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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机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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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下来的。” 

  梅雨婷说:“是这意思。” 

  任之良看了一眼梅雨婷,她白皙的脸膛透着粉红,明亮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刚刚沐浴过似的。她突然停下来,情不自禁地笑笑,问任之良:“如果我是你的一位男性朋友,这大过年的,你会不会来看我?” 

  任之良不知如何回答梅雨婷的问题,他略加思索,说:“我想没有这样的‘如果’。”想了想,他反问梅雨婷,“如果我也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将如何回答?” 







五十八




  梅雨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他:“如果你孤身一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你会感到怎样?” 

  任完良不假思索地说:“会感受到非常孤单。”他望着梅雨婷,问,“你深有感触,是吧?” 

  “是的,在一个人群中,如果没人和你交流,在你的心目中,他们就不是人,而是异类。” 

  “嗯,有点道理,”任之良说,“我小的时候,经常到野外拾粪块呀、挖野菜呀什么的,有时和小伙伴走散,突然遇到一群陌生的人,就感到非常恐惧,就像遇到了一群狼。那种恐惧感,至今都难以忘却。可见,人是生活在一定的群落中的,人一旦离开自己的群落,就什么都不是。” 

  “是这样。群居动物以族群的形式生活在一起,我们的祖先就是以这种方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族群文化’深深地印在人类意识深处,还在人们的生活中发生作用。” 

  他俩这样聊着,外面传来劈劈啪啪的鞭炮声,窗外望去,天空中不时划过五颜六色的花炮,不觉时间已到黄昏。梅雨婷看看表,对任之良说:“你该回家了。” 

  任之良也看看表,说:“还早呢!”他望着梅雨婷,在心里说,这姑娘怪可怜的呢。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靠近梅雨婷,触到她时,感觉她在颤抖,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对她说:“你也该成个家了!” 

  梅雨婷慢慢地把头靠在任之良的胸前,抬头看着他,然后平静地说:“是呀,有个家多好呀。” 

  任之良附和道:“挡风遮雨就全靠它了,尤其是女人,更需要它。” 

  梅雨婷轻轻地点点头,她突然意识到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就有点不好意思,她脱开他,对他说,“你回吧,以后再聊!”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来,向她道了一声珍重,就回家了。 

  。c。…19… 

  调整局领导班子的风波悄悄地过去了。局长仍然是局长,几位副局长也没有什么变化,骆垣非法报销发票的事也不了了之。事情明摆着,上面有人对这个问题有意捂着盖着。对此,徐树军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徐树军觉得,他和骆垣在一个锅里搅勺子,这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如此卑鄙的手段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来,心也有点太脏了,以后还怎么共事呢?更可气的是,这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通过这事,徐树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副手对这个位置是志在必夺,背后又有人给撑腰,何时来夺只是个时间问题。心想,与其叫人家撵,还不如主动一点退下来体面。这么想着,对局里的工作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很多事情也就由着他人去了;对骆垣的所作所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对自己过不去,就得过且过。 

  骆垣在举报徐树军的事情上,不仅没有达到替代徐树军的目的,而且挨了刘金全和甄恪的批评,还差点闹出什么乱子来,彻底毁掉自己的政治前程。因此,他感觉到,这天下还不是他姓骆的天下,他还不能为所欲为。在局里,还不能不把一把手放在眼里,至少在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来,不至于再让人家抓到什么把柄。所以,只要不是涉及与个人利益相关的事,总要向徐树军请示汇报,徐树军就说,你们看着办吧,有了成绩是你们的,有什么责任,你们自己承担好了。 

  任之良夹在中间,工作不好做,个人关系也不好处理。办公室负有机关管理的职能,他跟谁处,都是轻也轻不得,重也重不得。 

  他知道,眼下这风平浪静的日子是维持不了多久的,骆垣并没有放弃当一把手的努力,之所以收敛,是因为报了假账,如果有人跟他较真,把这个问题炒热或捅到上面去,那是要受处分的,往重里说,就是坐牢也未可知。他清楚,一旦再卷土重来,徐树军会把这事拿起来,作为武器向他投去,如果惹急眼了,也就不管什么甄书记刘常委了。因为,自卫是一切生物的天性,不要说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了! 

  其他几位副局长、调研员、助理调研员什么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争那个一把手又没有一点希望,也就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落得一身自在。这样,任之良也好伺候得多,谁没茶叶了,没有纯净水了,或谁的电话、手机、电脑网络没费了,或谁要用一下车什么的,来给任之良吱一声,任之良打发个人去买上,送到谁的办公室,或让会计开张支票,让司机上电信部门交了,或派个车,也就打发了。有时任之良花这些钱,确实心疼,他想,把这帮子人养在家里,该享受什么待遇叫人家享受得了,白白地养着也比叫他们上班省呀,至少可以省下电话费、手机费、上网费、汽车燃修费、电费水费这些开支,还可以给他省点口舌,省点精力。 

