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巨枭-毛人凤-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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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龙云来往;要尽可能地争取他,避免对他刺激。”说到这里,老蒋狡黠地一笑,
接着说:“当然,又要使他有所畏惧,不敢轻举妄动,撤退不等于撤消,人少了,
不等于事干少了,这个你要多动脑筋。”毛人凤顿时心领神会。
7 月上旬,毛人凤飞赴重庆,即与徐远举、周养浩等商量有关撤退方案。
会上,毛人凤传达了老蒋决定撤退中央在昆明的税务、审计和特工组织的指示,
并根据自己的体会概括为两句话,即税务、审计可以真撤,唯特工实际上只能是加
强。经过一番酝酿,方案有成,7 月中旬,正式向云南站发出电令,先将云南站、
云南电台支台和一些半公开的特务组织,以及暴露身份的特务,连同交警总队的番
号,统统撤回重庆。卢汉果然对此举双手赞成。
7 月下旬,为数不少的特工人员和特工武装开始撤离,看着他们负这担囊的沮
丧模样,真以为云南天日重开,那就大错特错了。比如保密局云南站的撤离,实际
上是把站部组织缩小,采用优存劣汰的方法,将一部分精干人员搬到沈醉家里,形
成一个袖珍式的“地下云南站”。云南支台依样画葫芦,还暗地里留下一部能直接
与台湾、重庆通讯的小型无线电台,设在沈醉家楼下。又如昆明组的撤消,只是撤
了组部的牌子和一些身份暴露的特工,没有暴露的尤其是那个在卢汉身边工作的收
发室主任王文彬(化名林子华)、秘书蒋某等,非但不撤,而且要加强活动,按指
示抓紧发展新的“通讯员”。
其他各地区的组,明撤开远、蒙自与河口三个组,而在昭通、保山、东里、佛
海、陇川等地的组织和电台,一律不动。再如特工武装,明里,让兼任川滇、滇越
两条铁路警务处长的田动云,带领一部分人员大模大样地撤回重庆。
暗里,再让苏子鹄补缺,一肩担双。至于实力最为充实的公开机构——昆明警
察局刑警大队,一个人毛没少,反而让一些“最坚定分子”充当了保密局的直属通
讯员。总而言之,毛人凤假撤退,真加强的要求,得到了如实的贯彻。
不妨再举两个例子,以资佐证。
8 月初,保密局潜伏布置组的科长兼西南特区潜伏布置专员任鸿传为执行毛人
凤的密令,赶到昆明,悄悄找沈醉商量,能否协助自己去昆明布置一个潜伏组和两
部潜伏电台。当时,该组的主要成员,除组长丁翔和组员王文彬等人没有暴露外,
又吸收了几个医生,其中有个叫明绍武的,想去昆明中华路开设一个诊所,没有足
够的钱,经亲戚李瑞峰介绍,地下云南站以资助一千元为条件,发展明绍武参加昆
明潜伏组,并希望在他的诊所内安排一名特工。与此同时,毛人凤、任鸿传担心昆
明潜伏组出问题,工作难以继续下去,又作了双层布置,另外成立一个独立潜伏台,
由重庆派报务员冯泽芬为台长,自兼报务员,不与昆明潜伏组发生横向关系,直接
归台湾领导,真可谓煞费苦心。
“真假”余波
正当毛人凤为假撤退真潜伏疲于奔波的时候,蒋介石从广州飞到重庆。
不久,李宗仁追随而至,那个“变节”的保密局长徐志道也带着一班人马跟了
过来。常言道:同行是冤家,更何况又代表两个不同的“司令部”?于是,“真假保
密局”的文章又要接着往下做。好在蒋介石已从幕后跃居台前,当上了“非常委员
会”主席,原先就很不硬气的徐志道,理该挂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目吧?毛人凤
坐在嘉陵新村26 号的房间里这样想。
这所房子原是军统大特务曾晴初的公馆,现租给西南特区当招待所,毛人凤借
住这里,图个清静。眼下,想到了徐志道的“臣服”,倒指望有点热闹瞧瞧,可左
等右等,就是不见“戏目”挂出,心里不免有点着急。说来也是对徐志道迷官的痴
情估计不足。他抢着大印,舍不得松手,探探李代总统的态度,原意未改,并且口
气硬扎地说:“怕什么!美国人支持我,我支持你!”究竟怎么个支持法,徐志道
