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龙绝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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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连忙迎了上去,笑脸相陪道:“二位爷,吃点什么?”
佩刀之人颔首道:“五斤女儿红陈绍,菜捡好的上来。“便在隔端木翔龙他们四五张桌子的窗前坐下。
端木翔龙唤过伙计,小声问道:“小二,这二位您可认识?”
伙计轻声道:“您老是远道来的客人吧?”翔龙点点头,伙计又道:“二位可知离此不远便是洞庭湖?湖中有座君山,山上有个集贤庄,庄主叫颜良,那二位便是他手下的内外总管。使刀的叫郭少华,外号天龙刀,一套天龙刀法无人能敌,十分了得,使鞭的叫葛品义,外号混江龙,一条白金鞭使得出神人化,七十二路追魂鞭法未逢敌手。那二人是颜良的左右臂膀,郭少华是集贤庄的外总管,葛品义是内总管。”
端木翔龙道:“想必那集贤庄是很大的了?”
伙计连连点头道:“天下水陆两路码头,可以说无一处没有他们的买卖。”
皇甫琼道:“你怎么知道?”
伙计嘿嘿一笑,道:“那二位爷是这里的常客,时间久了,小的便与他们厮混得熟了。”
端本翔龙道:“那颜良为人如何?”
伙计连声称赞道:“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太好人。”
端木翔龙掏出一块碎银放进伙计手中道:“好了,你去吧!”
伙计接过银子掂了掂,不下一两,心中好生高兴,连声道谢后退下。
皇甫琼突然抿嘴一笑,端木翔龙好奇地问道:“贤弟为何发笑?”皇甫琼道:“这小二真有意思,他使我想起一个故事。”
端木翔龙道:“哦,什么故事,讲来所听。”
皇甫琼道:“战国时有一个人,哦,他是秦国的。在街上卖一支矛和一张盾牌,他对围观的人群举起盾说:我这盾坚硬无比,什么东西也无法将它击穿。然后又举起长矛道:我这矛锋利无双,再坚硬的东西,它也能将它刺穿。正巧遇上韩国的公子,也就是国王的次子韩非路过此地,便向他问道:以子之矛攻于之盾,何如?”
端木翔龙听罢说道:“这与伙计之言有何关系?”
皇甫琼道:“那小二把集贤庄的两个总管赞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个是天下无敌,一个是未逢敌手,你想想看,若以郭少华之刀攻葛品义之鞭,那将何如?”
端木翔龙恍然大悟,止不住也笑了起来。
皇甫琼道:“他称赞那颜良是天下少有的太好人,我看未必。大智必大愚,大忠必大奸,若说颜良是大好人,也许他便是大大的坏蛋。”
端木翔龙笑道:“你这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离奇古怪的道理?“皇甫琼道:“信不信在你。咱们不妨去拜会一下那天下少有的大好人,如何?”
端木翔龙点头道:“好,你这主意不错。”
二人正说着话,伙计又引了一名灰衫青年来到邻桌。
那青年长得十分英俊,他一上楼,人们的目光便全都分了过去。那青年似乎心事重重,满脸愁云,路过翔龙他们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们一股。正好翔龙也在打量他,两人的目光相交,他急忙将头低下。翔龙觉得他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忧郁的眼神又似有一股强烈的渴望。端木翔龙未加细想,又把目光移向集贤庄的二位总管身上,见二人正交头接耳,低声地交谈着。
端木翔龙把目光收了回来,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刚想和皇甫琼说话,便听得那灰衫青年沉重地叹了口气。端木翔龙又把目光转了过去,只见那青年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端木翔龙用肘碰了碰皇甫琼,示意他看那青年。
皇甫琼看后低声道:“如此喝酒,且不是在作贱自己的身体么?”
端木翔龙道:“看他心事重重,想必通上什么难事和灾祸了。”端木翔龙推杯放箸立起身道:“待愚兄去看看。”
皇甫琼急己神手想将他拉任,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端木翔龙走到那青年跟前,微笑道:“兄台一人独饮,岂不无聊?可否移步,大家边喝边说个话儿?”
那青年抬头看了看端木翔龙,说道:“多谢兄台厚意,小弟喜欢独饮。”然后端起酒杯,一扬脖子又把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端木翔龙见他如此狂饮,索性在他对面坐下道:
“兄台好酒量!”
青年苦笑一声道:“兄台夸奖了。”说道又接连喝了两杯。
端木翔龙不忍见他这样折磨自己,便道:“兄台再喝要醉了。。
青年道:“醉了更好。会须当饮三百杯。醉有何妨,醉后一无所知,一无所想,且不是更好么?”
端木翔龙道:“兄台岂不知袖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纵然喝得酩酊大醉又有何用呢?”
青年道:“起码它能让人暂时忘掉一切。”
端木翔龙道:“兄合差矣!酒,能伤身,过量则更为有害。兄台既是想以酒浇愁,这酒不喝也罢。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与小弟听听,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青年道:“多谢兄台美意,说来无用,小弟之事无人可以相助。“端木翔龙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的坐位,皇甫琼笑道:“大哥真爱管闲事,忘了秃鹰之事了么?”
端木翔龙道:“我看他不象坏人。”
皇甫琼笑道:“他额上有字么?以貌取人,既能失之子羽,也能误交奸妄。大哥还是小心为好。”
端木翔龙笑道:“多谢贤弟良言,愚兄一定注意。”皇甫琼嫣然一笑,不禁心里甜滋滋的,涌上了一片柔情。
酒足饭饱,集贤庄的两位总管起身付过银两,旁若无人地走下楼去。那青年也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扔下几块碎银,步履踉跄地下了楼。
皇甫琼目送着他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后,说道:“好一个怪人!”
