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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机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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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垣想,你真老奸巨猾,要说,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是你,是你暗示我们这么干的,我们指望着你发达,来提携提携自己,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去干那闲事呀!这会儿事发了,好像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到了这节骨眼上,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真是鬼到家了?想到这里,他试探着说:“甄书记,这不是根据你的……” 

  “根据我的什么?”甄恪接过骆垣的话头,一脸严肃地说,“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谁做的事谁负责。遇上不顺的事,一推了之,可不是你骆垣的风格。”他喝口茶,语气缓和了一下,拍了拍骆垣的手背,接着说,“这事也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干事莽撞,谁也会理解这一点的。” 

  “甄书记是说,这事就算完了?”骆垣小心地问。 

  “处理还是要处理一下的。要不谁都可以往领导的头上扣屎盆子,还让领导们怎么工作呀!”甄恪又喝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最近两天,调查人员可能要找你们那个姓冯的谈话,你给他做做工作,交代一下,赖是赖不掉的,怎么做的就怎么说,千万不要乱咬人。” 

  “甄书记,你是知道的,那人有点无赖劲,犟起来十头牛拉不过来,不承诺点什么,恐怕很难说服他。” 

  “我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你就没有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俗语吗?他不拉扯别人,别人还会忘了他不成?” 







七十五




  “我明白了,甄书记。” 

  “明白就好,我想你也会让那姓冯的明白的。” 

  “我尽力而为吧。”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保证要做到。如果他要乱咬,你想没想过后果呀?” 

  “我知道了。” 

  “好吧,这里就我俩,我们吃点什么呢?” 

  “随书记的便。” 

  “好吧,这里的河豚很好吃,我们尝个鲜,敢不敢吃?” 

  “书记吃得,我有什么不敢吃的。” 

  甄恪拍拍把掌,刚才那位小姐应声进来,甄恪给她递个眼色,说:“请进来吧!”那小姐点点头,又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一位男士,西装革履,一身名牌。一看就知是时下最时髦的那种人物。骆垣站起来,看了眼甄恪,又看了眼那人。甄恪也没有站,他介绍说:“这是李老板,”转身对李老板说,“这是骆局长,你们先认识认识。” 

  骆垣和李老板热情地握握手,互相问了好,李老板就将他俩从沙发上请到餐桌上。准备吃河豚。李老板坐在骆垣的旁边,随手掏出一个信封袋,从桌子底下递到骆垣的手里。骆垣接了,感觉里面鼓鼓囊囊的,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在底下把袋子推过去,李老板又推过来,最后李老板使劲捏了捏他的胳膊,他才把那个袋子装起来。对于骆垣来说,这又是一道大菜。 

  一天之内,连上两道大菜,看来甄书记把这事确实放到心上,决心要让冯晓仁闭嘴的。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如果这事摆不平,甄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从此他也就跟着甄恪身败名裂。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做好冯晓仁的工作,让他把这一阴谋永远埋藏在心中,直到带进坟墓。 

  骆垣把甄恪的意思婉转地给冯晓仁说了,并把那个袋子的一半给了他。不料冯晓仁不买他的账。他红着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对骆垣大声地说:“这我干了个啥?那个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好像他甄恪马上就是市长了,你骆垣就要当这个局长了,我的事也就唾手可得了,因此,我也就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谁曾想,事儿没成,把我推出去,叫我当这个替罪羊。老实告诉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让我一个人顶着,没门。” 

  “你看,”骆垣带着哀求的口吻说,“话也不能那么说。这事儿,有成也有败,就像你买彩票,中了,兴高采烈,不中,只能怪自己手气不好,还能怪谁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呀?” 

  “你也不要哄我,我会掂量这事的轻重的。话说回来,我冯晓仁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不是自己倒了霉非要拉个垫背的不可。事情我可以一个人揽下来,可以后你总要让我吃饭,让我活人吧?” 

  “这个我想没问题。”骆垣见冯晓仁活络了,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对他说的。” 

  “要求不高,让甄恪给我写个纸条,保证这场风波过去以后,保住我的待遇。”冯晓仁平静地说。 

  骆垣想想,觉得这事难办。但不答应,这冯晓仁的这一关又不好过。他突然想起在发票上冒名签字的事,觉得只有冒险一试,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于是,他答应了冯晓仁的要求,决定铤而走险了,模仿甄恪的笔迹,给他写个纸条了。 

  任之良上班不久,有关部门的人员就来调查冯晓仁的案子。举报信的来龙去脉基本查清,可以肯定是冯晓仁所为。这个程序含有征求意见的意思,也就是考虑给此人一个什么处分的问题。 

  调查工作采取个别谈话的方式进行。任之良把他们安排到会议室里,给他们打印了一份本局职工的名单,他们想找谁谈,就把谁叫进去,谈完了再叫下一个人进去,看上去认真而执著,这叫对组织负责,对犯错误的同志负责。 

  两名调查人员,一位中年人,一位年轻人。谈话是从科级干部开始的。挨到任之良,他被叫到会议室,隔着会议桌,坐在调查人员的对面,回答调查人员的提问。 

  “谈谈吧,你对冯晓仁的看法。”任之良坐下来后,那位中年人说。这两人任之良都熟悉,说话也就没有什么拘束。他走过去给二位的水杯里添了点水,坐回原处,说:“你们想了解点什么,提出来,我再回答,你们看行吗?” 

