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姑娘都单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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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真不食人间烟火呀?要说我们以前给你找的你看不上眼也就算了,可毛毛这姑娘你对人家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要不你刚才怎么……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说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操,你急什么呀?”董立向车窗外吐了一口烟,“你们的意思我都懂。我今天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眼看奔30的人了,要说一点儿都不想这事儿,连我自己都不信。你们为我好我知道,可是这人跟人他不一样啊!有时候我也想学你和范波那样,爱谁谁,可我就不是那人,怎么都不行。我总觉着如果不是跟自己真正爱的人做这种事,那还不如用手呢。唉,我也不知道这种念头对我来说怎么就那么根深蒂固,我也觉着要能象你们俩那样不管不顾地该多好,但是不行,我就是做不来。我最大的问题在于我还没碰上一个能让我爱的人。毛毛这姑娘是不错,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但是根本就谈不上爱,没那个感觉。刚才她主动跟我亲热,我也犹豫、我也有欲望、我也想是不是就降了算了,可是到最后还是不行。有些事我骗不了自己,与其做违心的事还不如一直坚持原则呢。”
沉默了一会儿,董立又接着说道:“刘朔,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只不过是底线不一样。好比你吧,虽然你经常背着秀儿乱来,可是你说过你从不肯和其他女人接吻,这不也是你的原则吗?所以说你也别老瞅着我不顺眼,咱们俩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不就是坚持的东西不一样吗?”
“唉!”我长叹了一声,“我哪儿能跟你比呀?我也不过就是管着一张嘴,这没什么难的。但是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我见过的真是不多。虽说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你,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我觉得一个人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实在是太他妈的难了。”
“嗨,说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就过了,只能说是人跟人不一样——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你也别把我想得有多崇高,只不过我有的某种观念你们没有,这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能强加给谁,而且谁也不能说谁就一定对、谁就一定错。”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抽了几口烟,又对董立说:“我有时候跟秀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想,我为什么非得要背着她去找别的女人啊?我明明只喜欢她一个人,从来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感情啊。其实我和别的女人做完那事儿以后,十次有九次都觉得特别没劲——真的,每次完事儿我都觉得特空虚,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只有和秀儿在一起我才觉得是真正的好。但我见到漂亮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勾引她们,我之所以一直都不想结婚,怕的也就是以后再没有勾引其他女人的机会了。你说我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啊?”
第二部分还是别太勉强自己了
“我他妈哪儿知道啊!”董立笑了起来,“兄弟,还是顺其自然吧。说心里话,我是希望你和秀儿能好好地走下去,可我也知道让你全改了那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事。还是别太勉强自己了!甭看道理你全懂,可道理都是别人的道理,它支配不了你的行为。非得有一天你真的自己想明白了,那时候恐怕拦着你改都拦不住了。”
“看不出你丫还一套一套的,快成哲学家了。”我笑着叹了口气,“唉,我要是能象你活得那么明白就好了。不过说真的,我们哥儿几个可是真不忍心看你这么苦着自个儿。你说你要找一个你爱的,这我支持,可到底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你爱上啊?你好歹给我们个标准,我们也好有的放矢不是。”
董立没回答我,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才说道:“这种事哪说得清楚啊?遇上了自然就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呢——昨天咱们酒吧来了几个小姐,跟我商量着要在咱们这儿陪酒,让咱们给拉客人。嗨,你肯定比我明白,其实就是出来卖的呗。这事我还没跟你商量,你是怎么个意见?”
我想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事咱不能干。北京的酒吧,帮妓女拉皮条的是有,但都是些黑店,里面什么东西都贵得离谱,宰一个是一个,有今儿没明儿的。咱没必要趟这浑水。我早说过,咱开这酒吧也不为发大财,不就是图个高兴吗?要是搅和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弄不好咱俩再折进去。”
董立点了点头:“到底是兄弟,跟我想得一样。还是我爸他老人家说得好啊——钱挣多挣少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每天晚上能不能踏踏实实地睡觉,用不用担心半夜警察上家里敲门来。所以呀,这种挣着心里不踏实的钱还是不挣为好。其实我当时就把她们给打发了,你今天要是说想让她们留下我还得好好劝劝你呢。”
“靠,我才没那么傻呢。还甭说警察了,单说这些做鸡的,你知道她们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啊?找她们玩玩儿还行,真跟她们合作,哪天因为什么一翻脸,咱们麻烦可就大了。你说咱们开这么一小买卖,还少看人脸色了?是个管事儿的咱们就得跟孙子似地求着人家。我再惹上一帮不三不四的主儿,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嘛!”
“就是!”董立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唉,好歹咱们现在是自己给自己挣钱了。想当年咱们哥儿几个在外边混的时候,那不更是跟孙子似的?帮人家干了活儿,不但拿不着钱还让人打一顿的事儿不都有吗。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俩为了买包烟满世界骗钱去,还专爱找小姑娘骗——以前有点儿喜欢你的那个薛婷婷,你个没人性的从人家那儿骗了多少包烟钱?”
