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姑娘都单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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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厕所,我带秀儿到卖电动剃须刀的地方,故意挑挑拣拣地拖延时间,把柜台里摆的所有剃须刀都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每把都能被我强词夺理地找出点儿毛病来。那位小姐一直很耐心很和气,最后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只得胡乱买了一把。
买完东西董立还没给我来信儿,我只好带着秀儿慢悠悠地在商场里乱转,不管路过卖什么的都要停下来瞧一瞧,跟卖东西的小姐耍两句贫嘴。看上去我好像颇有闲情逸致,实际上我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方面我特别难过——陶冶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说明她一定是没事就跑到我家附近想要找到我。她对我能执着到这个地步,而我却想尽一切办法在躲着她,这让我心中充满了无法摆脱的罪孽感;另一方面我又急得快要抓狂了——秀儿知道我是个极不爱逛商场的人,如果董立的消息再不来,我这种反常的表现迟早会引起她的怀疑。
还好手机终于在我的兜里响了起来,我赶紧拿出来看,董立很隐晦地只写了两个字:“走了。”秀儿探过头来瞄了一眼,问我什么事,我顺嘴说道:“董立今天不是也在上地嘛,本来他还以为我在他出门前能回去呢,看我现在还没回去就发短信告诉我一声儿他走了。”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自己,我觉得我编瞎话的技巧已经到了信手拈来、出神入化的地步。
再出商场果然不见了陶冶的踪影。我开车带秀儿去远一点的地方吃了顿饭,然后把她送回了她自己家里。
我没敢去食色吧找董立,直接回了上地。到家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董立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给他开了门以后,我拿出刚买的剃须刀扔给他:“下午为了拖延时间,打着你的旗号买的。你不是一直说你现在那个不太好用吗?得,这就算我给你的谢礼了。”
董立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撇到了一边儿:“操,你丫买也不说买个好点儿的,这还不如我现在使的呢。”
“切,爱他妈要不要,白来的还那么多事儿!”我嘟囔了一句,又惴惴不安地问董立道:“你下午到底怎么把陶冶弄走的?”
“实话实说呗,还能怎么着?”董立把外衣脱了挂到门上。
“那实话实说你是怎么说的呀?”
“就说你跟你媳妇儿在一块儿呢,不方便见她。她听完二话没说就跟我走了,还是挺懂事儿个孩子嘛。可是后来她哭了,我陪她在咖啡厅坐了俩小时。”
我心里一阵刺痛,又问董立道:“那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能跟她说什么呀?我又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她哭我也只能坐那儿看着呗,等她哭够了我就送她回家了。”董立的口气里有几分不满。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事儿办得有点儿操蛋啊?”我心虚地问。
“那倒没有,我觉得你办得挺对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只希望你能和秀儿好好地在一起。但是你处理的方式绝对有问题——你天天这么躲躲藏藏地算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这么下去你自己狼狈不说,人家女孩子也痛苦,好歹你让人家死也死个明白吧?还有一点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你是逃过了一劫,她以后要是再缠着你呢?那可难保没有让秀儿碰见的一天。你就好好跟她把话都说清楚了,大家从此各奔东西多好,何必搞得这么鸡犬不宁的?”
第四部分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问题是这种事儿说不清楚啊。”我愁眉苦脸地说,“她要是我女朋友行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说分手。可她压根儿就不是,也谈不上什么分手不分手的呀。难道让我跟她说‘我以后不想见你,你别再来找我了’?他妈的这种话我觉着就不是人说的话——腿长在人家自己身上,凭什么你想让人家找你人家就得来,你不想让人家找你人家就得离你远远儿的呀?”
“你丫少找借口啊!”董立横眉立目地瞪着我,“有他妈什么可说不清楚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我就不信说不清楚!明告诉你,坦白一切就是你丫目前唯一的出路。”
我没再说话,闷头抽着烟琢磨着董立说的话。
“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了。”董立忽然又说道,“我问陶冶有没有什么要我转告你的,她说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跟你说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33
第二天下午我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拨通了陶冶的电话,约她到离她家和我们食色吧都不远的一间茶艺馆见面。
去赴约之前我先到酒吧看了一眼,把车放在那儿,直接走着去茶艺馆了。
陶冶比我先到,我进门的时候一眼看见她背对着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面前一个精致的小炉子,装在玲珑剔透的玻璃壶里的水正滚滚地烧着。
我轻轻地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一双美丽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不知是水汽还是没有流出来的泪水。
这样的气氛显然不适合开任何玩笑,所以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别别扭扭地问了一句:“你最近好吗?”
