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我擦肩而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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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尾随着她到了美院。走在雪肤前面的风华,雪肤没有认出来,李帅却认出来了,他还不知风华已到美院当了模特,心里还以为风华到美院来钓鱼了。他奸笑一声,对风华离开舒韵颇为痛快。他从侧面观察雪肤对风华的背影也颇为留意,心里很害怕他们会搭上话,幸好风华一直没回头,不到几分钟,就拐到另一条道上去了。李帅松了一口气,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雪肤,雪肤坐在树下休息时,他就蹲在旁边的草丛里。雪肤起身开始走,他也站起身跟着走。雪肤有一个习惯,是边走边想事,她的头脑是不会停止思考的,她总是在做白日梦,对李帅的跟踪浑然不觉,她终于走到了丽园。
雪肤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给黑雄打了个电话。黑雄接到电话,要她在门口等,说自己马上出来接她。几分钟后,黑雄容光焕发地出来了,他一见到雪肤,就挽起雪肤的手臂,带她进自己的家。李帅是个市井无赖,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一向认为男女挽手必然是有什么勾当的,不知道黑雄是留学欧美的人,学了许多外国礼节作风,最不拘小节的,跟女人拥抱是平常事,更不要说手挽手了。
李帅一见雪肤和他这么亲密,直气得咬牙切齿,认为雪肤态度这么强硬完全是有了黑雄这个新欢。他看到黑雄的背影,心里嘲笑雪肤看上这么丑的男人。直到他们走进黑雄的别墅,他才叹了一口气,以为雪肤看上黑雄完全是因为黑雄有钱。
李帅虽然在艺术上一窍不通,但是鼎鼎大名的丽园还是听说过的,知道住在里面的人都是大人物。他这次离开雪肤,不过是想耍一下脾气,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雪肤决裂,没想到弄巧成拙,煮熟的鸭子飞了,他能够这样轻易放弃吗?绝对不能,他既然到了这里,就得等着,等着雪肤,看她什么时候出来,看她对他如何交待。虽然雪肤在电话里对他是极不友好的,但见了面,尤其是见了他这张万人迷的脸,她还能那么斩钉截铁吗?
雪肤跟着黑雄走进他的别墅,她惊讶地发现黑太太竟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舒娟看到雪肤,很有礼貌地伸出手和她握手,并给她沏了一杯茶。这天,舒娟身穿一条黑色低胸连衣裙,脖子上系一条绿色的纱巾,更衬得肤白胜雪,晶莹剔透。
雪肤想,以黑太太这样的姿色,又嫁给了黑雄这样的知名人士,为何以在此之前,她未曾耳闻呢?雪肤在沙发上坐下后,心里满腹疑问,只愣愣地盯着舒娟看。
舒娟说:“黑雄在家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女中豪杰,才貌双全。”雪肤客气道:“黑太太过奖了,我只是没事时随便动动笔,打发日子罢了,哪里称得上才貌双全,倒是你黑太太,真正担得起这四个字。”雪肤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觉得舒娟这么年轻,几乎可以做黑雄的女儿,那一定是肚里没货,是黑雄摆在家里的一只花瓶罢了。黑雄在一旁说:“雪小姐,你和我太太是惺惺相惜,你知道吗?我太太是我们美院的人体模特,又在东海大学化学系读博士,你说她了不起吧?”雪肤听了更为吃惊,心想人不可貌相,幸好自己没把自己的轻视表露出来,听了黑雄的话,她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就朝舒娟笑笑。
黑雄端来一杯茶,请雪肤喝茶。雪肤喝了一口,听黑雄说:“雪小姐,书的封面你满意吗?”雪肤急忙把画打开,放在茶几上,说:“这幅画很好,但是跟我那本书的主题有点不合。杜社长没告诉你我那些诗都是写什么的吗?”黑雄说:“他简单地向我介绍了一些,好像是关于爱情的,对吗?”雪肤说:“不光是爱情,而且是初恋。你这幅画里的杏子,颜色是金黄色的,是成熟的杏子,成熟的杏子代表的是成人的爱情。我这本书表现的是少男少女的爱情,是青涩的,经得起回味和咀嚼的。所以杏子的颜色不对,不能画成金黄色,而要画成青色。”黑雄听了雪肤的话,对舒娟说:“看来我俩都不如风华有慧根,那天他看了这幅画,就说杏子要画成青色的,我俩都不信,看来他才和雪小姐心心相印啊。”
雪肤听他说到风华两个字,不知他指的是谁,急忙问:“黑教授,您刚才说谁?”黑雄漫不经心地说:“风华啊,张风华,我们美院暑假里才物色到的人体模特,外形条件真正是千里挑一,人也很好。对了,他还报名参加了东海先生的选举,听说你是评委之一,你可要多多照顾,风华是我们的朋友。”
雪肤听黑雄说了这么一段话,心怦怦地跳着,问黑雄:“你说他是你们美院的人体模特,你这里有他的画像吗?”黑雄说:“有啊,舒娟,你带雪肤去楼上书房里看看风华的像。”舒娟答应一声,领着雪肤往楼上走。
雪肤满脑子成了空白,她只想看到画像,看这个风华是不是她心中念叨了十几年的那个青年。她跟着舒娟上了楼,舒娟推开书房的门,迎面就有一幅很大的人体素描,一个男人坐在高脚椅上,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修长的四肢,那熟悉的眉眼,不是她《青杏》的主人公,还是谁?雪肤看着风华的眼睛,眼泪刷刷地流下来,舒娟见了,奇怪地问:“你认识他?”雪肤说:“太像了,太像了,他太像我大学里的一个同学了。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你可以联系到他吗?”舒娟说:“他现在和妻子、女儿租房子住。今天晚上他要来上课的,你守在教学楼外等着,一定可以见到他。”雪肤说:“好,我就在那里等他。这幅画可不可以送给我?我想多看看。”舒娟说:“我把这画拿下去,问问黑雄的意见。”两人下了楼,雪肤见了黑雄,迫不及待地对黑雄说:“黑教授,这幅画我很喜欢,能不能送给我?”黑雄说:“可以,你拿回去吧。书的封面我再画一次,你要得急不急?”雪肤说:“如果你方便的话,当然是越快越好,两天能完成吗?”黑雄说:“No problem。”雪肤见了风华的画像,心思全乱了,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就起身告辞了。黑雄要送她出门,被她谢绝了。
