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枭叶汉正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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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中年男子停下脚步,慢慢回过身来,从大厅里射出的一片灯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左颊分明有一块胎记。是“金爷”!他犹疑地望着叶汉等人,显然一时回忆不起来。
狗仔走上前去,跟“金爷”说了一阵话,然后回头对叶汉喊道:“汉哥,是‘金爷’他们!”
叶汉走到“金爷”跟前,行了一个江湖上的拱手礼。
“金爷”连忙拱手回礼。
叶汉是个肚里没有多少肠子的人,三言两语便把自己的来意表明了。
“金爷”听说叶汉要去听骰,立刻大惊失色,连连摇手说:
“去不得去不得!‘荣生’邪门得很哪!我们已输得精光,现在连回乡的路费都成问题。……”
听“金爷”这么一说,叶汉心里不免暗暗担心。曾经在澳门大显神威的“听骰党”,眼下居然输得这么惨,里面一定有文章,如果贸然进去听骰,难免不落个同等下场。而且叶汉是绝对大输不起,因为这时身上总共不过2000块钱。
叶汉怀疑“荣生”的人在骰盅上搞了什么鬼,就像自己当年暗设机关对付“听骰党”一般。于是向“金爷”问道:“是不是他们在骰盅上搞了什么名堂?”
“金爷”顿时怔住,然后久久地盯住叶汉,过了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反问道:“你先告诉我,当初我在你那里听骰,开始顺风,后来自从你出面,听骰便完全不准,我看得十分清楚,骰盅跟以前根本没有任何不同,可我一直往下输,直到输光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请你先把原因告诉我!”
第二部分”荣生”听骰 大眼眉名震申城(3)
叶汉笑起来,他没想到还有一个向输家炫耀自己当年壮举的机会,于是把自己如何用透明胶片改装骰盅底垫的事,如实告诉了“金爷”。
“金爷”气得直拍脑袋,连声臭骂自己。
等“金爷”平静下来,叶汉继续问“荣生”的骰盅有些什么异常。“金爷”说:“我敢保证,‘荣生’绝对没有在骰盅上搞鬼!”
叶汉追问道:“用透明胶片做底垫,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你凭什么有这种把握?”
“金爷”说:“开始我也怀疑‘荣生’的骰盅有鬼,所以我让手下人偷了一个骰盅带回去,每个部分我都拆下来检查,底垫是玻璃的,其他部分也完全没问题。而且我用这个骰盅试着听骰,竟然百听百准,奇怪的是,跑到‘荣生’的骰宝台去,十听就有九不准!完全靠赌运气,结果输得精光!可是等我回去听偷来的那只骰盅,还是百听百准!除了相信鬼神作祟,再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叶汉乍一听,的确感到不可思议。“金爷”说的不可能是假话,那么是什么原因呢?在外面听百听百准,进了“荣生”的赌场,就十听九不准,而骰盅是一样的……叶汉继续往深处想,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金爷”本身,在外面百听百准是因为心情平静,而进了“荣生”,情绪就波动了,说到底是定力不够,所以无法听准。叶汉相信自己的定力强过“金爷”,有十分的把握取胜。于是说道:“只要没有在骰盅上搞鬼,我就得进去试一试!伙计们,跟我来!”
说罢,叶汉一马当先,跨进“荣生”赌场的大门。
狗仔等十余人一齐跟上。
“金爷”一伙人怔在外面。
忽然,“金爷”对手下人说道:“走!我们也进去看看,不信他的本事就比我大!”
“金爷”带着一伙人也走进赌场。
所剩的钱不留一分,叶汉全部用来买了筹码。这真是赌徒性格,若此番输光,走出赌场便全都成了叫化子。
来到骰宝室,推门进去,叶汉发现这里的设施与一般赌场并无异样,摇骰的荷官是个男青年,也没长着三头六臂。不过,在开赌之前,叶汉要求检查一下骰盅。
“金爷”一伙人随后到来,围在骰宝台旁。荷官似乎看出叶汉等人是前来替“金爷”扳本的,也不动声色,把骰盅交给叶汉验看。
叶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骰盅上。他把盅盖揭开,又把固定在底座上的半圆形玻璃罩卸下,仔细观察底垫,还用手摸摸、敲敲,是玻璃的,百分之百没假。于是把骰盅交还荷官,表示可以开始。
叶汉坐在正对荷官的座位上,聚精会神地耸起他那两只“兜风耳”。
荷官开始摇骰。
场内鸦雀无声。骰盅内“蝉鸣”滋滋,仿佛在向叶汉打暗号。叶汉根据以往掌握的经验,听出此刻正在摩擦玻璃底垫的骰子,均为三、五、六几个大点数,按听大买小的原理,他心里默数,这一铺买“小”必赚无疑。
荷官将骰盅静置于台前,示意赌客下注。
叶汉右手按定1000元筹码,推到“小”的图案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回头望了“金爷”一眼,“金爷”似乎也听出是“小”,投去赞同的目光,然而转瞬又表示怀疑。叶汉不喜欢优柔寡断,立即决定押“小”。
荷官揭盅,大声报出骰子点数:“双六单二,十四点大!”
