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死囚写遗书-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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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秘书阿珠从大门外进来,先是暧昧地看了一眼吉珑山,然后对阿丽点了点头。
阿丽站起身,同样暧昧地看着吉珑山,笑着说:“我知道你很寂寞,吉总经理,该休息了。”她又特意补上一句,“今天晚上不要玩得太累,明天上午还有几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要你签字,报社的记者也要来给你拍照。”
等吉珑山推开卧室门,听到卫生间有哗哗的水响声。没等他从惊疑中反应过来,一位身披浴巾的陌生女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吉珑山吓了一跳,大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的房间里来?”
那位女人微微地笑了笑,轻轻说道:“我们两人都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看来,那位女人早已深谙此道,早已是轻车熟路了,“他们安排我到这儿来,将我交给你三个小时。先生,你只有三个小时,做不做随你的便,反正钱他们已经给了。”
一瞬间,吉珑山居然奇怪地感动起来。他感动阿丽的安排:连男人的生理需要都考虑到了。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连男人的生理需要都安排进计划中的阿丽,想必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把嫖情赌义扔到一边,仅仅是满足一下生理需要是用不了三个小时的。
“作业”过程中,吉珑山忽然问:“你是重庆人?”他明显感到对方战栗了一下,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好几秒钟。吉珑山又说:“只有重庆女人的两条大腿才这么结实有力。你是重庆哪里的人?”
“啊啊啊……”
那位女人没有回答吉珑山,反而疯狂地叫起床来。
这种猫儿思春般的叫声是很能刺激男人的生理需要的。
当体内的热浪潮起潮落时,吉珑山哪里顾得上她是否是重庆女人,他重新疯狂地“作业”起来。
就在这时,对方把他的脑袋紧紧地抱住,两片嘴唇在他耳畔细如蚊音地窃语道:“你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明天上午的文件不能签……注意给你拍照的记者,他能救你……啊啊啊……”
天哪!那位女人说的是四川话。她真的是重庆女人。
这是1991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在海边一幢神秘的别墅里,一位同样神秘的重庆女人说出的悄悄话把吉珑山浑身的汗毛吓得一根一根地竖起来。
吉珑山并不是一个傻瓜,呆头呆脑的人是不能站到饭店大门口做咨客的。第二天上午,心生警惕后的吉珑山当着阿珠的面“一不小心”地从旋转楼梯上摔了下来。
莫名“撞”来的大运(7)
他的右手骨折了。
他知道假戏必须真做,否则,他没有任何机会逃出这幢别墅。
就在这时,阿丽随同海南某报的一位摄影记者来到了大厅。秘书阿珠迎上前,将吉珑山摔伤的过程详细地汇报给了阿丽。阿丽一言不发,走到痛得满头大汗的吉珑山面前,突然间拉起他的右手。吉珑山立刻惨叫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痛感是装不出来的。确信吉珑山是真的骨折了,阿丽才对阿珠说:“准备车,送医院。”
“阿姨,”吉珑山忍住疼痛,说道:“等我把文件签了、像照了后再到医院去。人家记者来一趟不容易。”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能签字?签出的字还是你吉总经理的字吗?”阿丽腋下挟着文件夹,蹙眉略一思忖,转头对旁边一直未说话的记者问道,“装装样子,不影响拍照吧?”
记者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很快,吉总经理西装革履地坐回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左手两根手指翻着文件,右手握住钢笔做签名状,头抬起,满面笑容地望着摄影镜头。秘书阿珠则躬着身子站在吉总经理旁边,另一份文件在她手里欲递不递的样子。
——我们在各类媒体上看到的许多成功人士的照片都有着惊人的类似。
“吉总,”那位记者终于说话了,“注意看镜头,为了保证照片质量,请你悄悄地说茄子两个字。我开始拍照了。”
记者右手端起相机,左手开始调整焦距。他的左手一反常态地手背向后,张开整个手掌,拇指和食指放到焦距和光圈的刻度上。
吉珑山在记者的掌心里骇然看到几个字:医院。逃。五指山。
在海口市某医院,吉珑山成功地跑掉了。
4 罪恶抢劫:一路“撞”进地狱
海南的通什地区,便是有名的五指山区,万泉河在五指山的群峰之间蜿蜒曲折地流淌着。
按照那位记者的指点,吉珑山跑到五指山区躲了起来。其间,他与那位记者通了一次电话,他问了若干的问题:他们到底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位记者没有回答吉珑山的任何问题,只是提醒他:赶快改名换姓,尽快离开海南。他在电话里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吉珑山,现在是社会大转型时期,什么样的稀罕事情都会发生。”
吉珑山恨恨地说道:“我准备去告发他们。”
那位记者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吉珑山,你逃走吧。”随后便挂了电话。
冷静下来的吉珑山仔细一想:告发?他应该去告发谁?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显得神秘而又莫名其妙,他所有能举证出来的“事实”在外人听起来都像痴人说梦一样,更何况,那位记者在电话里劝他逃走,必定就有逃走的理由……唉,算了吧。
