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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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守邦摇摇头,道:“不!最主要的,还是严铁天竟然会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使我立刻惊觉到,费博士的要求,绝不简单,更不会是无聊之举。”
对于他这种逻辑,我是相当反感的。
在他眼中看来,费简娜可以又无聊又无稽,但严铁天又怎样?他已经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谁敢保证他不会忽然疯掉,又或者是患上了老人痴呆症?
但在这时候,我也不想将他一军,只想听听他继续叙述事情的本末。
只听见他接着说道:“她送给我的,是一只雌性的蝴蝶。根据她的形容,这一只蝴蝶在破蛹之前,已给另一只雄性的蝴蝶在蛹外守候着,凭着雄性蝴蝶与生俱来的本能,它在这一只蝴蝶尚在蛹内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它是属于雌性。”
“当雌性蝴蝶在蛹内发育成熟,开始破蛹而出的时候,雄性蝴蝶已急不及待跟它交配。蝴蝶交配的时间,可以超过十几小时,而这一种蝴蝶的生理结构,更是又妙又绝。”
“当雄性蝴蝶交配成功之后,便拍拍翅膀离去,它将会继续在花丛中寻寻觅觅,找寻另一只处女蝴蝶。”
“但这一只雌蝴蝶,再也不能跟其他雄性蝴蝶交合,那是因为先前跟它交配的雄性蝴蝶,不但把精子输入它的体内,更同时排放出一种分泌液,把雌蝴蝶的性器官封锁起来。”
“现在,这一只性器官给分泌液封锁住的美丽蝴蝶,已成为了标本,放在水晶盒子之内,当作是礼物般送了给我。”
说到这里,温守邦苦笑起来,又指着自己的鼻尖:“洛会长,你瞧瞧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像个愚蠢的白痴?”
对于这种“垂询”,最明智的处理方法就是避而不谈,我只是问:“在那一次晚宴之后,费博士就加入了你的科技发展公司,成为一名高级顾问?”
温守邦道:“不错,事实证明,她确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尤其是对于我们应该怎样把大量美国土生蜜蜂护送到适合农地上的部署,她作出了很大的贡献,而且绝不支取分毫薪金。”
我为他补充下去:“她只是要求阁下好好研究一下梁祝的各种电影、书本、小说、剧本等作品!”
温守邦缓缓地点头:“不错,这是她十分坚持的主要条件。在第一次她提出的时候,我不接受。但到了第二次,我没法子不答应下来。”
他又道:“但我必须强调,我并不是害怕严铁天会派三千人来找我算帐!”
虽然他这样说,但脸上却现出一种茫然的神情,显见在他内心之中,有着一定程度的矛盾。
我道:“那二十亿美元的勒索,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温守邦的声音,渐渐变得极其低沉:“事情很复杂,请容许我慢漫地细说因由,OK?”
三 催眠下的合约
在“猫人”那个故事里,其中有一段文字,是温守邦的自白叙。
想不到只是相隔数月,在本文之中,又得故技重施,以他作为第一者的身份,把他早一阵前的遭遇记述下来——
在这一天的记事簿里,我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都很可恶,一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过气黑道大亨,另一个是把蝴蝶尸首当作是钻石饰物送出去的混血女人。
事实上,我并不惧怕严铁天这个老头儿。但他是老狐狸,而且心智健全,去年和日本的围棋高手对奕三局,竟然局局全胜。
一条老而弥坚的老狐狸,居然会为了一个和他看来毫不相干的生物学家出头,决不会是无聊的玩笑。
到了我这个地位的男人,我有资格大发脾气。但却不能愚昧地犯错。
严铁天给我的电话,语气虽然令人难受,但却带出了一个讯息一一费简娜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无论是谁在今时今日,竟有份量可以令严铁天为他而出头,这人的来历,必然绝不寻常。
早就知道,费博士是惊奇俱乐部的其中一名会员。但在以前,在我的资料档案里,只知道她是一个著名的昆虫学家。
但经过这一次交手,我深信在她的背后,必然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为什么对梁祝这种古老的民间故事,具有如此浓厚的兴趣?而且,还要把这种兴趣,不合情理地加在我的身上?
我并不是惊奇俱乐部的那个洛会长,我是个生意人,每天等待我要处理的业务,比沙滩上的贝壳还更多,又怎能把精神和时间浪费在这种古老十八代民间故事之上?
但基于严铁天的插手干予,我答应了向费简娜道歉,也自自然然地答应了她的条件一一重温梁祝故事。
当然,我可以在口头答允之后,完全不履行承诺,反正事后不会举行什么考试,我看不看那些作品,又有谁能知晓?