心里没底,李宗仁马上以行动说话。当时,保密局在西南有个外围组织——新社会
建设事业协进会,秘书长叫严守三,过去在新桂系干特工,抗战时被戴笠抓起来,
改换门庭,成了军统分子。这几天适逢母亲去世,正在大办丧事。徐志道很想通过
严守三,把“协进会”抓到手里,以此作为立足西南、抗衡毛人凤的筹码,便以
“徐记”保密局办公室主任的头衔为诱饵,央请李宗仁代为疏通。李代总统一口应
允,并借严守三办丧事的当口,送了一面大祭幛。队伍出殡时,以这面祭幛开路,
平添了好些风光。严守三很感激李宗仁,但不愿以领情搭送前程,因此,当李代总
统说起徐志道那儿的公干时,严守三婉言拒绝了,声称:有重孝在身,不宜旁骛。
李宗仁珍惜身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然而,回过头来,严守三却跑到毛人凤那儿,
汇报了“收买”的经过。毛人风冷冷地哼一声说:“他(指徐志道)还有什么公事
可办?等我们把云南警备司令部拿下来,你就去那里当办公室主任。”徐志道出师
碰壁,知道重庆已无法立足了,整日里发愁,像个苦人儿一般。一天,老同事陈嘉
福来找他帮忙,此人原是军统局汽车大队的一个分队长,戴笠死后,毛人凤批准他
请长假,陈便用低价收购了中美合作所的一批旧车辆,成立中福汽车公司,跑运输
发财,现在已弄到了几十部车子的规模。
这会儿,碰上当局有令,全部商用车一律征用,陈嘉福不想割舍,便来找徐志
道帮忙。徐与毛人凤打擂,处处下风,办办这类事,还算有门。他找到宪兵司令,
说明情况,同意让申福的全部车子为宪兵撤退所用,抵达成都后,悉数归还。这样,
徐志道便混在中福的车队中,在宪兵的“保护”下离开重庆,奔了成都。
到了成都是否就安然无恙了呢?这是一段后话,索性提前道出,好让“真假”
之争就此“结案”。
11 月底,毛人凤随老蒋撤至成都,一对冤家,重新聚头。这一回,工于心计
的毛人凤不打算等“客”上门了,而是甩出一个先逼后劝的招数,让徐志道“甘心”
就范。他先让稽查处长周迅予四下里放风,说是要抓徐志道,逼其出逃。徐若顶不
住,真准备外逃,事前必向“国防部”领取机票,到时候,毛人凤暗示航检所以
“擅离职守”的罪名把徐扣下来。另一方面,又让廖宗泽出面,规劝徐志道审时度
势,自己把大印交出来。廖宗泽受命去署袜北街中福公司办事处,在那里找到了徐
志道。环顾四周,深为勉力坚持的惨象而感慨:堂堂一个“徐记”保密局,走的走,
散的散,只剩下办公室副主任陈质平和业务处长黄逸公,一哼一哈,围着个“死神”,
除了喘气吃饭,根本就无所公干。廖宗泽一边叹息,一边对徐亮了毛人凤的底,随
后又说:
“我们老朋友了,还是怕你出事,这就把大印还给毛先生,不就没事了?”徐
志道一脸无奈,却又故作矜持地言道:“我们再研究研究!”接着,便与陈、黄商
量,试探地说:“毛先生不就是要这大印吗?我拿着也是祸事,不如交给他。你们
以为如何?”说罢,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对黄逸公说:“不过,我可不能自己去交,
还是麻烦黄处长吧,你和他有交情。”黄逸公知道这一年已把毛人凤得罪得到了家,
巴不得有个“说清楚”的机会,打着哈哈说:“勉为其难吧!”黄逸公答得爽快,
暗地里急煞了陈质平,他生怕失去“立功”的机会,便赶在黄逸公前面,跑到东门
街见毛人凤,主动揭发了“徐记保密局”交印的打算,顺便也倾倒出许多身不由己
的苦衷。毛人凤明白陈的来意,当场摆出宽宏大度的样子说:“这要解释什么?你
们跟徐先生,都是我安排的嘛!徐先生对不起团体,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挠头
作感叹状: “唉呀,你也来得太晚了,给你安排个什么工作呢?”想了想又说:“我们最
后的基地在西康和云南,云南那里安排不下了,你去西康吧,还有一个副站长的缺,
委屈你了。”陈质平是戴笠时期的老军统分子,常驻国外,以他的资格,给谈荣章
(西康站站长)当副手,确实有点委屈,但以追随徐志道的劣迹论处,毛人凤不记
前隙,能够给他一条出路,陈感激不尽,哪里还敢论资排辈!
