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龙绝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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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根七八尺长的木棍伸向他,让他抓住棍子,将他拖上岸来。他这才脱身险境,拣回一条小命。想起这件事,端木翔龙感到背脊骨一阵阵发凉,这片沼泽犹如魔鬼正张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他,要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他急忙转身顺着芦苇丛生的岸边不辨东南西北,使出全力飞奔而去。
夜色降临,玉免东升,又圆又大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一碧如洗的夜空。整整一天的狂奔,端木翔龙已是精疲力尽,头晕眼花,气喘如牛。当他摇摇晃晃地爬上一块巨大的岩石,软弱无力地坐下,向崎岖险峻的山下望去,只见半山腰的一块岩石上也摇摇晃晃地坐下一人。他知道那人是颜良,而两位总管却无影无踪,但他知道二人迟早会赶上来的。他们身边还有两头凶猛如虎,嗅觉灵敏的巨獒。
若无这两头有畜牲,这一天的东跑西转,两个总管便难以追踪,剩下一个颜良,也就没那么可怕了。虽说他此时累得耳鸣心跳,浑身酸软,但相信只要休息半个时辰,他体内的真力又会恢复五成以上。自从师伯为他打通任督二脉后,半年来他的功力突飞猛进,以五成以上动力与颜良放手一搏,虽无必胜的把险,起码也能自保,不致送命。可恨的是多了那两头畜牲,待他恢复过来后,难保那两人两兽不追了上来,那时要想自保已是难上加难了。
汪,汪汪!几声粗壮沉重的吠声从山腰传来,紧接着传来一声刺耳的长啸。人啸狗吠,在这寂群的夜空下回荡在群山峻岭中,显得格外震耳,增添了几分神秘,阴森,恐怖的气氛。
端木翔龙倏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调息,他体内的真气已恢复到七成,整个人又显得精神抖擞。当他看清山腰上正向山顶跳跃攀援而来的三人两兽时,嘴角绽出一丝冷笑,双目中杀机顿现。
山腰上的人影越来越近,奔在前面的仍然是颜良,两条巨獒居中,郭少华和葛品义落在最后。他们距端木翔龙已不足百丈了,端木翔龙突然暴发出一阵使人气血浮动的长啸,随即双掌往外一推,平地刮起一股强大的旋风卷起满地的石块,轰轰隆隆滚下山去,势如山崩地裂,好不吓人。
颜良与二位总管想不到端木翔龙会来这一手,眼见山石滚滚砸来,吓得各自找那坚固的巨石、大树躲藏。两条巨獒虽然机灵,但到底不是人,一见翻滚弹跳而来的石块,吓得嗷地一声惊叫,撒腿便往山下逃。然而,跑不出十几丈,石块已接二连三地砸在它们身上,倾刻间便头碎肢折,一命呜呼了。
且说端木翔龙花尽全力推出两掌后,转身便跑。奔出不到十丈,他突然急刹身形,目瞪口呆,一条万丈深渊横在脚下。由上往下望去,漆黑幽深,令人头晕眼花。端木翔龙站在悬崖边,耳听崖下流水潺潺,飞瀑奔腾,不由暗然失神,发出一声悠悠长叹,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形,神闲气定,渊停岳峙地负手而立。
颜良与二个总管已经站在离他三丈外的地方,四人双方对现,一言不发。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山风呼啸,月色清冷,时光在一点一滴地逝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颜良才冷冰冰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端木翔龙,准备好了么?”
