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作者:豆豆-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杰,你好。
事情发生了变化,法国没去成,糊里糊涂来到了英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现在稳定了,我在一家日本人经营的商场里做售货员,收入不错,请不要挂念。
你还干打字吗?结婚了没有?海口一别半年多了,十分想念,非常希望知道你的消息,请早点来信,别忘了寄上你的照片,一张也可以,千万别忘了。
再见
你的朋友林萍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这封信太短了,完全不符合出国女人的习惯心理,更不符合林萍能说爱道的性格。信确实是林萍写的,却不难看出刻意斟酌词句的痕迹。夏英杰心里升起一股疑团。
照片上的林萍非常美,从发型到服装都与过去有所不同,比过去少了一份艳丽和性感,多了一份朴素和端庄。眼神也不像从前那样傲视一切了,而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四张照片的背景既没有选择豪华建筑,也没有选择繁华闹市,而是一幢极普通的居民楼。
夏英杰冲着门外说:“一坤,这是林萍的信,你来帮我看看,我感觉有问题。”
宋一坤站在客厅的窗前没动,说:“你刚进门,先吃饭,我不过问你们女人之间的事。”
夏英杰拿着信进来说:“你讲男女平等时一套一套的,可骨子里的东西藏不住,一不留神尾巴就露出来了。你真该去当政治家,照亮了别人,黑暗了自己。”
宋一坤只好接过信,说:“我是尊重妇女,给你心里留出一块自留地,你别歪曲我的意思。”
“咱们家搞人民公社,谁都不能有自留地。”夏英杰笑着说,“我先去洗澡,呆会儿听你解释。”
宋一坤说:“你先给江薇打个电话,她说要把你们的人事档案挂在人才交流中心,你该去了解一下,是不是已经不用上班了。另外,江薇邀请姓苏的书商来海口商量事情,据说还要去北京与什么人见面,像是为以后介人文化市场做准备。我看她对你下一本书的创作很关注,这事你应该在她去北京之前谈清楚,不能让她把重心都放在你的作品上,否则你负不起责任,谁敢保证你每写一本书都是高质量、高效益?”
“行,我和她约个见面时间。”夏英杰说完便去打电话了,然后去厨房开热水器,准备该换的衣服。
宋一坤仔细看了信,边信封都看了一遍,按常规推断,确实有不对头的地方。
半小时之后,夏英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穿着宽大的浴衣,一边用于毛巾擦头发上的水,她见宋一坤在书房里用电脑整理创作资料,便上前问:“看出什么没有?”
“我对林萍不了解,所以只能谈直觉。”宋一坤说着拿起那封信,谈了五点看法。
一、信中没有提及最敏感、最关健的合法居留资格问题,身份不明确,有“黑户”的嫌疑。
二。林萍根本不懂英语,更不可能在日本经营的商场里做售货员,她在撒谎。
三、没有正面解释目的地由法国变更英国的原因,没有正面
说明付出了什么代价。
四、信中没有留下电话联络号码,回信地址是间接的,由别人转交。这是有意回避。
五、照片上没有林萍的男朋友,信中也没有提及此人,有可能失去责任关系了。
夏英杰关切地问:“你看,是不是出事了?”
“至少有难言之隐。”
夏英杰说:“既然有回信地址.我可以写信问一下,她的情况肯定不太好。”
宋一坤说:“如果她想告诉你,她信上会讲的。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不要硬打听。”
夏英杰有些茫然,又多了一重心事。
(待续)
第九章
此时,物色“执行人”成了宋一坤制定的整个计划的关键,这个人直接关系着计划的实施,更关系着安全保障。叶红军回到罗马后立即着手物色人选,尽管他的内心是不安的,是自责的,但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东西在驱动着他,使他不自觉地加入了这个行列。他有“华商信息咨询公司”的信息库,有多年从事侨务工作的基础,有广泛的交际和良好的口碑,因此,也只有他有能力,有条件,有把握完成此项工作。
确切地说,自大学毕业后他与宋一坤的交往并不多,在十几年里,宋一坤只请他办过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请他在奥地利调查“铁鹰集团公司”董事长高天海,第二件事就是将王海、孙刚移民到奥地利。
从调查高天海到夏英杰的八十万元文稿竞价,这期间相隔了几年的时间,也不存在必然的联系。叶红军从这件事的起因、变化和结果再一次领略了宋一坤的生存艺术。回忆起来,那已是一九九○年的往事了——
那年,上海“铁鹰饭店”临近落成,围绕着饭店的装修工程,各家有背景、有关系的装修公司之间明争暗斗,竞争得难解难分。宋一坤自知正面竞争无望,便让手下找来一堆铁鹰集团的内部宣传刊物《铁鹰月报》和一本《铁鹰集团概况》宣传画报进行研究,试图有所启发。
宋一坤研究了两年来的二十多期简报,有一个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高天海因业务需要曾三次出国,去过七个欧洲国家,其中六个国家均只去过一次,惟独奥地利去了三次,这就是,他每次出国都要去一次奥地利,然而,除了六国之外,“铁鹰集团”惟独与奥地利没商务联系。高天海去其他国家,接待他的都是相关企业领导人,而他三次去奥地利,接待他的均是华侨协会,并无商业背景。这说明,他与那里的某人或某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宋一坤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机会,如果叶红军能从海外打通关系,这种曲线切人的方法总比在国内行贿无门多了一线希望,如果能在董事长高天海身上打开缺口,就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他马上给当时侨居维也纳的叶红军打电话,介绍了背景、线索和目的,请叶红军了解高天海与华侨协会的关系,争取找到机会有所突破。