陈质平走后,毛人凤吩咐秘书任鸿传说:“待会儿黄逸公来送印信,你接待一
下,给他一个潜伏组长当当。”任鸿传觉得奇怪。黄逸公原是中共叛徒,又当过局
部副处长,基本不符合潜伏条件,怎么还让他当潜伏组长?毛人凤哂然一笑道:
“他是善变专家,过去叛变共产党。后来又出卖我,现在又变了,这种人我还带他
去台湾?不过,他既然送印来,总算一功,给他个官做,配部老式电台,再配个发
报员,发点黄金给他,叫他去西昌潜伏,能潜伏下来与我们通电报当然好,否则,
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其实,毛人凤对黄逸公的安排,不算是个特殊,平时,布
置潜伏人员,他就主张把中共方面变节过来的人都留下。在他看来,过去国民党强
盛时,个别中共人员叛变,除了要保住性命外,同时也为了升官发财,所以肯真心
实意地卖力干。这两年情况不同了,共产党强大起来,这些人叛变,仅是怕死,并
非肯诚意地跟着国民党干到底,所以对叛徒只有尽可能地利用。今年以来,“毛记”保
密局从南京撤到上海,从上海撤到广州,再撤到重庆,叛徒们也跟着跑,到近几个
月,重庆麇集了不少这类人物,他们怕共产党跟自己算帐,都奢望“撤退”到台湾
去。毛人凤板下脸来下令,全部去于“潜伏”!
局内人不解,说是有“污点”的同志不宜潜伏。毛人凤说,这些人能利用的地
方,已利用得差不多了。再说,台湾地方小,去了只会增加负担,留下来却有许多
好处。其一,过去国民党抓到这些人,不但没有杀掉,而且给他们官做。共产党再
抓到他们,一定要算这笔帐,很可能要杀他们,我们就可大肆宣传,我们不杀的人,
被共产党杀了。这是最好的材料,他们的亲友也会对此产生很大的反感。其二,丢
下这些人,可以给共产党增添不少麻烦,同时也必然涉及到他们的不少亲友。这样,
至少要花大量的人力去摸清他们的情况,而我们留下来的人员可以减少一些厄运。
其三,如果这些人没有被杀而又重新得到共产党的信任,给予工作,那就证明他们
在许多问题上作了隐瞒,那时,我们再派人找他们联系,如果不敢干的话,便可以
威胁他们,宁可同归于尽。其四,这些人在替我们工作时,生活待遇都不错,以后
在共产党内不但要受到轻视,生活也过得不好,相形之下,他们还会留恋我们。据
沈醉所言,毛人凤的这些理论和做法,深得蒋介石的嘉许。因此,黄逸公也难出例
外。
第二天,黄逸公果然捧着大印来了。千方百计地跟毛人凤套旧情,还喋喋不休
地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