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一身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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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吧,因为孩子大了,对‘做爱’这个词只能打暗语,他们称之为‘洗衣服’。有一天孩他爸想做了,让孩子去叫她妈洗衣服。孩他妈那天特疲惫,不想做,让孩子告诉他爸,洗衣机坏了。两天后,孩他妈很想要,让孩子去问他爸洗不洗衣服,孩他爸相当恼火,说,昨天已经手洗了!”
尽管这段子听过,朱妙还是笑着捧场。余作人也装模作样地说自己第一次听,只有龙悦和许知元抬杠:“有没有新鲜点儿的?三年前就听过了。”许知元便一口一声大嫂,似乎要将龙悦叫出满脸皱纹来。
大伙又喝了一阵,要散,许知元说去陆羽茶馆喝茶聊天打牌,他请客。见龙悦和余作人犹豫不决,许知元又道:“你俩回去度蜜夜吧,莫辜负了良辰美景。”
第三部分红云山公园又发生抢劫案
火锅已经不滚了,碟碗都空了,偃旗息鼓,酒足饭饱的人们红光满面。朱妙喝得不多,结婚的是龙悦,她没有道理灌醉自己。许知元也是一个因素。她总觉得和他之间没完,还会有故事和纠葛。她的预感一向准确,在这一点上,她近乎女巫。虽然很想和许知元再磨蹭一阵,但欲速则不达,她并不急于要和许知元喝茶打牌,短暂的分离有助于消化这第一次的聚会。女人猴急的结果是负面的,那会让男人认为你淫荡,开放,不看重感情,因此男人的态度就很明显;男人猴急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比如说让你觉得激情、热烈,为你意乱情迷,让你觉得自己魅力十足。
“许知元,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把朱妙安全送到家,要看着她走进房间门,不许有闪失。”龙悦挤眉弄眼,然后吊着余作人的胳膊,留下一对美好的背影。其他人见龙悦用意明显,也就知趣而退。
这时许知元倒不坦然了,似乎丢了魂,显出他腼腆的一面。
“许先生,不麻烦你了,我走回去,也就两站路。”
“你还没给我留电话,要是把你丢了怎么办?”
朱妙从电话本上撕下一页纸,把所有电话以及电子邮箱都写了上去。
“不行,我大嫂吩咐的事,办不好就麻烦了,必须送你到家,看着你打开房间的门。”许知元把纸片儿收好了,装出一副怕挨骂的样子。
“我还从没试过和一个男的这么走在大街上,更何况是一个人长得不错,说话也动听的男人。”朱妙默许,因为高兴,话有点多。
“是吗?那我太荣幸了。我倒是陪女人逛过街,不过不是女朋友。”许知元不知道自己干吗要强调一下。
“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和一个男人走这么一段路。”朱妙若有所思。她尽量放慢脚步,尽量靠近许知元,尽量做出情侣的样子。
“我来帮你背。哇,女孩子的包这么重,放炸弹啦?”许知元原以为包里就是些卫生巾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很是诧异。
“不是炸弹,是刀。”朱妙平静地说。
许知元露出狐疑的眼神,也没有多问,小心地把包贴在胸前,两手宝贝似的揽着。朱妙笑了,说道:“你这样,人家会以为里面一袋子钱,别引火上身哟,红云山公园又发生抢劫案呢,被抢者受了伤,差点小命不保。”许知元抡起手臂,搞出一个健美动作:“有我这样牛高马大的保镖,谁敢上?人家还怕我抢他呢!”
“你没女朋友?”
“没有。”
“你这么出色,怎么会呢?”
“你有男朋友?”
“没有。”
“你这么出色,怎么会呢?”
朱妙乐了,挥拳相向,画面十分和谐。说说笑笑,转眼就到了三米六公寓,许知元十分敬业,愣是跟着上了电梯,眼看朱妙开了门,这才说“晚安”,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第三部分干柴烈火一相逢
哪个人愿往低处走,与自己做对呢?稍明白点的人都不会人到四十,将手中的一切丢了,从零开始。除了那一次外遇,林芳菲没有犯过大的错误,而方东树就紧跟着与一个女人好过一小段时间,按理说也算扯平,该好好过日子了。但感情不是做加减法,方东树始终觉得不是个滋味。人到中年,早已不是莽撞少年,顾虑太多,这个时候谈爱情,既奢侈,又不合时宜。况且林芳菲一直在尽力赎罪,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无法像她那样忍气吞声。这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必要和她离婚?方东树最近在想这样的问题。外面再怎么乱,家中红旗不能倒,几乎成了某些事情的潜规则。
