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秘史-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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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不肯以刑杀员,则当赐剑,使其自刎,以绝后患。不然缓数日,员奔入齐,则齐难敌矣!”吴王然之。即取属缕之剑,令使臣赍送子胥,使者至其宅,以剑付予胥曰:“吴王今赐相国属缕剑一口,他无所赐。”子胥接剑叹曰:“吾知之矣!吴王信奸佞而斩忠臣,吾非敢辞,但恨我死之后,吴国其亡乎!”谓家人曰:“我死,汝可抉吾之目,悬于东门,以观越兵入吴也!”又谓家人曰:“吾死之后汝可植槚树于吾墓上,槚树成材,越兵即至矣!”言罢。自刎而死。家人悲啼不胜,亦自伤死。
使者取员之首级回报。吴王问使者曰:“伍员临死曾怨寡人乎?”使者曰:“否!但令家人抉目悬于东门,以观越兵灭吴!”
吴王大怒,令取鸱夷皮作一囊,将伍员首级投于江中。国人哀其忠直,救其尸葬子胥山,为之立庙,春秋设祭。胡曾先生有诗云:
子胥今日委东流,吴国明朝亦古丘,
堪笑夫差诸将相,更无人解守苏州。
东屏先生《咏史诗》云:
败越夫椒绩用收,越人谋我事堪忧。
子胥墓损成材日,慎冒何人死抱羞。
宋乖崖张咏先生题庙诗云:
生能酬楚怨,死可报吴恩。直气海涛在,片心江月存。
隋王通先生《大江东词》云:
吴山万叠,望钱塘注目,寒波清彻。追想当初,倾猛楚此地,曾施英烈。破楚奇才,兴吴妙算,分郑重图越。谁知吴王偏暗,难显豪杰,愚迷谁比浮搓。蠢浊怪迹,淫志同辛蹶。顾把贤沉绿波,肌肉尽遭鱼鳖。负锥言,终朝暮视,使尽英明烈。空流痛泪,泪珠弹尽清血。
明玉山吴学先生有《钱塘潮词》云:
钱塘发泄不平气,万雷怒奔声动地,雪山白日依依,雨乱洒,千秋子胥泪。江花自开落,江月闲升坠,悠悠千古恨,天终恨未消。
潜渊读史至此有《古风》一篇云:
将军本是衣冠族,声名自幼驰英武。
宝剑横挥敌万人,雄才磊落超千古。
一旦平王杀父兄,襄流誓济吞荆楚。
荆楚孤穷出奔时,茫茫四海欲何之。
越陈适宋羁糜晋,千里神驹困捷蹄。
征袍夜染泥途水,震耳晨惊战马嘶。
轻舟匹马从东渡,吴渐高兮楚渐低。
嘉谟妙算为吴筹,苦志劳心为复仇。
一朝饮马襄江水,楚国君臣俱失谋。
旌魔扫尽江南雾,五战长躯拔郢都。
鞭尸抉破平王目,席卷冤仇复转吴。
英雄再举匡吴策,非伐强齐东伐越。
霸业未成西子至,姑苏台下生民血。
忠臣忍见色倾城,谠官刿切披肝膈。
谗谄未除国未安,身躯先裹鸱夷革。
君不见,胥山月,东方升出西山没。
溶溶深夜满吴江,照见忠臣寒骨白。
又不见,吴江湖,朝朝汹涌激波涛。
波涛怒激如山大,犹似忠臣恨未消。
潜渊居士先生有《胥山铭》云:
子胥鞭平,为人为父。十死一生,矫矫伍员。
执弓挟矢,仗其宝剑。以谒吴子,稽首楚罪。
皆中纣理,蒸服子妻。歼鉏直士,赫赫王闾。
实听奇谟,锡之金鼓。以号以诛,黄旗大举。
右广皆诛,戳墓非赭。瞻昭乃鸟,后王嗣立。
执书不泣,颠越言润。宰嚭谗辑,步步踪飞。
姑苏待执,吾则切谏。抉眼不入,投于河上。
自统波涛,昼夜雨至。怀沙类骚,洗涤南北。
