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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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搅扰谁了,你说清楚。在哪个婊子的被窝里睡的,睡下去得了。半夜三更的,跑回来搅扰人。”
任之良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几句软话,再厚着脸皮与她亲热亲热,也就过去了。可他没有这样做,他嘴里咕哝了几句,翻转身又睡过去,装成十分瞌睡的样子。
三十八
《机关》第五章
李丽娟坐在另一只沙发上,重重地叹口气。半晌她说:“起来,进去睡吧,这里睡感冒了,还不是我的麻烦。”
任之良又打起了轻轻的鼾。李丽娟用劲把他扶起来,连拉带扯把他搀进卧室。
任之良脱了衣服静静地睡下了。李丽娟躺了一会儿,转过身抚摸着任之良,轻轻地说:“自己在外边没干什么好事,反倒像立了功似的,不理不睬的。”
“别胡思乱想了。应酬了一天,我真的瞌睡了,睡吧!”
“不行,你把余粮都交了,还怕交公粮呀。”
“你别瞎猜疑,你老这样怀疑人,没事也叫你逼出事来了。与其徒有虚名,还不如来点实的呢。”任之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有没有的也就不说了,男人嘛,不管外边怎么着,还想着这个家,还能回来睡到自家的床上,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可你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她边说边抚弄起任之良来,见那软软的,便说,“也不知怎么捣鼓的,这东西见着自家的人倒直往肚子里钻。”于是捏着它,边往外拉边说,“快出来,快出来!”
慢慢地,任之良兴奋起来,于是夫妻紧搂着,互相安抚着,激情迅速燃烧起来,夫妻之间的那点事,顷刻之间发生了。
骆垣支走任之良他们后,吴洁带他们到另一幢房子里,每人安排一个单间。骆垣在吴洁那里死磨硬缠的,非叫她再去做做那三姐妹的工作,让她仨陪他们过夜不可。吴洁面露难色,她委婉地说:“真的,她三个真的不陪客,今儿个到客厅去演唱,已经破例了,我再也不能对她们提什么要求了。”
骆垣不悦,他没好气地说:“常到你们这儿来,说实在的,也就冲她仨,要不然,那么多的餐馆、酒店,干吗非得到你这儿来不可呀。”
“骆哥对我们的关照,我们不会忘记的,只是这件事很让我作难的。”吴洁差不多就是哀求了。
“要不这样,”骆垣说,“你把她仨带到我这儿来,由我跟她谈。大老远的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就不信,我使不动她们,这钱也使不动?”
吴洁难为情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就折回来了,她说她实在无能为力。姐仨个说,再要缠她们,她们就要报警了。话说到这个份上,骆垣只好作罢,叫吴洁另外找几个来,由他们挑选。
吴洁带回来几个小姐,齐刷刷站在骆垣面前,骆垣仔细地挑选了三个,给刘金全的房间里送了一个,带了另一个到马半仙的房间里,叫马半仙过目。马半仙说了几句客套话,骆垣便说:“你比神仙还神仙,真正的神仙未必能有这艳福呀!”
马半仙咕哝了句什么,骆垣也不理会,他捏了一下那小姐的脸蛋,说:“你瞅瞅这小姐,多水灵。你可得悠着点呀,别伤了神仙爷爷的贵体。”说着,他侧着头看了马半仙一眼,马半仙早已魂不守舍、馋涎欲滴了,但他故作镇静,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骆垣故意要烧烧这位半仙,他对那小姐说:“你先去我的房间去,我和这位先生说说话。”
马半仙望着小姐出了门,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液。
骆垣坐在马半仙的身边,开玩笑地说:“关于你,社会上流传着一个传说,我想证实一下,是不是真的。”
马半仙笑笑,说:“什么传说,神道道的,还要你这么大的领导证实?”
“有人说,你走在大街上,只要留意一下从你身旁走过的人,你就能知道他的吉凶祸福,甚至能预测他还能活几天。我问你,有没有这么神呀?”
马半仙诡秘地笑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人觉得他更加神秘。
“看样子,是真的了?”骆垣笑着说,“可到我这里,怎么就不灵了呢?我可是该做的都按你的旨意做了呀。”
“我早说过,”马半仙说,“你那事,是有人在碍着的。”
“你得想想办法搬掉这个拦路虎呀?”
“你在官场上混了半辈子,还办不了那点子事呀。还要我们老百姓想办法,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
马半仙始终笑着,使骆垣感到,这马半仙对此事已经胸有成竹竹、良策在胸,只是不到节骨眼上引而不发。骆垣有点着急了,他说:“哎哟,我的神仙爷爷,有什么锦囊妙计,就瓦罐里倒豆子,痛快些好不好呀,小姐们可等得不耐烦了。”
马半仙仍然笑笑,心想,该是你不耐烦了,哪里是什么小姐不耐烦了。他卖了个关子,对骆垣说:“想必你和刘常委呆了有一天时间了吧?”
骆垣点点头。
“他没给你个锦囊妙计?”
骆垣大体说了他和刘金全的谈话内容。马半仙眨巴眨巴那对小眼睛,面带玄机。半晌他才说:“刘常委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找出徐树军的死穴,不就啥事都了了,你还要我说啥?”
