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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统巨枭-毛人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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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美誉的余音犹响,反过来说这才是“大器晚成”,恼得满心想露一手的周启祥
感叹不迭。
    再往后,碰到先生师母一块儿出门,“学监”的担子,索性交给了善馀来挑。
这时,周启祥和其他一些同学,正愁平时憋着的一肚子不服没地方发泄,有此良机
便一个个跑过来挑衅撩拨,甚至仗着人多势众欺侮善馀。面对种种羞辱,小善馀口
里不说,心里明白,这叫得之东隅,失之桑榆,自己受先生恩宠,无形中又成了大
家对先生不满的靶子。然而,好一个善馀,别看他年纪小,琢磨事已懂得了审时度
势。他自知家境贫寒,天分不足,无力与人较劲,便狠捏了一个“忍”字诀,以求
退守保周全,硬把溢在眼眶里转悠的泪水压了回去。傍晚,先生师母回来,问起情
况,小善馀谁的恶状也下告,倒是乡塾的邻居们看不下去,说了公道话,气得先生
抓起板子要打捣蛋鬼们的手心。这时,小善馀又出头替大家遮盖,说了许多自己的
不是。先生是闯过世界的人,以为孩子的用心“仁厚”,一感动就放过了那几个捣
蛋鬼。这样一来,捣蛋鬼们和小善馀相继成了好朋友,“磕头虫”的绰号慢慢地也
听不到有人叫了。倒是大人们啧啧不已,当着先生的面说善馀人小鬼大,表面上看
有点儿木讷,其买“世故”得紧。先生爱其所爱,自然忙着袒护,笑眯眯他说:
“世事通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论读书,善馀比起启样他们欠点颖悟,但论
处世做事,我看他出息大着哩!”   





      “小神童”
    光绪三十一年(1905  年)秋天,正当毛善馀把“不读万卷书,安得见君王”,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旧训嚼得滋滋入味时,县衙门里突然来人宣读圣旨,
说是:“著自丙午科为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亦即停止。”原
本满心希望在科举上博个出身的毛家父母,一下子傻了眼,失望之际,硬把毛善馀
从学堂里带回家来。道理很简单:读书没了进取,再花那银子干啥?这时,老大、
老二已成家分开单过,家里短了劳力,活脱脱的一个儿子,总不能晾在书篮里干晒
吧。父亲的主意定了,善馀不敢执拗,离学堂时,倒是先生不忍弃舍,千叮咛,万
嘱托,要小善馀好自为之,千万别把学业荒废了。
    其实,没有先生的关照,毛善馀也会好自为之,几年的乡塾没有白读,学了诗
文长了心,十岁的村童,眼界瞄上了高台阶。眼下,无奈归农,造化随缘,到时候
少了本事怨谁?为此,小善馀狠下了决心,白天农活再累,晚上仍是自学不辍;没
有先生点拨,就把习过的《大学》、《中庸》反复嚼上几遍,读得烂熟于胸。与此
同时,足以自矜的,就是习字,几年用功下来,一笔正楷写得端庄工整,同族中不
少进过县学的老廪生看了都夸赞不己。
    旧时里衡量读书人,一手字是门面,字写得好,不露诗文就讨了口彩。
    更何况乡下人,见着廪生们夸赞,也跟着叫好,一传十,十传百,毛善馀便得
了“神童”的美誉,不知不觉地竟引出了一门“倒贴”的亲事。姑娘出自江山礼贤
乡的一户小康人家,姓姜名春梅,论品貌都不错,只是比善馀早生了两年。姜姑娘
的父亲轻财重才,见了毛善馀的一手好字,认定这娃儿大器,便托人传话,说是只
要放过定礼,姜家愿意每年贴一担米供未来的女婿继续读书。
    这种人财两得的好事、毛家打着灯笼也难找,怎会拒绝呢?于是,一应程序快
马加鞭,不过月余,年方13  岁的毛善馀由父母作主和春梅姑娘订了亲事。举行仪
式的那天,老六善高一边喝着糖茶,一边琢磨着,倏地恍然大悟,原来读过书的娃
儿讨娘子容易,回过头来嬲着父亲直嚷:“我也要上学堂!”
