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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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敢肯定不会认错?”
温守邦道:“一定是他!我绝对不会看错!”他说得十分郑重,令我感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我轻轻咳了一下,道:“世间上有数之不尽同类型的蝴蝶。”
温守邦却还是固执地说道:“别的蝴蝶,我不懂得怎样辨认,但梁山伯的蝴蝶,我敢相信,只要看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会忘掉!”这是他的直觉。
也许,他的直觉会十分正确,但无论如何,在我看来,总是一件难以解释的怪事。我忽然回头,走到维梦身边,道:“祝英台在离开你之后,怎样把讯息传递给你知道?”
维梦想了一想:“确切的情况,我也说不上来。但在感觉中,有点类似是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我差点没呻吟起来,“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还没有和我制造心灵感应,却和一千二百年前的一只蝴蝶心灵感应起来!”
我在抗议!严重的抗议!维梦却道:“心灵感应并不是一块面包,也不是一张竹椅,它若是存在,便是存在,谁也不能刻意地制造出来。”
我还想再度抗议!温守邦已走了过来,说道,“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却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出来……”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吞吞吐吐态度。我冷哼一下,道:“既然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便索性一辈子也不要提起!”
温守邦给我抢白一顿,脸色有点难看,但脸色更难看的,却是维梦。她忿然地盯着我,道:“你怎么了?温总裁是你的杀父仇人吗?”
我只好噤若寒蝉。
温守邦并不是一个小人物,他是叱咤风云的富豪人物,但在这个神秘的漩涡里,他有太多顾虑,甚至摸不清楚自己应该走的方向。
不然的话,以他在社会上的地位,又岂能任由我的鱼肉?但相对地,他若不是有求于我,我也不会和他周旋。
只听见温守邦终于吐了一句这样的说话:“我认为祝英台是有问题的!”
这一句说话,听来轻描淡写,但我和维梦听了,神情却是沉重起来。温守邦首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再牢牢的望住维梦,隔了半分钟,才道:“方小姐,你是否也有同感?”
一阵风吹过,维梦把散乱了的发绺悠闲地向后一拨,动作文静而优雅。
但她的声音,却似是有点干涩。她点了点头,道:“温总裁,我绝对同意你的见解。”
我站在这两人的中间,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已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温守邦见过梁山伯,维梦也见过祝英台,但我呢?我却是连银心、仕九也没有机会瞧上一眼。
想到这里,不禁为之啼笑皆非。我并不是个容易吃醋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总是把自己弄得像个凡事捕风捉影的小男人。
但在此同时,我又联想及另一件事。
到目前为止,神神秘秘地涌现出来的似乎就只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其余“闲杂人等” 一概并未现形,理由何在?
在这一方面,我作出了一个“合乎情理”的假设。我的假设总共有六点。
A:假设梁祝恨史真有其人其事,所以,才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出现。(最少,他俩不再是书本中的虚构人物。)
B:梁山伯和祝英台在死了之后,确然曾经双双化蝶,而且成为了“神仙一般的爱侣”。
C:经过一千二百年之后,这一对以蝴蝶作为“生命基础”的爱侣,仍然存在。
D:在梁祝事件(不再称之为故事,以加强它的真实性。)中,除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物曾经“化蝶”,所以,仕九,银心,马文才是枝节人物,不会在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年度中重现人间。
E:蝴蝶是属于昆虫生物,因此,在某种暂时未能确定的情况下,和著名的昆虫生物学专家费简娜博士扯上了关系。
F:由于费简娜对甘尔的失踪十分重视,我假设甘尔有可能会对梁祝事情相当清楚,而且,他和“虫”也是有极密切的关系……
洛云的推理能力,一直备受推崇,这是客观的事实。但当我的假设拟订到第六点的时候,我开始为之面红耳赤,大有“不知所谓”的感觉。
蝴蝶是昆虫,那是小学生都很清楚的,但千年虫呢?千年虫根本就不是真真正正的 “虫”!
所谓“千年虫”,其实是指公元二千年的软体危机!正是此虫不同彼虫,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因此,尽管梁祝可以化蝶,费简娜也可以因为职业上和专长上的关系,跟化了蝶一千二百年之久的梁祝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事情一发展到甘尔身上,似乎就有着“行人止步”的感觉。
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
恐怕未必!
最少,费简娜很重视甘尔,就有理由令我相信,甘尔这一个千年虫问题专家,极有可能和今天的梁祝事件,有着神秘而且密切的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温守邦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观感,他认为祝英台“有问题”。
祝英台有什么问题?
梁山伯又怎样?难道他就没有问题了?我忍不住问:“你们都认为祝英台有问题,是指那一方面出了问题?维梦见过她,但温总裁却只是见过梁山伯,你凭什么认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有问题?”
这个问题,骤然听来相当复杂,事实上也绝不简单,我以为温守邦在一下子之间,是不容易作出解答的。但他连想也不想,便对我说道:“她是个痴心的女子,但这一对蝴蝶,却各散东西,并未如想像中一般出双入对。”
我道:“就是基于这一点,你认为祝英台是有问题的,但你为什么不倒转过来,说有问题的是梁山伯?”
