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天窗说靓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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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嘿!不仔仔细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经过打磨的。
我知道功夫不会白下,
医学研究所的整套设备都是外国政府赞助的,铝合金活动推拉门外边都裹着一层十分悦目的天蓝色保护膜,在运输和安装过程中被磕碰得支离破碎,这一条,那一块,很难处理。
施工前,我提醒和告诫工人千万不要用刀片一类的硬器刮剥。工人只好用手一点一点地扣,一点一点地揭。时间一长,很多人的手指都扣破了。不是崇拜老外,人家的东西就是地道,那层保护膜粘得简直就无法剥离。我边干边想,如果将保护膜的粘度降低了,可能会好揭一些。中午吃完饭,我跟研究所的人要了几瓶酒精,抹上一试,果然好揭了,但酒精极易挥发,效果不大。我跑到化工商店买了几瓶稀料,继续试,效果比用酒精好。最后买了丙酮,效果最显著,去掉包装膜的铝合金推拉门和隔断都完好无损。
从外行变成内行并不难,只要事事留心,在实践中学习,经验和能耐是可以积累起来的。
第二辑第4节 倒腾木器
我倒腾过木器。
一开始是想买几件像样的,既能欣赏使用也可保值升值,但木材和品相好的动不动上万,差一点儿的价格倒能接受,可不是东拼西凑就是木料不好。要不然有人说要想做收藏家先得有钱,沙里淘金做不了收藏家。不过,我还是买过一个架几案。架几案在电视中经常出现,就是领导人接见外宾时在他们后边摆设的两边各有一个雕花茶几上边担着一块厚木板。我买的时候用了4500元。卖主说案子是一块整板,看货的时候我琢磨那得是多粗多高的一棵树呀!因为那块板我一个人抱不动,要想挪动得挪完一边再抬另一边。案子的表层不知是当初没涂颜色还是在多年的岁月中褪色,上面有厚厚的粘乎乎一层,很脏。两边的架几显然动过手,修复过的腿一看就是新活。木器的腿长年接地,很容易潮湿变糟,但腿一修就不值钱了。木器最忌讳动手,特别是外行楞充当内行的木匠动手。当然,一些木器贩子不管那么多,修好了能卖掉就行。所以,木器中掺假的多,行话说“插帮套”,俗话说东拼西凑。
我现在留存的一对清中晚期红木椅子很完整,因年代久远而晃晃悠悠。但我不想动手修复。那对椅子的木料已经被氧化,而且在多年的擦拭过程中显出清晰的纹理,仿佛上面有一层沉静温润的光。
我把架几案拉回家,仔细擦拭干净,当我看到案子真是完整无损的一块整料时,心中不禁一阵窃喜。后来,几拨买主先后来看货,其中的一个人几乎没等我开口,就说8000块钱拉走。我没说话,尽管8000已经不少,但我知道那时候的木器行情好,他一倒手至少过万。那个人死活想要。我说您再看看东西,这案子可完整。我对自己说这回要沉住气,不过万不卖!但后来只有一位介绍了一个南方人说过9600。我一算计他还要拿走10%的介绍费,自己并没有达到既定目标。不卖!就那么搁了一年,结果木器行情大落,一咬牙原价卖了。木器不像瓷器,太占地方,几件木器能占一间屋子。
我在该出手的时候却偏要攥着想逮条大鱼,结果把挣钱的时间总弄拧了。
倒腾木器的过程中,我经常见到一些有残的珍品。品相完整的到不了民间,早被文物贩子弄走了。当然,能够把那些有残的木器弄到手也都是收藏界的高人,他们仅仅出于喜欢,就花钱买来看,让眼珠子过年!我在观看那些残品的时候除了惊叹中国人的绝顶聪明之外,更感叹当时人们的衷情和虔诚。我买过一件制作极为精美的架几,一个完整的架几案应当是两几一案,但那只是一个几,要价18000元。木器高大肥硕,雕工精美绝伦,绝对是清初家具,料是被称为木材黄金的黄花梨木。其做工讲究,手感细腻光滑,想那雕刻的打磨就得花费多少时间,以现代人的浮躁,谁肯费时费事去打磨一件木器。我一直想留着,但后来一个人出价2万就卖了。
卖完以后挺后悔的。
从头再来
1
前些日子,伊夫看到一篇我写下岗的文章,来电话问:“你那么早就下岗了?”我说:“没错!”我和伊夫相识在80年代初的文化馆小说创作组,再次见面是在我下岗后又找到的一个单位。那会儿,我没告诉自己已经下岗,挺虚荣的,一个男人怎么能够轻易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失败呢?
