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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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地,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要知道,所谓‘爱情’是与自己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为钱,为事业,为精神,为肉体,等等,总之,一定是有原因的。否则,再美好,再醉人的爱也只能是昙花一现。那种无缘无故的爱是根本不存在的。比方说郑俞,他爱我,这是事实,但他之所以爱到底,是因为我可以帮他实现出国的梦想。还有汪洋,他对我和孩子的确无可挑剔,但同时,他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他和我在一起,不用花他一分钱,甚至他的一切花销都由我来承担。不然的话,他会这么全心全意对我吗?你呀,就是思想太单纯了。也难怪,这么多年你出了学校大门,又进了学校大门,生活的环境基本上与世隔绝,对这个社会以及它所发生的变化也知之甚少。你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总之,等我回来后,我希望看到一个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方地。”
蓝青儿的这些话,使方地感到很茫然。她目前的生活,虽谈不上快乐,但也没觉得怎么不快乐,她的感觉有点麻木。她似乎哪儿都不想去,也不想见任何人,她每天大部分时间用来看书。可她时时感到孤独,就像一位哲人说的: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在这种动力下生活,注定是孤独的,而且是无尽的近于绝望的孤独。
她常常独自坐在窗前,不管是细雨纷飞的清晨,还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抑或是月朗星稀的夜晚,她都能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脑子里所想的东西要么是些细碎的回忆,要么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她十八岁那年,曾出色地主持了一场大型文艺演出活动。当时,有很多人角逐这个角色,最后,她从五十多个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取胜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与她充满自信的光彩是分不开的。她从小到大都是班级干部,而且还一直是学校“校园之声”广播站的编辑兼播音员。之后不久,她又应聘百山市电视台播音员成功。然而,最终她却遵从父母的意愿上了师范学院。如果当初我没听父母的话,她想,那么现在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不可能认识邱一山。不认识邱一山,也就不可能有这个悲剧性的婚姻。那么,我还会结婚吗?如果会,我可能会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她很努力的幻想着,却怎么也没勾画出一个具体的人物形象来。但这个回忆却给了她很大的触动,为什么自己在十八岁时的那种自信心,今天却忽然不见了呢?于是,她想马上结束这段时间以来近乎封闭似的生活,重新融入外面的世界,她觉得自己依旧很出色。可当她一想起蓝青儿所说的使她能够快乐的那两个条件时,她又没有信心了。就这样,她忽而信心十足,忽而心情沮丧。单身女人的思想很复杂,这就决定她的生活有时多姿多彩,有时孤苦寂寞,很难正常,除非她有极强的理性。为了排遣这种苦闷的日子,她买回来一台电脑。她开始很努力地学习用五笔打汉字,有时,她可以在电脑跟前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虽然很辛苦,但她却因此而感到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天晚上,方地正在家里练习打字,何小荷给她打来电话,叫她马上到她的酒店去。方地知道这个时间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小荷可能是叫她过去帮帮忙。她赶紧把电脑关掉急匆匆地赶去了。
方地刚一进来,何小荷就一下子把她搂过来,附在她的耳边神秘地对她说,有一个朋友急着要见她。方地问她是谁的朋友。小荷说,是她的朋友。方地嗔怪地笑着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的朋友干吗要急着见我啊?小荷说,因为他也认识你。方地奇怪地看着小荷,想问问她这个人到底是谁。小荷却拉着她的手一边往里边走,一边说,等下见到了就知道了。她们来到一间小包间里,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吸烟。方地一看,这不是“土匪”吗?“土匪”见方地进来,立刻把烟熄灭站了起来。他热情地迎过来,满面春风地握住方地的手。大声说道:
“方地,你记不记得我了?”
方地点点头,把手抽出来。心想,至于这么激动吗?不就是几天前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吗?但她忽然想起,当时小荷也没介绍她的姓名啊?他是怎么知道她叫方地的?“土匪”见方地点头,就越发激动地说道:
“方地,那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我来的?当时你就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方地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经方地这么一问,“土匪”兴奋地说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知道。你不是小荷的朋友吗?做房地产生意的。”
“是这样。可除此之外,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何小荷见此情景,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这个谜语你二位慢慢猜,我就失陪了。”
“土匪” 连忙冲小荷点头,叫她赶快忙去,不用管他们。回过头来,他拉过一把椅子,请方地坐下。然后,他坐在方地的对面,笑眯眯地说道:
“方地,我就知道你根本也没认出我来。告诉你吧,咱俩是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方地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一点不假!仔细看看,有没有一点印象?”
方地仔细地看了看他,确实没有一点印象。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咱们彼此彼此啊。那天在一起吃饭时我不也没认出你来吗?”“土匪”哈哈笑着说道。方地的脑海中不停地想像着,上小学的时候,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方地,别再回忆了。怎么想也难想起来。那时候咱们才多大啊?还都是些小孩子。你倒没什么大的变化。看我现在!”“土匪”用手拍拍他那凸起的肚子,摇摇头,不无遗憾地接着说道,“变形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想当年,我可称得上是个帅哥啊!”