“操,你丫怎么就不能记我点儿好儿啊?”想起自己过去办的那些缺德事儿,我边骂着董立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都没有再上楼,就这样一直在车里聊到天慢慢亮起来。6点多的时候,毛毛从楼里出来了,大步流星地径直向院外走,都没往我们这边看一眼。我想跳下车叫住她,董立一把拉住我说:“算了,让她走吧。”
那以后毛毛再也没来过我们的食色吧。换了一个新的小姐来推销她们的啤酒,我们向她问起毛毛,她也只说是调到别的地方了。后来大家再提起毛毛,董立总是一脸惋惜地说:“这事儿都赖我!”
15
星期日,我们带着各自的女朋友衣装笔挺地到华侨宾馆出席了张影的婚礼。没有人胡说八道,大家都极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绅士,彬彬有礼地为新郎和新娘送着温情的祝福。张影打扮得花团锦簇,一脸灿烂的笑容怎么看也不象是她所说的“凑合嫁”;新郎看上去瘦俏单薄、神情淡漠,虽然长得还算精神,对人也很客气,但不知为什么我不太喜欢他。
秀儿就为着要见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自己多年以来的假想敌,花了几天的时间细心地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典雅大方的传统淑女,到了酒店里也始终拿着那么一点劲儿,处处刻意地想要表现出温文尔雅的大家风范——女人的这点小心眼儿让我觉得又可笑又可爱,倒也没好意思戳穿她。
谁知道真的见了面,没心没肺的张影还没等我介绍就一下子拉住了秀儿的手问长问短,亲热得象是多年没见的姐妹,全没顾得上理会秀儿矜持的微笑里暗藏着多少敌意。毫无思想准备的秀儿倒被弄了个大红脸,苦心端了半天的架子再也施展不开,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我怕张影一时嘴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找了个借口把秀儿带到别处去了。
仪式中安排了新娘抛花的项目,台下的人谁接到花就意味着谁将是下一个走上红地毯的人。那束抛下来的花恰好落到了范逼手里,偎在范逼身边的琪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范逼装作没看见,红头涨脸地冲着正起哄的我们几个傻笑。
回家的路上,秀儿坐在车里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没想到张影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
七月最后的一些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周末和秀儿呆在一起,我竟然破天荒地一直没有出去沾花惹草,平时跟哥们儿聊聊天、吃吃饭,一个人在家里就打打ps、看看影碟,感觉也挺好的。
我难得有这么心如止水、悠然自得的时候。范逼揶揄我说,如果我再提一笼子鸟儿、再种盆儿君子兰什么的,就整一个颐养天年的退休老职工了。
不过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也只不过是暂时消极地不作为罢了,并没有真正下决心要去改变什么。我只想体验体验过一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要不要一直把这种状态维持下去,我压根儿就没有费神考虑过。凭我的直觉,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我的狐狸尾巴迟早会再露出来。
第二部分一个气候宜人的傍晚
八月一个气候宜人的傍晚,我坐在酒吧高高的吧台椅上翻看上个月的帐本,董立靠在酒柜上悠闲地抽着烟。虽然我对董立绝对信任,但他坚持要我每月亲自对一次帐,我拗不过他,只好每个月来走一下过场。
从小学起数学就没及格过,这满篇密密麻麻的数字实在让我头大。正心猿意马之际,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第六感,我的心竟没来由地跳快了一拍。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陶冶那张不施粉黛却又清丽绝伦的脸。她今天穿了小喇叭腿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半袖衬衫,两只手随随便便地插在裤袋里,浑身上下迸发着青春活力。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项链,上面坠着的一把白金小钥匙在领口处荡来荡去地闪烁个不停。
见我转过头看她,陶冶对我歪了下脑袋,眼睛里满是顽皮的笑意。刹那间我竟有一点点激动和慌乱,上次她走了以后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董立跟陶冶打了个招呼,冲我暧昧地笑了笑,转身走开了。我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陶冶道:“哟,怎么是你啊?”
“不欢迎?”陶冶扬了扬眉毛,挑衅般地问。
“没有没有,哪儿敢呢!主要是看你上次那么生气,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对了,今天怎么有空啊?不是又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不吵架我也不一定非要跟他在一起呀。你呢?今天是不是又要赶去陪老婆?”
“唉,”我装做很沮丧地摇了摇头,“今天她有事儿,我想陪她她也不让啊。”
“这么可怜?”陶冶甜甜地笑起来,轻轻巧巧地一跃,坐到了我旁边的一张吧台椅上,转来转去地玩了起来,两条长腿悬在椅子下面荡啊荡的。玩了一会儿,她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上次你替我男朋友陪了我一晚,我还没感谢你,今天晚上我也替你女朋友陪你好不好?”
“靠,就一碗牛肉面,还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呀,你这不是成心寒碜我吗?不过你要非得陪我我倒是也没什么意见,我正不知道今天干点儿什么好呢。要不然我先请你吃顿好的补偿你一下得了,免得我良心上过不去。你想吃什么就说,随便你挑地方。你要是想狠宰我一刀也没关系,大不了吃完我把你押那儿。”
“你就这么补偿我啊?”陶冶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我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顿饭我不应该吃了。与其吃完饭互不相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