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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机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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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漠南县民政局打来的,说接到乡里的电话,那里发生了灾情。任之良简单地和徐树军交换了两句,徐树军说:“叫他们先往灾区赶,我们马上就到。”他对在场的人说,“老牛留下来,守着这部电话,并通知在家的领导马上到局里来,告诉他们,保持通讯畅通,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好,我们出发,赴漠南县!”他边说边给郝民宣打了个电话,简单地向他通报了情况,就带着任之良他们赶往灾区。 

  雨水疯狂地泼向大地,地上的积水几乎淹没了汽车轮子。他们到了漠南县,平时谁也没有在意过的一条干河,如今洪水已漫向河岸,像撒缰的野马,咆哮着向前奔去。混浊的水面上翻腾着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家畜的尸体。看上去,令人心惊胆战。洪水在漠南县的某一个乡冲决河堤,向一个村子倾泻而下。 

  他们到了这里,跟县局的同志取得了联系。县局的同志就在附近,他们被洪水阻隔,谁也看不见谁。这里,汽车完全失去了用场,他们趟着水向村中走去,洪水汹涌奔腾冲进村民的家园,有一些破旧的用土坯盖的房屋已出现裂缝,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村里的大多数人在村干部的组织下已经撤到地势较高的一处打麦场上,哭爹喊娘,一片混乱。也有一些胆大的男女从自家的屋里抢着搬运贵重物品。徐树军他们在村中找到了县局和乡里的同志,紧急磋商后,和村上的干部分头行动,强制仍然逗留在房屋里面的村民离开危险地带,把他们通通带到打麦场上。 

  雨仍在疯狂地下着,打麦场上的村民个个像落汤鸡似的。庄稼人结实,风里来雨里去的,惯了。青壮年和体格健壮的人,支撑一时半会儿,估计不成问题,老人和儿童恐怕就支撑不了多久。 

  抢搬东西的村民基本上被带到打麦场上。徐树军摸出手机,还好,因他们穿着雨衣,手机未被雨淋,他脱下雨衣顶在头上,遮挡住倾盆大雨,拨通了郝民宣的电话,报告了这里的情况。郝民宣告诉他,他也在赶赴灾区的路上,和他一块儿行动的,还有装载着救灾物资的军用汽车和几百名解放军战士。徐树军马上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在打麦场上的干部和村民。村民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 

  那些土坯盖的房子开始倒塌,顷刻间淹没在滚滚洪流中。人群中不时地出现不安的情绪。徐树军他们尽量说服群众安心等待,救援的队伍马上就到。 

  救援部队把受困的群众转移到离村子不远的高坡上,很快搭起了简易帐篷,安顿了灾民的生活。接着抢修被洪水冲垮的河堤。 

  傍晚时候,雨小了,洪水也慢慢地退下来。第二天,洪水基本被限制在那条河里,洪水对村庄的威胁解除了。徐树军跟随郝民宣去别的地方查看灾情,任之良留下来和县上乡上的干部一起,组织群众救灾。 

  洪水过后的村庄惨不忍睹,低洼的地方汪着混浊的残洪,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被洪水冲垮的房屋瘫伏在雨水中,房主人一边哭泣,一边扒拉着屋顶的椽子、檩子,企图从这堆废墟中抢出一点有用的东西。结实一点没有倒塌的房屋,地基已经下陷,墙体已经裂缝,被褥、锅锅碗碗等家用物品和刚刚收获的粮食,零乱地散落在地上,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 

  他们查看牲畜死亡的情况时发现,牛马这样的大牲畜在洪灾中挣脱棚圈的束缚逃出来了,最惨的是羊,它们永远是弱者,在一处最大的羊圈里,洪水来时圈着二百多只羊,洪水过后无一幸免。圈墙倒塌了几处,圈顶被洪水冲走,这群可怜的生灵在洪水到来后做过垂死的挣扎,棚顶上没有被冲走的椽子上挂着一只只羊的尸体,可以想象,被洪水围困在圈中,无处逃生的它们,在绝望中,凭借洪水的浮力,极力把头伸出棚顶,把生还的希望寄托在这最后一搏上。 

  灾区需要消毒,需要掩埋牲畜的尸体,需要挖出泥土中的粮食进行晾晒,需要对细菌或病毒感染的灾民进行救治,工作任务非常繁重。几天以后,市上成立了救灾工作领导小组,该小组下设若干专业小组:防治小组专门负责防止疫情扩散,救治受到病菌感染的人;消毒小组专事消毒工作;生活小组解决灾区群众的生活问题;等等。所有这些小组,在各级领导小组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运转,确保了救灾工作的正常开展。 

  与此同时,市上动员市、县两级的机关干部分赴全市受灾地区,帮助灾民开展救灾工作。任之良被调往局里综合各县报来的情况,起草灾情报告和今后一段时间的救灾工作方案。 







八十二




  从各县报上来的数字看,这次洪灾的损失是巨大的。在城市,有防洪设施,钢筋水泥构筑的高楼大厦,在洪水漫过时安然无恙。受到严重损失的自然是农村。任之良和老牛、小侯在核对这些惊人的数字时,想到人类在自然面前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仅仅因为地表上的水量在某个小小区域的循环过程中,值超过了正常年景,就使得这一区域的人们多年甚至一生积累的生产生活资料毁于一旦。不要说发生“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的天文事件抑或地质灾害了。 

