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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369-孤筏重洋-第1章

小说: 2369-孤筏重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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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筏重洋》一书,原名《康提基》 (Kon…Tiki),是一部描述科学探险的纪实性作品。作者是挪威中年学者托尔海尔达尔(Thor Heyerdahl)。他原来是研究动物学的,但当他在太平洋中的波利尼西亚群岛上调查研究时,却从那里的文物遗迹、民间传说以及太平洋上的风向潮流等方面,发现了种种迹象,使他认为群岛上的第一批居民,是在5世纪从南美洲漂洋去的。    
    但是当时南美洲人的文化,还处在石器时代,海上交通工具只有木筏,没有船。因此,许多科学家认为他的说法不对,最简单的原因是:人类不可能乘木筏横渡太平洋,安抵彼岸。    
    海尔达尔却坚决相信自己的见解是对的,木筏是可以横渡太平洋的。为了证实他的理论,他排除了千百种困难,约了五个同伴,完全按照古代印第安人木筏的式样,造了一只木筏,在1947年4月从秘鲁漂海西去。他们经受了各种生活上的磨难,战胜了惊涛骇浪,遭到很多次令人毛骨悚然的险遇,也经历了许多奇趣横生的境界,终于在三个多月后,横渡了四千多海里的洋面,到达波利尼西亚群岛的岛上。至于“康提基”,那是人名,也是神名,原是传说中第一批到达波利尼西亚的人群的领袖,海尔达尔他们的木筏也以之命名。    
    这是一次震惊世界的木筏远航,被公认为当代最勇敢的壮举之一。海尔达尔的理论是否正确,是另一个问题,他这样为了科学上的真理,不顾一切,不惧艰险,勇往直前的精神,无论如何是值得我们钦佩的。书中的六个人物各有鲜明的特点;对海洋上航行时的各种场景、大小鱼群、心理感受的描写,栩栩如生,趣味盎然,细致感人。    
    本书自从1950年第一次出版后,接连再版了十五次,又出了许多别的版本,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引起异常广泛的注意。世界各国出版这部作品的有美国、奥地利、巴西、丹麦、芬兰、法国、英国、希腊、荷兰、冰岛、印度、以色列、意大利、日本、挪威、葡萄牙、西班牙、瑞典、瑞士,还有苏联和东欧诸国也有译本。相信广大读者会随着作者的筏木木筏一同体验大海,领略太平洋及其岛屿的异国风光美景。    
    朱启平


第一部分:远征实现了一个理论(1)

