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家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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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的独裁,国民党对国营事业的统治,只是将资本集中在少数高级官僚之手。并第一次将官僚资本划分为蒋、宋、孔、陈、政学系五大集团。几天之后,陈伯达的《中国的四大家族》一书出版,这本小册子用大量的事实、辛辣的笔调揭露了官僚资本的实质,并为其作了如下定义:“代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利益而在政治上当权的人物,他们在大地主大买办的经济基础上,利用政治的公开强制手段,一方面加速掠夺农民及其他小生产者,一方面压迫民族工业而集中起来的金融资本。”指出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是官僚资本最集中的代表。陈著与其说是一篇学术著作,不如说是一个战斗性、宣传性很强的小册子。
1947年4月,王亚南发表《官僚资本的理论分析》,从经济学的角度,对官僚资本的形态、形成过程和社会条件、作用及后果都作了比较深入的分析。1947年7月,许涤新在上述论著的基础上,写了《官僚资本论》一书,吸收了陈著和王著的长处,从经济学的角度揭露了四大家族官僚资本的几种形态、活动方式及其反动本质。至此,“官僚资本”有了完整明确的概念,即官僚资本是一种具有封建性和买办性的国家垄断资本。从资本的所有权来看,它分为国民党国家资本和官僚私人资本;从资本的来源看,它是依靠政权和政治特权掠夺和剥削人民而积聚的,四大家族掌握的垄断资本是官僚资本的主体。同年底,中国共产党正式将“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列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三大经济纲领之首。
5。2清廉的显贵
但陈立夫对四大家族的说法颇不以为然,在他的回忆录《成败之鉴》中,对于中国共产党将陈氏家族列为四大家族,可谓是有切肤之痛。吾兄弟二人少承祖训:“寿本乎仁,乐生于智,勤能补拙,俭可养廉。”故一生忠勤职守,廉洁自持,为众所周知者,唯对于国家财政金融制度之不合乎国情者,不得不建言改革,期能合乎三民主义之原理,而不为帝国主义用以剥削殖民地人民,其性质为纯粹商业,对于工业农业,毫无好处,我曾著文批判之,及蒋公在江西剿共,亲见农村无金融机构,始悟国家应有利农之金融机构,乃派家兄担任农民银行董事长,始将该行之百分之百的商业贷款改变过来,以利农民,中国之合作制度亦为家兄首倡,故又使兼合作金库董事长,其后复使兼任交通银行董事,共党遂利用此一机会攻击家兄在金融界之地位与力量,而在《蒋宋孔陈》一书中,陈家亦被列入攻击为四大家族之一,共党之恶毒有如此者。
那么,陈氏家族在资产上是否可以算作是官僚资本呢?是否该列入四大家族行列呢?就陈果夫与陈立夫兄弟俩的个人资产来说,将二陈算作是官僚大资本家,似乎是有些“冤枉”。
抗战后的重庆,人们流行这样四句话:“孔祥熙不祥,徐堪不堪,陈行不行,子良不良。”对孔氏家族与宋氏家族对百姓的盘剥与掠夺,人们可谓叫苦不迭。蒋、宋、孔氏家族利用抗日战争发国难财,一下子集聚了巨大的财富。据当时的美国银行界人士估计,宋家和孔家有20亿美元的资产存在曼哈顿。美国联邦调查局还仔细观察了关于宋家的战时档案,他们发现,宋子文“开始担任公职的财产比较有限,到1943年1月,积累了7000多万美元,宋子文在纽约大通国民银行或花旗银行拥有7000万美元,宋蔼龄在其中一家银行拥有8000万美元,宋美龄在这两家银行或其中一家银行存了1.5亿美元。美国《镜报》编辑布朗发表一篇文章,说孔祥熙与宋子文两人在美国的私人财产达8.5亿美元之巨。
抗战胜利后,以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二陈兄弟为首的国民党四大家族迅速崛起,与其他几大家族相比,陈氏兄弟名下虽说也有众多的产业,可兄弟两人却似乎没有富甲天下,相反,倒很有些“寒酸”,这其中道理,颇有些耐人寻味。
国民党被赶出大陆之后,孔、宋、陈三大家族先后流亡到了美国,只剩下蒋家独霸台湾小朝廷。流亡到美国的孔、宋、陈三大家族的处境却大不相同,孔祥熙、宋子文不愧为“财神”,在跨台移居美国时,已将巨额的不义之财转移到了美国,过着超级富豪般的奢华生活。仅举一例,孔祥熙的二儿子孔令杰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开采石油。当美苏冷战高潮时代,孔令杰为了躲避原子弹袭击,在得州建立了能够躲避核子大战的防空避难所,花费1800万美元,比当年希特勒在德国柏林国会大厦地下修建的地下室还要大。孔令杰的防空避难所由加利福尼亚州的MX飞弹发射所工程师设计,上下两层总共3。8万平方英尺,钢筋水泥墙厚达两英尺,避难所内备有3套供电系统,3套灭火系统,500个简单床位,十几间卧室,1个急诊室,1间文娱室。房顶上面造有一个人工湖。仅此一例,就可以窥其财力。
而陈立夫兄弟与他们相比,在经济上则有天壤之别。
第二部分:忠心跟随蒋介石清廉的显贵 2
