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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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罗那一拳,自然是击中了稀薄的空气。但我这一爪,却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巨骨穴”。
巨骨穴在人体肩外侧,锁骨与肩峰相接的凹处。我用三钩鹰爪一抓下去,苏罗的上半截身体,立时就酸软起来。
要是他立时投降,我也许会不为已甚。但这家伙狠劲大发;非但没有投降,反而右脚直踢向我的小腹!
我的小腹,是要留待维梦温柔地抚摸的私家重地,要是给这厮踏出一只防滑攀山鞋印,那可不妙。
我立时松开了苏罗的巨骨穴,又把身形一矮,以地堂腿扫向他的左脚膝盖。
他早已败象毕呈,又怎能招架,以至是闪避?
这一脚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令他痛彻心肺,竟然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
我扑前瞪着他,要看看他狼狈的样子,他竟然一口口水吐出,要是我反应稍慢十分一秒,已然“中招”!
这家伙太可恶了。他曾经用可乐泼得温守邦一脸胡涂,又向我吐口水,要是再不还以颜色,最少有三几晚睡不着觉。
我不再留情,反手便是一掌,“叭”的一声,一掌把他打得鼻孔喷血,仰天倒下。
两个挑夫急急走了上来,神情又是焦急又是惶恐。我挥了挥手,用尼泊尔语叫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很快就可以解决!”
一个挑夫道:“在攀山前打斗,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道:“这并不是打斗,我只是动用武力殴打一个自以为是的向导!”我是怒气冲冲的,甚至是野蛮的,但我实在忍受不住苏罗这个混蛋!
经过了一番扰攘,到最后苏罗总算是忍气吞声,继续做他的向导,而且还亲口答应了温守邦,不再找我的麻烦。
我却事先提出警告:“他不找我的麻烦,并不等于我也不找他的麻烦,要是不满意,大可以把这一个攀山旅游团解散。”
温守邦大是着急,他把我远远拉开,苦着脸道:“洛会长,求求你不要把事情搞垮,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不可能走回头路。”
我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温总裁,你会否相信,就算我把苏罗两条腿一起打断,他也会叫挑夫把他抬着带领我们前往卡拉峰?”
温守邦一怔:“何以见得?”
我道:“他根本就是高山喇嘛的人!初时,他完全不愿意把我们带到卡拉峰找寻高山喇嘛,但当我跑到街上对付跟踪者的时候,他和高山喇嘛联络上了,然后,他就作出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个人,对金钱并不重视!虽然他是旅行社的老板兼向导,但实际上,他是一个灵魂学的研究者!”
“灵魂学家?”温守邦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你的意思,是说梁、祝的现身,其实就是他们的鬼魂,在一千二百年之后重现于世上?”
我摇摇头,道:“我只是说苏罗这个人,并不是一般的向导,他和梁祝事件,不一定有任何程度上的关系。”
我顿了一顿,又道:“但无论如何,他和高山喇嘛的关系,非比寻常,而高山喇嘛又和甘尔之间,大有渊源。”
温守邦站着发呆,过了半晌才道:“既来之,则攀之,只要没患上高山症,我一定跟着大队攀上卡拉峰,看看高山喇嘛是否有三头六臂十二只眼睛!”
我抬起头,望向喜玛拉雅山群峰。
这些山峰终年积雪,一直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在这些人迹罕至的雪峰,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天后,我们来到了高度接近五千公尺的山区。
在这里,气温很寒冷,但我知道,距离卡拉峰只有一天的路程。
晚上,我和维梦同在一个帐蓬内,我们都各自躺在一个睡袋中。我瞧着她的脸,忍不住赞叹起来:“亲爱的,你真美丽,可惜睡袋太细小,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身子。”
她没好气地一笑:“下次不要带睡袋,索性改用鱼网好了。”
我摇摇头,道:“鱼网不大好,总是令人联想起‘一网打尽’这种字眼。”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叹气声音。
这一阵叹息的声音,其实并不微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只能隐隐听闻。
我并非不以为意,只是这声音来自远方,我就算把脑袋探出帐蓬外,也一定不会看见什么,与其如此,不如继续逗留在帐蓬内,痴痴地凝视着维梦的脸。
维梦道:“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的脸?”
我叹了一口气,道:“请问方小姐,你现在除了这张脸孔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从衣服、睡袋之中展露出来的?我喜欢看的是你,并不是你身上的衣服、睡袋。”
我的解释,合情合理。但维梦井没有把身体上其余任何一寸肌肤解除束缚。
我从来不会强人这难。就算有这种事情发生,也只会是偶一而为之,而且无论在事前事后,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我认为,当一个人肯定自己永不撤谎,永不勉强他人,永不这样永不那样的时候,这人已接近疯狂边缘,再不然,就是一个愚蠢的骗子。
我不打算做圣人,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只当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故事。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又听见那一下微弱的叹息声音。
然后,又听见了一下号角的声音,似乎正在从另一个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
号角声原本是巨大的,但它也和叹息声一样,来自遥远的地方。
维梦当然也听见了。她蹙了蹙眉,道:“这两下叹息声,和这一阵号角声,似乎是互相呼应的。”
我完全同意她的见解。我道:“在喇嘛庙,经常都会响起巨大的号角声。”
维梦说:“号角声可以及远,但一个人叹息的声音,每每在咫尺之外,已不可闻,要是两者之间,竟可相隔数里,甚至是数十里外互相呼应,可不简单。”
她一面说,一面已从睡袋里站了起来。
我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帐蓬。
天色黝黑,但夜间从高峰上的雪光倒映下来,仍使人看见喜玛拉雅山群峰的耸高和伟大。
苏罗也站在帐蓬外,他仰着首,面向东北,神情若有所思。
我走了过去,缓缓道:“是高山喇嘛的叹息?”