    最后得到的是一记巴掌。   





      隐忍之心
    宣统三年(1911  年)初秋,在老丈人的资助下,毛善馀考进了江山县文溪高
等小学堂。这所学校是按照张之洞等朝廷大臣们拟定的《奏定学堂章程》设立的。
规定只收五年制的初等小学堂毕业生,相比当年的乡塾,自然是桌子量凳子,高了
一截。
    毛善馀初辞稼穑,又闻墨香,重新琢磨断弦再续的从学生涯,不争不抢,否极
泰来,又一次尝到了忍耐等待、随缘而成的好处。再说新地陌路,无依无靠,他更
把沉稳自抑,不露机锋的退守功夫把持得紧了。堂堂一个文溪高小,从上到下,没
有不说善馀谦谨敦厚的。
    然而,自抑屈从于外力重压,期待得愈多,限制也愈多,自由禀性期以迸放的
渴望也愈热烈,就像地表上的岩石一样,硬冷厚重的内在却是奔腾的溶浆。善馀这
时的心灵正经受着两重世界的煎熬。白天,他恭敬处事,不为忤逆,仿佛匍匐在别
人的世界里。夜里遐思无限,心志张扬,如同驰骋在自主的世界里,忽而高仰,忽
而低俯,现实梦境,亦真亦幻,从中心理固然得到了调适,心机却变得超乎寻常的
深邃与不可捉摸。当时,文溪高小曾发生过一桩震惊学堂内外的事,详述前因后果,
倒很能解读毛善馀这个时期的性格。
    当时,和毛善馀一起考进文溪高小的,还有姜春梅娘家的内亲王莆臣,他比善
馀小5 岁,称善馀为“五哥”。他的父亲是个中医郎中,在城关镇开诊所,相比其
他的一些同学,王的手头要宽裕一些,为此就成了一些高年级学生时常勒索的对象,
特别是那几个不成器的乡绅子弟,入学就是仗着老子走动县学教谕的门路成就的,
平时不好好念书,常常溜出学堂,在外干一些吃喝嫖赌的肮脏勾当,钱不够花了,
便敲同学的竹杠。王莆臣年幼力单,在他们眼里就像随意拿捏的羔羊。面对如此蛮
横的强抢豪夺,当“五哥”的善馀不能不拿点当哥的模样来。但“忍辱”惯了的他,
出头不敢强项,只会打躬作揖讲好话,这几个小恶棍哪里会吃这一套?听得不耐烦
了,索性连带着把毛善馀也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小恶棍逞过威风,扬长而去,毛善馀一声不吭,领着哭哭啼啼的王莆臣回到了
寝室,好言抚慰,哄得小弟睡着了以后,方开始倾倒心中的怨毒。他独自盘算了好
一阵,想起个人来,那就是早自己一年进文溪高小念书的周启祥(这时已改名为周
念行),于是拔足狂奔,半夜里敲开了周寄宿的学生寝室的大门。周念行披上衣服
走到门外,两人捉头嘀咕了半天。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学堂里早起打扫院子的役夫在东墙根发现了这几个小恶棍
:一个个被布条蒙着眼睛,堵住口,手足并捆,像赤豆粽子一般堆在泥地上。衣服
解开一看,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抬到家里,足足躺了四五天才可下地。学堂监督找
他们一问,说是夜里睡不着觉,便去东墙根处练体操,没想到这里伏了伙强人,不
等他们叫出声,便扑将过来,整治成了“粽子”模样。
    学监听着没头没绪的讲述,明白是这几个宝贝在外惹祸遭了报应。但碍于受过
他们老子好处的情份,自然要装模作样地来一番“缉凶”,结果闹腾了半月有余,
也没人提供线索,便打算偃旗收帆。那几个挨揍的“宝贝”怎肯甘休,搜索枯肠,
忽然想到了出事前榨过毛善馀、王莆臣那一节事,便跑到学监那里揭发。学监一边
听,一边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是全学堂年龄最小的娃儿,一个是全学堂闻名
的敦厚“君子”。于是,履行公事般地把毛善馀、王莆臣叫来,轻描淡写地查问了
一下。年小的战战兢兢,敦厚的一脸中肯,结果自然是毫无所获。最后,学监自认