我以为这样质问下去,温守邦应该立时为之语塞。可是,事实恰好相反。
温守邦仍然不假思索,便向我提出了反驳:“我在社会打滚数十年,人生经验相当丰富,而且深信自己有很不错的判断力,我深信,梁山伯到了这个年代,已给祝英台所背弃!”
听见他这种理论,我完全呆住。在那刹那间,我似乎感到十分可笑。
梁祝事件,人人都是耳熟能详的。
人人都知道,祝英台对梁山伯痴心一片,否则也不会向地陷断裂的新坟直跳下去,自杀殉情。
但在一千二百年之后,温守邦却把故事的版本,牵引到另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层次。
究竟是祝英台有问题,还是温守邦出了岔子?
我没有再为这件事情讨论下去,理由是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需要的并不是温守邦的观感,也不是维梦的直觉,而是确切的证据。
坦白说:要是我能够把梁祝化成的蝴蝶逮住,我一定会把这一对名闻古今中外的蝴蝶拿去实验室里,进行详细彻底的化验!
七 凡夫俗子
前往卡拉峰,必须取道于鲁卡拉
鲁卡拉有一个国内机场,从加德满都乘搭航机,大半个小时左右便可抵达。
苏罗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一切,总共有六个挑夫和两个厨子,阵容倒算不弱。
苏罗对我们分析眼前的形势:“明天,我们就会攀上南溪巴沙,这个地方已经是三千四百四十公尺的高山,氧气越来越是稀薄。
“要避免患上高山症,情况就和潜水一样,尽量避免急上急落。因为只有这样,身体才可以逐渐适应。
“照正常情况而论,每天攀登的高度,最多不宜超过五百公尺,路程的远近反而不成问题。
“要是感到不适,必须争取休息的机会,而且要多喝水,以每天不少于三公升为佳。”
我道:“放心好了,我原本就是来渡假的,越是优悠写意的旅程,越合我的心意。”
苏罗冷冷一笑:“但你的波士并不这样想。”
在他眼中看来,我已成为温守邦的下属,真是可笑复可恶。
但我并不分辩。这一个脾气古怪的旅行社东主,我对他并不特别憎厌,却也不存在任何程度的好感。
无论他怎样看和怎样批评,对我来说,都只是无关痛痒的事。
我们很快就开始了攀山之旅。我一直跟在维梦左右,她穿着的是一套专业运动装,色泽五彩缤纷,颜色灿烂得令人目眩。
她告诉我:“这是最新设计的运动时装,既轻便,还具有调节体温的功能。”
我笑笑道:“无论你穿什么服装,只要没有把美丽的脸蛋罩住,我就很想吻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知道的。
她爽快地给了我一个吻。
飞吻。
虽然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飞吻,但仍然具有令我遍体酥软的神奇魅力。
猛地里听见苏罗的一声喝叫:“在攀山的时候,最忌卖弄风骚,要是在险峻山崖之上忽然晕其大浪,直掉下去可不怎么有趣!”
他是专业的攀山向导,甚至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可是,我又是谁?
我是惊奇俱乐部的始创人兼会长洛云。当然,我必须承认,我从没攀登过额菲尔士峰,但我这十年以来的种种历险生涯,又岂是苏罗所能明白的?
对于他这种态度,我十分反感,也不再打算和这种人客客气气。
我疾冲上前,首先告诉他:“我叫洛云,我的身份,你是早已知道的,但很不幸,你一直都把我这个会长当作白痴,请问一声,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苏罗见我来势汹汹,却还是紧绷着脸,完全没有把架子丢开。他粗着嗓子道:“洛会长,我说的都是事实,别忘记,我是这一支攀山队的队长!”
我冷冷一笑:“就算阁下是三军总司令,也没有资格在我和未婚妻面前焚琴煮鹤!”
我是把“焚琴煮鹤”这句中国成语,硬译为英语说出来的。
苏罗的英语程度再精刮,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要“焚琴”,何谓之“煮鹤”。
要是他态度软化,我是不会咄咄逼人的。但他居然硬撑到底,甚至还用力在我胸口上推了一下。
他这一推,劲道十分凶猛,我一看之下,就知道这家伙是懂得搏击功夫的。
因为他不单只是伸手一推,另一只左手更已摆出了攻击姿态,只要我稍有异动,立时就会施展更狠辣的袭击。
我并不是一个三天不打架便会手痒的人。
就算三年不打架,也不会。
因为痒的不是一对拳头,只会是心痒难熬。
难得对方打算“先发制我”,那是最妙不过的。在他伸手向我一推之际,我已巧妙地把身子向左后方轻轻卸避。
他感到不对劲,再也不留手,左手“霍”的一拳,直向我右颊轰了过来。
我嘿嘿一笑,心想要是给你打中了,将来还有面目回香港见乡亲父老吗?
他轰出左拳,我用右爪回敬。
他的拳法,出自何门何派,请恕洛云孤陋寡闻,看不出来。(尼泊尔这个“伟大的小山国”有什么上乘的武功,待考。)但我这一爪,却是大有名堂。
这是“三钩鹰爪功”!
一爪三钩,只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力道,闪电般向敌人施展狠辣的反击。
苏罗那一拳,自然是击中了稀薄的空气。但我这一爪,却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巨骨穴”。
巨骨穴在人体肩外侧,锁骨与肩峰相接的凹处。我用三钩鹰爪一抓下去,苏罗的上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