这当然也是一句废话。陶冶立刻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我慌乱地将目光躲闪开,又没词儿了——没错,我今天是来找陶冶“说清楚”的,可是见到她以后我发现我连该从哪儿说起都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陶冶先开口问我道:“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我摇了摇头:“没有。凭良心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很多快乐的女孩子。”
“那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陶冶一脸伤心地看着我。
我痛苦地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很艰难地对她说:“陶冶,你知道,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女朋友,你也有男朋友,关于这一点我们谁也没有隐瞒过谁。我们之间虽然有那种关系,但我一直觉得我们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只能算比较亲密的……好朋友,而且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和你在一起我非常开心,但是我没想到我的存在会影响到你和你男朋友之间的感情。你那天跟我说你要和你男朋友分手,我觉得是我害了你,所以我想我离你远一些可能会对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有好处……”
“你误会了!”陶冶焦急地打断我,“我对我男朋友本来就一直都没什么感觉,我和他分手根本就和你没关系。你就算不和我在一起,我也一样要和他分手的。”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我忍不住充满疼惜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陶冶的脸,“至少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和他还是好好的,对吧?就算你只是因为不喜欢他才跟他分手,你以后总还要找别的男朋友吧?老跟我泡在一块儿你怎么找?我是不可能给你什么结果的,所以我也不想耽误你,你明白吗?”
陶冶不做声了,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没想过要再找别的男朋友,因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有没有结果我都不在乎。你还不知道吧?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破坏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我愿意只守着你一个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想要求你和我一样。就算前一段时间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可是每到周末我也还是乖乖地呆在家里,不去找你、不给你打电话。我不在乎你除了我之外还爱谁、还跟谁在一起,我只要你能和以前一样偶尔陪陪我就够了,你去找别人的时候我会安静地在一边等着你。真的,我真的只要这么多。我找你就是为了当面告诉你这些,我们还象以前那样在一起好吗?我只会给你快乐,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陶冶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身子微微地向前探着,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看得出她是多么急切地想要让我相信她的真诚。
就算我再怎么冷血,也不可能不被这样的话所感动,但是我必须坚持到底。
我点了根烟稳定了一下情绪,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我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陶冶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我做了个手势拦住了她的话。我忽然想到董立说得对,我不能再虚伪地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有一些话,即使再怎么难以说出口,我也必须要说出来,否则这件事就永远没有一个了局。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我鼓起勇气直视着陶冶的眼睛,“不是我除了你之外还爱谁,而是我从来都只爱秀儿一个人。秀儿从18岁起就做了我的女朋友,到现在已经跟了我5年。这5年里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我唯一能够补偿她的就是保证我的全部感情只属于她一个人所有。没错儿,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但也仅仅就是开心而已。你知道,我身边的女人很多,你和她们唯一的不同是我还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而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连朋友都没的做。但不管是朋友也好、不是朋友也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游戏,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我们怎么玩儿都可以。但是只要有一方涉及到了感情,游戏规则就被破坏了,就只能game over——这就是我的原则,也是我今天真正想跟你说的话。”
陶冶呆呆地看着我,脸色逐渐变成灰白,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成串地滑落到她的脸上,渐渐地由落泪转为抽噎,最后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肩膀一起一伏不停地抖动着。
她的泪流在脸上,我的血却是流在心里。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多么伤人,但这些话是一把双刃剑,伤得最深的其实正是我自己。
面对女孩儿的哭泣我总是不知所措。茶馆里顾客不多,但每个人都在悄悄地向我们这边张望,而我已经顾不上去管他们会怎么想了。
第四部分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
一支烟抽完,我轻轻拍了拍陶冶的肩膀:“别哭了。”
这句话是多么地苍白无力,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再说些什么。
陶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哽咽地问道:“可是我们以前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留恋吗?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开车、一起跳舞、一起在天安门广场看升旗?是你已经不记得了还是你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些经历是美好的?”
“的确很美好!我承认,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把目光转向窗外,却是真正发自内心地告诉陶冶这句话。
“那你怎么还舍得离开我?”陶冶伤心欲绝地问出这句话,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刹那间布满了整个面颊。
这句话里中包含了她太多的伤痛,而这些痛同样重重地砸进我的心里,砸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只能残忍地告诉她:“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必须要永远把它们留在身边,也未必留得住。人一辈子值得留恋的东西很多,但你总会因为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而舍弃另外一些,没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陶冶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用手抵住额头小声地啜泣着。杯子里的茶早已经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