中国近代史研究领域的权威刊物《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3期公开了1939年一份日本人所作的《关于国民党政府高级官员在上海外国银行存款的调查报告》,根据该报告,陈立夫兄弟应当也有一笔不菲的财产,但是这些财产似乎只是国民党的党营财产,我们并没有找到陈氏兄弟化公为私、中饱私囊的直接材料。陈果夫担任职务虽然多,但其收入主要是薪金收入,而不是资本收益。陈立夫身边也未攒下什么钱,1950年他赴美国,是蒋介石在临行前赠了5万美元。到了美国后,他的主要生活费是台湾政府每月给他支付的薪金。由于美国生活费用高,最初他还能用以前的积蓄填补,但很快坐吃山空,只能自办一个小养鸡场,以此来贴补家用。
既然被称为四大家族,陈氏家族与其他家族的区别为何如此之大呢。
孔祥熙、宋子文是名副其实的金融巨子,靠发国难财成了中国的亿万富翁。而二陈虽在抗战以后也插手经济,并取得了较大成效,但他们个人却是囊中羞涩。二陈掌握的金融、企业、事业虽规模宏大,但和孔祥熙、宋子文不同的是,这些机构中,他们的个人股份非常之少。陈果夫担任职务虽然多,但其收入主要是薪金收入,而不是资本收益。
陈果夫出任中国农民银行董事,只收出席费,出任农行董事长,主动将薪金由1200元降为后来的1000元,兼任交通银行董事也只拿出席费。兼任中央合作金库理事长和中央财务委员会主任委员,前者只拿出席费,不支薪水,后者则一文不取。
按照当时的规矩,兼职兼薪,有多少个职位,领多少工资,人人如此,不以为怪,陈果夫不仅不多拿,反而少拿。陈果夫注重抓实权,但一直自视清高,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他自称:“我看历史,又看到亲友中的人,只有做事业的,其事业永远留存,其他遗钱给孩子,或个人贪污的很多的钱,颇多不久消失。而且人总是会死,一朝消逝,存钱无意义,可惜多人不懂这个道理。”“当我在交易所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三年中没有一个人真实赚得钱的,做生意亏本当然不好,有盈余者亦无好结果,因为他们不懂得用钱,赚钱亦无目的,就做什么用的目的,当然难得有好结果了。”
“我管过许多的钱,又常看到有了钱,其人常常为钱所用,为了安置这些钱,也是很麻烦的事,故不如无钱的好。所以,在民国21年以后,我决意把我的精力完全放在事业上,31年以后,我把我的精力完全放在写作上,有事业,有写作,那么,我的一生,无论对国家、对人类、对祖宗,以及自己的良心,可以无愧。”
陈果夫在《我的经济生活种种》一文中也称:一般人的落伍观念,以为做官的人一定有钱的,不贪污也贪污,民国19年,余任国府委员、中央组织部长时,就提出这种观念是不对的。该年国民革命军在前线打了胜仗时,我因为到杭州开会,在两湖饭店开上房间,刚刚住下,即有杭州妇女会热心劝捐慰劳金的同志来找我。他们要我捐50元至100元钱,当时我带的钱因沿路捐款,剩下不过30元。当时我在中央任组织部长,每月薪水300元,除去所得捐等不过260余元,要顾家用。到杭州开会是自己贴钱的,所以,向他们直说,而他们竟不相信我的话,并且说某部长拿出100元,某某出了50元,他们弄不清楚我是什么部长。后来弄得我发起火来,他们才捐得10元而去,但是在外面还说了许多闲话。
第二天我在浙江省党部纪念周中谈了一番,就是要杜绝贪污,要先改变社会观念,如果不问其钱之来历,而认为捐钱多者为善人,那么,就无人可做好人,又无异鼓励贪污了,这事在我脑海中深植印象。
陈果夫一生经手公款不计其数,自诩清清白白,对于他的下属发现有贪污或其他不轨行为,只要让他发现,便抓住不放。
陈果夫在《我的经济生活种种》一文中还讲道:中财会自33年开始开展工作,至36年夏,即有很多事业。外间知者甚多,才引起共党之注意。说我为官僚资本家之一,其后又有经济通讯刊物,亦认为我有官僚资本,大致说我掌握若干金融及若干事业机构等等,这很容易引起若干谋职不到的人心理不平衡,更会引起搞政治而不规规矩矩的人眼红,就有许多政治上的暗攻。因此我们财会的工作,改变为整理原有事业,不再创造新事业的方针,其时各种事业大都已具规模,也无须多创新的。我很想为党树立经济基础,但在是非难分的环境中,恐怕做不到。我想来不是自己要舒服的,又不是自己要沾便宜,更不想发财与做官,只是要做事业,所以有些人说要搞些政治资本以及为将来生活资本,我从不去想。
就是目前要借政治和经济力量,图一时之利,亦竭力避免。因为照我这样一个人,有如此生活,在个人觉得也算满意,假使我们的政治、经济都使个个人都能达到我这样的生活水准,也可以说是好到极点。
第二部分:忠心跟随蒋介石清廉的显贵 3
在这种观念指导下,陈果夫的收入只有靠薪金来维持了,不过,陈果夫是个异常勤奋的人,喜欢写作,因此,稿费便成了他的另外一项主要收入。从1928年起,陈果夫便出过很多书,胡适曾就这一点谈起陈果夫,他说:“我觉得他是近代中国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以一个未受过大学教育的人,能写出这么多的著作来,老实说,我们今天在北京大学的还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按照当时的收入水平来看,陈果夫的稿费还是相当高的。由正中书局出版的《卫生之窗》《儿童卫生歌》稿费16298.12元,《中国教育改革之途径》稿费67200元,《医生漫谈》稿费3000元。但随着解放战争爆发,国民党统治区出现金融风波,陈果夫的这些稿
费很快贬值,成了一堆无用的废纸。尽管手中的钱不多,可陈果夫一般不接受别人的赠金,1948年,陈在上海治病,因费用过高,转医疗费相对低些的台湾治疗。临行时,一些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