端木翔龙视死如归地微微一笑,道:“瓦罐难保井沿破,将军未免阵前亡。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好了,不必罗嗦!”颜良阴恻恻地说道:“为了君山几百条无辜惨死的生命,休怪老夫手下绝情。”
郭少华高声说道:“血债血还,庄主切莫动那菩萨心肠,与他多讲!趁早将他打发算了。”端木翔龙冷笑一声道:“恶贼!算你说对了,总有一天有人为我讨还这笔血债。颜庄主,我最后再给你说一遍,他二人乃是日月教派到你身边卧底的奸贼,望你三思,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颜良道:“他们是好是坏,老夫事后自去调查,你就不用操心了。进招吧!老夫念你是后生晚辈,让你三招。”
端木翔龙冷哼一声,右手小臂一弯,由内向外划起一道弧形,轻飘飘地颜良抽出一掌,左手二指射出一股真力,疾点颜良的胸前膻中穴。掌指兼施,回合得妙到毫巅。
颜良不闪不躲,稳如磐石生于原地,待端本知花的掌指到了近前,这才将胸膛腔一挺,左肩一耸,硬生生承受了端木翔龙的一掌一指。瑞森翔龙料不到对方如此轻视他,想半速撤招已然不及,只得硬着头应尽全力击去。谁知他这一掌拍在颜良左肩上,犹如击中一座巨石,将他的虎口震裂,鲜血溅了颜良一身。他左指点在颜良的膻中穴上,好似点中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整条手臂触电般一麻,身子一颤,气血一窒,一时运转不畅。直吓得他心胆俱裂,玉面失色,急忙斜飘一丈,暗自调息。
再说颜良,自整整追了端木翔龙一日后,在轻功身法上始往比对方差上一截,一张老脸早已挂不住。眼见端木翔龙逃上绝路,心中好生高兴,暗将神功运遍全身,想给端木翔龙一个下马威。他满以为自己的金钟罩铁布衫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是寻常刀剑若未击中他的命门,休想伤他丝毫,而端木翔龙先与两位总管对了一掌,已耗力不少。又奔波了一天,纵是铁打的人此时也只怕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
于是便施展出上乘功夫,想以此震断端木翔龙的双臂,哪想到事与愿违,端木翔龙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在他肩上时,竟然震得他耳鸣眼花,气血翻涌,左肩井骨险些给他拍碎。
更有甚的是当胸那一指,点在他的膻中穴上,直如利刃快剑,差一点将他的护身的金钟罩铁布衫给戳破了。膻中穴又酸又麻,气血运行至此,大有停滞之感。一条高大的身躯随着那一戳,蹬蹬蹬连退三大步,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谁让他妄自托大呢?若是端木翔龙的功力恢复到十成,他吃的亏可能更大。
站在一旁的两位总管是何许人物,哪有看不出场中变化之理,见端木翔龙斜里飞出后,掌中带血,左臂摆动不大灵活,心知他已受了反震之伤。于是便来个投井下石,暴喝一声,揉身错掌欺进前来,挥掌便斩,抬指便点,左右夹攻,掌指翻飞,将端本翔龙罩在一片掌幕指影中。
端木翔龙哪敢怠慢,在这生死关头,他早已作好孤注一掷,舍命相拼的打算。见二人趁机向他进攻,怒喝一声:“不要脸的东西!”啪,啪,啪,双掌齐发,掌力如山,似虚似实,似劈似招,招中套式,式里藏招,象一张巨大的掌网,应将二贼罩在其中。
二贼不避不闪,四只蒲扇般的手,掌风呼呼,按向端木翔龙的左肋右胸和左胸右肩,显然也是攻敌必教的拼命打法。
生死对端木翔龙来说,早已置之度外。他见对方不退反进,迫近身前的四只手掌也是虚中有实,实中藏虚,凝重沉稳,仿佛要将他吞没。于是紧咬银牙,在掌由内向外,左掌由外向内划一个极大的圆弧,猛的迎向迫近身前的敌掌,内力尽吐。“砰!”“砰!”两声震天介地的闷响,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山形石飞,坡上石滚。端木翔龙又感到双掌如折,身躯飞起两丈多高,斜落在颜良三尺外的悬崖边缘。
还未等地站定,刚运气冲开半闭的膻中穴的颜良,身形一晃,巨大的右掌已按在他的胸膛上。
