个没完!”
话声方落,严梦柔忽然惊呼一声:“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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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智取丹药斩淫魔
北双与川枭连忙转目望去——
但只见门槛的一角沾着一小滩殷红的水。
北双微微愣了一下,步至门前,弯下腰干,伸出指头沾了—点血迹,在鼻尖上闻了闻。
川枭低着声音问道:“猪血?狗血?还是鸡血?”
“和你麻子身上的血—样。”
北双擦去指上的血迹,沉声说道:“血色鲜红,而且仍热热的,显然是刚流出不久。”
严梦柔眨着眸子,问道:“双哥!人命关天,你竟要袖手不管?”
北双吊儿郎当的摊了一下两手,龇着牙回道:“这还用说,少爷又不是捕快差头,凭什么管这件闲事!说不定这血是从该死的人身上流出来的呢!”
严梦柔气得跺了一下脚,愤怒的说道:“你不管,站奶奶我管!”
北双像是吓了一跳,连忙“低声下气”的说道:“管管管,少爷就管。”
川枭见北双这副“窝囊”样,翻着两眼,有趣的耸了一下肩。
严梦柔立即转颜换笑的说道:“那咱就破门而入吧!”
“是,是,小的遵命!”
北双朝川枭做了一个鬼脸,说罢,单掌按住门板,微微用力,但闻叭的一声,门闩已被震断,扇门轻轻启了开来。
北双首先踏入,严梦柔与川枭鱼贯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