雪肤手拿着画像,摇摇晃晃地走出丽园。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花圃边上,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弹琴的声音,隐隐地一阵阵花香飘过来,多么像啊,《萌》中的一切仿佛再现了。但是,她已不再是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站在树林边的纯情少年也成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白云苍狗,人事沧桑,事隔十几年,他们再见面,又能说些什么呢?唉,想见面,又怕见面,想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临了还却步不前吗?雪肤想着想着,两脚酸软,浑身疲惫,她无力地跌坐在草地上,把风华的画像摆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十个手指在画像上小心地抚摸着,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她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她想着这些年自己走过的坎坷的路,想着自己多年来情感上的挫折,越哭越悲,几乎痛不欲生了。
她正哭得痛快,一个声音在她耳后响起:“亲爱的雪姐,我在你身旁,你何苦为别人的丈夫而哭泣呢?”雪肤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李帅站在旁边,指着风华的画像,说:“这个老男人,你还有什么留恋的?看这额头上的皱纹,哪里比得上我风流年少?”雪肤说:“是,他就是我日思夜想十几年的人,你懂了吗?他就是《萌》的男主人公,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不能割舍的人。”李帅说:“啊,难怪你要发疯了,很可惜,这个人就是十全十美,你也是白想,他有妻有子,没你这个寡妇那么方便。”雪肤说:“不准你污言秽语。”李帅说:“少在我面前装正经,你光着身子,叉开双腿躺在我身下叫唤的时候,忘了吗?臭婊子,你叫啊!叫啊!”说着弯腰抢过风华的画像。雪肤气急了,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头,说:“把画还给我,你不给我,我用石头砸你!”李帅两手把风华的画像用力一撕,使劲摔到雪肤的脸上,吼道:“拿去吧,你这个臭婆娘,你去死吧!”雪肤把手里的石头狠命地朝李帅甩了出去,李帅抱起头往旁边直窜。雪肤顾不得追他,急忙拾起风华的像,放在地上拼着,怎么也拼不好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七十三
风华走进美院教学楼,在资料室里找到了正在低头整理卡片的朱辉。朱辉抬起头看到风华,高兴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风华说:“就是你这股风,你身上的香风把我招来了。”朱辉说:“看你挺正经的,也学会贫嘴了?”风华说:“跟你开玩笑呢,说真的,今天我来是有求于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朱辉说:“你现在是美院的白马王子,求女人做事是无人不应的,还用得着求我?”风华说:“我想请你当我的舞伴,和别的人跳舞没有那么和谐,跟你跳舞我觉得很自在。”朱辉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这还用求啊?我求之不得呢。”风华说:“真的,那你明晚就和我一块去健美中心练习,我还有一个老师,她会教我们。”朱辉说:“好啊,只要你方便,我每个晚上都有空。”两人正说着,风华的手机响了,风华接了电话,原来是红果打来的,红果在电话里说:“风华,你要加紧训练,预赛的时间提前了,就放在后天晚上,你要做好准备。”风华一听急了,把红果的话对朱辉重复了一遍,朱辉说:“我给你想个办法,这一周的课你不要上了,让舒娟替你上,下周你再替她上就行了。”风华想了想,说:“也只好这么办了,我就给她打电话。”
风华正要打电话,电话却响了,正是舒娟打来的,她说:“风华,我有事要对你说,今天诗人雪肤到我家看了你的画像很激动,她表示要见你一面,我已经叫她晚上在教学楼外等你。”风华说:“雪肤啊,我知道呢,等这事儿过了,我去拜访她。舒娟,刚才电视台通知我,说预赛后天晚上举行,我的舞还没练好,这一周的课我想请你替我上,下周我再替你上。”舒娟说:“好,你放心。你安安心心练你的舞吧,祝你成功!”
风华挂了电话,对朱辉说:“朱辉,你住在哪里,晚上我来接你。”朱辉说:“算了吧,在哪里练,我自己来,不用你接了。”风华说:“在金钻大酒店,晚上八点,不,七点吧,我们可以先练一下。”当下两人约好了,风华风风火火地赶到春苗幼儿园,幼儿园门口已经有一排家长站在那等着了。他站了几分钟,下课铃响了,幼儿园的大门开了,家长一窝蜂挤进去。风华走到女儿的教室门口,看到女儿胸前戴了朵大红花,正在玩积木,看到风华,燕子般扑过来。风华牵起女儿的手,叫女儿跟老师说了再见,父女俩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风华回到家里,径直向王大妈的卧室走去。王大妈坐在床上,背上靠了一个枕头,兰仙正在给她喂粥。小春一见大妈,叫了一声:“奶奶。”就扑了过去,两只脚一抬就上了床。兰仙说:“春儿,跟爸爸出去玩,让奶奶好好休息。”小春说:“不行,我就要跟奶奶在一起,奶奶不舒服,我给奶奶唱歌听。上次我肚子痛,奶奶唱歌给我听,我就不痛了。”风华说:“等会儿再唱,让奶奶把粥喝完。”
王大妈推开碗,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