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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莫非日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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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自己很孤单,虽然日日繁荣,刘冬又夜夜相伴。    
    好像是我自己吐丝把自己包裹起来了,层层叠叠包裹起来了,不留一点空隙。    
    有人懒,如我,懒得看日出日落、潮来潮往,甚至吃东西、穿衣服。没有我,这世界依然忙碌,地球照转,岁月如歌。我只是一只野生的蚕蛹,毫无用处地在山旮旯里梦想着,毫无意义地梦想着。    
    我说了一千遍要努力的话了!说“要用鲜血和泪水浇灌土壤,春天才会有花朵”,可是种子呢?说“一滴汗水一分收获,做人可不许偷懒噢”,可我究竟想收获什么?所以,我,必须得走了,不管去哪里,我必须要找到我的目的所在,而不是坐在这里等死。    
    刘冬,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原本以为我会为你的爱情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的。我也这么说了,过了今年,明年开春我就会嫁给你了。既然命定如此,我也只能遵从了。然而,我怎么觉得未来因此走到了尽头了呢?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吧!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当我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意义,或者我的目的和意义只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会回来的。只是现在,我糊涂了。    
    我需要飞来安慰我的翅膀,我需要跋涉证明我的脚的存在。如果如紫烟所说,我真是天使,我需要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必须得走了!真的,原谅我!    
    


第三部分:自由的堕落谁的幸福谁把握

    1998年7月18日  晴  谁的幸福谁把握    
    手里的工作清理完毕,接下的,都已经跟李煜交待好了。我对李煜说,我准备出门一段日子,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了。李煜冷冷地看着我说,知道了。我突然就很想笑。以后的故事会是怎么样的呢?无论怎样,都与我无干了,谁的幸福谁把握,谁也帮不了谁的。鞋子好看是养别人眼的,夹不夹脚自己最清楚。我不穿鞋子。    
    写了信放在办公桌中间抽屉,明天上车前我会打电话告诉刘冬。明天上午我还会来办公室吧,也或许不来。只是现在,我要回去打点行装了。明天晚上的火车,第一站是兰州。西北,对我来讲是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如梦吧。我要慢慢地走,沿着丝绸之路,沿着历史的废墟,慢慢走下去。有的是时间去寻找我想寻找的东西,楼兰古国,还有马帮的足迹。累了,我就会原地休息。这样很好,再也不必像那只被蒙了眼的驴子。就这么一路走下去,我就会看到昆仑山,我要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让记忆永远成为记忆。然后我会向南吧?去我梦想的地方,有酥油茶、有雪山、有藏刀的地方……    
    看着这四尺见方的办公室,每一什、每一物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在这里,一待我就待了四五年啊,这里有我的喜怒哀乐,有我的青春和汗水,有我那可预见的幸福和未来,如今,我把它们统统交还给它了,这水泥的建筑!我把桌上那对梨木镇纸装进包里,带回家做个纪念吧,或许这一走,很久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了,也或许是永远了。    
    我又收拾了一回办公室,一并收拾起自己的良心。    
    蹒跚地走出去,把过去的一切都丢在了风里,而明天,明天我就会忘记这一切。    
    该过去的、不该过去的,全都过去了,未来永远在前方,我只有不停向前。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新的一天就会开始。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北京

