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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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良说:“好了好了,她不愿陪你,我另找一个不就行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然后把他拉起来,“你先回你的包厢去,我马上就去落实。”
骆垣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往包厢里走,又回头对任之良说:“要找就找个大方点的!”
任之良说:“知道了。”
骆垣的小姐很快就落实了,的确是个“大方一点的”,一上来就拉着骆垣往包厢里走。骆垣刚一坐下,她就坐在骆垣的腿上,抱着脖子亲上了。不一会儿,他们出了包厢,上了三楼,走过一段狭长的楼道,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幽暗地方,小姐开了门,打开灯,粉红色的灯光照在屋子里,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小姐把骆垣让进去,屋子里有一张小床,床上只铺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粉红粉红的。床头边是一对简易沙发,夹在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着香烟、安全套和春药。
床那边是用木板制作的淋浴间。小姐问洗不洗身子了。骆垣说洗什么呀,天天洗呢。说着就把小姐抱起来放到床上,开始脱衣服。小姐闭了眼,轻轻地喘着气,一副可人的样子。骆垣脱了衣服,不知怎么的,在这节骨眼上,他突然想起了妻子王一丹,不知此时的妻子正躺在谁的床上,对着哪个男人喘气呢。他在心里骂了句婊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床上滑下来,瘫坐在沙发上。
小姐吭唷了半天不见动静,翻起身,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骆垣的脖子,用嘴在他的身上蹭。骆垣不免觉得火辣辣的,有些蠢蠢欲动了。他闭了眼,在朦朦胧胧中看到王一丹在别人的身子下面扭动着、呻吟着,浑身不由得燥热起来,于是转身将小姐抱上床去,动作起来。
三
任之良没有回舞厅里去,那里的空气太污浊了。他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坐下来,坐了一会儿,有人在他前面的茶几上放了一杯茶,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堂。他说了句谢谢。大堂客气了一句,问怎么不在上面玩了,他随便应付了两句。大堂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对他说:“看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陪着你说会儿话吧。”
任之良笑笑,说:“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坐会儿,等那位先生出来,我们就回去。”
大堂说:“那位先生不会很快下来的。”
任之良问:“为什么?”
大堂说:“他常来这里,我知道他的‘消费’习惯。”之后她说,“我给你说个故事,有天,恒昌县上去了一位领导,陪侍这位领导的是县上某局的局长,因晚上要活动,局长就对老婆说了晚上回来可能很晚的话。局长的老婆是从农村来的,不懂这些,就说吃呢吃了,喝呢喝了,什么活动还非要在晚上。局长说了个似是而非,不料老婆非让他说个明白不可,不然就不让他出去。局长只好把事说清楚了。局长老婆就说了,‘这种事搁在过去,是偷偷摸摸干的,怕叫别人知道了,如今这事,不光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干,还要人去陪着。活了这么大岁数,听说过陪吃陪喝的,还没有听说陪这事的。’你说她说得够精辟吧!”
任之良笑笑,说:“你可真会编呀,该去当作家,当这个大堂经理,真是屈才了。”
大堂也笑笑,笑得十分好听。任之良抬眼望着她。心想,她不可谓不美,细细的眉,天然的,看不出一点描画的痕迹;眼睛一闪一闪的,在明亮的灯光下,透着一股灵气;端庄秀气的鼻子,有棱有角;说起话来,丝丝入耳。白皙的脸庞在彩灯的照射下,光彩照人,令人爱怜。
大堂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就说:“来点啤酒如何?”
他说:“行。”
大堂走过去在吧台上拿了啤酒和杯子,走过来重新坐下,启了瓶盖,倒了两杯,端起杯子,示意任之良也端起来。任之良见状端起杯来,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她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问任之良:“那个胖子是市委的甄书记,是吧?”
“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不用你告诉,毛猫会说的。”
“毛猫是谁?”
“就是陪甄书记的那位小姐呀。”
“她很大方,是吧?”
“不仅大方,而且很会来事。”
“是吗?依我看,那丫头八成不识字的,有什么本事?”
“我可以肯定地说,用不了多久,她会成为你的同事呢!”
任之良一脸愕然,望着大堂,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不信?”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就是毛猫作我的上司,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对,因为她懂得交换。尽管她没有文化。”
他俩就这样聊着,任之良感到,她受过很好的教育,文化功底不浅,对这个世界和人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她呷一口啤酒,抿嘴一笑:“我也不告诉你。”
任之良哑然失笑,说:“你还真会报复人呀!”
她说:“这不叫报复,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会儿,骆垣和陪他的小姐也出来了,任之良就要上前去,却被大堂笑着拉住了。等骆垣出了门,她才对他说:“这下你可以结账走人了。”
任之良结了账,大堂递过来一张名片,交给任之良说:“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任之良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说:“有可能,山不转水转,不定哪天就碰上了。”说着和她握握手,道了再见,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一溜烟儿走了。
四
骆垣的父亲眼看不行了,找一块理想的坟地就成为他当前最重要、最迫切的事。他给马半仙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马半仙说在办公室里,他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他商量,让他不要出去,他一会儿就到他那里。马半仙在电话中说:“什么事这么急呀,该不是你们家死人了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虽说没死,也差不多了。”
“是老爷子不行了?”