箕荡东西,夷蛮卉服。罔敢不来,虽非命祀。
不让凟齐,帝帝王王。代代明明,表我忠哉。
吴王既杀伍员,遂以胥门巢为元帅,姑苏、王孙雄为左右翼,以专毅为先锋,又遣王孙骆会鲁兵,共伐齐国。大兵至艾陵下寨。
次日,鲁大夫仲孙何忌、季孙肥率师来会吴王。吴王召入中军相见,礼毕,忽有哨马驰入帐下。
吴王与鲁大夫季康子正议事,忽有哨马来报:“齐将田常引兵十五万杀至!”吴王谓季康子曰:“今吴伐齐因为救鲁而来,次日大夫可引兵先敌一阵,以观齐兵强弱,然后我兵方可接应。”季康子领命而出。次日,即调先锋颜羽引兵出战,齐将国书曰:“鲁与齐乃山东表里,今不相和,反降吴而伐齐?”颜羽答曰:“汝齐侵陵鲁国,启我投吴,今举二国之兵至,汝不下马就戮,尚复何言?”国书拍马直取颜羽,抡刀便砍,国书抢入怀心,斩却颜羽。
冉求、樊迟杀出,国书前遮后架,斗至二十余合,齐将闾丘明杀出相救,四马交战,冉求力不能敌,往本阵逃回。樊迟独困于阵,左股被射一箭,翻落于马下,孟之反挺枪杀入重围,救出樊迟,齐兵一齐追至,冉求抽兵杀回。孟之反曰:“齐兵甚锐,子不能敌,汝可保出樊迟,我自挡住一阵。”冉求力保樊迟归寨,孟之反勒住马头,架起弓弦,望闾丘明左目射一箭,丘明落马,孟之反挺枪刺死,杀入齐阵,纵横撞突,如入无人之境,齐兵披靡败走,坚闭不出。孟之反夺其器械,缓缓而归,鲁兵踊跃,喝采曰:“好个将军孟之反也!”孟之反闻众军声扬己勇,故掩功绩,乃抽矢以鞭其马曰:“非吾之勇敢,在战之后,乃马不奋进也!”后人有诗曰:
堪羡孟之反,英雄不伐功,
战败能为胜,犹谦马缓踪。
鲁兵初败,季康子入见吴王曰:“齐兵甚锐,不能对敌,昨日一阵,若非孟之反,鲁兵几无片甲矣!”吴王问计于群臣,伯嚭曰:“臣闻田常部下只有国书骁勇,可将吴鲁之兵屯于艾陵,左右以作犄角之势,大王亲自出马,国书若见,必然杀至,大王诱入寨前,使两寨将士夹攻,国书必然被擒,国书一擒,田常不足破矣!”吴王然之。遂令二国之兵屯于艾陵左右。次日,亲自披挂出马,大叫曰:“吴兵救鲁,田常何不出寨纳降?”国书视之,谓诸将曰:“此夫差也!今不生擒,尚待何日?”横刀望吴王便砍,吴王望本阵而走,国书追之将近,吴寨突出专毅,鲁营突出孟之反,将国书夹攻三十余合,国书不能遮架,被孟之反打落戈矛,专毅抢入怀中活捉而归。田常急令诸将来救,吴、鲁大兵皆出,斩齐兵如刈草芥,田常十万兵丧于艾陵,引数千残卒归寨,收拾班师。
吴王令诸将追之,伯嚭引胥门巢追及,田常下马拜于道旁乞命。伯嚭曰:“汝立贡税文字,我奏吴王,赦尔草命!”常曰:
“贡税之议在齐侯,常何敢专,乞饶归国,奏齐侯奉贡税之议入谢!”伯嚭大怒。胥门巢引田常归见吴王。吴王受之,放田常,即令班师。伯嚭曰:“吴之兴霸在此一举,王勿班师。”王曰:“何谓也?”嚭曰:“中国盟主惟在晋、楚,今楚已服,晋君臣亦自作乱,王若乘此得胜之兵,屯于国中界上,传檄以会诸侯,晋侯若至,请斩国书之首,号令列国,倘晋不肯受盟,则鼓兵杀入绛州,虏其君臣,天下谁敢不从!”王曰:“太宰之见固当,然此兵合于何处?”嚭曰:“臣观黄池东连郑、卫,西接晋、陈,乃列国之界,王可移兵,屯于此处,传檄以邀诸侯。”
王即令斩却国书,相合鲁兵,进屯于黄池,遣人遍告列国,约期赴会。却说使者来至晋国,当时晋侯遂弱,赵鞅简子独专国政,卫公子蒯聩被逐在外,欲杀其母南子,灵公欲杀之,蒯聩奔投于赵鞅府中,及闻灵公死,国人立辄,蒯聩告鞅曰:“聩虽得罪君父,而卫之大位当传于聩,今国人立辄,而辄专位,此事奈何?赵鞅曰:“公子勿忧,自当发兵送公子返国。”聩顿首谢曰:“大夫诚能送聩返国,以正大位,则公名震于天下,而聩亦不敢少置也。”
