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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醉花阴-第2章

小说: 醉花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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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牵没挂的光身子,谁都不会替别人瞎操心。”薛毅笑道:“我倒是想跟你们一同走,可就算走出来了,还不是得忙着找师父,哪里能比你们有空游山玩水?”朋友问:“你师父最近又做了什么?”薛毅愁眉苦脸地回答:“不知道,好久没他消息啦。” 每年七月到九月,除非师父把天捅个窟窿出来,薛毅是不负责善后的,所以每到九月薛毅重回江湖的时候,总有一段特别忙碌的日子,先得找到他老人家,然后再用本子记下这段放羊的日子里又出了什么事,再然后,按着记下来的顺序一家家扯着师父去道歉或解决问题…… 朋友们吃吃笑,安慰命苦的薛少侠:“今年你师父倒是出奇的安静,这两个月,似乎没有关于他的传闻出来,象是失踪了一般。” 薛少侠忐忑不安地打听:“那你们有没有听说他在哪里出没过呢?” 一位朋友抓了半天脑袋,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北边灾区撞见行医的绯馆三公子,似乎听他提过你师父七月里在京城的街头打了衙门官差……” 这天晚上薛少侠一夜没睡好,天刚亮就去拍大姐的门,说是要到北边找绯馆人问清楚师父打人的事。通常情况下,找师父问事实真相除了听见一大堆任性的抱怨外不会有实在的收获,所以薛毅习惯于找其他人打听情况。薛翠萍虽然早就习惯河东怪叟的状况百出,但听见他在京城打了官差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事情闹大了负责收拾善后的自家兄弟恐怕也不好过,想到这一层,薛翠萍不但不加阻止,反而催促薛毅快快上路,薛毅也就匆匆收拾了行李,离家往北边灾区而来。 大河改道之后,洪水泛滥过的地方到处是泥,灾情虽然已被控制住,但仍有不少被水冲毁过的地方成了无人村落。薛毅一路听到不少传闻,据说今年的雨多水大,但还不至于到溃堤的地步,可是某段新修堤防脆如豆腐渣以至于酿成惨祸,这情况,应该说是人祸大于天祸,朝廷对此十分震怒,似乎正在彻查此事。薛毅对官场的事不感兴趣,他想那已与事无补,顶多是砍掉几个草菅人命的贪官脑袋,但砍掉这个又冒出那个,这种脑袋似乎总也砍不完…… 路上遇见几个熟人,问起绯馆人在哪里,个个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在离决堤处不远的一个闹疫病的村子里。绯馆人虽一向做着江湖人的医馆生意,却从来不算江湖人,所以除非流血断手了有求于他们,大多数江湖人不会留意他们的动向。百年的绯门在民间也算有名的医馆,官府的医士忙不过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委托绯门医士处理眼下的棘手情况,哪儿有事就往哪儿跑,事儿结了就换个地方,也不太可能在某个地方久待。 薛毅只好孤身往闹疫病的村子走,希望能撞大运正好撞到绯家的三公子。 疫区的水,薛毅不敢随便喝,买了一个小锅随身带着,只要往嘴里送的东西,都烧得开熟得烂,几天转下来,干粮吃完了,偏生到了个没有米铺和村落的地方,薛毅只好在河堤下架起铁锅煮野菜。 野菜粥的香气随风飘下去,引来一阵驴叫。 “啊哦——啊哦——啊哦——” 薛毅听见小叫驴的蹄声快步跑过来,然后驴背上跳下一个大姑娘,腰间挂着一个绯色的药葫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了被香粥引出来的,正是自己在这里苦转了三天却始终擦身错过的绯家人。 薛毅放下手中用来烧火的柴,赶紧站起来拱手行礼:“在下薛毅,见过绯二姑娘。” 对面绯二姑娘一边把小叫驴的缰绳往河堤下的树上系,一边问:“为啥我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我是薛翠萍的兄弟。”