秋天穿透杳无音讯的日子,慢慢地往骨子里深入。方东树并没有叫朱妙等她,也没有叫她不等,他弃她这叶扁舟上了岸,留下含混不清的背影。她自横江中,于等中不等,于不等中等。严格来说,失去做方东树妻子的机会,挺遗憾;也许做了他的妻子,也就那么回事。朱妙愿意让那根线扯着,不断,她潜意识里仍是盼望某种转机的。她和方东树就是这根线上的蚂蚱,他那头动,她也动,表明没从这世界消失;他不动,她便动其他线上的蚂蚱。比如程小奇,一只永远生龙活虎的蚂蚱,不断地在那线弦上跳舞。他每天都能端出一满碗感情,从来不出现欠亏,他朝她献上时,她仍是不温不火。她已经厌倦每天电话里没话找话,充满伪激情地呻吟配合,把一个毫无内容的电话拉扯得很长,来证实某种热度。她的忍受隐含了对程小奇的某种同情,没想到正是因为善良误了少年,后来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许知元开始策略性进攻。半个月内,给朱妙打了两次电话,平均每周一次,分得十分均匀。但是每次玩的项目不一样,一次是看电影,一次是逛书店,朱妙都觉得可乐。许知元是个安徽人,生就一副温和性情,有娓娓道来的耐心,长就一对迷人的鬓角,修长的十指就是天生的艺术棍子,它们能把男人女人拍得无比恩爱,一对对天造地设,才子佳人,唐装西服,过足现代古典的夫妻瘾。朱妙作为一个单身女人,和专拍婚纱摄影的单身男人一起,总觉得两人是替新娘提婚纱的男女小童。
看电影和逛书店这两件事没有发生质变。即便是极其残忍,充斥无声暴力的韩国片《 漂流欲室 》,也没能使朱妙往许知元那边靠一丁点。当女主角痛苦地将钓鱼钩儿塞进下体,咬紧牙关把身体扯得鲜血淋漓,朱妙也没有闭上眼睛,倒是游客从海里钓上一条古怪的鱼时,倒抽冷气。那条鱼一尺来长,两侧各被削去一大片肉,裸露血色与骸骨,鱼眼巨大,活蹦乱跳,朱妙想起来都倒胃。接下来,许知元静观其变,故意大段地空白沉默,也不给朱妙电话,仿佛人间蒸发了。
对于许知元采取的新战术,朱妙心领神会,也按兵不动。现在,爱情满大街,正如那天南海北的餐馆,什么口味的都有,怀揣稍许银子,就可饱了口福,解了馋。来得太快,目的太容易达到,也就少了咀嚼的艺术感,好好培育培育,方能有意想不到的感觉,到时候,干柴烈火一相逢,定胜却人间无数。朱妙心中窃笑,动手写长篇,开了十几个头,终于定下一个,以每天八百到两千字的速度前进,闲练书法作为调节。
书法如古人言,随感情去写,在写的过程中,不考虑字怎样写才美,但有原来的基础,字便写得随情感而变化。如“风行水上,自然成纹”,风是情感,水是纸面,字如波纹,自然流露。写字忌讳刻意安排,越是刻意去做,越不可能表达一种天趣。书法中的节奏和自然造化的节奏、人的情感的节奏融为一体,便与道相通。写字有写字的境界,恋爱有恋爱的道理。朱妙心里多了几分豁达,心境还算安稳。
龙悦回来后,朱妙和她吃过一餐百无聊赖的饭。主要吃德国咸猪手,扎扎实实的肘子肉,味道相当不错,且瘦多肥少,目称一下起码有两斤重,堆满了超大的碟子。
龙悦大谈蜜年风光,大有第二春压倒第一春之势。她总是拼死拼活地想留长发,每次都是功亏一篑,蓄了大半年的头发咔嚓剪了,百分之百模仿梁咏琪。
“食肉是为了补充体力填饱肚子,而做爱则是要把肚子搞空,把身体搞空,把意识搞空的缓慢享受。嗯,一刀一刀切下来,一瓣一瓣送进嘴,是不是相当于正常做爱的运动次数,嗯,真是美妙。十佳创意建筑设计大师,你认为呢?”龙悦十分精神,左右开弓,刀叉瓷碟脆生生地响。
“没你那么多研究。”朱妙练字太多手发软,半天锯不下一块肉。
“你都在家研究啥?赶紧找个男人吧,女人不做爱,会枯死的。”龙悦身体十分圆润。
“那你们主编的枯瘦,也是不做爱的原因了?”朱妙又把林芳菲引出来。
“估计是,至少是得不到满足。”
“你怎么知道?”
“她靠读《 金瓶梅 》过干瘾。方东树要休她,还真得掂量着办。毕竟林芳菲的父亲有恩于他。方东树忍受她这么多年,可以理解。”
“这么说,方东树靠老婆吃饭啊?”
“不完全是。他是有能力的。林芳菲常常自虐。”
“如果不是靠老婆吃饭,方东树应该离婚。”
“林芳菲才不会离。”
第三部分招惹花街酒吧的男女
“他应该有个温柔女人疼他。”
“你动恻隐之心了?我支持你挖墙角。”
“前天你们报道有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杀了,是真是假?”朱妙移开话题,把黑椒汁浇上去,盘子里咝咝咝直冒热气。
“那对夫妻,患难与共十年,一朝发迹,男人就变心了,且行为何其过分,就该千刀万剐。”
“你准备在报道里也这么写?”
“不敢。”
“男人既已变心,那具臭皮囊,又何足挂齿。”
“你说得轻巧。男的都和女孩同居了。”
“婚外恋当中也有真爱情。不一定都是狗男女。”
“把浪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人道。”
“放人一马,海阔天空。”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龙悦,你叫床怎么样?”
“嘻,比较艺术。我比较喜欢听男人叫。”
“小淫妇!”
“女人不叫床的多了。有的怕老公怀疑她曾经淫荡或者本质淫荡;有的职业的服装裹得太紧;有的被生活的疲惫堵住了嗓门;有的被孩子吸干了她的乳汁,失去了敏感,乳房变成育人的工具。”
“龙悦,我们太不正经了。”
“你受不了吧?远水难解近渴啊。不过,我跟你讲,你那位毛头小子就是廉价乳罩,不定性,易变形,且穿起来,毫无水乳交融之感。我那位就不一样啦,他是名牌乳罩,可矫正乳房,还有塑形效果,贴心呵护呢。”
“听说名牌的乳罩要注意保护,不能用洗衣机洗,最好不放洗衣粉……我看你能穿几年。”
“好歹得穿一件,许知元怎么样?”
“没怎么样。”朱妙懒得细说。
“把自己敞开,像一只光洁的痰盂,面对所有的不洁,这只优美的容器哪,喜欢这样,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