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线 作者:钟连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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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李曼娥上了一辆黄包车,刘少熊心里明白,也招了一辆黄包车,没想到叶老爹却抢先坐了上去。
“送这位老人家去宪兵团。”刘少熊把钱付给车夫时悄声说。他自己飞快地上了另一辆黄包车。
“喂喂,不是说好去你家的吗?”叶老爹急着就要下车,但此时车已向前移动。
“老爹走好啊,改天请你到我家去。”刘少熊丢给叶老爹一句话,对车夫说,“快,跟上前面那辆!”
刘少熊总算甩掉了叶老爹。前面的李曼娥引着他一直驶向赧水河。
赧水河是江南市的穿城河,水质清纯,水中的河鱼味道鲜美,是江南的一道名菜。
李曼娥的车终于停了下来,她下车后走上了河堤。刘少熊随即也下车,打发走车夫,追上李曼娥。
天已经全黑了,赧水河的水在夜幕下格外阴森可怕。李曼娥走到一个僻静、几乎没有行人的去处,那里偶尔有一对情侣走过。但他们都显得很含蓄,男女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江南市是一个并不开放的内地城市,市民们的思想仍然处在故步自封的保守状态中,在公众场合很少见有情侣过分亲热的。
刘少熊在离李曼娥数尺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扶着栏杆装做看赧水河夜景的样子。四周没有人,话说得稍大声一点也没问题,但他还是尽量小声。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还会来找我。”刘少熊打破沉默说。
“是吗?知道我为什么事找你吗?”李曼娥向刘少熊靠近。
“你走后又有一个女人去过我家里,她是谁?”
“一个很可怕的女人。”李曼娥说。
“她去我家干什么?”
“跟踪我——她是张醉的人。”李曼娥说,“你的街坊对她说了什么吗?”
“我的街坊也把她当成给我说媒的,缠住她问这问那,她受不了,逃走了。”刘少熊向江面吐了一口痰,“她应该没问到什么。”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凡事要朝最坏处着想。”李曼娥提醒说。
“最坏处是什么呢?”刘少熊听出李曼娥话中有话。
“你猜猜。”李曼娥目光仍然望着远处,她今晚的乔装看上去像一位男士。
“只要一提起砚池塘,他们就会联想到住在那里的刘少熊……然后就来找我……”刘少熊推测说,“不过他们从我这里是捞不到什么的,我会咬定你在给我说媒。”
“你把张醉想得太温柔了,他的代号是‘七月蜂’,其实他比蝎子、比毒蛇还毒!他不仅仅只是要找你,而且……反正你已经尝过他的味道了。”
“那……”刘少熊想起上一次的遭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我该怎么办?”
“你要问自己该怎么办。今晚上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邮老鼠我不会再当了。”
“不,你今晚不能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能回去——这才是我今晚上急着见你的原因!”
“可、可是,你给我的钱我都放在家里了……”刘少熊焦急地说。
第十一章绝密计划(3 )
“这是小事,改天我可以补给你。你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住的地方,而且要做好长期住下去的打算。”李曼娥叮嘱道。
“住的问题我会解决。”刘少熊想着那些钱心里总是放不下。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已经完全就绪,明天就可以正式工作。”
“你办事我很放心。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有急事我们还是用原来的联系方式。”李曼娥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河堤那边……
刘少熊继续在原处呆了一阵,然后走向与李曼娥相反的方向。他很惦念那些钱,但也不敢冒险回家。至于今后住的地方,他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想起还没吃饭,于是溜进了一家菜市。
好奇是人的天性,越是不让知道的事就越是想知道,目前油注注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
刘少熊突然发了横财,还弄了一部上好的相机,他到底在干什么呢?还要我帮他通知叶老头去“老地方茶馆”约会,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老爹离开便利店的时候,油注注其实一直跟在后面。到了茶馆,他真想进去听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但他不敢,害怕刘少熊一生气就真会不要他,那么自己就会与发财无缘。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决计暂时忍耐,只要跟在刘少熊身边,就不难摸清他的底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历代统治者惯用的伎俩,刘少熊居然也用上了。
油注注在茶楼外面站了一阵,发现一个打扮像男人的女人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情形十分可疑。油注注意识到这座茶楼是块是非之地,于是赶紧离开。回到玉龙路的时候,天已经傍黑,想起还没吃晚饭,摸一摸口袋,发现刘少熊给他的车费还剩下一些,于是就在路边的小店吃饭,还要了一斤酒。油注注的人生信条与刘少熊截然不同,只要口袋里还有一文钱,他绝对不会亏待自己。而刘少熊是典型的守财奴,从来舍不得花,钱再多都不会“坐馆子”,他的理由是:在馆子里花钱划不来,自己割肉、打酒只费点力气,但很合算。
油注注酒醉饭饱回到家里,刚进屋就有人敲门,原来是刘少熊来了。
“师父,这么晚还不回家?”油注注关心地问道。
“我说了请你的客,还没兑现呢。”刘少熊走进屋举了举手中的一块猪肉,“你不会又吃了吧?”