苏罗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已在卡拉峰等待着我们。”
我道:“高山喇嘛远在卡拉峰,他的叹息声怎能传到这里来?”
苏罗道:“密宗大法,有数之不尽的神秘力量,甚至连元神都可以出窍。”
我道:“那一声号角,又是什么意思?”
苏罗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我道:“你还没有说,怎见得我会不相信?”
苏罗道:“我们曾经大打出手,你不怕我怀恨于心,向你提供不真确的消息吗?”
我道:“你当然可以提供不真确的消息,但我也可以透过自己的思考,加以分辨。”
苏罗看了我一眼,忽然笑笑:“惊奇俱乐部的会长,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道:“那一声号角,是否有人从喇嘛寺庙中,向高山喇嘛传递讯息?”
苏罗道:“不错,但那讯息究竟是什么意思,相信只有高山喇嘛才能明白。”
我忍不住问:“苏罗先生,请问高山喇嘛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罗抓起了一个形状古拙的水壶,徐徐地喝了一大口清水,然后才道:“他是我的父亲。”
我怔呆半晌,苏罗立时双眼翻白,道:“我的说话,你最好连半个字也不要相信。” 他说完之后,就钻回他自己的帐蓬中。
翌日清晨,我们继续登山的旅程。
下午,我们终于到达卡拉峰。在这里,可以看遍喜玛拉雅山所有的山峰,视野一望无际,令人在心旷神怡之余,更有着平生难以忘怀的感觉。
但在这山峰之上,一片清幽,完全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我问苏罗:“高山喇嘛呢?怎么他不在这里?”
苏罗没有回答我的质询,却站在山峰一角,四处眺望,但我循着他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发现。
我没有发现,并不等于苏罗也是一样。过一片刻,他忽然指着一个山坡,失声叫道: “是高山喇嘛的符咒盒!”
山坡距离我们并不远,但所处的位置,相当险峻。我还没有作出任何建议,他已找了两个挑夫,带备绳索,和一些专门攀登陡坡的用具,向那个山坡进发。
半小时后,他已成功地把一个黝黑的盒子带了回来。我问:“你肯定这是高山喇嘛遗留下来的?”
苏罗的神情,十分凝重,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这个符咒盒打开。
盒子一打开,我看见的是一只干枯了的蝴蝶!
蝴蝶!又是蝴蝶!我呆住了!又问苏罗:“这是什么意思?”
苏罗摇摇头,道:“在符咒盒里摆放着的不是符咒,而是蝴蝶,这种情况,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比我还更莫名其妙。
维梦却在担心高山喇嘛的安全。她道:“符咒盒在那样险峻的山坡上被发现,它原来的主人会否出了意外?”
她的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说是多余的,但看苏罗的神情,反而只是专注在这一个神秘的符咒盒之上。
不久,他从一个皮袋之中,取出了一把异常锋利的雕刻刀,在符咒盒的底部用力一插。
盒底立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只见在缺口之中,原来暗藏着一张米色的纸条。
苏罗把纸条张开,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却包裹着一条钥匙。一条钥匙,唯一的作用,自然是用来把一个和它配成一套的锁打开。
但这是什么锁的钥匙?钥匙在这里,锁呢?属于这条钥匙的锁在那里?在锁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是一个来自远方的“游客”,以前甚至从没见过高山喇嘛,对于一条收藏在高山喇嘛符咒盒内的钥匙,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和作用,我是完全不可能明了的。
但苏罗呢?要是他没有撒谎,他便是高山喇嘛之子。对于这一条钥匙的来龙去脉,他很有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罗把钥匙牢牢地抓在手里,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高山喇嘛走了,他再也不会回到人间。”
我吸一口气,道:“你认为,这条钥匙是高山喇嘛故意在这里留给你的遗物?”
苏罗道:“不错。他早就对我说过,到了他要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就会把这条钥匙交给我。”我望着他:“有了钥匙,对你有什么用处?”
苏罗道:“他曾经告诉我,那是关乎一个极重大的秘密,足以影响后世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
我和维梦互望了一眼。苏罗的说话,虽然很含糊,但却充份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但另一方面,由于高山喇嘛是一个宗教人士,他所指的所谓“影响”,说不定只是关乎着宗教上的。
这时候,温守邦忽然插口:“我们要找的人,是否已经在空气中消失?”
苏罗横了他一眼,道:“假如阁下要找的是高山喇嘛,你是说对了。”
温守邦苦笑一下,道:“我们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要找的人,听说只有高山喇嘛才能帮助我们一臂之力,但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一条钥匙之外,他却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