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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凋落的红颜 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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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着眼泪向赵飞燕陪罪,说:“姐姐你难道忘了当年的旧事吗?那时我们穷得只有一条棉被,冬夜苦寒,冷得无法入睡,你总是让我抱着你的后背取暖。如今时来运转,能够富贵,却又没有得力的家族支援,只有彼此照应。我们可万万不能自相残杀呀!”赵飞燕听了妹妹的诉说,也感动得眼泪直流,将自己头上的紫玉九雏钗取下,簪在赵合德的发髻上。四目相投,尽在不言中。从此“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裳”矣!
  这场为了燕赤凤而起的公开争吵,虽然被及时切断,但是皇后与昭仪之间竟起了争执,很快就成了后宫中的头号新闻并传到了成帝刘骜那里。刘骜不愿去招惹赵飞燕,便向赵合德打听原因。赵合德早已成竹在胸,回答道:“这是姐姐在忌妒我。我朝上承火德,称赤帝子,所以我们私下里都称皇上你为‘赤龙凤’。”——在赵合德巧夺天工的包装工夫下,这一场为奸夫而起的内讧硬是变成了为法定丈夫而起的争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骜立即龙颜大悦,不但没有丝毫疑心,倒更觉得自己对姐妹俩的宠爱有理有据。
  从这场赤凤事件能看得出来,赵飞燕的心机没有妹妹深沉,而她那样大张艳帜的干法,迟早会走漏风声。赵合德既与姐姐在共用男人方面达成了谅解,自然也就不遗余力地帮助赵飞燕掩饰,提前给成帝打预防针:“我姐姐性格刚强耿直,容易得罪人,难免会有人想要陷害她。皇上若是上了这些当的话,我赵氏就要家破人亡了。”一面说,她还一面涕泪交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骜对美人这样柔弱可怜的进言当然牢记在心。从此后,凡是有人向他报告赵飞燕的浪荡行径,他都认定是别有用心的诬蔑,将这些忠于职守的官员或后宫妃嫔统统一刀两段。这样一面倒的处理方法,效果显而易见:赵飞燕的远条馆天天帅哥盈门,赵飞燕为能更好地尽地主之谊,还为接待这些男人建了一间别室,宣布是自己求子祈天的场所,包括刘骜在内的人都不能进去,专心躲在里面寻欢作乐。
  在刘骜的英明决策下,从此绿帽子不但在他的头上生了根,而且还日日新款。

八、为什么不能生育
  一个专心搞男人,一个专心搞皇帝,也算是合理分工。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姐妹俩仍然不怀孕,不但她们自己着急,身边的人也跟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答案在一次闲聊中,被宫廷女医生上官妩给找了出来:问题就出在姐妹俩的独门美容秘方“息肌丸”上头。这“息肌丸”,正是对赵氏姐妹有养育之恩的江都王姬李阳华传给她们的。塞在肚脐内直接融入身体,能够使女人肌肤润泽,格外光彩照人。然而这东西的主要配方却是麝香——这可是流产堕胎有“奇效”的药物,有些体弱的女子,甚至只要用麝香做香袋佩饰,就足令胎儿不保了。而赵氏姐妹不但用这玩艺,还贴在肚脐上直接作用于生殖系统,其结果可想而知。等到上官妩将其中原因告诉她们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多年来使用的麝香早已经对她们的生育功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害:她们的月经毫无规律可言,不但次数稀少,而且量也微薄。皇帝专宠的女人竟有如此严重的不孕症,女医生上官妩垂头丧气,捶胸叹息:“你们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生儿育女!”她教姐妹俩煮药汤沐浴试图补救,却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原来自己竟患上了不孕之症,再多的健壮男人也无法令自己生育。这消息对于赵氏姐妹来说真好比是晴天霹雳。她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行为日渐疯狂。赵飞燕的情夫数量越来越多,甚至达到了每天数以十计的程度,而赵合德则把刘骜当成精子库来使,不停地逼他吃春药,大有不将其榨干誓不罢休的劲头。刘骜白天要当皇帝,晚上还要卖苦力,很快就被赵合德弄得筋疲力尽。他这时正当盛年,遗传和营养都好,原该是睥睨天下外表雄壮的中年男子,却不料未老先衰,面色发黑眼圈浮肿,走起路来有气没力,好象风都能吹得倒的样子。
  然而即使如此,不生就是不生。无论刘骜和众多男人们如何报效赵氏姐妹,她们的身材依然一如既往地婀娜多姿。

