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巨枭-毛人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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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的,怎么他也来了?毛人凤来不及再往下想,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们不就有了一
个‘三毛’了吗?”引得一场哄堂大笑。毛人凤嘴角抽了两下,以笑非笑,心里充
溢着羞辱。会后,他趁人不注意,跑到乙班,跟那个叫“毛善森”的见了一面,才
发觉是冒牌货。这人真名叫毛鸿猷,只因当年报考省立第八师范,借用了毛善森的
高小毕业证书,才把本名“丢”了。尽管如此,说法上还是变成了“老板”身上第
“五根毛”。对此,毛人凤从不辩解,只在假毛善森毕业后正式登记参加特务组织
时,劝他改了名字,叫毛森。这就是日后军统中著名的“浙江三毛”①中的一毛。
对毛人凤在浙江警校“熬资格”的状况,文强(当时是浙江警校的政治指导员)
后来有段回忆,他说:“(毛人凤)整天足不出户,不言不笑。不管有事没事,总
是默默地守在办公桌旁。大概是由于他埋头工作,给上司留下好印象,一年后被升
为记录员。当时,我是警校的政治指导员之一,我每次在特派员办公室参加政治指
导员会议,总见毛人凤一言不发地做记录。我们抽烟他不抽,我们喝茶他不喝。会
后照例有一顿美餐,也不见他入座。在书记长颐指气使的指挥下,他谦恭谨慎,不
敢越雷池一步,显出十足的奴才相。戴笠身边的人,对他无不冷嘲热讽,而他却安
之若泰。” 其实,文强哪里知道,这正是毛人凤的看家本领,心字头上一把刀,只要忍住
了,时间不负人,水滴石穿,再蛮横的性子也爆不出火星。有的人甚至还对他产生
了好感,点评“五毛”之际,常常说几句“大毛”的好话。新上任的书记长张行琛
就是一个。自接替王孔安后,毛人凤踏实勤勉、不喜张扬的工作作风,给他留下了
极好的印象,一旦发现有浮皮潦草的情况,就亮出毛人凤,要求大家向他看齐。当
时,在警校本部附近,有一块被人称为“租界”的地方,专门用来进行保密程度极
高的特工训练,一般人未经特许,是不准出入“租界”的。但由于工作需要,再加
上毛人凤寡言沉稳的禀性,张行躁就把进入“租界”传递公文的任务交给了他,在
师生员工的眼里,这无疑是陡添神彩的一笔,如果说这一年多的生活中还有点滋润
的话,恐怕也就像长不好的甘蔗,末尾梢上有点儿甜。
① “浙江三毛”即毛人凤、毛万里、毛森。
小校股长
1935 年初夏,毛人凤接到调令,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汉行营办公厅第三科
第一股任股长,佩少校军衔,这也意味着在浙江警校特派员办公室“熬资格”的日
子结束了。
然而,升官并不等于长身价,庙宇大了,菩萨也高。就拿武昌行营来说,其实
与“鄂豫皖剿匪总司令部”是一个二合一的班子,说俗了,也就是一套人马挂两块
牌子。“剿总副司令”张学良兼行营主任。毛人凤所在的第三科差不多也是这么个
架子,同时还有着军事委员会调统局第二处武汉站的牌子。武汉站的站长周伟龙事
实上是这里的头儿,直接领导着担任三科科长的陈郡年。
凭着一年多的警校历练和静心细察的功夫,没过多久,毛人凤便瞧出了其中的
一些暗扣。他记得戴笠在阐明特工的含义时,曾连珠炮似他说过一串意思相近的词,
