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战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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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需要多大的成就才能办到。
好一个对手!
战狂宗嘴角间难得有一丝满足的笑意,当下便是卓立空地核心处,缓缓阖目,心神驰想……
独立苍茫天地,一时间,脑内、眼里、心中尽是刀剑敌我。
却是,斗然一股杀机暗涌,几乎带着道猛烈的恨势破空而至,须臾间,一道人影已然破入战狂宗的气机范围,运劲扬出一刀。
来人一身雪袍,手执长刀,赫然是黑道五刺客之首,京雪。
京雪果是黑道第一刺客,出没的时间角度均是恰到好处,战狂宗刚入定,其狭长的六尺刀锋“一杀”已直迫对手。
一出手,满地残叶急遽激飞。
京雪神兵,长刀一杀!
战狂宗整副心神一入苍茫,便是思索僧王与七大剑邪激战的片段,俄然竟接触到一道外力迫杀,他还道是僧王亲临,双目霍地圆张,一身积蓄已久的杀机立时爆发出来!
百转长枪,不留余地!
洛阳城大街这刻依旧热闹。
贵介公子轻轻用盖子拨弄着飘浮杯面的茶叶,很讲究地品尝,身旁,则站着一个随从。
随从似乎摸清了主子的脾性,在他放下茶杯子的一刻,才必恭必敬地禀报道:“商公子,战狂宗刚进了城东的‘白马寺’。”
贵介公子没有言语,只是振笔在一张早备妥了的纸条上书写,然后把纸条很小心的卷起来,绑在那头鸽子的脚端。
鸽子极具灵性,待纸绑好,一振翼,已然破楼飞出。
洛阳城北有一所院子,座落处,是鸟语花香一片佳地。这中间,亦自有一股宁静、安谧的气息。
一个少年,年纪约莫二十一、二岁,穿上一套剪裁得体的紫绸长衫,还隐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正在轻摇白扇,安坐长椅上,端的是当得上翩翩风度,潇潇轩昂。
这翩翩少年彷佛很享受这种安宁,雅不愿就此离开房子。
突然,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长气,然后稍移目光,停留在房内一幅字上。
静!
好一个静字。
静能清心,静能无争。
能做到清心与无争,已是臻至一种宗教的极致境界。
若没有这个静字,世间的恩怨仇杀,也许会更多。
在武学的成就上,将“静”发挥尽致,更可把敌人出击的方向、气流和速度判断得清清楚楚,清楚得就像在自己的心里流转了一趟似的。
当今武林之上,由静入武的高手,以无上军师为首。
静中见敌我,一动分胜负!
眼下这翩翩少年,就揣摩着这个“静”字,他老父为他这所房子而留下的一个字。
这所房子,是无上别苑;这少年,正是无上军师的儿子。
他在这里待着,是应父之命,去阻止一场杀戮。
因为五日前在北京城内,薛少将军在返府途中,被人行刺。杀手以长袖为武器,贯穿了整座轿子,击杀了薛少将军。
无上军师亲手检察自己爱徒的死状,立知是黑道五刺客中,以袖为杀器的独孤长击所为,他更知道,这必是与北日楼有关。
北日楼是富甲天下的大商社,为全国经济枢纽核心,主楼人日照天子长袖善舞,把一大盘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这位日照天子极可能是当今圣上,神宗皇帝的亲兄弟。
因此,神宗皇帝封了他这亲弟为“日照天子”,与自己平起平坐。
无上军师坐镇北京,负责边陲军务,功在社稷,神宗皇帝也不厚此薄彼,便又另封他为“无上军师”,使此两人为大明江山,在经济和军事上都尽心尽力,克尽厥职。
两人虽是一朝一野,暗地里却是恨不得把对方铲除。
官战如战场,商场更是战场,从来没有仁慈和道德。
是以薛少将军被伏杀,无上军师第一时间便想到是北日楼礼聘了黑道刺客来为他做事。
而且更听说,下一个目标将会直指战狂宗。
伏杀的地点,在洛阳;出手的人,包括了刺客之首京雪。
日照天子要杀的人,无上军师便要救。
当然,无上军师做事绝不会这样简单,他救战狂宗,也是有原因的。
战狂宗这青年好战成性,倘若他知道是谁要杀他,恐怕到了天涯,他也要把这人追杀至死。
如此利器,正好用来对付日照天子,既不损自己声誉,亦不需费任何兵卒。
借刀杀人!