1000元钱眨眼之间输给赌场。
叶汉简直无法相信。他知道背后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叶汉没有回头,决定再来一铺。
这回盅内音调低沉。
叶汉用手推动500元筹码,押在“大”上。
谁知开出来的居然是“小”。
500元又被庄家吃进。
这时,叶汉只剩下不到500元筹码,而这却是十多个人的全部家当。
“汉哥,罢手算啦!”狗仔在背后紧张地说。
“留点钱吃饭吧!”手下的伙计们也纷纷说。
但是叶汉不听,他要再赌下去。
每次的下注额由500元减为50元。
一铺接一铺地揭盅,叶汉没有一次听准,最后只剩下300元。
这时“金爷”说话了,他居然称叶汉为兄:“叶汉兄,听我一句话吧!别把本钱抛光了,你这样稀哩哗啦地送给赌场,还不如送给我们买口饭吃!”
叶汉冷静想了一想,只有暂时罢手。
离开赌场时,叶汉没有把筹码兑换成现金。
大家明白叶汉还将再杀回头。
叶汉和“金爷”在“荣生”赌场外分手。叶汉对“金爷”说:“现在我没能力帮你们, 但很快就会有能力的。”
“金爷”苦笑道:“希望如此。不过那时我们怕已经饿死了!”
在回住处的路上,叶汉一行人均沉默不语。
叶汉在苦苦地思索,刚才骰宝台上的情景,一幕一幕地浮现于脑际。他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极力寻找着可能被自己忽略的疑点。
渐渐地,由骰盅转到了骰子上。他回忆起“荣生”使用的骰子似乎有点不对劲。
一般赌场使用的都是象牙骰,是白颜色的,而“荣生”的骰子,表面颜色却泛着一层油光……难道它不是象牙的?是仿象牙的?是塑料的?
对!是塑料的。
第二部分”荣生”听骰 大眼眉名震申城(4)
叶汉猛一拍脑门,为自己这一重大发现欣喜欲狂。
到了住处,叶汉对狗仔说:“快,去给我买一些塑料骰子回来!”
狗仔买来塑料骰子,叶汉一看,更加高兴,因为“荣生”用的正是这种。叶汉对狗仔说:“两天之内,任何人不准打搅我。你也不用管我,自己去找东西吃。后天晚上到我这里集中,再去‘荣生’赌场。”
叶汉把自己关在房里,利用自己赌场的骰盅,一如当年为破“听骰党”而苦练的情形,反反复复地练习。两天两夜,叶汉几乎不吃不睡,仅靠白开水充饥,经过上千次摇骰、听骰,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大舒一口气,明白了个中奥秘。
原来,骰盅底部的玻璃垫坚硬,塑料骰子质地较软,相撞摩擦之下,发出的声音竟刚好与象牙骰子相反。
这样的话,从前的听骰经验便可以照搬照用,只要听“大”押“大”、听“小”押“小”就行了。
这个下午,叶汉美美地睡了一觉。
他睡得太死,到傍晚还没醒来。
狗仔和伙计们到了,见叶汉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安心大睡,一个个露出苦不堪言的神色。但谁也不敢叫醒他,于是纷纷低声埋怨:
“汉哥真好福气,饿肚也能睡两天两夜!”
“两天我只吃了两顿饭,走路都走不稳!”
“今晚等汉哥把300块钱输光,我们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还赌什么,不如把300块钱分了,还能填饱两天肚子!”
“汉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今晚别说赢钱,大家有条短裤穿着离开赌场就不错了!”
突然,叶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其实大家的议论他全听见了,但他故意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啊,都来了!”叶汉揉着眼睛,逐个望望,然后对狗仔说:“准备几个袋子!”
狗仔问:“要袋子干什么?”
叶汉大声说:“干什么?装钱呀!”
大家一齐哄笑起来。
“笑什么?”叶汉两睛一瞪,“不想赢钱呀?带上两个布袋,出发!”
叶汉再闯“荣生”,情形已非前次可比。由于疑点尽释、绝技在握,他听“大”买“大”,听“小”买“小”,结果每铺必赢,两三个钟点下来,狗仔的布袋已快装满。
赌到最后一局,荷官已是满头大汗。叶汉全神贯注地聆听,骰盅内传出轻微而又沉哑之声,这种情况,如果是象牙骰,上面开出的必是“六”点,但叶汉记住塑料骰的音调应与象牙骰相反,因此他把赌注押在“小”上。这一铺的注码是当晚最大的——20万元。
所有的人都在屏息等待荷官揭盅。
“买定离手又试开。双一、二,四开小——啊!”荷官几乎晕倒。
狗仔等伙计开心得大喊大叫。
赌场总管一脸苦相,从内室搬出银纸来赔,只见他两手伸直,各托着三条扎成长方形的银纸出来,来回走了三次,才赔够叶汉以300元赌本赢回来的一百多万元。
狗仔只带来一只布袋,结果装不下。
叶汉笑道:“我说了叫你准备两个布袋吧!”
狗仔不好意思地讪笑:“我还以为一个都多余呢!”
“荣生”赌场一战,使叶汉在一夜之间名震整个上海滩。有关传闻不胫而走,且愈传愈神——
“有个从澳门来的家伙,一夜之间从‘荣生’赌场搬走一百多万!”
“据说这人长着一副大眉毛,还有一对招风耳,他别的不赌,专门赌骰宝,每铺押中,从来不输!”
“这人我见过,绝对不是一个凡人!赌博嘛,哪有从来不输的呢,这家伙必定有特异功能!”
…………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叶汉赚钱要紧,从此每晚必赴“荣生”。
事实上叶汉也有输的时候,那是由于围观的人太多,环境吵闹,简直没法听准,而叶汉赢顺了手,不在乎输,因此也会在模棱两可的情况下押注。据叶汉本人解释,他输也输得有道理,因为只有偶尔输出,“荣生”赌场才不至于太快察觉他在使用听骰的旁门左道。这段时间叶汉下的注码都很大,输赢相抵,赚头不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