所谓:特别任务、特殊任务、特种任务、特种勤务、秘密武器等等。随后去南京特
务处本部时,他发现机关不设在复兴社总部所在的明瓦廊,而是单独地偏居在鸡鹅
巷53 号时,曾有点迷惑不解。现在终于醒悟:
原来,复兴社在各地的分社与特务处在各地的分站,全都是分灶埋锅的,而且
明里暗里的关系也不一样。明里看,分社书记长的名头和级别要比特务站长高;暗
里,书记长的一举一动,都要受特务站的监督,特务站的事却不能过问,有时甚至
连特务站机关设在哪里都不知道。显然,戴笠执掌的复兴社特务处,不仅自立系统,
在工作性质上还有着很大的特殊性和隐密性。
悟到了这一层暗扣,回头再来掂量特务处武汉站的站长周伟龙,不得不刮目相
看了。黄埔四期生的底子,宁汉分裂时,他在唐生智部下当宪兵营长,当时,戴笠
为蒋介石搜集情报潜入汉口,被周伟龙抓获。戴笠便以黄埔手足、师生之谊劝说他
“弃暗投明”,结果周伟龙丢下宪兵营长的官帽,随戴笠一起跑到南京,投靠了蒋
介石。自此,戴、周结下厚谊。等到复兴社特务处开山立柜,周伟龙便成了组织中
最早的骨干之一。眼下,他明里挂着湖北省警察署长的职,暗里负着特务处武汉站
长的责,恃势傲物,眼高过顶,除了对张学良等几个高级官员尚有忌惮外,谁都不
放在眼里。面对这样的上司,毛人凤犹觉根基虚浮,几天前看着还令他气壮的少校
军衔,比照下来,似乎还不如警校当上尉时的心境,真可谓:庙宇高了金身大,小
鬼也须好身量。于是,更加小心谨慎,勤奋工作。一段时间下来,三科的同僚们惊
异地发现,新来的毛股长居然是挨训最少的同志,不仅如此,看上去畏怯恭顺的他,
还把左邻右舍身上的戗刺都抚平了。
所谓左邻右舍,指的是吃特务饭的同行。偌大一个武昌行营,从事情报工作的
部门不止三科一家,其中有政训处,属于蒋介石安插的耳目;有第二科,是张学良
把持的情报机构。它们各事其主,互不沟通,偶有龃龉,互不买帐,常常闹得拉破
脸皮,形同陌路。就拿政训处来说,过去就多次与第三科“撞车”,但身为正、副
处长的贺衷寒和袁守谦,仗着黄埔一期生的牌子,硬把戴笠压得低去一头。可是,
自从毛人凤到任后,与政训处打交道,便不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见效的招数有二:
一是态度上温良恭俭让;二是方式上推崇“合作”,不搞自守门户。只要你主动烧
香拜了人家的佛,人家也会把香烛钱送过来。因循此理,再来个依样画葫芦,与二
科的关系自然也不难处了。 武汉行营第二科的科长姓陈,叫陈昶新,东北讲武堂的毕业生,到日本的炮兵
学校镀过“金”。在武汉行营中流行一种说法:三科的陈郡年是蒋委员长的“耳朵”
;二科陈昶新是张主任的“耳朵”,但这两只“耳朵”老是打架。一个上举“中央”
的牌照,下靠周伟龙撑腰,总想把陈昶新比下去,另一个呢?自恃是张学良的得意
门生(张曾任东北讲武堂监督),奉将门第(其兄陈再新是张作霖手下的猛将),
直把陈郡年看作后生小辈,根本不正眼瞧一下。毛人凤来到后,情形就不同了,他
见到佩戴上校领章的陈昶新,不管对方如何面带严霜,总是毕恭毕敬地行礼,表现
了十二分的尊重,时间一长,冰消雪融,换来了好态度。随后有了合作的可能。毛
人凤常拿一些自己搞来的,诸如东北军内部军官吃空额、卖给养、盗军需、搞腐化
之类的情报,通给陈昶新,表示“不见外”。而后,来而不往非礼也,陈昶新也回
赠一些他认为毛人凤感兴趣的情报,诸如贺衷寒派到部队里的“政训员”有拉帮结
伙、吞黑吃白之类的非法勾当,湖北保警的内部腐化,暗通土匪的情况等等。这样
一来,情报源扩大了,耳目灵通了,令戴笠也获益匪浅。戴笠将毛人凤的做法总结
成八个字的经验,即“广交朋友,为我所用”加以推广,他本人甚至不惜降尊纡贵,