于是,他先派手下“大内侍卫”张行风和“第一捕快”赵晋到洛阳,打算邀请战狂宗,到他在洛阳城北的无上别苑一坐,由自己的儿子告知原委,着他小心防范。
说是小心防范,其实还是吐露内情。
但战狂宗似乎没此闲情,而是我行我素,迳自去了白马寺。
无上军师料事如神,自然还留下一道后着,便是他座下的商公子。
商公子素来都不喜与张赵两人为伍,他只忠于少主和无上军师,更善于追踪之术。
飞鸽传书,从不失手。
果然,他很快便知道战狂宗的行踪消息,然后以飞鸽知会坐镇无上别苑的少主。
这位少主,这时便正揣摩着“兵道十三势”的静字诀,希冀能突破目下成就,便是突然间,别苑外飞来一只鸽子。
他左手一引,鸽子已然到手。
鸽上有信,信上有字:
“战狂宗,白马寺。”
这少主目光一灼,几乎是身法一转,已步出三丈之外,其快速绝伦处,令人叹为观止。
信已到手,刻不容缓。
此刻,他就要赶往现场,希望能先一步截下京雪的刺杀,完成父命……
可惜当他来到白马寺,已然迟了一步。
战狂宗踪影已渺,只余大铁钟前一堆残叶散落,以及一地杀气!
全寺五十名僧侣,赫然无一幸免,均是死于一种枪势之下。
京雪哩?
天下第一刺客京雪的武学修为,据说已到了宗师境界,绝对可跟战狂宗相捋,甚或犹有过之,否则无上军师绝不会动到张、赵、商这三大宫廷高手,还有他的儿子。
环顾四周,杀气犹自奔凝,低回不已。
残叶却是堆砌成一个浑圆之象,径足三尺,仅容一人,触目地落在铁钟面前,既似是人手而为,却又像万物造化。
这般情景,究竟因何而生,因何而成?
瞧着这片气海,战狂宗与京雪明显是对上了,那他们一战,又是谁胜谁败?谁生谁死?
白马寺众僧之死,是否因为受战狂宗的杀势波及而亡?
忽尔,寺顶一头白鸽振翼盘旋,赫然是商公子商轩的独门信鸽。
少主浑躯一震,鸽子这盘旋的方式,是一个信号,代表无上军师已在附近。
阿爹竟从北京跑来了洛阳!
心念及此,他人已急掠出白马寺外,循着鸽子飞行的路线和轨迹,直奔城北的无上别苑。
刚进内厅,张行风、赵晋和商轩已垂手恭立在旁,一个五十岁年纪的绺须男子则端坐在屏风前的檀纹折椅上。
只见这男子的脸庞棱角分明,蕴含智慧,双目藏神,不怒自威,手执雪白羽扇,一摇一动间,便是浑然天成,圆满自在,偏是坐得悠闲舒适,予人一种“静”的感觉。
正是智睿足以抗天的无上军师,吕动禅!
少主吕哲连忙伏地叩首道:“哲儿拜见无上军师!”
无上军师乃朝廷重臣,纵然父子间相见,行的亦是宫中礼仪。
吕动禅当下轻摇羽扇,淡淡道:“哲儿起来,你心绪不宁,大乖‘兵道十三势’中的‘静势’,是否白马寺的一战惊天动地?”