坦白地讲:我认为下岗是自己做人的失败。在我当团支部书记期间,绝对内定的第三梯队。搁一般人肯定会顺杆儿爬,但我因恋着文学,狂!两眼望天,谁都看不起,对科长、处长的位置根本不屑一顾。以至于公司经理指名道姓地说我太爱空想,早晚得碰钉子。在公司两千多号员工中,我是出了名的“坐轿子嚎丧——不识抬举。”如果按着领导划好的道儿走,我不会下岗,但秉性使之然,所有的过程于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命定的必然。然而后来的实践又告诉我:下岗并不可怕,能否在事件的突变中及时发现自身特点,并搞清搞定人生走向才是关键。
2
我把档案扔进“人才交流中心”已经好几年了。那是一种绝对的自断后路。当时,我人虽然下岗,但档案仍在单位,并给70%的工资。把档案拿走,意味着和劳保、工龄的彻底告别。遥想当年那一刻,何等壮怀激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让我曾经阴云密布的心中阳光灿烂。后来的绝处逢生,使我看到人生路上有风景,有另外一种活法。
我是个俗人,下岗后也晕,也沮丧,在家苦闷了几个月,苦得白发丛生,闷得满脸愁容,最后托人找了一家单位,还是干过去的老本行,轻车熟路,每天只干2个小时就可完成一天的任务,但收入极低,且要看别人的脸色,滋味很不好受。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一边上班,一边尝试着其它的谋生手段。面对着一次次失败的窘境,我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欲望在膨胀,最后终于决定辞职。
在决定离开单位时,我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自己有手艺,可以开个小店;二是玩把狠的,给自己一刀,断掉粮道。在长久的思考和反复的权衡之后,我选择了后者。对自己来说那是一次革命。因为原有的思路和做法被现实无情地否定,我上职工大学,努力工作,(在技术比赛中得过好几奖)从1982年起先后在《青年文学》等刊物上发表过20多万字,目的就是想改变自身的命运,但等待自己的却是下岗,而后来的数次尝试也不尽人意。要想彻底见新,必须完全和过去告别,
何况,清贫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我的心头,如此下去,家将不家!
后来,我曾经采访过不少下岗人,他们就那么闲呆着,看着他们一贫如洗的家和满脸的茫然。我真想问:哥儿们,你是男人吗?你还有点儿血性吗?
3
尽管我对下海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难以想象的打击却接踵而来——
老板喜欢搞一些当时在国内还很时髦的动作,比如职工的生日庆贺,逢年过节举办小型酒会等等。我进公司没多久正好是端午节。公司员工80%是年轻的大学毕业生,充满活力和热情,酒会的气氛热烈,男的女的推杯换盏,一个个喝的红头涨脸。酒喝到一半,老板拍了拍巴掌,开始讲公司前景如何光明。他说的那套话,从我进公司第一天就开始听,一直听到自己离开。说过之后开始发红包,老板走到我的座位边,没有像刚才那样说祝贺词,而是瞥了我一眼,从最下边摸出一个递过来。我双手接过,大声说:“谢谢经理!”他又瞥了我一眼,还是没说话。我知道他对自己有想法,我进公司时有些勉强,他曾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说:“咱们公司来了一个家伙,除了会写点没人爱看的东西,别的本事不多,他自己说试试,就试试吧。”尽管我对老板狂妄的态度很反感,却在心里对自己说:干出个样子让他们看!
虽然老板的态度让自己不舒服,但还是感激他的慷慨。回到家里,我拿出那个红包,“啪”地摔到桌子上,对老婆说:“这个老板特会笼络人心,端午节还发红包。”然而,当我打开那个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的红包之后,一下子呆住了:里面只有一分钱。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曾经面对一分钱纸币时的情景依然如昨天,不知是屈辱、无奈,还是愤怒、感慨,反正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逼得我热泪横流。至今,我仍然保存着那个红包和一分钱纸币。我的书柜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黑色公文包,里边放着下海几年来的一些东西,每一件东西都是一个故事,都记录着自己的走过的心路历程。
当时,我想到了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自从离开单位之后,我对站起脚拔腿就走的局面和行为早以习以为常,因为很多单位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草台班子,”政策规定允许其自生自灭。员工和公司的所有关系就是干活拿钱,不干活没钱,什么劳保、工龄、档案管不着!即便到现在,此种单位也是遍地开花,更何况前几年的无序。
当时,武警总队政治部的一个朋友叫我过去帮他整理材料。但我权衡了一番没有去。我知道整理完材料还得重新找工作,不如索性沉到底儿。
几年的商海漂流,我发现了过去未曾看到的世界,那种艰险遭遇再次激活了潜藏在身上的文字嗜好。如今,我用文学的眼光审视“海”上生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磨难是重新开始的催化剂。
第二辑第5节 认钱不认人
随着住房货币化进程的推进,不少人一下子意识到拥有房产就等于拥有了一笔固定资产,说不定什么时候把多余的房子一卖,哈哈!几十万就到手啦!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可能把可以买下的房子买到手。
1984年,北京市出卖广安门外红莲小区的房子,两居室4万块钱。就说物价上涨钱有些毛,可那套两居搁到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值30万了。当然,那会儿伸手就拿出4万元的主儿也不多。如今,4万元若以北京房价计算,在二环路边上连个封闭阳台都买不下来。北京房价的风涨和在全国排名第一的事室都在提醒人们:早买房子在合算。
前几天,洪力找到我,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借钱的事。其实,他这段时间净来串门,一坐就是一晚上。弄得老婆直跟我嘀咕:洪力是不是跟他媳妇拌嘴闹别扭了,怎么来咱家也是一脸心事的样子?老婆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洪力的确有些不对头。因为过去也就是逢年过节和有事他才来我家,我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只要说出来,哥儿们一准会该帮忙时就帮忙,都说如今人与人之间关系冷漠,那是说别人。我们是铁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说起来我俩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般关系,他既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还是我的大媒。他肯把自己的表妹说给我当媳妇,一是咱肯定不是特俗,二是他信服我的人品。我正要问他的时候,他就说了要借钱买房,我明白他总来串门和一脸心事的原因了,一拍胸脯子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