但我还是每个晚上,都抽取时间,去履行这个承诺。
所有有关梁祝故事的作品,无论是电影、书本、小说、剧本、甚至是有关梁祝的各种歌曲、诗词,都仔细地一看再看。
但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爱情故事。
在一些资料记载显示,梁祝相传是东晋人氏,至今已超过一千二百年。
在晚唐张读《宣室志》中,有以下的记载:
一一英台,上虞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肆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方知其为女子,怅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鄞令,病死,葬鄞城西。祝适马氏,舟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问知有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基墓曰:义妇冢。
这短短二三百字,便是梁祝故事的大概。
梁祝故事,是跟随着时代而不断有所进展的。到了南宋,故事的未段,更加入了 “化蝶”之说。
究其主要情节,大概如下所罗列:“十八相送”、“楼台会”、“柳荫结拜”、 “书馆谈心”、“英台思兄”、“马家逼婚”、“仕九求方”、“山伯殉情”以至是 “化蝶”等等。
这个故事,在中国民间流传广远。对于中华儿女婚姻,每每被受外界无情压逼的事实,作出了极深刻的描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为了渴望自由恋爱男女头上最可怕的枷锁。
花了两三个星期的午夜时间,我对费简娜博士的承诺,总算是彻底完成,但对我来说,有什么样的意思和作用?
相对地,费博士又何以如此执着?一定要我熟习梁祝这个民间传奇故事?
再加上她送给我的一只雌性蝴蝶,以至是严铁天的介入,都令我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月之后,亚太区一个属于我名下企业集团的行政总监唐澍生亲自来到纽约见我,提交了一份有关于该企业集团的五年计划预算案。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是对该集团机构如何应付千年虫的问题,作出了冗长的种种报告及建议。
对于未来的规划,我喜欢偏向比较长远的预算。
但无论我们的未来规划预算有几长远,在对于处理千年虫问题方面,时间总是太逼切了。
当千年虫问题最初被发现的时候,我旗下所有企业集团公司,都立刻正视并迅速采取补救的方法。
根据美国联邦政府数据显示,许多重要的电脑软件,到了公元二千年之后,可能完全无法正常运作。
因为这些软体,在设计的时候使用两位数字的年份来完成运算,当新的一千年世纪来临时,这些电脑只会把代表2000年的“00”辨识为1900年,从而使整个电脑系统产生错误的资料。
唐澍生认为:“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无数重大的灾难,但无论是天灾抑或是人祸,最少都有类似的经验。但千年虫问题,只会发生一次,之前不会有,之后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但就只是这么一次的问题,已经是一场无法逆转的巨大灾难。我们根本不可以完全预料到它潜在的危险,究竟会达到怎样的程度。”
我思索了一阵,道:“我们聘请的千年虫专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开始进行修正和补救,难道还不足够彻底解决问题吗?”
唐澎生道:“就算我们的功夫做到了接近满分,但仍然会备受外界不明朗的因素影响。”
我沉吟半晌,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人曾经提出过一种类似‘骨牌效应’的理论,说一只在亚洲拍动翅膀的蝴蝶,如何会造成美国堪萨斯州威力惊人的龙卷风,千年虫的问题,也许便是这种现象的另一个版本。”
唐澍生完全同意我的比喻。
他道:“我们只可以尽力而为,但过了除夕的最后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请恕我没法子可以向总裁提交准确的报告。”
我慨叹一声,道:“但愿所有人对千年虫危机的顾虑,都只是杞人忧天。”
唐澍生道:“但愿如此,但可能性恐怕仅有千万分之一。”
我以为他的报告已完毕,正准备提起外衣陪他出外吃午饭,唐澍生忽然又提出了另一项报告,说道:“在我们聘请的千年虫专家之中,有一位是来自印度新德里的甘尔。他是负责我们在新加坡那边几间公司电脑的工程设计师,但在两个星期前神秘失踪。”
我道:“要是在三天之内,还联络不上甘尔,尽快安排其他千年虫专家取代他的位置。”
当时,我认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桩小事。
不但我认为如此,唐澍生也认为如此。
但五天之后,一个三十八岁的中国籍男子,竟然采用硬闯方式,旋风似的闯入我的办公厅。
两个女秘书,和后面急急赶上来的护卫员,还有我的三个私人保镳,竟然没法子加以阻挡。
事实上,我的两个保镳,早已很不客气地在门外“招呼”过这位不速之客。
但这个中国籍男子,竟然身怀上乘功夫,在三两个照面之间,已把这两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大汉保镳,摔个天翻地覆,头破血流。
这是不可思议的怪事,要是来者不善,我的处境恐怕大大不妙。
我甚至已打开抽屉,准备取出自卫手枪以防万一。
但当我看清楚来者面貌之际,立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从皮椅上站起,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我道:“严公子,香港那边吹什么风,竟把你吹到了纽约?”
这个中国籍男子,姓严,名东昌,是严铁天的幼子,虽然学识渊博,但性情暴躁,动辄骂人揍人,谁都不放在眼内。
严东昌虽然怒气冲冲而来,但却总算识得轻重,见我伸出了手,也和我握了一握,才道:“叫你身边的奴才统统滚出去,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对于这位严三公子的脾性,我是十分熟悉的,在严铁天三个儿子中,他做事最有魄力,但也最容易得罪别人,以至是大大的闯祸。
一分钟后,我和他在办公厅内单独会晤。
我莞尔一笑,道:“坐了整天飞机,火气还是那么大,敢问是谁得罪了严三公子?”
严东昌的脸拉得比马还更长,道:“为什么把甘尔的职位撤掉?”
我陡地一呆:“甘尔?你是说……在新加坡工作的电脑软件工程设计师?”
严东昌道:“除了这个印度和尚,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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