    就在这样的一个早上,我坐着,在露水浸透的航海日记上写道:    
    5月17日。挪威独立纪念日。海面汹涌。顺风。我今天当厨师,发现甲板上有七条飞鱼,竹屋顶上有一条乌贼,陶斯坦睡袋里有一条叫不出名字的鱼……    
    铅笔写到这里停住了,这思想就插进来了:这实在是一个古怪的5月17日,真的,把什么都算上,也是最特别的生存状态。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如果我转向左看,我看到一望无际、蓝色的大海,嘶嘶作响的浪涛就在身边滚滚而去,永无止境地在追逐总在后退的地平线。如果我转向右看,我看到竹屋里面,日影纵横,一个长胡子的人仰卧着读“哥德”,他赤着脚,脚趾很谨慎地伸在竹屋的矮屋顶的格子里。这怪模怪样的小屋是我们大伙的家。    
    “班德,”我说道,一边说一边推开那想要栖息在航海日记上的绿鹦鹉,“你能告诉我吗?我们怎么会干上这样的事?”    
    “哥德”沉到大黄胡子底下了。    
    “我知道才见鬼呢,你自己最明白。这是你的倒霉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主意真不坏。”    
    艾立克从窟窿里爬进来,手里拿着他的六分仪①和一叠纸。    
    “西经98°46′又南纬8°2′;从昨天起一天航行顺利,伙计们!”    
    他拿起我的铅笔,往挂在竹墙上的海图上画了一个小圈。小圈一连有十九个,从秘鲁沿岸卡亚俄港一直弯过来。这小圈是画在十九个小圈的顶端。赫曼、纳德和陶斯坦也兴冲冲地爬进来,看这新画的小圈。这表明我们比上一个小圈距离南海群岛更足足近了四十海里。    
    “小伙子们,你们知道吗,”赫曼骄傲地说道,“这意味着我们离开秘鲁海岸已有八百五十海里了?”    
    “我们到达最近的海岛,还得走三千五百海里。”纳德谨慎地接着说道。    
    “说得精确些,”陶斯坦说,“我们是在海底之上一万五千英尺,月亮之下几英寻②。”    
    现在我们都明确地知道了我们是在哪里,我也能进一步猜测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鹦鹉浑不关心,只想和航海日记打交道。海还是这样圆,这样被天空覆盖着,蓝上加蓝。    
    这整个件事可能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在纽约博物馆一间办公室里。或者这事早十年就开始了,在太平洋中马克萨斯群岛的一个小岛上。除非东北风把我们更向南吹向塔希提岛和土阿莫土群岛,说不定我们就在这个小岛上登陆。在我心目中,我能很清楚地看见这小岛,岛上锯齿般的、赭色的山峦,顺着山坡一直长到海边的绿色丛林,沿着海岸的修长的椰子树在等待着、摇曳着。这小岛名叫法图黑伐;在它和我们之间没有陆地,它距我们有千百海里,我们要漂过去。我看见那狭窄的奥亚山谷,一直延伸到海滩边;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们怎样一晚又一晚,坐在那静寂的海滩上,一同眺望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那时伴同我的是我的妻子,不是现在长大胡子的海盗们。那时我们是在搜集各种各样的生物,和一种已经灭绝了的文化的石像和其他遗物。    
    我完全记得,特别有一个晚上:那文明世界似乎变得不可捉摸地遥远、虚渺。我们在这岛上已经住了将近一年,是那里仅有的白人;我们决心放弃文明社会的好东西和与之俱来的坏东西。我们住在一间篷屋里,这屋是自己动手盖在海边椰子树下的木桩上的;我们吃的就是热带森林中和太平洋里出产的东西。    
    就像往常一样,在那一天晚上,我们坐在月光下的海滩上,面前是海。我们心神清醒,胸中充满了环绕着我们的浪漫景色,不放过任何印象。我们鼻孔中装足了茂密的热带森林的香气和海水的咸味,静听风吹树叶和椰子树尖梢的沙沙声。每隔一定的时间,巨浪从海中直涌上来,把其他的声音都淹没了。巨浪冲上陆地,水花四溅,然后在岸边的卵石中分裂为一圈圈的泡沫。海水在千万块闪耀的卵石间咆哮着、轰响着、低鸣着,一直到后来撤退了,去结集力量,准备对这不可征服的海岸发动新的攻击,一切才都又安静下来。    
    “这很奇怪,”我的妻子说道,“在岛的另一面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浪潮。”    
    “没有,”我说道,“但是这边是迎着风的一面,在这边,海水总在冲击。”    
    我们还坐在那里欣赏着海。这海似乎总要表明,它是从东方翻滚而来的。是那永久不变的东风,贸易风,搅扰了海面,把它挖起来,滚向前去,滚过东方的地平线,滚到这里的岛上。在这里,海水的不断的前进,最后被悬崖和礁石所击破了;而那东风,径自上升,越过海岸、森林和山岳,没遮没拦地继续西进,从这个岛到那个岛,直奔日落之处。    
    我们注视着飘动的云堆和朦胧月光中起伏的海,静听一位老人说话。他半身赤裸,蹲坐在我们前面,俯视着一小堆冒烟的营火的余烬。    
    “提基,”老人轻轻地说道,“他是神又是领袖。是提基带我们的祖先到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些岛上来的。在这以前,我们是住在海那边的一个大国里的。”


