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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愿望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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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七七和金剀被我和韩东分隔开了!     
    七七一个劲地朝这边望,而坐在我右手的金剀,却稳坐钓鱼台。     
    我正在踌躇着,要不要主动和七七调换一下座位,忽然,韩东站起身来大声喊:“大刘叔叔!”     
    一个急匆匆地座位前面穿行的年轻男人顺着韩东的声音望了过来,我看见他胸前吊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     
    “小东!”那位大刘叔叔笑笑地走上来。     
    韩东告诉我们:“这是我爸的同事!”他转头又对那位大刘叔叔说:“你能带我们去贵宾席吗?”     
    大刘叔叔说:“行啊!不过只能带俩!”他竖起两根指头。     
    旁边的人羡慕地看着韩东。     
    贵宾席就设在舞台的前方,不但能看到小克的脸,连他的眉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韩东就说:“好!优偌你和七七去吧。”     
    我有点意外,想不到韩东这么不自私。不过,我对看清楚小克的眉毛没有兴趣,再说,满场都是乱糟糟的人,既然坐了下来,我也不想再挪动了。     
    于是我谢绝了:“算了,我就在这儿了。”     
    七七急了,她大声说:“韩东,我想去!”     
    大刘催促我们快一点。     
    七七急忙乖乖地跑到大刘跟前,然后回头,我知道她是希望金剀和他一起过去。奇怪的是,金剀仍然纹丝不动地坐在我旁边。     
    连我都忍不住转头看着金剀。     
    他终于开口了,“韩东,你陪七七去吧。”     
    看着韩东和七七像袋鼠一样在人群中挤挤挨挨、蹦蹦跳跳的背影,我忽然觉得金剀有点过分。     
    让自己的好朋友去陪女朋友,是不是太懒了?     
    


第二部分第2节 他不爱我

    掌声中,小克上场。     
    我有点好奇,很注意地看着,只见他穿一件橘黄色西服,个子不高,而且比照片要瘦。     
    不过,他的气质的确还不错!     
    主持人宣布让小克讲话,又是一阵掌声。     
    我听到的是一个害羞的声音,叽里咕噜的,不注意的话,会以为是个女人在说话。     
    唔,这就是高贵的法语?     
    主持人翻译了小克的话,大致是说他对中国很熟悉,迄今为止,他已在中国开过10年的演奏会了。     
    “原来这家伙在中国走穴有10年了!”     
    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好象你并不喜欢他么。”金剀不客气地对我说。     
    “是又怎样?你不也不喜欢他么,不是还来看,而且花钱请美女来看?”     
    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回敬他。     
    说完,我有点奇怪——怎么我们之间说话变的得如此随便了?     
    金剀似乎在笑:“你说错了,我没钱买得起票。票是韩东找他爸爸要的,他爸爸在电视台,是台长。”     
    他说话的语速有点慢,显得很有耐心和教养。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自己为他而动心。     
    为此,我有点恼火。     
    “哦,那你爸爸一定也是个局长之类的啦!”     
    我语气有点呛人。     
    “我爸爸?”金剀好象偏头看了我一眼,“他是个小科长。”     
    金剀的语气很平淡,令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同时我对他的印象分也在上升。     
    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生——毫无虚荣,宠辱不惊。     
    “没什么文化,只是心肠特好。平时喜欢喝喝酒、骂骂人。对了,我爸爸今年快60了。”     
    我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爸爸。     
    他爸爸有这么老吗?我相当好奇,干脆转头看定他。     
    金剀好象知道我在看他,他只是看着舞台,微微地笑着,我看到他的侧影,还有他挺直的鼻梁。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会想起拉尔夫。     
    喔,拉尔夫,他也是个又帅、又很有耐心的男人,我在读小说的时候,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勾勒了他的形象。     
    黑暗中我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我为自己感到羞耻——我居然浅薄到为一个男孩帅而动心,况且,他喜欢的女生并不是我!     
    小克居然奏起了《梁祝》,钢琴曲听起来比小提琴少了几许哀愁,多了几分悠扬。     
    我居然听得入神起来。     
    忽见前方座位上有个女人,打开了手机,对着舞台方向,这个情景何其熟悉!     
    回到家后,刚洗过澡,我正准备去睡觉,听见电话响,于是去接听。     
    “优偌?”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有点奇怪,很少有男生给我打电话,就是女生也不多。     
    再说,这么迟了,他是谁呢?     
    “恩。你是谁?”     
    其实,刚问过,我就忽然反应过来了——他是金剀!那一瞬间,我真怕他会说:“你猜我是谁?”     
    我最讨厌这样打电话的男生了。     
    “金剀。”他简洁地说,电话里的声音再次令我动心。     
    还好,再次证明他不是我讨厌的人。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他给我打电话是什么目的。     
    天!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小心?     
    “哎!是你呀。”我故意轻描淡写地问候他。     
    他说看音乐会的时候忘了告诉我一件事,“我想向你推荐一个音乐家,他的音乐相当不错,他叫帕尔曼。”     
    帕尔曼?喔,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他是小提琴演奏大师,张艺谋的《英雄》就是请他演奏的音乐。”     
    金剀又告诉我。     
    他的语气很认真,我有点感动,同时,心里又有点奇怪的感觉。     
    我怀疑他有点喜欢我!     
    紧接着,我又否定了我自己。因为我已确定金剀是个很有情义的男生——他喜欢七七,又把我当作七七的好朋友,所以才会对我也这么好的。     
    他真的很不错。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这么帅的话……     
    “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金剀在那头问我。     
    我吓了一跳,似乎已被他看清了心思,连忙慌不择言地掩饰自己:     
    “今天看音乐会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很熟悉的情景。”     
    接着,我把前排那个女人高举着手机对着舞台的情景描述给他,还没等我说完,金剀就说他也注意到了。     
    “你是指罗大佑第一次复出后在广州开的那场演唱会吗?我记得当时看《南方周末》,上面报道了演唱会的盛况,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报纸上刊登的那张照片……”     
    没等金剀说完,我就兴奋地打断了他,“是啊是啊!你也记得啊?那张照片真感人,至今我也清楚地记得呢!”     
    报纸上说,罗大佑的歌曾经在80年代的大学校园里盛行。所以,这场演唱会,来的观众大都是中年人,他们曾经是80年代的大学生。那张照片上,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手机,高高举着对着舞台,照片下有记者的文字说明:中年男人接通了大学时代女友的电话,让她隔着手机再次聆听罗大佑的歌声,他们一同怀念以往那白衣胜雪的年代……     
    那以后的每一天,我心里一直都在为那个中年男人和他的女友而感动,为80年代的爱情而感动。     
    因为我也是那么喜欢罗大佑!     
    可惜的是,我想我自己晚生了20年——我觉得自己不该属于这个年代的。     
    想不到的是,金剀竟然和我不约而同地喜欢罗大佑。     
    金剀说他那里有一张帕尔曼的CD,是《辛德勒的名单》里的曲子,可以借给我听。     
    话说得差不多了,金剀忽然像是漫不经心地提到了七七:“听七七说,你很推崇《荆棘鸟》?”     
    “是啊。”我忽然感到语言枯竭了。     
    “能借我看看吗?”他问我。     
    “我可以带给七七,让她转交给你好了。”我的口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疏远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他最近忙于奥赛,过一段日子再找我要书。     
    我立刻迫不及待地对他说“拜拜”。     
    放下电话我,我伸了伸发酸的手臂,这才感到我们的通话时间并不短。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想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金剀这个人好象……呃……有点暧昧。     
    