骆垣歪着头想想,问马半仙:“你也是这个意思?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那还能咋的?”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好了,该让那小姐来了。”骆垣说着,站起身走了。
他到他的房间里,两个小姐见了他,开他的玩笑,问他和那个马半仙是不是同性恋啊,骆垣说是不是同性恋,马上就见分晓了。说着他抱住一位小姐就亲,亲了一阵,他对另一位说,你就去陪刚才那位先生吧,他正在火头上呢,你可得小心些,不要让人家给吃了。那小姐笑笑,说:“你不要把我们这位吃了就行了,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她边说边拉开门走了。骆垣关了门,便急急火火地剥了那小姐,摔到床上去,喘着粗气就上去了。
三十九
钟润生正在看一份举报信,这是由市纪委转来的,是检举揭发徐树军的一封匿名信。因为涉及政府部门领导,是否立案调查,需要市委书记说话。
匿名信列出了徐树军五大罪状:
一、大肆挥霍公款。近几年来,以争取本市政治荣誉和资金为由,请客送礼,挥金如土,给人民的财产造成严重的损失。
二、任人唯亲。在干部使用问题上,大搞亲亲疏疏、团团伙伙,特别是与办公室主任的关系极不正常,对其言听计从,与其相互勾结,互办“好事”,侵吞国家财产。
三、生活作风腐化、奢靡。他经常出入歌舞厅及桑拿按摩等藏污纳垢场所,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四、利用职务之便,在局里及下属单位报销应该由自己承担的费用。
五、独断专行。在班子内部搞一言堂,严重破坏了民主集中制原则。
钟润生看完后,心里沉甸甸的。在他的印象中,徐树军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呀,如果真如匿名信上写的这样,岂不成了流氓无赖?这匿名信会不会是泄私愤的呢?但他转而一想,媒体上披露的腐败分子,哪个是脸上刻着字的,大都不是表面上廉洁、背地里腐败呀。想到这,他拿铅笔在此件上批示:转纪委认真调查,如情况属实,严肃处理。
一股暗流在局里涌动。冯晓仁在大楼内转悠着,他随意蹩进一个科室,寒暄一阵后,就说了:知道吗,徐树军出事了,这下是真的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了。任之良也在其中,这小子也蹦不了几天了。然后就说一些讨好的话,再做一些推荐干部时投他一票的暗示,又转到另一个科室里去了。
骆垣没事人似的,一反常态,每天按时上下班,外面的应酬也少了。上班时间端坐在办公室,泡一杯浓茶,翻几张报纸,边看边慢慢地品茶,品淡了,再重新泡上一杯,换上一张报纸,显得十分悠闲。
徐树军隐隐感到,有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在局内,慢慢地包围着自己。他对部属的言行十分敏感,他能从部属对他的态度上,或无意间说出的几句话里判断出局里的政治风向。他注意观察局里干部职工的言行,揣摸着可能出现的不测。
任之良除了明显感觉到局里气氛的异常,他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些是对着他来的。他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任之良走得正、行得端,还怕什么邪呀!所以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那些无聊之事充耳不闻。
没过几天,监察机关派人进驻本局查账,查完账,徐树军就被“请”到了监察机关。局里舆论哗然,乱成了一锅粥。冯晓仁又频频出没于各科室之间,说这次查出来的问题大着呢,徐树军被“双规”了,已经转移到外地秘密地关起来交代问题呢,听说够得上判刑了。你们没想到吧,任之良的问题也不小,估计也快进去了。
徐树军是被叫去询问,并不是冯晓仁说的双规。调查人员有两位,其中一位姓童,叫童彦,徐树军认识,另一位很年轻,徐树军见过面,没有打过交道。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那位年轻人给他倒杯茶,放在他身侧的茶几上,就坐回到他的座位上,拿起了笔,打开记录本,准备记录。童彦对他说:请你来,是想弄清楚一些问题。你可要实事求是地讲呀。
徐:我会积极配合的。
童:那就说吧。
徐:在一把手的岗位上干了这么些年,我不敢保证没有一点问题,但我敢说,违法乱纪的事我没干过。
童:你敢这么肯定?
徐:我想是的。
童:你知道,我们查过你局里的账,如果我们一点情况都不掌握,能随便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徐:没头没绪的,我确实不好说。你们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你们给我提个醒,好吗?
童:好吧。比如资金的使用方面,光接待费一项,一年就是近十万,你认为这里面没有一点违纪行为吗?
徐:违纪不违纪的,我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接待费一项不会花那么多。
童:包括你在下属单位报销的,你敢肯定没有那么多?
徐:负责任地说,我在下属单位没有报过账。局属单位都是独立的法人单位,财务是独立的,由其法人代表负责。尽管这样,局里对它们的财务支出还是要进行监督管理的,也就是说,我这个当局长的,对局属单位的财务支出是清楚的,没有胡花乱支的情况。
童:你是非要我们拿出证据不可呀?
徐:如果方便的话,不妨明示。
童:好吧。
童彦向那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从放在他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财务凭证和发票的复印件,递给徐树军。徐树军接过来,慢慢地翻看,看着看着,他的脸色由红变黄,再由黄变白,拿复印件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搐着,头上也浸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不经意地看一眼童彦,童彦的脸扭向窗外,脸上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徐树军长长地叹口气,说:“真没想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