叶红军很快打听到:高天海与华侨协会并没有联系,他三次
来维也纳,接待他的均是一个名叫“田玉青”的人,田玉青是华侨协会的一名理事,经营一家百货商店,兼做移民生产,搞签证办居留很有办法。
叶红军认识田玉青,但并没有贸然去找他,而是巧妙地从田玉青周围的人中间打探消息,搞清田与高之间的关系。叶红军了解到:原来田与高是经一个香港人认识的,并无深交。高天海来奥地利的目的并不是找田玉青,而是来找情妇。该女子名叫周丽,北京人,现居格拉茨,拥有一家餐馆和一套住房。周丽从北京移民奥地利是田玉青经办的,中间人也是香港商人。所不同的是,田玉青是先认识周丽,后来才认识的高天海,据说那位港商曾是周丽的未婚夫,周丽的财产也是港商给的。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叶红军从“华侨大学生互助会”的名单里查出周丽在北京和格拉茨的两处地址,立即往国内打电话请北京的朋友了解周丽的家庭背景,同时亲自去格拉茨调查周丽的财产状况,从而进一步了解到:周丽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并不富裕,而周丽却在格拉茨以二十六万美元买下一套房子,二十万美元买下一家餐馆。
叶红军冷静分析了情况之后认为,田玉青已经不重要了,应该把文章直接做到高天海身上,拿到制服高天海的证据,他把情况和想法打电话告诉了宋一坤,并提出了一个要求:找个相关的借口接触田玉青,了解内幕,套取证据。
宋一坤只讲了一句话:虚构一个比高天海更有地位、更有黑钱、更需要安全操作的移民生意。
叶红军经过了精心策划,虚构了一个神秘的故事,第一次见田玉青就给了他一万先令的定金,可谓背景不小。田玉青为了证明自己万无一失,列举了许多实例,讲出了很多情节、数字。叶红军以一万先令的代价掌握了高天海出资移民周丽的全部内幕,从而也得知,那位所谓的“港商”其实不过是田玉青的一位老乡。
至此,宋一坤已经拿到了与高天海直接对话的王牌。但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也变得复杂了。宋一坤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放弃这次竞争装修工程的机会,留着这张牌等以后有条件时再派用场。这个决定基于三个原因:一、暴露了叶红军,使他在海外不好做人。二、叶红军有可能因此受到报复,失去人身安全。三、赤裸裸地去敲诈乃小人之举,不够君子之度,从人格上不能使心理平衡。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无意中却给王海、孙刚不久后的出国铺平了道路。
转眼几年过去了,叶红军也从奥地利移居到了意大利,好像罗马的“风水”对他更好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事的变迁,无论高天海再发生什么事,再也不会有人将“叶红军”与“高天海”这两个名字联想到一起了。
回忆往事,审视眼前,叶红军感到.如果当年调查高天海只是一点小聪明的话,那么这次物色“执行人”则需要更严谨的思维、更准确的选择、更周密的策划。这是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之举,也是把良心交给上帝的性命赌博,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叶红军反复研究了宋一坤制定的关于物色“执行人”的六项条件,他认为,现有的六条是不够的,结合实际情况来看,还应该增加三条原则——
一、物色过程严格保密的原则,不能让周围的人看出任何活动过程的痕迹,不留任何疑点。
二、在特定的时间段里,“执行人”必须有充分理由证明自己不在中国的原则,预防万一之万一。
三、不向宋一坤报告“执行人”情况的原则,万一情况恶化,不能让宋一坤受到这个方面的牵连。
叶红军感到更有把握了。
方子云已被报社提出两次警告,他离除名已经不远了。另一方面,他把能够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就剩下自己一把骨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个诗人脑子出毛病了。
在别人眼中,他负债累累,像输红了眼铤而走险的赌徒,无论过去写诗还是现在经商,都具有疯子的特征。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不久的将来,他将不再是穷酸的诗人,财富将使诗歌在他的生命里真正成为一种艺术、一种高雅、一种品位。
“方氏保健调味球”寻求投资商的信息在一家卫星电视台播出后,每天都有咨询电话打来,报社文艺版编辑室一时间几乎变成了咨询中心,这下又把领导激怒了,把方子云召到办公室个别谈话。方子云则连夜“私访”了报社几位主要领导的家,还请编辑室的同事们到一家餐馆光顾了一番。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编辑室的电话号码,他是有意这样做的,要的就是“众所周知”的效果,这样才能“说得清楚”。而报社之所以没有将他除名,除了想给他留条生路外,更多的是想留住一个人才。作为文艺版的编辑,他毕竟是称职的。
这天上午,方子云正在编辑室审阅稿件,同事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对他说:“子云,有人找你。”
方子云和另外两位编辑同时抬起头向客人望去。来访者中等身材,相貌一般,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灰色西裤和黑色皮茄克,左臂弯搭着一件呢子大衣,右手提着一只皮箱,装束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