  任之良从一次又一次的自然灾害中看出,人类是不幸的,就个体而言,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同死亡做殊死搏斗——跟寄生在体内的微生物斗,跟自然环境斗,跟生存的压力斗,跟他的同类斗,一直斗到人生的尽头;人类又是幸运的,在无数次灾变中没有被毁灭,在无数次战火中没有被灭绝。人类是软弱的,生存环境的微弱变化就能造成大量人员的死亡和生存条件的巨大毁坏,就连寄生在人类体内的微生物也会轻易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人类又是强大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适应了变化了的环境,在与猛兽、与自然、与同类你死我活的大搏中顽强地走出来,脱离了与猛兽为伍的自然界,建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并以极大的勇气和高超的智慧探索着未来的生活道路。 

  几天来,任之良和他的同事们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他们写出了灾情报告,编写了救灾方案,顺利地通过了政府的批准,下一步就该按照这个方案组织实施了。 

  紧张的救灾工作慢慢接近尾声,工作之余,任之良终于抽空上上网、看看新闻了。他打开电脑,上了互联网,浏览新闻。发生在印度洋的大地震,和由此而引发的海啸灾难,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眼球。有关文章指出,灾情发生的第六天,死亡人数已上升到十三万人,这个数字还在继续上升,有关人士估计将有四十万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场灾难已经改变了地球的自转速度和地轴的倾角,尽管非常微小,不足以对人类的生存造成什么影响,却足以使智慧的人们对此感到万分惊讶。 

  任之良看了一些报道,又在各网站上浏览了一些照片,被巨浪冲毁的房屋残骸横七竖八,满地都是;被海水冲上岸来的船只,船底朝天,仰卧在海滩上;未来得及处理的人与动物的尸体斜躺横卧在泥浆中,其情其景惨不忍睹。联系到发生在天龙市的水灾,他感慨万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万物之灵长吗?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陷入沉重的深思之中。 

  这场灾难是由地球某一局部海域地壳的沉降引起的,对于整个地球而言,这个变动是微不足道的。而对于人类而言,则是重大的,毁灭性的。任之良不由得再次想起关于洪水的传说。使他更加相信,《圣经》中诺亚方舟的传说和中国《淮南子》记载的水灾,都是真实事件,是在全球范围内发生的地震海啸,这些地震海啸影响了地球的运动和地轴的巨大变化,从而使地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沧海桑田。大海变成了高山,高山变成了大海,面对这样的巨变,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几乎完全灭绝。 

  所幸的是,发生在眼前的这场灾难不是全球性的,仅仅局限在印度洋的几个岛国上。如果这场灾难不是局部的,而是全球范围内的。那么,受灾的就不仅仅是印度洋沿岸的几个国家,死亡的也就不是几十万人,而是人类的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任之良打了一个寒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又点了几个网站,看看最近几天灾区的消息。他在网上看到,全世界都在救灾,救援人员从世界各地飞往灾区,救灾物资也从世界各地运往灾区,尽管灾区的机场、公路被毁,救援人员和救灾物资不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灾区。他想,人类是渺小的,又是伟大的。说它渺小,是因为大自然小小的变化,就会造成人类的巨大灾难;说它伟大的,是因为人类在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表现出与其他生物不同的群体协作精神,靠着这种精神,人类在与大自然的斗争中发展了自己,改变了自己。想到这里,任之良又有点欣慰,沉重的心情多少有点释然。 

  亲眼目睹了发生在本市的地震灾害和洪水灾害,又在媒体上感受了远在太平洋上灾害,任之良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串串问号。他在想,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人类现有的全部知识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解释我们的世界呢? 

  想到这里,任之良不觉好笑。作为人类的个体,在这个星球上不过存活几十年而已,在纷纷扬扬的社会生活中,诸多的麻烦和纷争就够让人头疼的了,那还顾得上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呀!但偏偏有人在想,并且花费毕生的精力去探索,因为人类需要对自己生存的环境做出说明,需要对一个个未知的领域做出令人信服的说明,需要对世界的前景和人类的未来做出说明,否则,人就不成其为人了。 

  他曾收到过林思凡的一份电子邮件,那份邮件在详细述说她四处漂泊的同时,表述了她对婚姻的看法,有其显而易见的主观倾向。尤其是对婚姻制度的死亡和性别的消失一说,打上了她的主观愿望,也就是说,她是希望人类的婚姻制度死亡的,尽管她知道这个死亡与她生存的这个时代有着多么遥远的距离。至少在她的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实现的,由此看来,这个活泼的思想着的姑娘的内心充满了多么大的矛盾和痛苦,而这个痛苦的根源又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他真想给她发封电子邮件,跟她谈谈爱呀、婚姻呀什么的,这样也许给她些许精神慰藉,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他不能再漠视这样一个问题:林思凡爱他,爱得那样刻骨铭心。过去,他不否认她对自己有好感,但她是不是真的爱他,他不敢肯定。在他的母亲面前,在朋友面前她那信口开河的玩笑中,到底有多少反映了她的内心世界,多少是逢场作戏,他自己也说不准。林思凡离开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他才猛然意识到,林思凡深爱着自己,自己也对她有着一股暖暖的爱意。正如林思凡说的,这不是谁的错,要说是谁的错,那就是造物主的错,是它造就了男人和女人(或者说雄性和雌性),给予了两性相爱的权利和自由。现在的问题是,她是自由身,而他却不能接受她的爱,与她生活在一起。 

  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爱和婚姻是两回事。是的,他想,是两回事。但她如果爱的是他,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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