亲自出面跟陈昶新拉交情。其直接结果,固然浓厚了两个情报部门之间的“蜜月”
色彩;间接结果,却是抬高了毛人凤在三科的地位。
天生是块特务料
毛人凤所在的武汉行营办公厅第三科,除了秘书、庶务等股室外,真正从事主
业的,只有三个股室,它们各有分工。第三股专管“匪情”,负责搜集共产党和红
军的情报;第二股专管“行动”,主要以缉捕、暗杀、行凶为主;毛人凤当股长的
第一股,专管“防奸”,讲得透彻些,也就是替蒋介石侦伺国民党内的各种异己力
量的动态,重点在军队方面。相比之下,“防奸”
一项,更是特殊中的特殊,秘密中的秘密,没有深藏不露的城府,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的机灵是干不好的。另外,最最难的,就是甄别情报的用处,能够根据亲
疏远近的尺度,恰如其分地递送,否则,不要说干不长,丢乌纱帽、掉脑袋都有可
能。
毛人凤谨慎小心、勤勉精细的工作作风,以及圆转恭顺的处世方式都给他带来
莫大的好处,但最管用的,也是别人难以企及的本领,却在于他能准确地把握情报
的价值,处理时能做到心明如镜、合丝合扣。要点归结起来两句话:首先是当戴笠
的“耳目”,其次再是别人的“耳目”。因此,每有情报,浮在面上的,毛人凤就
装进档案袋,按照正常的程序,通过陈郡年——周伟龙——戴笠的路线,往上传递。
如果是有“特殊”价值的,他就藏在肚子里,等到戴笠来武汉时单独汇报。比如类
似贺衷寒手下那些“政训员”的非法勾当,以及由周伟龙控制的湖北保警系统敲诈
勒索,暗通土匪、贪污受贿的卑劣行径,他都直接向戴笠汇报,从而使戴笠在与同
行的争斗中,有了震慑对手的“秘密武器”。这在戴笠刚刚起步,羽翼尚不丰满,
却又踌躇满志的时候,是万万不可或缺的。为此,戴笠暗地里时时称赞这位老同学,
天生是块干特工的料,不仅知道蒋委员长交办的公务,更了解自己要办的“私务”。
于是,在戴笠的心中,毛人凤的份量日趋加重,每每去武汉“检查工作”,戴笠与
毛人凤单独相处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久,毛又悄无声息地干了一桩让戴笠十分满
意的事。
事情得从特务处对十七路军杨虎城的侦控说起。
杨虎城原属冯玉祥的西北军系统,后来叛冯附蒋,为“中央”立了功劳,“荣
任”陕西省的省主席。尽管如此,蒋介石对他仍不放心,利用各种手段进行侦控。
杨虎城不甘示弱,明里与蒋周旋,暗里却加紧了反侦控斗争,最后蒋介石忍无可忍,
以突然袭击的方式,用邵力子取代了杨虎城。为了避免用招过狠,逼杨走入极端的
不良后果,依然保留了杨虎城对十七路军的统辖权力,但要求戴笠进行侦控的力度
却加强了,重点是杨与共产党以及冯玉详等反蒋势力的来往。
戴笠为了不辱使命,费尽心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打入对手内部的“楔子”,
此人就是国民党司法史上以“三次建狱四次坐牢”出名的胡逸民。
胡逸民原籍浙江永康,是老同盟会会员,北伐时出任国民革命军军法官及总司
令部军法处执法科长兼监狱科长。“四·一二”政变前后,因与蒋介石有大同乡之
谊等关系,一跃而为清党审制委员会主席。没想到爬得太快,遭人眼红,背后向蒋
介石打了小报告,说“胡逸民抓清党,自己的秘书就是共产党!”蒋介石派人一查,
属实,唤过来一顿臭骂外加两个巴掌,送进了监狱。后来靠着李烈钩、蒋伯诚等人
的说情,又恰逢老蒋新娶宋美龄的好心情,才被释放出来,并且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