轰地一声,端木翔龙只感胸膛如中千斤重锤,双眼一黑,五内俱焚,天旋地转,人如断线风筝,笔直地坠下万丈深渊。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崖顶传来几声刺耳的狂笑,紧接着小腿一阵可怕的痉挛,体内真气犹如决堤之水。喉头一阵发甜,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随即失去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他做梦也想不到渊底是一个极大的水潭,身体落入潭中,避免了脸折骨碎的厄运。他更想不到寂然大师的灵兽将他救起,并将他带到距今两百多年的先祖师寂然大师坐化的山洞,使他解开了墨龙剑之谜,修习到了旷古绝技,并获得一把削金断玉的神剑。因祸得福,一切都好象是上天安排、命中注定似的。
端木翔龙站在悬崖顶上,望着脚下翻滚的云海。远方巍峨雄壮的高峰,周围连绵起伏的群山,心如潮涌,感慨万端。好久好久,他才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九天,气贯长虹,群山激荡,翠谷回音。只见他呛啷一声掣出宝剑,双手捧在胸前,剑尖直指苍穹,朗声发誓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端木翔龙不杀尽那些人面兽心的妖魔鬼怪,誓不为人!”
发完誓,他还剑入鞘,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原来是神龙架的主峰,“猴子石’在他的右方,只要转身下了主峰,径直往东南方去,便能找到居住了二十年的山洞。
神农架对于他来说好似自己的手掌,再熟悉不过了。
两个时辰后。他已经站在山洞入口处的那棵巨树下。搬开巨石,一猫腰他钻进了洞里,然后再由里往外探出手将巨石移回,退住洞口。
洞内无人,南宫平不知上哪去了。他不及多想,脱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温泉池,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温水中,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长途奔波,激烈厮杀,三日三夜忘我的练习神功绝技,颗米未沾,滴水未进,不知不觉地便在水池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泡在水中,不禁哑然失笑。
跳出水池,光着身子将衣服在水中洗净拧干,穿在身上,然后盘膝坐下运气行动。功夫不大,身上的湿衣已被烘干。
他站起身在洞内看了一下,南宫平仍未回来,便走到二十年来自己一直睡觉的那块平整光滑的石板前。突然看见石板上用书压着一张纸条,他取过纸条展开来一着,上面写着:
“少主,自你走后,我翻来覆去的思想你讲过的种种奇遇,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我认为君山集贤庄并非一块圣洁之地,庄主颜良也非江湖中传说的正太君子。他也许便是你的师叔祖巫山神君,君山血案乃是他一手策划,亲手施为。试想,一个独冠武林的易容高手,什么样的面孔做不出来?伪装乃巫山神君的特殊本事,凶残乃他的本性狡猾乃他的手段。你师父,师伯寻他二十年终无结果,怎能想到他会戴上虚假的面具,跨身侠义道中。”
“一个武林中人,既习武经商,名和兼收,原不足为怪。怪的是集贤庄崛起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便使家资巨万,富可敌国,全国各大水陆码头均有他的分号。我不是商人,不懂经营,但一个暴发户发迹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不可思议。再者,人们都有口皆碑地称颂他,重义轻利,乐善好施,一个非偷非盗,非抢非掠之人,在短时间内便拥有巨额财富,怎的就无人对其产生怀疑呢?”
“少主,世上大奸大恶者,终难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集贤庄的两个总管跟随颜良十几年竟毫无破绽地欺骗了聪明能干的主人,难道不奇怪么?
“颜良所以能轻而易举地瞒过人们的耳目。我想与他善结侠义门之人有关吧。有人三番两次地送你钱财,你不能说他好,起码也不会道他坏吧。他便是一个钓名沽誉之人。玉帛、金钱、美女,最能迷惑人心,人非圣贤,侠义门中人也并非都是吃素的和尚,怕也不少人为他迷惑和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