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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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娘见状忙道:“你们大家且全随丁真人和路大侠去抢那山口,这里全有我咧。”
说着又向卢十九娘笑道:“你真是江山可改,本性难移,怎么这大把年纪,还是那少年火爆脾气,你就不躺下,也值得生气吗?”
众人闻言,连忙各携钢盾兵刃跟着冲了过去,卢十九娘却看着谢五娘笑道:“这数十年不见,真如幻梦一般,你也全老了,绝不是当年花枝招展颠倒众生的模样咧。”
五娘不由也笑道:“只你能服老便行,我固然已经鸡皮鹤发,成了老太婆,你又何尝还是昔年宜喜宜嗔惯使小性儿的俏模样儿咧。”
这两位老去巾帼英雄,正在烈焰圈中闲话当年,那丁真人和路民瞻,已经冲过山径,上了来时那条斜坡,猛见群贼之中有几个矫捷的,竟也冲过烈焰翻上坡去,二人正赶了上去,忽听一声叱喝,眼前红影一闪,已经飞纵下一个豹头环眼,项下虬髯如猬,头戴金箍,身披大红烈火袈裟的番僧来,看那样儿,不但气象威猛异常,便就那纵落之势,也可看出轻身功夫已臻上乘,丁真人忙向路民瞻笑道:“路兄没见过吧,这位便是青海红教中有名人物,大喇嘛乌尔克,他因曾在中土云游各地,自取法名无戒,别看他须发未白,还和壮年一样,实在也在七十以上咧。”
路民瞻连忙笑道:“照这样一说,一定是昔年在流寇中,以天杀星得名的无戒和尚了,这倒真是幸会,你我行将就木,还须好好结上这一场善缘才是。”
话犹未完,那番僧已经让过上去的数贼当路而立大喝道:“丁太冲,休推睡里梦话,今日之事,你我唯有一拼死活,废话少说,还不快纳命来。”
丁真人一掷钢盾微笑道:“不说废话也好,你打算怎样动手咧?”
无戒一掀僧袍,掣出一对二尺来长的奇怪兵刃,乍看便如两根铁锏,上面安着两只铁手掌,但在掌之下又各有一个锋利钢钩,一面哈哈大笑道:“你佛爷闯荡江湖,向凭这一对仙人断魂钩取胜,这一对铁掌之中又藏着九九八十一根仙人断魂钩,任凭你赤手空拳和刀枪剑戟,佛爷一律用这对兵刃奉陪。”
接着又大笑道:“闻得你这老道士向以拂尘剑得名,今天便用这对兵刃向你请教便了。”
丁真人又抱剑微笑道:“贫道虽创拂尘剑法,但向来因人而施,不遇真正能手还犯不着用那拂子,你既仗这对仙人掌得名,不妨使来,贫道只用这柄宝剑也许便够咧。”
无戒闻言不由大怒,一摆一对带钩仙人掌大喝道:“丁太冲休得在你佛爷面前卖狂,你既不用拂尘,我也不用双钩赢你,只凭一钩便也足够咧。”
丁太冲又从容笑道:“刀枪无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向来用惯双钩,只用一只,万一稍有不便,岂不冤屈,如依我劝,争胜不在兵刃,还是用一对的好。”
无戒愈怒,将左手兵刃仍在腰间插好右手一起,抡钩在手又大喝道:“老贼道,这用不着斗口,快来纳命便了。”