方地忍不住笑着说道:“是吗?不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级还有个小帅哥同学啊?”
“你能记得吗?其实,我就坐在你的后面。那时候,你可是老师眼里的‘红人’,不仅学习好,而且有工作能力。你不是大班长吗?就是太厉害了点。跟你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都怕你。作业写不完,你就不许回家。老师也没你狠。就连男同学也惧你三分。”
“太夸张了吧?对了,那你是怎么想起我来的?”
“前几天我搞了一次小学同学聚会。咱那个班五十二个学生,聚会那天只去了十八个。其余的人都没联系上。我叫王亚一负责联系你。那时候你们同桌而且又是好朋友。可她说,自从小学毕了业,你就再没跟她联系过。就餐的时候,咱班那个‘小玩童’周峰说,他听说你在江城市的某个中学教书呢。具体学校不清楚。我打算再聚一次,都三十好几四十来岁了,同学之间谁跟谁都没什么联系。就像周峰说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有哪个同学不幸进了他那个看守所,他怎么着也得给罩着点啊。这要是互相都不认识,那还怎么罩呢。大家都说,没你这个班长没意思。叫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你给找到。我想,如果你真就在江城的哪个学校的话,也不是太难找,只不过麻烦一点而已。得把所有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全都查一遍。
“刚才,我跟几个朋友在小荷这里吃饭的时候,我就顺便跟她提了一句。她接触的人多,想叫她帮着打听打听。结果,这一问还真就问着了!而且我们竟然已经见过面了。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叫小荷把你给请来了。想想你小时候的模样,也真是没什么大变化。只不过比那时候更漂亮了。”
“谢谢!”方地的脸有点红了。“遭到”这么赤裸裸的表扬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同学,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唉哟!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叫童越志。童年的童,超越的越,志气的志。想起来了吗?”
方地摇摇头。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的小学同学好像都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土匪”不无遗憾地说道:“要是那时候就有人叫我‘同弱智’就好了。估计这个外号你就能有点印象了。”
“你的名字怎么可能被叫成这样呢?”
“怎么没可能?有一次,我在火车上跟一个山东人聊天,他就很生气地埋怨我的父母,怎么能给我起了个‘弱智’的名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跟他解释明白,我不是‘弱智’,叫‘越志’。”
“土匪”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丰富。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向上挑,眉毛皱在一起。而且时不时地用那双大手撸一下络腮胡子,伴着爽朗的笑声。他有非常惊人的记忆力,他记得很多同学的名字,讲了那么多在小学时发生的事。这其中只有一件事方地还能依稀有点印象。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去学校农场劳动的活动,铲玉米苗。这之前方地从没干过农活。不知道应该怎样使用锄头。结果她握着锄头的那只手不一会就磨出一个水泡来。她疼得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班主任刘老师不让她再干了,叫她到树荫下等他们。她不同意,就一边哭,一边接着干,说什么也要铲到头。她越是着急就越是铲得慢。有好几个先干完的同学想来接应她,她却拒绝了他们。弄得大家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她一个人干。最后,她到底把自己的那份活儿干完了。事后,刘老师还叫同学们专门就此事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韧劲——通向成功的必要条件》。在这篇作文里,同学们对方地在铲地中所表现出来的韧劲给予了极具夸张性的高度赞扬,并决心要向她学习。
何小荷的酒店打烊的时候,“土匪”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跟方地告别。他说,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先组织一次小型聚会。他叫方地做好准备。方地说,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因为她正在休假。能够跟同学相聚,方地感到非常开心。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遗憾跟同学没联系。看到同事们三天两头就跟同学会一次,同学之间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互相都能有个照应,她就更加羡慕不已。她是在百山市念完小学及中学的。大学毕业以后没多久就结婚了。结婚以后,曾经有过同学会的时候。但那时候,她整天都很苦闷,根本没有心思去会同学。她担心同学见了面以后,免不了要互相问候问候。尤其是女同学在一起,肯定要谈到婚姻。看到人家都很幸福,她却这么不幸,她的心里岂不更加痛苦。莫不如干脆就不见他们。后来,再有聚会的时候,见她不愿意参加,大家也就不再叫她了。渐渐地她就跟同学们失去了联系。她回百山的次数不多,每次回到娘家,她几乎足不出户。往往没住上几天,她就返回江城了。所以,那里的同学跟她也没什么联系。
没过几天,方地就接到了“土匪”的通知。除了方地以外,还有周峰和王亚一。席间,周峰敬酒的时候说,童越志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固定资产就有上千万。上次同学会的时候,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一个人包了。尽管他这个看守所的所长没法跟他比,但这次必须由他做东。“土匪”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