“你是神仙,你什么不知道呀!”
“我知道是什么事了。好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马半仙半躺在办公桌后面的圈椅里,见骆垣进门,他略欠一欠矮小瘦弱的身子,一对小而又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冲骆垣笑笑,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让他坐下。
骆垣就手一坐,一张白净的脸上挂着一脸的虔诚,笑嘻嘻地说:“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干什么来了。”
“不就是想找块坟地吗?神神道道的,明说不就完了。”
“是这个意思。”
“你是执意要给你家找块新坟地呀?”
“说起来,你也算是始作俑者,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呀!”
“多少有个目标了吧?”
“老爷子病了一年多了,因为有这么个打算,就托人找块地儿,找了几处,都不理想。上个月老爷子病情加重以后,我们断断续续地跑了一个月,大体上看下了一块,到底好不好,最终还不得你说了算呀!”
马半仙翻了翻眯在一起的眼皮,会心地一笑,说:“你说吧,啥时候去呀?”
骆垣说:“老爷子在炕上躺着呢,当然是越快越好。你看下午去得了去不了?”
马半仙眯着眼想了想,说:“好像没啥事,应该能去得了的。”
“好,中午就不要回家了,我们在外边随便吃点,抓紧时间走。你定个地方,我去准备准备。”
“算了吧,那么麻烦干什么。”
“你看你这人,神仙也得吃饭呀,何况你是半仙。再说,这不是为了节约时间嘛。”
“那就随你的便吧。”
“你看‘聚仙阁’如何?我看那儿挺好的,就放那儿得了。中午早点过来,不见不散。”
骆垣从马半仙那儿出来,给聚仙阁打了个电话,把中午的饭给安排了。路过市中心广场,那儿正在发行福利彩票,场面十分热烈。他想,这会儿去聚仙阁有点早,回局里又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如到彩票销售场地看看热闹,说不定还能碰个好运,中个大奖,发笔横财呢。
他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向彩票销售现场走去。
这里彩旗飘飘,歌声飞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骆垣知道,这是一种叫做“闪电式、大兵团作战”的彩票销售方式。一般在城市中心或闹市区较大的场地上,用建筑用的脚手架圈出一个销售网,搭建一个宏大的颁奖台,组织几百人的销售队伍,在数天之内销售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的彩票。在运作当中,把销售场面布置得五彩缤纷、热火朝天,高价聘请一些“名演员”前来助兴,效果颇佳。
此时,曾经在一部末流电视剧中扮演过某领袖人物的演员,在颁奖台上拿腔拿调,努力做指点江山状,样子十分滑稽可笑。骆垣看了一会儿“领袖”的风采,心头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掏出十元钱卖了五张彩票,一一刮开来看,一张中奖的也没有。销售队伍中,有认识他的人,就说,骆局长大富大贵之人,再买几张,肯定是会中奖的。他很绅士地微微一笑,说声谢谢,向另外一块地方走去。
如果福利彩票发行是国家组织的有奖募捐活动的话,除此活动场地之外,搭车从事民间有奖活动的也异常活跃。有那么一些老头、老太太,在离福利彩票发行现场不远的地方,随便画一个圈,摆一些香烟、玩具之类的小玩艺儿,作为奖品。另用竹片箍一些碗口那么大的圈圈,你花上一元或者几元钱,买上几个竹圈圈,在摊主指定的位置向摆在地上的小玩艺儿扔去,套着哪个,哪个便归你所有。
这里聚集了各路神仙,平时分散在大街小巷的算命先生,这会儿都聚集起来,为彩民们推知祸福呢。骆垣懒洋洋地走过来,在一个卦摊上蹲下来。那算卦的是位老者,长眉长须,仙风道骨,前面摆着一张八卦图,放着一个签筒,四周围满了人,大多是问彩票运势的。老者一一推算一番,就说上了,先说事主有没有中奖的命,再说在哪个方向、什么时辰购买彩票,买多少张,彩票号码大概在什么范围,等等。说者一本正经,听者言听计从。
老者打发走一个又一个彩迷,目光落在了骆垣的脸上,四目相遇,骆垣不自然地笑笑,未等他开口,老者便开口了:“想必先生不是来问彩票之事的吧?”
骆垣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五
“恕我直言,先生阴气甚重,恐怕是要重孝在身了。不知先生欲问何事?”
骆垣勉强一笑,说:“老先生果然不凡。不问何事,只求你老给看看相,随便说说就是了。”
“那烦劳先生报出你的生辰八字。”
骆垣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老者掐着指头推算了一番,观了观面相,看了看手纹,这才抽了一签,说他一生始终有贵人相助,不求闻达,则衣食无忧;若求飞黄腾达,则有小人作梗。骆垣频频点头。老者又说了一些如何规避小人的话,最后问道:“不知先生请人看没看过老坟?”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