说着,当头一钩打下,丁真人也举剑相迎,一来一往斗在一处,这时,羹尧和其他各人全已冲了过来,大家贴着石壁一看,丁真人那口剑固然出神入化,凶僧那只断魂钩点、打、钩、搠,也凶猛灵活异常,转眼之间,便连拆十余招,倏听他高喝一声打,那只铁掌中指上,忽然联珠发出三根寸许钉形暗器,直向丁真人印堂、咽喉、胸膛打到,凶僧无戒那对仙人断魂钩,原和艾金莲、余媚珠师徒所用凤凰轮同出一源,那铁掌十指之内各藏断魂钉多少不等,如果双钩同用,可以一发十支,更可联珠发出,妙在发射全藏在进招撤招之中,如不自己喝打,对方决无法得知,虽难及远,但二十步之内,却极难闪避,那钉又支支喂毒,打上只三个时辰必死无疑,如中要穴,更是见血封喉当场毙命,凶僧昔年仗以成名,便全在这对兵刃,但丁真人一则功夫精纯,已臻绝顶,二则又素知凶僧这对兵刃诀窍,稍有动作立刻觉察,两下虽然欺得极近,凶僧动作也极快,仍被一闪身,从容避过,一面就势还招,一面笑道:
“你这几根骗孩子的破铜烂铁,贫道素所深知,以后再用,便不招呼也是一样,这样吆喝,却大可不必了。”
无戒闻言,不由更外激怒,双眉一竖大喝道:“老杂毛,休得逞能,你再看这个。”
说着乘着一剑砍来,倒窜出去丈余,右手握定那钩,似乎抖了一个钩花,那三十余支断魂钉,便似一蓬骤雨一般上下左右联珠打来,丁真人只哈哈一笑,剑尖一起便似一个极大月晕,又似一团冷森森的寒雾,将身护定,接着只听铮铮连响,便和一阵竹楼急雨一般,那一片断魂钉全被打落,一支也没有剩下,这一来不但无戒大骇,便连路民瞻这样一个大行家,也忍耐不住喝了一声彩,羹尧中凤等,更是大开眼界,丁真人等他断魂钉打完,又抱剑而立微笑道:“方才我已替你数好,这片刻之间,你已打完四十一支断魂钉,闻得你一共练了八十一支,那只钩中也必还有四十支,不妨取出,再让我见识见识咧。”
无戒脸上再也挂不住,连忙一横那钩大喝道:“贼道休得夸口,你佛爷既已说明在先,焉有说了不算之理,我便不用暗器,只凭这柄仙人断魂钩,也一样可以赢你。”
说着正待二次动手,猛听得那沙坪之上,一声大震,火药已经爆发,丁真人不由说声:
“且慢。”
再掉头一看,那片沙坪已被烈火浓烟笼罩,便似天崩地裂一般,只因心切卢十九娘和谢五娘安危,正待奔看情形,那凶僧无戒却哈哈大笑道:“老贼道,你打算借此下坡逃走吗?
那可没有这等便宜。”
说着一个纵步,抡钩便是一个仙人指路,当胸点到,丁真人冷不妨,几被点中,不由大怒,把心一横,剑走中宫,使出综合诸家之长的天山剑法来,那套剑法,看去并不迅速神奇,却招招全令人莫测,而且出手带风,有时竟发尖锐响声,便如龙吟一般,无戒不敢大意,也将数十年自己苦练出来的一路秘魔钩法全使了出来,这一剑一钩全是自成一家,彼此莫测高深,又全是性命相搏,正在斗着,那丁光华父子三人也心切卢十九娘安危,已向沙坪奔了回去,才走得几步,便见卢十九娘和谢五娘,双双已从那团烟火砂石纷飞之中冲出,二人全是一身灰土,竟不向坡上奔来,转向山径东侧飞跃而去,再仔细一看,孟三婆婆和几个悍贼已被火势逼得退向陡坡怪石之上,料定卢十九娘心恨孟三婆婆已极,必欲得而甘心,所以一路赶了过去,丁旺首先高叫道:“爷爷放心,奶奶和谢老前辈全已出险,正赶那老贼婆咧。”
说罢,便抢先赶去,丁光华和丁兴跟着纵了过去,其余各人除路民瞻而外也全跟踪在后面,那丁旺一面大叫奶奶快回来,一面一抖手连发所练甩手箭,转眼之间,便打落数人,全从那怪石之上栽了下去,那孟三婆婆虽然未被打中,一见卢十九娘散披着一头白发,竟舍命从火焰中飞纵而来,似乎惊悸过甚,也从一块大石上倒了下去,便不见纵影,卢十九娘却被谢五娘一把扯住大叫道:“你看那块悬石下面,便是一座深壑,那贼妇还能活着吗?还不快随我到那边去看丁兄,那无戒凶僧,虽然未必便是他的对手,他既敢从青海又出来必有所恃,万一稍有意外,你能对得过他吗?”