薛毅补充说明。 绯二姑娘想起来,拍拍低头啃草的驴,过来见礼,笑道:“原来是薛老大的兄弟,那男人婆还好吗?” 薛毅只能憨笑点头。 大姐的好朋友不多,绯二姑娘是其中一个,除了很认真也很舒坦地做着女人外,她与薛翠萍在很多方面十分相似,也就比较投缘。 二姑娘走过来伸出手,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这是防疫症的,一天吃一颗,不要在这里染上病。” 薛毅谢了,接过去,问:“敢问三公子也在这里吗?” “他太累了,我已经让他回家。” 薛毅无比失望。 绯二姑娘问:“找他何事?” “打听我师父的下落。”薛毅老实回答。 他看见二姑娘的笑脸如阳光般灿烂。 “干嘛要绕那么大圈子呢?老三的消息也是我告诉他的呢!”二姑娘指了指自己,诡诘地笑了,“只要你说一声‘二姐请用餐’,我便全部告诉你。” 薛毅有些犹豫,倒不是吝啬自己好容易挖到并煮烂的野菜,而是怀疑绯二姐的要求并不合理。绯馆人从小就随着大人出诊走天下,做的又是救死扶伤的生意,出名当然也容易,二姑娘虽说很早以前就小有名气,那只能说明她出来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等于说她就真的在年岁上大他许多。薛毅在心里盘算一下,怎么算都觉得二姑娘和自己差了不过一两岁,只是说不准是大了两岁还是小了两岁。在家被男人婆成天压着那是命不好,出门在外还叫女人轻易踩到头顶上去那叫窝囊,明知道会窝囊还乖乖接受那叫窝囊废。 薛毅一点儿都不打算窝囊,他邀请二姑娘往锅边坐,客客气气地说:“请二姑娘用餐。” 二姑娘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自己的碗和筷子,笑道:“老天,好久没闻见野菜味儿,倒想得慌。” 小叫驴是四处游荡的二姑娘路过某个村子时买下的坐骑,本来饿得快死差点成了村民刀下的肉,被二姑娘买下来后每日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喂,如今一张黑皮吃得油光水滑,倒让人羡煞了它。人不似驴子随时可以低下头来啃生草,找不到卖米卖饭的地方,就得饿肚子。大半天粒米未进的二姑娘十分庆幸能够撞见薛少侠——难得这位还有一手熬粥的好手艺。 薛毅问:“二姑娘这是赶着去哪里呢?”二姑娘一边搅着热腾腾的粥,一边没好气地回答:“去哪里?去抓个祸害呢!” 正流行着疫病在死人的村子被官兵围起来,本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不想村里有个来探亲的外人,竟是哪里的一个小官吏,恼了,仗着身份硬闯出去,前脚刚走,后脚他探的亲戚就重病而死。绯二姐巡诊到这村子,一听也恼了,骑上驴子拔腿追上来。 “追上了要怎么办呢?”薛毅问。 “自然是拖回去,”二姐回答,“要是关上七天还没发病,就说明他没染上,那时再放他走不迟。” “若是本来就没事,你硬拖他回那种地方,似乎过于残忍?” “若是已经染上疫病,沿路染给别人,岂不更糟?我没那么大慈大悲,非得怜悯每一个人。”二姐回答道,“既然拿了官府银子要帮着控制这疫病,就要对得起这份报酬,咱绯家人开医馆是很讲信誉的。” “他若抵抗?” “直接撂倒。” “不怕那是个官儿?” 二姐哈哈一笑:“你师父连京城的官差都敢打得满地爬,我这档子事,比你师父遇上的要差得远。” 对师父打官差一事,薛毅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为何,听了二姐这句话,忽然就头大如斗。 “其实,被打的那个也不能完全算是衙门的公差……”二姐端着碗,向天翻翻眼皮,若有所思。 薛毅一楞,稍稍舒口气。 “也许是内卫的人?”二姐也不是很有把握地说。 薛毅舀粥的勺险些没从手中掉下去。 “我们家有人在京里混,常常会接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二姐乐滋滋地看着往碗里舀的粥,一点儿也不介意薛毅的反应,满不在乎地继续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咱家那人没说,我也没兴趣问,只是大概知道好象是个抓敌国奸细的官家人,混到一群在京城里游手好闲的地痞中打探消息。