次日赵鞅率壮兵五千,甲士八百,送聩归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明)余邵鱼 著
第八十六回 孔子获麟作《春秋》 晋三卿政乱同列
晋兵送蒯聩至城下,卫公大惊,谓群臣曰:“晋兵送吾父返国,吾必逊而出迎,敢拒而不纳乎?”大夫高柴曰:“父子之道,人伦所重,明公须出城远迎,奉位与父,焉可拒而不纳?”出公曰:“子羔之言是也!”遂令整驾出接。忽阶下一人,谏曰:“不可!”众视之,乃大夫孔圉之子孔悝也!出公问曰:“孔悝之见何为不可?”悝曰:“蒯聩得罪于父,故先君弃此大位,不传与子而传于孙,今明公欲以大位迎聩,是废先君之命而得罪社稷也!且晋人机变贪暴,若引赵鞅入国,必然社稷倾危。”出公曰:“卿言虽亦近理,然吾父已在城外矣!”悝曰:“但公四门坚闭,日久彼必自退。”出公曰:“争奈国人笑孤不孝!”悝曰:“但称先君之命,何为不孝?”出公遂依悝谏,令四门坚守,不许轻放。
孔悝之母,蒯聩之妹也!灵公之女嫁与孔文子,生孔悝。闻孔悝谏出公勿纳其父,乃责悝曰:“蒯聩父也,辄子也,汝为人臣,合正天伦,焉可教人拒父?”悝曰:“吾食君之禄,但知为国,焉知其他?”孔姬令仆人恽良夫从城隙私出迎见蒯聩。良夫前召公子入城商议。蒯聩曰:“承吾妹为谋,无德可报,但四门不通,焉能入城?”良夫曰:“公子倘得归国,赐良夫数钟之禄,则有一计。”聩曰:“能谋我入城,得位即赐尔服冕乘轩,大夫之职。又赐免死铁券,令尔子孙世享富贵。”良夫大悦,即献计曰:“目今孔悝守拒甚坚,但可密图,不可扬人,公子可蒙衣而卧于车中,选晋之壮兵二人,扮为引车之仆,我向前入城,倘守城者问,但诈言迎亲眷而入,如此则事可图!”
蒯聩大喜,遂选壮士石乞、孟厌二人从之,即时装扮上车。赵鞅嘱曰:“公子珍重,勿露根芽,公子入城即便开门,与鞅接应,事无不克!”蒯聩与良夫入城,两门守吏罗御拒之。良夫曰:“汝不识吾孔大夫之家人也?”御曰:“后车何人?”良夫曰:“大夫之亲眷也!”御曰:“主上防寇甚严!”良夫叱曰:“守城防寇乃吾大夫奏准之事!岂有自谋而自陷者耶?”罗御笑曰:“子言是也!”遂开城放车而入。良夫恐孔悝听知,至黄昏与聩密入见孔姬,二人吞声而哭,各叙往情。聩曰:“承妹所谋,必须代成大事,不敢负德!”孔姬曰:“汝且藏于吾室,待其退朝而归,汝必以威挟之,方成大事!”遂令壮士石乞、孟厌执利器以待。
少顷,孔悝朝回,孔姬问曰:“父母之族孰为至亲?”悝曰:
“父则伯叔,母则舅氏。”孔姬曰:“汝既识为母之至亲,何故不纳蒯聩?”孔悝复辞前日之事。孔姬曰:“今日不容不为舅氏也!”即令蒯出,孔悝一见,慌忙下拜。石乞、孟厌仗剑立于左右。聩曰:“孔悝今日尚执迷乎?”悝曰:“愿从舅氏之命!舅氏疑悝,请定盟誓!”孔姬因孔悝尽心为辄,不可与盟,但囚于蟠台,待事已定,然后放之。聩即拘囚孔悝于蟠台,令石乞、孟厌、良夫率甲士。
次早,鼓噪声言:“蒯聩入朝。”满朝文武无措,辄慌忙从东城门而走,群臣自相奔践。子路时为孔悝之臣,闻孔悝被囚,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