卢十九娘闻言掉头一看,果见凶僧和丁真人斗得正酣,那孟三婆婆又不再现身,这才勉强退了回来,老回回匆匆听罢,闻得凶僧竟是无戒,不由又怒火中烧道:“原来乌尔克这秃厮也在这里,那我焉能饶他。”
说罢,猛一掉头,又奔东边山口而来,谁知才到山径转角处.忽听那凶僧大叫一声,猛然窜起丈余,两只大袖一分,便似一个断线风筝,直向山径南侧,斜掠了下去,一闪不见,再向路侧看那下面时,却是一个三五丈高下的断崖,崖下便是一条溪涧,那凶僧飞掠下去之后,似因借着双袖凌风一窜一旋,便落在溪涧那边,接着,一路飞纵,窜入一丛竹树之中,老回回连忙奔了上去,向丁真人和路民瞻愤然道:“你两个也全算是有名人物,怎么在今天这等场面之下,竟将这凶僧放掉,须知这贼秃假佛门弟子之名,却凶淫已极,不特昔年在流寇之中,杀人如麻,生啖肝脑,绝无人性可言,便在我那青海一带,也是一个着名魔王,你们这一将他放走,简直造孽无边咧。”
丁真人笑道:“我也和你一样看法,原打算将这凶僧乘此除去,以免贻害这西北一带,也许他命不该绝,所以竟弄巧成拙,以致只将他削去一耳,仍被出其不意逃去。但他这一手满天花雨的断魂钉,委实惊人,如非我一上来便用话把他将住,他那双钩八十一钉齐发,即使我用拂尘剑法,也未必便可操必胜之势,这以后却着实可虑咧。”
老回回正一翻碧眼说:“难道连你也怕了这凶僧不成,那你连天山那老窝子也不必要得,还是干脆隐姓埋名向哪里一忍的好,要不然,这贼秃岂肯干休,你不找他,人家也许就会找上门去咧。”
卢十九娘携着谢五娘也赶到,闻言首先把头一抬道:“老回回,我们是多年没见,你可别乱损人,那乌尔克是什么东西,他如敢到北天山去,不用老道士动手,我也非将他碎尸万段,替死去冤魂报仇雪恨不可,我们无法奈何鞑虏、难道连这样一个贼秃也奈何不得吗?”
丁真人忙道:“你那伤势如何,怎么又不听话,折腾这一阵,须知那束手枣核钉,毒虽未经入血,但你也到了这个岁数,平白从身上挖出一大块肉来,也是难当,万一用力过甚,创口迸裂,更非所宜,现在贼人几个主要人物,全已非死既逃,此间事也将了,我们且到那坡上松棚稍歇,你不是要见闻天声那孩子吗?他因膝伤尚未全愈,不能用力,二则我也因他素性极其孝友,他那叔父闻道玄既为秦岭首恶,势在必除,如果有他在场,纵不令我等难以处置,也教他看着难过,所以将他安置在这坡下,附近一家山民家中,少时必命来见,在京一切经过,他自会告诉你,只等此间事了,我便命华儿和兴旺两孙送你回太白山去,至于那凶僧,不但八十—根仙人断魂钉,确有独到之处,便他一对带钩的仙人掌,也自成一家,轻身趋纵功夫更到了登萍渡水、手格飞鸟的境界,方才我如非事前激怒,令他力浮气沉,又将在他自己说出用单钩动手,否则便真难说咧,我和他已成不解之仇,他向天山寻我,自在意中,我自问,虽然仍难除他,也未必便全输给他,你本在太白山中,自宜仍在山庄养伤,何苦又蹬这混水咧。”
卢十九娘听罢不由怒道:“这次我虽由闻道玄那老贼道,连激带将,几乎铸成大错,但自从北京下来两个奴才一露面,又用一串珠子和金银赚我,说是什么王爷聘礼,要请我到北京城去走一趟便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再有谢姐派去的孩子一说,我心中更起了老大疑心,本待寻你和谢姐一问究竟,但那些奴才们说的话既太难听,又说武当少林两派全已降了鞑虏,那顾肯堂的弟子年羹尧和嵩山哑尼的弟子云中凤,都是鞑王允祯的看家狗,也是两派和允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