既然是混在地痞里,就也得象个地痞,少不得跟着做些小恶来掩饰身份。一个多月前,似乎这人跟着混混们去收保护费,没曾想一个怪老头儿从天而降打抱不平,把他们揍了个半死,这倒霉的家伙挨的揍最多,险些把命丢了去。他的头儿怕他要死,又怕露了他的身份不好抬回官家去治,就请了我家那人去出诊。咱家那人虽说没见到打人的场面,不过从伤势一眼就认准了肯定是你师父干的好事。” “为何如此肯定?”薛毅不解。 绯二姑娘把盛满粥的碗心满意足地收回去,反问:“江湖上还有别的老头儿会用竹子做的长柄痒痒挠做武器,把人从头到脚刷个血不拉叽吗?” 薛毅低头,承认:“没有。” 吃饱了粥,绯二姐准备上路继续去追人,解开小叫驴的缰绳,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薛兄弟,你是不是和黑道的杜家结了仇?” 薛毅正烧着开水准备洗锅,闻言一楞:“杜大宝吗?好象没有。” “是么?”二姐嘿哟一声跳上驴背,笑得眼睛眯起来,“我可是听说你带坏了杜家的二公子,二宝最近离家出走了几次都被杜大宝抓了回来。杜大宝因此很恼火,说是要找你麻烦。” “……” “话说回来,当年杜家老爷子本来金盆子都打好了,就等着办洗手的仪式了。要不是你家男人婆在坟前发誓说什么正邪不两立坚决退掉和杜大宝的亲事,他们一家子早就上岸了吧?你明知道杜大宝恨你们入骨还去带坏他兄弟,这不是在老虎尾巴上拔毛么?”二姑娘笑道,“薛毅兄弟,杜大宝不好惹,我要是你啊,这阵子就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不会这样大模大样地四处逛了。” 堤坝外,洪水没有完全退完的大河奔流向东,发出哗哗的响声,薛毅看着浑浊的黄水发呆,纳闷地想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招惹上仇家了?杜家的麻烦关我什么事? 薛毅把掐掉根洗掉泥的野菜连锅端起来,走下堤坝煮第二锅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一阵奇怪的歌声。 “……好似水上的浮萍草,风吹浪打随水流。锵锵锵!郎里格郎……” 等一下,好象不是唱歌,是唱戏。 唱得还不错,字正腔圆。 但是,为什么这段子是从堤外头传来的呢? 薛毅十分好奇地快步爬回堤上。 从上游的方向,沿着堤岸不远的地方飘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浮尸?浮尸是不会唱戏的。 再近一点,薛毅看清了,是个躺在几个鼓鼓囊囊的气包上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飘浮的东西被水流推向岸边,躺着的人突然不唱了,坐起来去够堤岸,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是够不着。那人也不急,见水流又把自己从岸边推开,索性又躺下去。 薛毅想了想,蹲下来,把刚刚上堤时忘了放下准备用来当柴的树枝放在脚边,支着下巴瞧着那人飘下来。 飘啊飘,羊皮气包从眼前飘过去,躺着唱戏的人从蹲着看热闹的人面前大眼瞪小眼地飘过。 “救命啊!”突然,唱戏的人坐起来,扯开嗓子喊。 薛毅叹口气,提着树枝站起来,紧追几步,追上去,伸出树枝,堪堪够到那人伸出的手,用力一拉,把他拔拉到岸边。水势很大,把堤坝的外边冲得有些陡,被拉到岸边的人很狼狈地抓着薛毅的手,好容易才连滚带爬地挣上来。 薛毅仔细打量这个一身污泥的家伙,见他身上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但显然质地良好,是个富家子弟。从拖上岸后,只说了一声多谢就瘫在地上只哼哼,要说是被吓坏了可也不象,要说是累坏了,刚才唱戏的嗓门不是挺大么? 心肠很好脾气也好的薛少侠弯下腰来,用手里的树枝捅捅那个有气没力的家伙,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饿死了……”回答他的是细如蚊子哼的声音。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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