    2000年4月20日  晴  北京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从小我们就是唱着这支歌长大的,谁成想,三十年后,真的站在了这里,却全没有当初想象的那种荡气回肠。雄伟的纪念碑,高高的旗杆,像高原一样的广场,蓝天白云,还有英俊潇洒的仪仗兵,在儿时的想象中,一切都是完美和叹为观止的。在走过了浩瀚的沙漠和莽莽高原之后,在我的眼中装满了风沙和荒芜之后,在适应了烈日和稀薄的空气之后,在习惯了孤独和意外的变迁之后,我黑着一张脸,像一个乞丐一样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却再也体验不到城市的壮观了。我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站在城市中央,全无方向感。    
    为什么会回到城市,又为什么会来到北京,对我来讲,这是同一个问题。我只知道自己用了两年时间,几乎走遍了整个西部,从西北到西南,然后跨过长江,回到了北方。南方的天气并没能湿润我的心灵,只是徒然把它变得更加空旷。我的指南针永远指着北方,没有冬天的春城令我仓惶。自始至终我没有找到我的目的,绵延不断的青山让我绝望。我以为我可以终老山中,我以为我可以忘记梦想,但我又怎能甘心仅仅做一只野兽,安于在山中寿终而亡呢?城市,曾经是我倒下的地方,只有从自己倒下的地方站起来,我才能成为英雄。否则,我和那些中了枪、仓惶逃亡的野兽有什么两样?    
    我回来了!城市!我回来了!北京!我要从中国的心脏找到我血流的方向,我要在中国最繁华的城市找到我最深沉的梦想。如果在这里也失败了,我将永远不会再奢望从这个星球别的地方找到它了,毕竟它也是我梦想了一辈子的地方。    
    找了个宾馆住下来,洗去山野的土气,又找了一家美容美发店,收拾了一下黑得脑门发亮光的脸庞,然后打电话问候父亲,还有西双版纳那个傣族的小伙子。    
    父母都很好,像两年前一样身体健康。只是刘冬结婚了,父亲很遗憾我不是新娘,李煜如愿以偿。怪不得去年年底,刘冬一下子往我账上打了三百万,当时我就预感到了异常。从此两不相欠吧!听说我走了之后,公司一直经营得不太好,而且是直线下降,不知道是为什么,恐怕去年的全部利润都划在了我的账下!也算是条仁义的汉子!我只好打电话跟会计说,我打回去了一百五十万,请她尽快查收。从此,我再不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与本公司再无瓜葛。我说,该办什么手续就办理了吧,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刘冬可以代为签署。我,莫非,从此就是无业人士了!或者说,是个流寇!——这早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只不过现在才被大家认可。    
    这个流寇在西双版纳或许还留下了一段孽缘。原只是向往那里的山水,一路踏寻而去,不成想,迷恋上了那里的风土人情,一待就是半年。更不成想,那个俊秀的傣家小伙子刀农迷恋上了我,无论跟他怎么讲,他好像根本就不明白似的,老是跟着我,只是跟着。一来二往,我就说,“做我的弟弟吧”,他刚刚二十岁。他拼命摇头,只说“不可能”!    
    我说,“你看,我就是那天上的鸟儿,我不会在任何一个枝头多待一会儿的,天空才是我的家。”    
    他说,“我就是你歇脚的树枝,但是会移动。”    
    我说,“我不可能会爱上你!而你的家人也不会答应你娶一个比你大十岁的老女人吧?”    
    他说,“只有你们汉族人才会这么想!爱就是爱了,哪儿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我说,“即使如此,我还是害怕,十年后,我老了,你还年轻,你背叛我怎么办?”    
    他说,“怎么可能呢?如果我爱你,当然要保护你一生了!不过,如果我先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他的神态是那么忧伤,好像他说的真的都发生了。    
    那一刻,我想我是宁愿待在这个无冬的地方终此一生的!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情殇!    
    刀农是独子,一对老夫妻老年得子,生下这么个漂亮宝贝,自然十分娇宠。还好,刀农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他在当地一家旅行社做导游,口碑还不错,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他的。    
    有一天,他红着脸请我去他家吃饭,说是父母有请。想想不好拒绝,也就去了。老两口模仿饭店做了一桌不伦不类的酒菜,笑容可掬地嘘寒问暖。    
    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刀农在一旁做翻译。当刀农翻译到一半儿时又脸红了,嘟嘟囔囔回过头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问,怎么了?刀农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说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想我感动了,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们居然可以如此毫无防备地信任我,这种事儿在城市里几乎是不敢想象的。然而,我怎么能够伤害他们呢?正是因为他们信任我,我更不可以伤害他们。所以,我只有离开。    
    留下一封信,我走了。然后,就来到了这座城市。    
    不知不觉,我已经三十岁了。从刀农身上我才发现我是真的老了。在那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在那样一个远离尘嚣的地方,或许是这世界上惟一还能看到永恒、看到真正的爱情的地方了!然而,我已经不会爱了,也不相信什么永恒。爱情再一次和我擦肩而过。    
    我相信,爱情已经从我的血液里彻底消失了,甚至不会遗传给我的下一代,如果我还有下一代的话。但我会记住他的!我会永远记得,有一个男孩子,不问我来处、不问我去处地爱过我。这就够了!人生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算计着他应该回旅行社了,我把电话打了过去。    
    听到我的声音,他沉默了。    
    后来,他说,“累了,就回家吧!我会一直等着你!”    
    突然我就想落泪了,或许是孤单的日子过得太久,我是真的渴望有个家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了。会长成一棵树呢,还是一朵随秋凋零的花呢?我不知道。走走看吧。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家

    2000年4月25日  晴  家    
    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三通一暖,外带电话、家具、电器,一个月居然一千二百块钱!在我们那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没有任何装修,而且周边环境杂乱,还地处偏远。当然,我现在还不敢说到底有多么偏远,北京到底有多大我根本没有概念。从地图上看,红庙离天安门还不算太远,总比通县近多了。    
    我的行李原本也很简单,七十升的登山包里四季一应俱全,还有工具箱、煎锅、药品箱、日用品袋、照相器材、睡袋、雨披,帐篷单独挂在包外面,还有一双塑胶拖鞋。一个季节一件衣服,只有T恤多出两件,挂在衣柜里孤孤单单、别别扭扭的,让人好笑。想想西安的家里,衣柜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一拉开柜门,总会有那么两件衣服跑出来,唉!原本人可以活得很简单的,一箪食、一张床、一件衣,是人自己把生活越搞越复杂了!这就是喜欢攀比、喜欢舒适的人类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城市中的人可不都是这样子的?他们活着的惟一乐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爱情也是他们找来的麻烦罢了!    
    或许是人类太理智了吧?理智地索要能拥有、不能拥有的一切!唉,不理智的人类尚且糟踏了整个地球,理智的人类还不干脆毁了这个地球?所以造物主用这样一种方式限制人类向神的发展,赐给他们爱情,赐给他们欲望,这样,将他们理智的智慧就打了对折,让位于爱情和那些可见的幸福了。既然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那么也就无可非议了,于是也就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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