吕哲便是一个立身恭敬道:“禀告军师,哲儿赶赴白马寺时,已不见了战狂宗和京雪两人的踪影,却是整个天地充满杀气,全寺僧人无一身免。”
跟着又说了大铁钟前一片残叶景象。
吕动禅沉吟半晌,突然仰天说道:“好一片禅境、禅意、禅心!看来战狂宗已自禅中参透出另一番武学成就。”
吕哲修为尚轻,自然看不出这其中的奥妙,是以他问:“何谓禅境?禅意?禅心?”
虽有张、赵、商三人在旁,吕动禅也毫不介怀解释出来:“白马寺乃佛门净地,此为禅境;满地残叶,可为贝叶。贝叶者,古之佛经刻写处,以叶喻禅,此为禅意;因为残叶堆砌成圆,无始无终,于攻于守皆是无懈可击,难寻破绽,正如佛心圆满,魔障不侵,此为禅心也。”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钦佩,均觉无上军师博通天下古今之事,不论在那一门上,都有极高的造诣。
吕哲开始有点明白了:“由禅境引动禅意,由禅意触发禅心,从外至内,悟道自然……”忽然又道:“如此武学,一出手必是凌厉无比,恐怕连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称的京雪也难以招架。”
吕动禅叹息道:“战狂宗杀意一起,便是不留余地,白马寺全寺僧人性命幌眼即灭,此为一例。京雪的生死,已不是由天可定……”
说这话时,眼上流露出一种悲悯神情。
无上军师竟也有这一刹的慈悲,他是悲白马寺的僧众、京雪还是战狂宗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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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狂宗之路
杀机,能夺人生命。
禅意,能默化人心。
两者本是毫不相关,却被战狂宗的百转长枪连贯了起来。
因为出枪的一刹,战狂宗的心境在充满杀机的同时,也充满了禅意。
杀机虽盛,禅意总能包容。
是以京雪的长刀一杀劈出,完全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独是自己的杀气称雄,并且以迅快的速度破入战狂宗的身形中。
以尖锐之势,破入战狂宗的禅意之中。
战狂宗不过是一时凝念苍茫,故有刹那禅定,京雪长刀锋芒极锐,便是一戮即进,但破了禅意,里内的杀机立即爆发出来,击中了京雪。
结果,京雪的长刀真的刺进了战狂宗的左肩,同时,战狂宗的杀机也击中了京雪。
白马寺的刺杀行动,竟是两败俱伤局面!
次晨,江湖上传得沸腾,说战狂宗逆天而行,滥杀白马寺五十僧众,成为了武林公敌。
三日后,甚至据传,武当九剑和丐帮六长老已开始四出打探战狂宗的下落,要将之生擒,并在天下群雄面前来个当众处置!
洛阳城南的洛水向东倾涌,一泻千里,当惊涛拍岸时,更是浪冠冲天,壮观之极。
战狂宗卓立洛水面前,木无丝毫表情,像是心已死,又像是天下间并无甚么事值得他去忧虑。
或者,成为天下第一才会使他不波的心境产生鼓动。
然而,京雪却成了他刻下最大的障碍。
在与僧王决战之前,他一定要保持不杀生的清静一念,否则将会影响他对“如是我闻”
的参悟。
但京雪被自己的杀机击中,正是命悬一线。
这状况,不得不让战狂宗出手救她!
也让他发现,京雪原来是个妙龄女子。
花了三日时间的治疗,京雪的性命总算能留下来。此刻正倚在洛水畔的滑石处,闭目养神,但身子仍是虚弱,不宜走动。
“我要杀你,你为何反而救我?”问的是稍动睫毛的京雪。
京雪一头短发,一身黑衣,但配着俏美却是苍白的脸庞,已失却她本来的勃勃英气,巾帼英姿。
长刀一杀搁在一旁,杀气竟已放下。
战狂宗背着京雪而立,闻言只微微移首,让京雪只看到他的半边脸目,却没有回答。
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