晦气,一面托人说情,一面备了厚礼,亲自去那几个小子家里赔不是,这才把事情
平息了下去。
    谁知,学监还真看走了眼,策划这事件的主谋,恰恰是貌相恂恂的毛善馀,原
来,那晚他和周念行嘀咕了半天,目的就是求助。周一听,便说我有个要好的同学
戴徵兰(戴笠在文溪高小时的学名),仙霞乡人,最爱打抱不平,何不请他帮忙。
于是,周念行从中联络,约好了两人见面的时间。一照脸,互通年庚家谱,真是世
界太小,又拱到了一个窠里。原来,毛善馀和戴徵兰不但是同年同乡,而且还有着
另一层特殊关系,即戴在乡塾的启蒙先生毛逢工,也是毛善馀的本家伯父。接下来,
场面好不热乎,帮忙的事戴徵兰满口应允。他不像毛善馀惯处弱势,从小就是个作
威作福的孩子王,张手便呼来了一群不安分的朋友。毛善馀赶忙制止,以为那几个
家伙的老子都是本地的势力人物,明刀明枪地干,到头来大家一起倒霉。不如风高
月黑,不露声色地搞一下,让他们瞎猫逮不住活耗子,明吃亏一趟。于是,连日策
划如何觅踪,如何埋伏,如何动手,布置得环环相扣,果然一举成功。         事后,戴徵兰对毛善馀深藏不露、长于心机的隐忍功夫十分赞赏;毛善馀则对
戴徵兰敢作敢为的胆魄与强悍粗豪的性格钦佩不已,总觉得和他在一起,自抑的积
郁得以一吐为快,弯曲的脊柱终可挺直,干什么事都会充满信心。或许就是这种互
补的心灵磁力,使得许多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变为现实,戴徵兰很快也成了最能吸
引毛善馀的人。
    这在以后的岁月里,表现得更加充分。   





      “青年会”书记员
    1912  年元旦,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一番号令,万象更新,等到学
生们度完寒假,重返文溪高小时,学堂已按照新政府教育部颁布的《普通教育暂行
办法》的规定,改称为“学校”了,那个学监也有了新名,叫“校长”。然而,对
学生们影响最大的,还是教育法令宣布对前清学部颁行的教科书的废止,初小、高
小的学生再也不用读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提倡“五育并举”,即军国民教育、实
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感教育。这对靠着读经功夫授课的先
生们来说,可是出了大难题。指望着新教科书指点吧,有关部门一时半会儿编印不
出来;靠着自己的理解以救燃眉吧,说透了,这不等于是巾生扮了小花脸,自己出
丑吗?于是三五天捱下来,学校里乱了套,闹哄哄的,先生不像先生,学生不像学
生。
    不过,这种状况对戴徵兰一伙倒是很合脾胃,他们早就对旧学堂的规矩厌烦透
顶,只要是对着干的勾当,心里一百个愿意,更何况现在又有了政府的号令,大旗
一挥,猎猎作响,一个个都成了冲击旧秩序的陷阵者,并且还追逐社会上正流行的
结社风,发起成立了一个叫“青年会”的组织,以宣传讲卫生、禁止吸鸦片和反对
女人缠足为宗旨,玩起了新潮。
    戴徵兰是发起人,会长的位置自然不会留给别人。周念行笔头功夫不错,诸如
“青年会”发起宣言、征集会友启事等舞文弄墨的事,都归他操持,毛善馀写得一
手好字,戴徵兰选他当了书记员,总之,丁归丁,卯归卯,大小角色安排停当,
“青年会”的活动便风风火火地展开了,逗得那些平时也为旧规矩所累的学生们技
痒,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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