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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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东吴方面的情形如何呢?
陆绩的一番话使孔明在周瑜的心中成为了一团阴影,周瑜虽智谋过人,善于治军,特别擅长治水军,深得孙策、孙权兄弟二人赏识,这样,就使得周瑜天性中的妒嫉、气量小等毛病一步步加剧。
想来想去,周瑜还是觉得孔明的存在是那么使人生厌。好比一座高山,本到独临大江,一览天下,却不料面前陡然冒出一座高山,一下时遮挡了自己的视线,这能不使人觉得可恶吗?
周瑜与陆绩等人沿江溯流而上进行一番实地考察之后,决定引军北上迎敌。孙权说:“都督先行一步,我随后。”周瑜又对孔明说:“先生可有胆量同我一道迎战曹操的大军?”孔明说:“跟都督随行,可蒙受许多教诲,当然愿往。”
于是周瑜、程普、鲁肃与孔明一道登上指挥船舰,张起风帆,向夏口方向开拔。
在离三江口五六十里的地方,周瑜令船队依次停泊,在岸上扎寨屯住。周瑜在中央下寨,作为临时指挥中心。孔明在一只小船上安身。对于周瑜,孔明的认识是全面而客观的,他知道周瑜容不下自己,只是碍于目前形势,还不至于加害自己。
孔明正仰躺在小船的舱内休息,忽听说周瑜请他到帐中商量军务。孔明整了整衣衫,习惯性地拿起那把羽毛扇。酷暑严寒;这羽毛扇都不离手,这是他的怪癖。
孔明依旧迈着悠雅的步态进入了周瑜帐中。二人施礼一番后,周瑜说:“大战即将开始,兵法上说:‘粮战优于兵战’,我突然想起官渡大战中曹操火烧乌巢之事。如今,曹军八十多万,我们联军不过八九万,情形正与官渡大战一样。我已探知曹操的军粮屯在聚铁山。先生对那一带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我想劳烦先生带一千精兵去断敌军粮道。”
孔明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周瑜葫芦里装的是何药:无非是借曹操的手来杀我,曹操用兵历来非常注重后勤补给,我这一去不是白送性命吗?又一想,假若我不去,一定被周瑜讥笑,借题疏离两军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应承下来再说。孔明就欣然答应了。
孔明走后,鲁肃问周瑜:“都督遣孔明劫曹军粮草,是打的什么主意?”周瑜说:“很简单,借刀杀人,以绝后患。”鲁肃大为吃惊,辞了周瑜,跑到小船上,见孔明正在睡大觉,连忙将他推醒,说:“你去断粮草,究竟有多少成功的把握?”孔明漫不经心地说:“我精通兵法,熟知各种战争,不像周都督,除了水战稍显能事,此外便一无所知。”鲁肃很着急,又不便向孔明挑明周瑜想加害他的事,嘱咐道:“先生要多留点神。”
鲁肃将孔明的一番话告诉周瑜,周瑜大怒道:“孔明欺我不能陆战,我倒要让他看看我如何去断粮道。我立刻带一万兵马,往聚铁山断曹操粮道!”
鲁肃又将周瑜这番话告诉了孔明,孔明说:“公瑾让我去断粮道,是想让曹操杀我。所以,我跟公瑾开了一个玩笑,他居然连这区区小事都容不下。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只希望吴候与刘使军同心协力,如果自相残杀,实在是不识时务。公瑾一气之下要去断粮道,也是有去无回。如今只宜水战以挫敌军锐气,陆战是水战之后的事情。”
鲁肃又连夜将这番话告诉了周瑜,周瑜叹道:“这人见识真令我只能望其项背,如果不除,以后将严重威胁我们东吴!”鲁肃说:“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时。等破了曹操以后再杀他不迟。”鲁肃也在用缓兵之计。周瑜没有吭声,此时,他的心中只装着一个念头:“除掉孔明!”
一三六一个月之后,曹孟德率几千只战船沿江东下。士兵们在船头船尾欢呼:“丞相办法高妙!”