端木翔龙笑道:“也许他根本没什么伤心之事,不过是嗜酒如命的醉鬼罢了。”
皇甫琼笑道:“所以适才你说酒能伤身,我看他是不喝伤心。”
端木翔龙一拍腿道:“好一个不喝伤心!”
两人见酒楼上的客人大都离去,心知今日又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使唤过伙计付了酒资,问明去君山集贤庄之路。
小伙计早已将红马喂足草料.牵在酒楼外等侯。端木翔龙掏出二两纹银赏过。小伙计千恩万谢,巴结讨好地问道:“二位公子可要投宿?小的愿为二位公子带路。”
端木翔龙看看皇甫琼,皇甫琼道:“不用了,你去吧。”小伙计走后,皇甫琼又道:
“大哥,咱们何不趁夜赶路,明日上午便可达到集贤庄。”
端木翔龙道:“正好,今日是八月二十,下半夜的月色一定很好,咱们就来个趁兴夜游。”
两人既不骑马,也不施展轻身术,而是信马由缰地沿着镇外官道向君山方向走去。
金鸟藏尽,暮色涪溶;繁星闪烁,秋风瑟瑟。端木翔龙和皇甫琼两人边行边谈,谈人生抱负,谈世道炎凉,谈各自知道的江湖软事、武林秘闻。不知不觉已到三更时分,路程也走了大半。
两人正往前行,忽然随风传来一阵金戈撞击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端木翔龙勘马停步,例耳细听,道:“贤弟,这夜半三更,哪来的厮杀拼斗之声?”
皇甫琼笑道:“大哥,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我怎么没听见。”皇甫琼又听了听,肯定地说道:“是有人在打斗,走,咱们看看去。”说罢,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策马驰去。
行约二里路左右,面部出现了一座山粱,上面有一座房屋。两人将马匹拴在一棵大树上,弹身扑上山梁。
原来山梁上是一座道观,虽然不大,却盖得十分精致,红墙绿瓦,修竹婆娑。观门外是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此时正有两人在空地上厮杀,旁边立着十几名男女老少,僧俗道尼,全都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内。
端木翔龙向皇甫琼打个手势,二人龟行蛇游,来到离场三丈外的一丛修竹后面,俯卧在地,偷眼观看。场中之人正搏斗得十分激烈,只见刀光闪闪,掌影翻飞。使刀的招数精奇,招中有招,式中套式,源源滚滚似大江大河,无有止境。使掌更是奇招迭出,诡谲莫测,迅猛劲疾,十分霸道,一双肉掌竟然将对方逼得落了下风。
看望多时,端本翔龙悄声对皇甫琼道:“贤弟可看出二人的出身门派?”
皇甫琼摇摇头道:“小弟从未见过这刀法和掌法,不知二人出身何门何派,大哥可知?”
端木翔龙道:“愚兄更是浅陋,不过那使刀的恐怕马上就要落败。”
果然,端木翔龙的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沉闷的低哼,场中飞起一道银光,划破夜空,向他二人隐身之处射来,扑地一声正好落在端木翔龙面前,原来是一把柄上嵌满红蓝宝石的缅刀。
端木翔龙轻轻将刀拨起道:“这不是集贤庄外总管郭少华的刀么?他怎会在此与人厮杀?”
皇甫琼低声叫道:“大哥,你看。”
端木翔龙仔细一看,与郭少华打架之人是白天在酒楼中独自喝闷酒的灰衫青年。端木翔龙惊异地说道:“看不出他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咱们都看走了眼。”
皇甫琼嘲笑道:“无人能敌的郭少华眨眼间便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看来那集贤庄庄主颜良恐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端木翔龙低嘘一声.皇甫琼立即住口不语,两人凝目往场内看去,郭少华也被人扶出了道观,灰衫青年鄙视地冷哼一声,潇洒地拍拍掌,转身便要离去。对面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和尚,三十四五岁,身高八尺有余,手握一根镔铁禅杖,足有七十斤。只见他大踏步走到那青年面前,大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连伤两人便想撤招徒手离去么?好歹总得有个交待才是。”说罢将拌杖往地上一顿,双脚一分,立开门户。
灰衫青年转身站定,道:“大师是想将在下留下么?”
和尚道:“施主言重了。”
灰衫青年道:“恕在下不再奉陪。”
和尚道:“施主不能走。”
灰衫青年道:“大师也想与在下打架?”
和尚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想擅开杀戒。还是请施主将话说明再走吧。”
灰衫青年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道:“贫僧少林寺虚可。”
灰衫青年道:“原来是罗汉堂的虚可大师,在下不愿与大师动手,不过大师若想强留在下,说不得只好得罪了。我劝大师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虚事大师还想说话,人群中走出一个道人,年约二十七八,清瘦矫健,两跟精光暴射,看去内功造诣已达相当火候,只见他走出人群沉声北道:“卓戎,胆敢小看虚可师兄.看来你也是不将我武当放在眼中了?”
灰衫青年冷笑一声道:“小杂毛,少报出师门吓人,别人怕你武当,少林,在下却不怕。”
年青道人大怒,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左手一捏剑诀道:“好一个血手卓戎,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小视武当的结果,进招吧!”
血手卓戎。端木翔龙与皇甫琼听了不由一惊,心道:原来名震江湖,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黑白两道鲜血的魔头是这样一个满脸愁容、精神不振的落泊青年。皇甫琼想起白日在酒楼中自作多情的举动,不由感到自己的幼稚可笑。
血手卓戎不紧不慢地跨上两步冷笑道:“小杂毛,你真是老鼠掉进天秤.不知自己有多重。既是你掌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