第一部分:远征实现了一个理论(2)

    他用一根树枝拨动炭火,不让它熄灭。老人坐着在想。他向往古代,对古代有浓厚的感情。他崇拜他的祖先和祖先的事业。祖先事业延绵不绝,可以追溯到神的时代。他盼望和祖先恢复一脉相传的关系。老人台德塔是法图黑伐岛东岸已经灭绝了的种族的仅存者。他不知道他年纪多大了,但是看他那皱纹满布、棕黄坚韧的皮肤,就好像曾被风吹日晒了一百年似的。他是这些岛上少数几个人之一,这几个人还记得并且相信他们父亲和祖父讲的、关于太阳之子——波利尼西亚人伟大的领袖兼神人提基的神话故事。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盖在木桩上的小屋里,爬上床,老人台德塔说的关于提基和岛上居民的老家在海那一边的故事,总是在我脑海里萦绕。我听到远处浪潮隐隐的吼声,这声音像是远古时代传来的,在那黑夜中,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睡不着。好像时间已经不存在了,好像提基和他率领的水手们刚刚在海滩上潮水中登陆。突然间我有了一个想法,我对我妻子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热带森林中提基的大石像,很像南美已经灭绝了的文明时代所遗留下来的整块石像?”    
    说不定这整个事情就这样开始了。不管怎样,因此就发生了一连串事情,最后是把我们六个人和一只绿鹦鹉放在南美洲海外的一只木筏上。    
    我记得,当我回到挪威,把从法图黑伐带回来的装着甲虫和鱼的玻璃瓶交给大学动物博物馆的时候,我是怎样震动了我的父亲,吓坏了我的母亲和我的朋友们。我想不再研究动物,而钻研原始民族。南海上没有解开的神秘让我激动。这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答案。我下定决心,要查出神话中的英雄提基的究竟。    
    科学停步的地方,想像力开步走了。复活节岛上神秘的整块石像,这极小的岛上的其他一切不明来历的遗物,是处在最靠东方的太平洋群岛和南美洲海岸之间。这情况,引起了各种各样的猜测。许多人注意到,复活节岛上发现的东西,在很多方面和南美洲史前文化遗物相似。说不定以前海上有陆地相通,而后来陆沉了?说不定复活节岛,以及南海上有着同样遗物的其他所有的群岛,是一片沉没了的大陆露出海面的残尖?    
    在普通人中间,这是一个很流行的理论和可以接受的解释,但是地质学家和其他的科学家并不同意。尤其是动物学家,从研究南洋各岛的昆虫和蜗牛中,就能很容易地证明:从人类有史以来,这许多岛的情况就像今天的那样,彼此完全隔绝,也和周围的大陆完全隔绝。    
    因此,我们可以绝对肯定地了解到:原来的波利尼西亚人一定在某一时期,不管他们是否出于自愿,曾漂流到或者行驶到了这些遥远的岛上。更仔细地观察南海的居民,就能发觉,他们的到来,不会是很多很多个世纪以前的事。因为,虽然波利尼西亚人散布在海上的居住区域比整个欧洲还大四倍,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各个岛上发展各自不同的语言。从北边的夏威夷到南边的新西兰,从西边的萨摩亚到东边的复活节岛,相去都是好几千海里,但是所有这许多彼此隔绝的居民,却使用同一语言的方言,我们称这种语言为波利尼西亚语。    
    当地人在复活节岛上保存了几块木板,上面有不可辨认的象形文字,他们自己和其他任何人都不认识。除此之外,所有的岛上都不知有文字。但是他们有学校,校中最重要的事是诗意般的历史教育。在波利尼西亚,历史和宗教是二合一的事。当地人是祖先崇拜者,他们崇拜他们已去世的领袖,一直崇拜到提基的时代,至于提基本人,他们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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