连成整体的战船行驶十分平稳,只是行驶速度比以前慢了些,但看到精神抖擞的军士,曹孟德感到满心喜悦。
忽然听说周瑜水军已屯驻三江口,派出去的招降使者已被周瑜斩首示众,那封招降书被周瑜撕得粉碎。曹孟德大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周瑜欺人太甚,我非给他一记重创不可!”命令蔡瑁、张允为前军,催督战舰迅速抵达三江口。
宽阔的三江口,东吴船只正徐徐而上,为首一只船的船头立着一员大将。那大将扯着嗓门大喊:“我是东吴战将甘宁,谁敢来与我决战!”
蔡瑁令弟蔡熏前进,两船将近,甘宁拈弓搭箭,望蔡射来,蔡摇晃了一下就落入江中,随即被江水携走了。甘宁驱船追击,与主船分开的小船随流飘荡,来自青州、徐州的曹兵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右边蒋钦,左边韩当直接冲入曹军船队,加上甘宁的战船,散只战船纵横水面,杀得曹军尸陈江面,流血漂橹。正杀得性起。周瑜害怕三人冲入了曹军的主战船,于是鸣金收兵。
蔡瑁、张允败回。曹孟德命船队停止开拔,然后将蔡张二人传到帐下。
“东吴兵少,反而将你们打得惨败,你们二人怎么交代?”曹孟德责备他们道。
蔡瑁说:“荆州水军,很久没有操练;青州和徐州的军队更不会水上作战。这就是失败的原因。我军应当设立水寨,让青、徐两军在中间,荆州军在外面,每天让他们集训,这样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迎战东吴水军。”
曹孟德说:“既然让你们做水军都督,训练之事自行安排就是了,何必向我禀报。从明日起,你们二人好好训练水军,再打败仗,提你们的人头来见我。”
二人胆战心惊地退出营帐。
第二十三章 踌躇满志 横槊赋诗(4)
周瑜初战告捷,犒赏三军,一面派人向孙权报喜。
这天晚上,周瑜出寨观望,只见上游两三里处火光接天。左右的军士告诉他:“这是曹军的灯火。”周瑜不知曹军在做什么文章想弄个究竟,便带几个能干的侍卫军从陆路而上,登上一座小山暗中察看。周瑜是治军的行家里手,看了半天,竟然惊呆了,原说北军不懂水战,如何有这般精妙的水上布阵。就问左右的人:“替曹军训练水军的是何人?”左右的人答:“荆洲降将蔡瑁和张允。”周瑜想:“这两人久居江东。谙习水战,是我们破曹军的心腹之患,必须设计除掉二人!”
曹孟德见蔡瑁、张允治军有方,非常高兴。鼓舞将士,说:“胜败及兵家常事,等两位将军训练好水军,踏平东吴指日可待!”但曹孟德依然不忘自己形成习惯的攻心战。他想,若能劝降周瑜,擒孙权,捉刘备就易如反掌了。但想起周瑜毁书斩使之事就感到劝降的渺茫。他嘱人四处打听军中有没有跟周瑜关系接近的人。
曹孟德正为此事苦恼,帐下突然有人毛遂自荐。原来是幕宾蒋干,九江人,名子翼。曹孟德高兴至极,问:“子翼有把握劝降周公瑾?”蒋干说:“我与公瑾是读书时的同窗好友,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劝说公瑾弃暗投明!”曹孟德说:“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蒋干说:“只需一童随往,两人驾船送我就行了。”曹孟德想起曾劝说刘表而被黄祖所杀的弥衡,就对这位有些口吐狂言的蒋干产生了怀疑。又想,此人久居我帐下,今天说不定是真正的显山露水,去也无妨,万一能说动周瑜,那岂不是一大好事。于是置酒与蒋干送行。
蒋干乘一叶扁舟,直接到周瑜寨中,叫人通报:“公瑾同窗蒋干来访!”
周瑜正在寨中思考如何除去蔡瑁,张允之事,听说蒋干来访,笑着说:“说客来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低声向众人吩咐一番,出寨迎接蒋干。
蒋干拱手施礼道:“九江一别已是十五六载,公瑾活得可好。”
周瑜说:“一介书生,竟然远涉江湖,恐怕又是替曹氏当说客来了?”