第二部分第3节 何处是梦境

    我背着书包在雪地里走着,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衣,冷得直哆嗦。     
    正在这时,我看见穿着皮外套的金剀蹬着山地车呼啸而过,他睬都没睬我,当我是空气一样。穿桃红色羽绒袄的七七,坐在金剀的车后座上,头戴土黄色的绒线帽,快活地张开戴着无指手套的双手,仰头接着天上落下的雪花。     
    在雪地里隅隅独行的我,感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孤单的人……     
    直到闹铃把我从梦里叫醒。     
    我坐起来,立即感到房间里的阵阵凉意,接着我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哇!怪不得会做挨冻的梦呢,原来是降温了,而身上的被子,也实在是薄了点!     
    披上棉衣,“唰”地拉开床边的窗帘,明亮的光线立即射进来,好刺眼!我闭了下眼睛才睁开,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雪了!     
    我趴在窗户上看雪,脑海里忽然蹦出七七曾经哼唱的一句怪怪的歌词: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大朵大朵的雪花,像棉花糖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不过,地面和房顶的雪积得还不是很厚呵!     
    我听见客厅里妈妈大声对爸爸说话的声音:“昨晚没下吧……今天早晨才下的……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又听见爸爸说:“今天公交车肯定很挤。”     
    “晚上把我冻死了!”我冲了一杯热牛奶,边喝边向妈妈抱怨。     
    “柜子里有厚棉被,你自己不拿,怪谁?”我妈没好气地骂我。     
    “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小声嘀咕着,一仰头把杯子里的牛奶全部喝光。     
    五脏六肺都被烫得舒服极了!     
    从盥洗间出来,看见我妈坐在沙发上拿着编织针起头。     
    “老妈,给谁打毛衣?”我凑过去,用手捋着那乳白色、毛茸茸的毛线。     
    “你不是吵着要围巾吗?我给你织一套,帽子和围巾。”我妈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白色的帽子和围巾?多土啊!像五四青年似的。     
    我心里嘀咕着,但很识趣没把牢骚发出来。     
    其实,我只是上次和她提过US专卖店里的那种彩条的围巾和帽子,我不是赶流行,而是对那种土黄、棕色和蓝灰交织在一起的色彩一见钟情。     
    我妈却说很难看。     
    我只好作罢。     
    没办法——我经常说服不了任何人,而且我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耐心和自信。     
    我看到了金剀!     
    那是我们拿了成绩册、又听完班主任训话之后,我和七七一起随着放学的人流走出学校大门,说笑间猛然一台头,看见了他。     
    金剀倚靠在他的蓝色跑车上,背后是学校的外墙。     
    令我惊讶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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