放弃了告发念头的吉珑山在五指山区躲了一个多月后,已经身无分文了。仅仅一个多月,满身憔悴、皮肤黎黑的吉珑山早已失去了吉总经理的风采。为了逃离海南,为了筹措返回重庆的路费,在通什市的一条水沟边,他向一位做小生意的黎族妇女伸出了手。
这是吉珑山生平实施的第一次抢劫。
迈出了第一步,便有了第二步、第三步……吉珑山终于在1992年的秋天,靠一路抢劫回到了重庆,沿途留下了一路流窜作案的犯罪现场。回到重庆后的吉珑山,加入了一个抢劫团伙,干下了一桩又一桩罪恶的勾当。
1995年10月,吉珑山被警方抓获。
1996年11月19日,重庆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了重刑初字(1996)第453号刑事判决,认定吉珑山犯抢劫罪,判处死刑;
1997年7月22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下达了川法刑一终字(1997)第382号刑事裁定书,决定对吉珑山执行死刑。
1997年7月下旬的一天深夜,我见到了死囚吉珑山。
我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铺上,放一床铺盖到中间权且代替桌子,摆上稿纸和钢笔。还没等我开口,他便抓起笔,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一支非常普通的永生牌钢笔,是我习惯用的。一会儿,他放下笔,长长地叹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旧日辉煌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好多年没用过钢笔了。派克笔签起名来一点都不刮纸。”
莫名“撞”来的大运(8)
我心里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吃惊的不是派克笔本身,我知道那种牌子的钢笔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我震惊的是面前这位死囚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旧日信息:派克笔签名。一般人都说钢笔写字,能够脱口说出派克笔签名的人,他过去的生活想必曾经非同凡响。
我敏锐地抓回并擦亮了他过去曾经辉煌的旧痕迹。
于是,在这个深夜,我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一位成功人士在他光芒四射时出现在媒体上的“半边脸”的传奇。
说实话,这个故事当时一点都没给我带来惊心动魄的感觉,相反,我心里冒上来一连串的疑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似乎每一个问号都可以衍生出更多的问号来:难道,这就是社会大转型时期的神秘故事吗?
我问道:“那位记者,你们后来有过联系吗?”
“没法联系,他失踪了。”吉珑山说,“我后来打电话到报社,报社说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与吉珑山的谈话一直都是平静的。
次日上午,死囚吉珑山被执行了枪决。
当天下午,我才猛然想起遗漏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他:海南××财团的人后来追捕过他吗?在他这位总经理失踪以后,阿丽他们是否又将海南××财团换成了另一块什么财团的牌子?
一想到这些问题,我内心便开始惊心动魄起来。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1)
这是一则关于讨债人的故事。
在社会生活中,交易双方产生经济纠纷或出现多角债务关系的事例屡见不鲜,因为有了这些俯拾即是的现象,所以,在众多商家深感秋意萧萧的商界里,却出现了生机勃勃的讨债商机。据说,倘若某人在讨债行业里“优秀”为一名成功人士后,那么,他或她的一生都即将对许多赚钱的生意失去兴趣。
有多少生意比得上讨债的巨额利润呢?
1 从乡村大嫂“讨”到神秘桂姨
这个扑朔迷离的故事是由一系列的错误引起的。
1975年7月15日,江龙利出生在四川省泸州地区合江县一个叫江桥的小村庄里。山清水秀的江桥村虽然封闭与落后,但人生两大重要事吃饭与爱情却是无须什么开放的人士来指点的。到1992年下半年,刚满十七岁的江龙利错误地爱上了一个二十七岁的乡村大嫂。
乡村大嫂的丈夫在广东珠海打工,已经两年没返家了。
面对一位十七岁少年大胆而又疯狂的爱情表白,二十七岁的已婚少妇被冷落已久的性欲如烈火般地燃烧起来。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他俩干脆利落地节约了许多雾中观花的程序,乡村大嫂老马识途般将怀中十七岁的少年拉进了洞天福地。当焚身的野火燃尽后,乡村大嫂抱歉地说:“我错了,你的童身应该交给一位处女的。现在,我却抢先吃了。”顿了顿,她又说,“将来,你要对人家好。”
江龙利明白乡村大嫂话中的人家是指他未来的媳妇,他艰难地将两片嘴唇从乡村大嫂丰硕的乳峰上搬开,水淋淋般响亮地咂了一声,认真地望着身下这位比他大十岁的女人,认真地说:“我不要什么处女,我只要你。我是认真的。”
仰视着近在咫尺的十七岁少年,乡村大嫂想起远在珠海打工的丈夫。她明白自己遇到了麻烦,江龙利的认真是不顾一切的,而她本人则只将两人之间的性事当做疲劳后解乏的一杯药酒。她怎么会“改嫁”给一位毫无社会阅历和生存能力的十七岁的乡间少年呢?于是,在1992年年底,当乡村大嫂把江龙利这位童子鸡娃浸到沸腾的情感大锅里起起落落地麻了个浑身酥软后,深恐夜长梦多的她在冬天的一个早晨,挎着旅行包前往广东珠海寻找她的丈夫去了。在乡村大嫂的想象里,十七岁的乡村少年不大可能天遥地远地追到珠海去找她吧?此其一;其二,江龙利在性事的“催肥”下,如同温室里的反季节蔬菜一样比其他同年的男人更为成熟起来。等对方“长醒”后,她想,到时候丢不开的可能不是江龙利而是她乡村大嫂本人了。
那位乡村大嫂在1992年冬天作出的分手决定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十七岁的少年却一口咬定他俩的爱情亦如眼前的江桥村一样山清水秀。在他蓝天白云般单纯的心中,屋后静默的大山是年老的,屋前潺潺的山涧流泉却年轻如晨露。既然水击礁石都可以撞出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