蒋干听周瑜一语中的,非常惊愕,笑着说:“我与公瑾分别这么久了,特来叙旧。居然疑我为说客,实在有些不够朋友。”
周瑜说:“我虽然不如师旷那么聪慧,但对你还是了如指掌。”蒋干显得有些不悦,说:“公瑾如此对待老朋友,我只好告辞。”
周瑜笑着去挽住蒋干的臂膀,说:“我满以为你是替曹氏做说客。既然是以老朋友身份来访,怎么能让你走呢?”二人一同进入帐中。
这时,江左的许多文武百官云集帐下,周瑜向他们介绍了蒋干之后,让他们分两排坐定,自己与蒋干坐在上位。这时,乐队已陈列于帐下,一群美女也翩然而入。
鼓乐声起,舞女们轻舒广袖,好不热闹。
一曲终了,周瑜说:“蒋先生是我的同乡,虽是曹营中人,但今日特来与我叙旧情,先生绝不可能作曹氏说客。”又将佩剑解下交与太史慈,说:“你可以佩剑监督我们饮酒,老朋友相见分外亲切,切勿谈起那些冲冲杀杀的事,否则,我让太史慈执剑斩之。”四座噤如寒蝉。
蒋干哪里还敢提劝降之事。
周瑜说:“我本来滴酒不沾,今日与老朋友相聚,破例开戒,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说罢,大笑畅饮,座上觥筹交错。
饮至半酣,周瑜拉着蒋干的手,一同出帐观赏江上夜景。蒋干四下环顾,只见战船在江中排列得错落有致,军士手执戈戟泰然立于船头。周瑜问:“我的军士如何?”蒋干说:“真是威武之师。”周瑜又带蒋干到帐后观望,只见粮草堆积如山。周瑜问:“我的粮草如何?”蒋干说:“兵精粮足。”
周瑜装着酩酊大醉的样子,大笑着说:“想当初我与子翼同窗之日,哪里想到我有今天。”蒋干说:“公瑾读书之日就锋芒初试,能有今天,当属情理中事。”周瑜又拉着蒋干的手说:“大丈夫行事不能见风使舵,应择主而事。孙仲谋为人率直,勇谋过人,前景光明,我已跟定了孙将军,荣华富贵都不能动我跟定孙仲谋之心!”说罢大笑不已,蒋干劝降之意更是远在九霄云外。
周瑜又拉着蒋干入帐,与众人再饮,直至月亮西沉,蒋干说:“我实在不能再喝了。”周瑜说:“好久不曾与子翼同床而眠,今晚就与我同睡。”说罢,摇摇晃晃地拉着蒋干入帐。周瑜入帐之后便和衣躺在床上,呕吐不止,蒋干又想起劝降之事,哪里还有睡意。时已近三更,帐内灯火微明,蒋干看见桌上堆着一卷文书,于是蹑手蹑脚走到桌旁,轻轻翻阅,忽然看见一封信,上面写着“蔡瑁、张允谨封。”蒋干大为震惊,便悄悄展读:
“我们降曹完全是迫于曹贼军威,曹氏待我们非常苛刻,我们后悔莫及,常以泪洗面,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我们将率荆州水师投奔将军……”
蒋干想,怪不得丞相责备二人不思进取,治军不严,原来这两人早已有谋反之心。又想,劝降之事不成,带回这份情报也算不冤枉。于是将信装入内衣口袋。这时,周瑜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含混地发出一串梦话:“子翼,你若不走,我几天之后让你看操贼之首。”
蒋干忙吹灭灯盏,将翻检过的文卷稍事整理,回到帐中,轻唤:“公瑾,公瑾。”没有回应。蒋干揣着密信如获至宝,哪里还有心思睡觉。捱到四更,只听见有人进帐,问:“都督醒没有?”周瑜好像大梦初醒的样子,问:“床上睡了什么人?”那人回答:“都督请子翼同睡,怎么忘了?”周瑜很是懊悔地说:“我平日不沾酒,昨晚多喝了几杯,不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