  二位交换了一下意见,那年轻人说:“其他问题,局里其他同志都谈到了。考虑到你对冯晓仁的情况比较熟悉,对人的评价也比较客观公正。所以想听听你对冯晓仁的总体看法。” 

  任之良笑笑,说:“其实,你们对这人是了解的。这人往局里调的时候,是市上的一位领导硬压过来,这位领导说他比我们局的哪一位科长都有水平。刚来,正好有一位科长调走了,让他负责这个科室,结果怎样?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说,还把局里闹得乌烟瘴气。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上次在局里民主推荐领导干部的时候,有几个人投了他的票?谁都清楚。这人提拔以后,不仅局里负面影响很大,社会上的影响也是很糟糕的。这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二位笑笑,那中年人说:“不说这些了吧,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任之良也笑笑,说:“我明白,因为你们是熟人,我就放肆地说了几句,要是别人,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中年人说:“哎,该说的还是要说嘛。” 

  任之良说:“你说什么是该说的呀?” 

  那年轻人说:“比如,政治思想呀,品德呀,工作责任心呀,劳动纪律呀什么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任之良不知怎么回答这年轻人的问题。他在想,人类基因图谱绘制出来以后,人们惊奇地发现,一个基因,一串DNA“字母”就能导致一种行为,也就是说,人类个体的行为是由他的DNA图谱决定的。有朝一日,给活着的每一个人建立一个基因档案,就像身份证一样,给每一个人制作一个卡片,这个卡片载明持卡人的基因特征,只要查证他的基因卡片,就能判断他的性格、气质、能力和品德,分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这样,像骆垣、冯晓仁之类就不会占据应由好人来占据的位置,从而去危害他人,危害社会。那时的组织部门就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去考察这个,考察那个,考察来考察去,最终还得按领导的意图办。你说这多费事呀!就像今天考察的这人,每次提拔都考察一次,每次考察结果都一样,不会有人说他好,但每次都提拔了,是谁的错,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有基因卡,看看这个卡片就是了。何苦在这里让他谈冯晓仁的政治思想呀、品德呀、工作责任心呀、劳动纪律呀什么的。 






七十六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那中年人问他笑什么呀。他耸耸肩,发现他面对的是很现实的现实,思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说:“哦,是我思想走神了,对不起。”他望着对面的两人,说,“这人还真是难以一下子说清楚,这样给你说吧,这人有可能是位出色的外交官、杰出的社会活动家,但不适合做行政工作。” 

  “这话怎么讲?”年轻人认真地问。中年人则会心地一笑,说,“随便说吧,怎么想就怎么说。” 

  任之良说:“因为这人交际特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有白道上的,也有黑道上的。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善于活动,一天之内,你很难在一个地方找到他,这会儿在这里,过一会儿可能又在那里。只要醒着,总有忙不完的事。发生这事,可能与他的这个特点有关。人闲下来,总得找点事干,你说对吧!” 

  “群众基础怎么样?”那年轻人问。 

  任之良说:“好像不大愿意与本单位的职工交往,他的朋友好像都是些很有个性的人,有点与众不同。” 

  “与你们的骆局长关系怎样?”年轻人又问。 

  任之良说:“好像不错。挺合得来的。” 

  “你觉得这事与骆局长有没有关系?”年轻人再问。 

  任之良说:“这我不知道。不能瞎说。” 

  “这就怪了,市上领导班子变动,这与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你们可能了解我,我这人从来不去无端地猜测别人,也不去打听与我的生活、工作无关的人和事。”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跟哪些人来往?” 

  “不知道。” 

  “平时他有没有流露过要求调整职务的言行,比如要求调整个实职什么的。” 

  “没有注意过。但据他的为人,存在这样的想法不足为怪。” 

  两位调查人员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那中年人说:“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向你了解。你有什么事要反映,可随时找我们谈,也可以其他形式向组织反映。” 

  接下来找领导谈,最后找本人谈。冯晓仁大大咧咧地走进会议室,冲两位调查人员点个头,就坐下来。中年人冲他笑笑,说:“请你把门关上!” 

  冯晓仁转身向后望望,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用一只脚踢了一下门,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接着他侧过身子,狠劲地擤了几下鼻子,咔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掏出一包餐巾纸,取出几张,很夸张地擦了几下,嘴上和鼻子上粘了一些纸屑,看上去就像一个腐烂的苹果上爬了几只苍蝇。两位调查人员听闻过冯晓仁的所作所为,但没有想到他是如此没有一点个人修养,怎么就一步步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想起来都令人可怕。 

  调查人员硬着头皮和他核对了几个问题,让他在调查笔录上签上了字。他说:“这么大点问题还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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