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之家 作者:锦绣(晋江vip2013-01-06 正文完结,布衣生活)-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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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罗方,几个人的胃口都不错,一小锅粥并两笼包子吃得干干净净,吃罢了,梁康还抹着嘴巴可劲儿念叨道:“哎,出来得久了,倒是有些怀念京里老蔡头家的大肉包子,馅儿多皮薄肉又肥,里头拌了香喷喷的小葱花儿,一口下去,啧啧——那个叫美!”
县衙厨房请的是本地厨子,平日里吃的也多是山阳菜式,七娘和卢瑞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旁的人却难免有些不习惯。为了这,七娘一直托人想寻个能做京菜的厨子,却总也找不到。
“大师兄远道而来,今日就由我下厨,给大家做一样京都小菜,算是给大师兄接风洗尘,可好?”七娘笑着朝众人道。她打从十岁起就开始做饭,到了京城后,许氏还特意寻了侯府的厨娘仔细教她,大场面上不得,张罗一桌家常席还不在话下。
罗方还未说话,梁康已是高兴得拍手叫好,喜道:“到底是大师兄面子大,我来了山阳县这么久,也不见弟妹给我张罗张席面。可怜我这嘴里日日淡出鸟来,依旧没人应。”
邵仲斜着眼睛瞧他,挑了颗花生米扔嘴里,凉凉地提醒道:“这是我媳妇儿,就算做了席面也轮不到你来吃。你想吃让你媳妇儿做去!”
“咱俩谁跟谁啊。”田静的那双手能起死回生,可论起女红厨艺却是一窍不通,梁康自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闻言倒也不气,涎着脸笑嘻嘻地凑到邵仲身边讨好道:“是兄弟的就别说这种见外的话,是吧弟妹。”
罗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行了你了,几个月不见,武艺没长进,脸皮倒是愈发地厚了。从今儿起,以后每日卯时初就得起来跟我一起练功,若是迟了,仔细你的皮。”
梁康顿时面无人色,瞥见邵仲正幸灾乐祸地笑,愈发地义愤填膺,怒道:“大师兄怎么不叫上仲哥儿,他的武艺可比我差多了。”
“姐夫会武功?”卢瑞和卢熠洗了澡,换了衣服过来,才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得梁康这一句,二人顿时惊诧不已。卢熠不由得接过话头问道:“姐夫你会武功怎么从来不说,唔,我还以为你整日里只忙着读书,旁的事情一概不懂的。”说罢,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笑嘻嘻地道:“原来姐夫是个文武双全的能人!”
邵仲心下得意,只是不好当着小舅子的面表现出来,故作谦虚地笑了笑,道:“只是略懂些拳脚功夫罢了,远比不得大师兄和三师兄。熠哥儿想要学武,自然还是跟着大师兄好。不过你父亲本就是武将,想来功夫也是不弱。”
卢熠撇嘴,“我爹才懒得教我呢,他总说等我再大些,就拎着我去西北,跟着他打几仗,身手就练出来了。”说着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显然对此十分惧怕。
卢瑞闻言,却是立刻当了真,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就一直在山阳县里待着,同我一起去科举,若是高中了,二叔想来也不会非逼着你去打仗。”
“我不行的。”卢熠难得地叹了口气作无奈状,“虽说跟着鲁老师读了这么多年书,可我心里头有数呢,论功课是远远不如你的。科举三年才有一回,前头还有县试、乡试,一路路往上考,我怕连大门都没进就要被涮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妄自菲薄!”罗方毫不客气地责备道:“若人人都跟你这么想,每年贡院里就没人考试了。不说你还拜在了闻名天下的鲁大师门下,便是乡野出身,也应该搏一搏,哪能还没开始就打了退堂鼓。”
七娘也连声附和,邵仲却只是笑,端着刚沏的新茶漱了漱口,低声道:“熠哥儿年岁小呢,瞧着瑞哥儿读书读得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自个儿却要付出好几倍的努力,灰心失望也在所难免。不过你也莫要因此就妄自菲薄,瑞哥儿会读书是没错,可熠哥儿却胜在机敏擅变通。若是日后高中上了殿试,却极易得到陛下的看中。唔,瑞哥儿若是得了状元,你便是不做榜眼,索性弄个探花当当。”
一番话说得大家伙儿全都笑起来,七娘掩嘴笑道:“瞧瞧你这张嘴,就当那状元探花跟你说了准似的。”
卢熠也笑,“日后若果真如姐夫所言,我定要上门拜谢罗叔叔与姐夫激励之恩。”
采蓝又赶紧给两个孩子另上了些早饭,梁康见他们俩吃得香,又忍不住凑过来拿了个包子啃,一边吃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正说得兴起,田静回来了。
“二师姐——”七娘起身去迎,赫然发现田静脸色不大好,不由得诧异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田静沉声回道:“方才在南门巷跟人打架了。”
“打架!”梁康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赫然扔进了盘子里,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义愤填膺地喝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招惹我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不止仲哥儿护媳妇儿,梁康也不遑多让啊
80公侯之家
八十
田静性子沉闷;为人谦和,极少与人争吵,更不用说打斗了。所以一听她这话,众人顿时又惊又诧,梁康心疼自己媳妇儿;自然义愤填膺;怒道:“是谁?谁敢招惹我媳妇儿?”