“还真让你说着了。”油注注哭丧着脸说。
“你这个人真是没福气,这可怪不得我了。”刘少熊掏出零钱交给油注注,大方地说,“帮我打两斤好酒,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吧。”
油注注走后,刘少熊自己下厨,等到油注注回来,一大盆肉居然煮好了。
“来,吃过饭没关系,一起喝点酒。”刘少熊与油注注对坐,把壶筛酒,“看见没有,你师父的手艺不比店里的
厨师差吧?“
“我觉得还强一些呢。”油注注看着油汪汪的红烧肉,真是后悔不迭,但肚子真是装不下多少了。
“没关系,今天不算,改天师父还请你。”刘少熊似乎明白油注注的心思,安慰说。
一听这话,油注注就高兴起来,不再觉得亏,陪着刘少熊喝起酒来。两人风卷残云,一阵功夫就把酒肉吃了个精光,油注注打着饱嗝,摸着油嘴说:“师父,今晚不走了吧?”
“不走了,就住这里。”刘少熊亦打着嗝说。
“好的,我去搭个铺。”油注注说着就要离开。
“搭什么铺啊,一个晚上,挤一挤就行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一个人住这里了。”
“师父你要住这里?那我……?”油注注嗫声问。
“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开始跟我学艺。”刘少熊剔着牙说。
“明天学艺?不跟师父在一起怎么学?”油注注犯糊涂了。
“我说过不许多问,怎么就忘了呢?”刘少熊一脸威严地说。
“是。”油注注立即噤若寒蝉。
“明天吃完早饭,你就去便利店找叶老爹,他会给你安排功课的。”刘少熊简短地交代。
第十一章绝密计划(4 )
李如有、丁一卒在刘少熊的床上边睡边等,却一直没等到有人回来。到了后半夜,两人认定刘少熊不会回来了,于是放心睡觉。天快亮时,都醒来,丁一卒轻声说:“老李,不就是要问他一句话么,这样兴师动众的大可不必。而且他还不一定知道,他是经常不在家的。”
“不在家没事,向他的邻居一打听准知道。你没看见这些街坊都是藏不住话的?”李如有也尽量小声,怕邻居会听到。
“我估计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准人家真是替什么人做媒,也许是组长太多心了。”丁一卒呆在这里感到很不自由,内心有点不乐意。
“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多心,越多心越好,稍有分心,说不定哪天就得脑袋搬家呢。”
“我们总不能就一直呆下去吧,万一他几天不回来,别的不说,我们吃什么呀?就算屋里有米,我们也不能生火做饭。”
“这个实际问题我会解决的,我俩轮流值班,你——”
“少熊,少熊……”隔壁一个老头在大声叫着打断了李如有的话。
原来李如有与丁一卒说话的声音尽管很小,但还是被隔壁听到了。
“老头子,你发梦呓吧,少熊昨晚上一夜没回来呢。”王奶责备老伴说。
“我不是聋子,隔壁有人说话还能听不见,他准是在我们睡熟后回来的。”老头说。
“少熊从不带人回来的,他一个人跟谁说话呀?”王奶不信。
“可能在说梦话吧,他很晚才回来这个时候正在做梦呢。”
“那你叫人家干啥,没准把人家的魂给叫了去。”王奶埋怨说。
隔壁很快又恢复了宁静。但这宁静没有持续多久,老头就开始咳嗽,接着又开始说话。
“听说昨天有人给少熊做媒?”
“我看你快成死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王奶说。
“我一天到晚在
麻将馆,没人说我上哪里知道去。“
“那我告诉你吧。昨天来了个中年女人,给少熊说媒。这女人长得可漂亮了,不像个专门做媒的。刘少熊跟她从后门走了一阵,又来了个年轻的女人,更漂亮。好像也是要给少熊做媒。”
“那少熊不就交桃花运了吗?”老头一边咳一边说。
“我也是这么说。”
“老实说,他也该成个家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挺聪明的一个孩子。可是这世道,人再聪明也没用,一百个聪明顶不上一个命……”
李如有一惊。原来李曼娥到砚池塘不是找别人,正是找刘少熊!她找刘少熊干什么呢?不行,我得回去向张组长报告。
李如有捅了一下丁一卒,然后拉上被头把两个人一起蒙住。
李如有:“隔壁的话你听到了吗?”
丁一卒:“听到了,李曼娥来这里是找刘少熊。”
李如有:“如此重要的消息得马上回去报告张组长。”
丁一卒:“那就抓紧,等天亮了就走不成了。”
李如有:“你去?还是我去?”
丁一卒:“你去吧。别忘了带吃的给我。要快去快回啊。”
李如有把被子揭开,就听到隔壁那对老人又在说话。
老头子:“这回你听到了吧?好像是蒙在被窝里说话。”
王奶:“我没听到,耳朵有点背。”
老头子:“嗯?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李如有感到隔壁的老头很讨厌,于是赶紧起了床,准备从前门离开,正要开门,就听到隔壁老头在外面说话。
老头子:“大门没挂锁呢,人肯定在屋里。”
王奶:“这门一直是这样,昨天他第二趟回来也是从后门走的。”李如有此刻恨透了这两个老东西,不得已,只好从后门走——昨晚他做了手脚,可以伸出手把后门的挂锁取下。
突然感到膀胱很胀,李如有去了趟茅房来到后门——又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是那两个老人。
老头子:“这就怪了,前门插了,后门上了锁,按理说少熊应该没回来,怎么屋里有人说话呢?”
第十一章绝密计划(5 )
王奶:“一定是你听错了,天还没亮呢,回去睡吧。”
老头子:“我的耳朵很灵的。啊呀,里面会不会有贼?!”
李如有吃了一惊,如果老头子喊来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