  任之良一直被骆垣视为异己。在骆垣的社会关系网上,每一个砝码都有一定的政治含义,交谁不交谁、怎么交,都有一定的规则。像任之良这种人,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几乎不为骆垣所注意,一有风吹浪打,不是拉便是打,没有中间道路让你可走,你想逃都逃不脱的。他们生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地方,吃的是同一块地里长出的食物,喝的是同一条河里的水,在完全相同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下长大,接受的是完全相同的教育,而行为模式竟是如此天壤之别。由此可见,这是由他们的遗传基因决定的,与自然环境无关,与后天的教育和其他社会环境的关系也不会很大。 

  局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任之良紧张的生活变得悠闲起来。忙惯了的他,一旦闲下来,便产生了这样一些奇怪的想法,这些问题缠绕着他,着实令他厌烦。 

  他想跟林思凡聊聊,而林思凡好像永远地失踪了!这疯丫头,叫狼叼走了吗?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惜了,她是人类的优秀分子,她的基因应当代代相传,不应该在生儿育女之前就被狼叼走。 







五十九




  梅雨婷听说查徐树军的事时,有人怀疑她与任之良有不正当的关系,她怕与任之良经常在一起,会影响他的前程,因此她对任之良敬而远之,任之良也不好经常找她,他俩毕竟不同“群”,分别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和不同的社会评价体系之中,尽管他俩的心灵是那样的默契,也无法生活在同一个社会的同一个圈子里。 

  无所事事,他和别人一样,除了看报看书,就是上上网。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没有时间上网,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工作上,他的同事已经成为网络高手,在津津乐道网上的这个那个的时候,他才学着上网。 

  任之良很快介入了互联网络,是因为网络的确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他认为,要说人类创造了什么奇迹,互联网就是一个奇迹。它用自然界现成的东西——光、电以及一些金属化合物和玻璃纤维,把全世界的人们联结了起来,不管将来会进化成什么东西的人,都在用这个网络交流。对于人类的个体来说,它是无限的,任之良接受着来自网络的各种信息,他贪婪地领略和消化着这些信息。 

  骆垣之类从不涉足这个世界,尽管给他配备了比任之良先进的设备,他摸都懒得去摸。事实上,这就是人类分化的端倪,我们用不着去隐瞒。 

  任之良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先看一段时间的新闻,看看这世界上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最想了解的新闻看完了,便一个网站一个网站的点击、浏览,看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们在干些什么,将要干些什么,能干成什么。这是一个窥视人类行为的极好的窗口,你上一天网,再想想你周围的人们干了些什么,你就会得知,这一天整个人类在做些什么,哪些是有意思的,哪些是无聊的,哪些是让人恶心的。 

  接下来在网上聊天。他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天涯问津”,本来,这是他随便起的,觉得好听且不俗,但有网友认为,它可能包含什么深刻的寓意,要求他对此做出解释。今天打开“QQ”,有位陌生的朋友又提出这个问题,他觉得,不能不对此说点什么了。于是,他略一思索,这样解释道: 

  天涯:天尽头,无限远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天地之间,包括人类社会在内的整个宇宙。 

  问:请问,请教,引申为学习,探讨,求索。 

  津:本义为渡口。借指“道”,自然之道,人生之道。也可理解为“理”,自然之理,人生之理。 

  他聊了一会儿天,甚觉无趣,便向那朋友道了再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望着对面墙上一排排制度牌发愣。这些制度牌上写着办公室的职责,他本人的职责,还有这样那样的制度,林林总总,看上去是那么具体完整。他想,人们挖空心思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在人们的生活到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稍往远里说,联合国有联合国宪章,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太平过;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法律法规,但置国法于不顾、任意践踏法律的行为时刻都在发生;一个组织有一个组织的规章制度,但像甄恪、骆垣和冯晓仁之流,将这些制度玩弄于股掌之上,又由哪一条制度约束得了他们? 

  他过不惯无所事事的生活,像这样下去,他对不起纳税人,对不起这个世界,也对不起自己。当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回首往事的时候,他将怎样总结自己的一生。 

  任之良正在出神,冯晓仁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走到任之良的对面,笑容可掬,给任之良递上一支烟,又恭恭敬敬地点上,问:“任大主任又在想什么大事呀,这么专注。” 

  “哦,是冯科长,坐!” 

  “忙呀,全局也就你这儿最忙。” 

  “大家都在忙,办公室里,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哪像业务科室,都是干大事的。” 

  “是呀,这办公室工作,一年忙到头,不挨领导的批评,就算烧高香了。也就你呀,有涵养,水平又高,换了别人,谁个能受得了呀?” 

  冯晓仁“表扬”人“表扬”得这么肉麻,任之良还是头一次领教。他想,这冯大科长平日里见了他,点个头就算是跟你客气了,今天如此这般给你戴高帽子,不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就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任之良明白,这个冯晓仁和骆垣是一“群”,一切活动都是围绕着一定的目的开展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你套近乎,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好谁或者批评谁。他笑笑,直言不讳地说:“冯科长该是有什么喜事吧,这么高兴。” 

  “不瞒你说,组织上要给我解决一下待遇问题,是虚职,也就长几个工资的事,到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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