“是群小混混;什么名字却不晓得。”田静早上已经见过罗方了;这会儿又上前朝他打过招呼;低声回道:“不是什么大事;英子的哥哥欠了赌债,被人追到了家门口,正巧遇到我和英子;他便让赌场的混混寻英子要钱,被我教训了一通。”
她嘴里说得轻巧,七娘和卢瑞卢熠两兄弟却是听傻了眼。虽说早晓得他们四个是师兄妹,可七娘总以为田静只痴迷医术,总该不懂拳脚功夫的,哪里晓得,她这沉默寡言的外表下,竟还藏着个巾帼英雄。
虽说田静不当回事儿,可梁康却还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定她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罢了又朝邵仲责备道:“你还说山阳县太平,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聚众斗殴,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邵仲被他迁怒,倒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要不,三师兄出面把那些龟孙——那群混混教训一通,也好让他们晓得这是您梁爷的地盘。打得怕了,自然就没人敢捣乱了。”
梁康哼道:“你道老子不敢?惹起了我,回头把他们赌场都给挑了。还有那个什么孟家小子,上回弟妹不是说英子被他亲哥卖掉的么,竟然还敢把那群混账东西往自家妹妹身上引,简直就不是男人。”
“去吧去吧,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邵仲朝他挥挥手,笑道:“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整日惹是生非,害人害己。你寻个借口把他逮回来,让狱卒好好招待招待。多吃点苦头,他就学乖了。”
卢瑞睁大眼,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邵仲看。七娘见状,赶紧朝卢熠使了个眼色。熠哥儿会意,笑嘻嘻地寻了个借口把卢瑞带走了。
梁康正愁着没处儿泻火,一听邵仲这话,二话没说就要去寻孟云铭的麻烦。才走了两步,胳膊一沉,却是田静伸手把他拉住了,她皱着眉头作冥思苦想状,想了老半天,终于有些不确定地开了口,“我方才在南门巷,似乎瞧见那人了。”
“谁?”梁康一愣,邵仲猛地抬起头朝她看过去,七娘微微诧异,罗方则是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画像上的那个。”田静咬咬牙,肯定地道:“那个叫白庆的,我刚刚瞧见他了。”
邵仲顿时严肃起来,朝梁康一点头,他赶紧起身去了后边院子里寻人。邵仲则一脸正色地继续追问当时的境况。田静只是摇头道:“当时场面正乱着,我也只是瞥见他一闪而过。等人都收拾完了再去瞧,就只瞧见他的背影,就他一个,朝北门的方向走了。”
以田静的性子,若不是没有□成的把握,绝不会在邵仲面前提及此事。故众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召集侍卫急赴北门去抓人。
罗方自然也跟着,刚出院门就被侍卫们瞧见了,众人一愣,原本有些混乱的队伍立刻就自动安静下来,飞快地整好了对,齐齐朝他见礼。罗方只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众人也丝毫没有被怠慢的不悦之色,看得一旁的梁康啧啧称奇。
一行人飞快地追至北门,自然早没了白庆的人影,四下一打听,才晓得他已经出了城门。
“好像是去了白头山。”街边有摆馄饨摊子的老倌小声提醒,“在隔壁馆子里买了不少馒头,说是路上吃。又问有没有去白头山的小路,还想买老噶家的小黑。那小黑在老噶家都多少年了,拉车磨磨啥活儿不干,哪里舍得。那后生崽没办法,就一个人走了。”
“白头山在哪儿?”梁康对山阳县地理并不清楚,听得又是要骑驴,又是要备干粮,顿时有些晕,抓了抓脑袋,不耐烦地问。
“往北走两百多里地。”邵仲皱着眉头,朝众侍卫打了声招呼,又领着众人打道回府。
“不去追了?”梁康急道:“那小子没骑马,铁定走得不远。我们跟着追过去,一定能追上。”
“不着急。”邵仲摇了摇头,沉吟道:“先让人去白头山打探消息。那地儿——”他先前也曾听赵仵作说起过,白头山方圆一百余里,一半在山阳县,另一半在山阴县,自打三十多年前起,那地儿就是个土匪窝,好在它距离山阳县城有两百多里地,故并不曾威胁到县城的安全。
早些年的时候,县衙也不是没派人去剿过,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倒也不是那山里头的土匪有多厉害,主要是白头山里地势复杂,除了当地人能辨得清方位,外来的一进了山,就不知东南西北,前头几拨剿匪的队伍都吃了这个亏。
若是白庆与白头山的土匪果真有牵连的话,那么,五年前的旧案是不是也是他们做下的呢?
侍卫们都是生面孔,且又不会说当地方言,便是武功再好,也不适合派去白头山打探消息。邵仲遂将众人领回衙门,让梁康寻了个机灵的衙役追着白庆出了城。
罗方在屋里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又出了门,说是闷得慌,想出去转转。
邵仲笑着道:“出了大门往南走约莫一刻钟就到了南门巷,那是山阳县最热闹的地方。从街头到街尾,全是帧州的特色点心和小吃,师兄难得来一趟,,真该好好尝尝。”
罗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缓缓出了门。
等他走得远了,邵仲方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不知什么时候,七娘站在了房门口,手里端着茶盘朝他微笑,“过来喝口茶静一静。”说话时,人已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一路踱到院子中央的榆木小桌边,把茶盘搁好了,回过头朝邵仲招手。
邵仲苦笑落座,想和她说什么,却又不晓得怎么开口。
七娘看出他的为难,微微翘起嘴角,低头给他斟了一杯茶,搁在茶盏上,端起茶盏送到他面前,低声道:“是为了大师兄的事?”
“嗯——”邵仲琢磨着要如何切入话题才能让七娘不会太惊吓,正犹豫不决,忽又听得七娘柔声问:“大师兄与福王殿下闹翻了?”
邵仲手一抖,茶盏一滑,险些摔在地上。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瞧着七娘,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七娘眨眨眼,并不回他的话,反而继续道:“若是果真闹翻了,倒不如就让大师兄一直在山阳城住着,一来我们热闹些,二来,他也好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