九、赵飞燕假孕记
  赵飞燕首先对自己的生育机能表示完全绝望。她开始策划一场骗局,决定以他人之子冒充亲生子。然而要想骗得成,首先得把多时不入远条馆的皇帝至少重新拐进来一回。
  这时候的刘骜正沉迷于偷 窥赵合德入浴。虽然他与赵昭仪早已相处多年,却仍然象一个毛头小子那样,觉得她的身体充满难言的诱 惑。为了想偷看美人入浴,他不惜低声下气地收买赵合德的侍女,教她们不要出声,好让自己能够一饱眼福。看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对身边的人大发感慨:“可惜天子不能有二后,否则我一定要让昭仪也当皇后。”赵飞燕听说此事,大受启发,于是将刘骜请到自己宫中,当场沐浴给他看,一面摆出各种姿 势,一面又将浴盆中的水扬到刘骜身上,百般引 诱。谁知刘骜越看越没有兴趣,不等她洗完,就逃之夭夭。赵飞燕望着皇帝的背影,只有流着眼泪叹息:“爱在一身,无可奈何!”但是机会还是被赵飞燕等来了。这天是她的生日,赵合德前往祝贺,而刘骜做为赵合德的跟班,自然也随同前往。酒至半酣,赵飞燕流下泪来。刘骜大奇,问道:“别人对酒而乐,你对酒而悲,是有什么伤心事吗?”赵飞燕等的就是这一句,立即向刘骜追述往事,言辞缠绵凄恻,刘骜不免也油然而起怜惜之情,望着她连连叹息。赵合德知机,当即告辞,让他们重温鸳 梦。
  这次难得的机会立即被赵飞燕抓住。三个月后,她宣布自己有了身孕,并派人将一封奏笺送给刘骜:“臣妾久备掖庭,先承幸御,遣肆大号,积有岁时。近因始生之日,复加善祝之私,时屈乘舆,俯临东掖,久侍宴私,再承幸御。臣妾数月来,内宫盈实,月脉不流。饮食美甘,不异常日。知圣躬在体,辨天日之入怀。虹初贯日,总是珍符,龙已据胸,兹为佳瑞。更期蕃育圣嗣,抱日趋庭,瞻望圣明。踊跃临贺,谨以此闻。”
  刘骜心花怒放,立即就要前往皇后宫中探望。但是赵飞燕其实并未怀孕,因此她派自己的宫使王盛去劝阻刘骜,说是怀孕的女人若与男人亲近,哪怕只是触摸,都有可能会导致胎儿流产。刘骜本来就是看在儿子面上才要去看望她,诚意本就有限,听这么一说,也就顺水推舟,整个孕期都不和她打照面,只是派使者前去探访而已。
  转眼间,就到了孕满生产的日子,赵飞燕腹中空空,去哪里变得出儿子来!她早有准备,派王盛出马,在城外向穷苦人家买了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装在盒里带进宫来。打开盒子,两人却傻了眼,原来为求隐秘,盒子被盖得过于严实,婴儿已经被憋死在里头了。于是王盛再次出发,又买了一个男婴,装在能透气的器具里想要带回来。谁知这一次更离谱,只要走近宫门,盒中的婴儿便啼哭不止,根本无法携带入宫。主仆二人吓得够呛,只得打消这个主意。于是赵飞燕只得又写了第二道奏笺送给刘骜,说自己“昨梦龙卧,不幸圣嗣不育。” 宣布流产,将这出骗局草草收尾。
  赵飞燕能骗得过刘骜,却骗不过赵合德。她立刻明白姐姐玩的是什么花样,告诫赵飞燕不可再试:“皇子当真是流产了吗?你这话连三尺童子都不一定能骗得过。一旦穿帮,只怕姐姐死无葬身之所。”赵飞燕被妹妹提醒之后,也觉得后怕,从此打消了妄想。

十、曹宫母子的惨死
  然而赵氏姐妹没有想到,就在她们放弃了生育希望的同时,后宫中其它的女人却开始陆续地怀孕了。
  这些接踵而至的意外,当然都出自刘骜的手笔。他一来是好色之心蠢蠢欲动,二来大约是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他曾经做过父亲,对于赵氏姐妹与其它女人不同的生理状况也心中有数,觉得生子大事是没法指望赵氏姐妹了。总之,他时常躲开胭脂虎的注意,去打其它宫女的主意。刘骜的努力没有白费,宫女们的腰腹往往很快就胀起来。赵飞燕在这方面的反应似乎并不强烈,这也许是因为她身为皇后,谁生儿子她都是未来太后的关系。然而,做为昭仪的赵合德却对这些能够生育的女人恨之入骨,连母带子都成了她必杀之而后快的死敌。
  关于赵氏姐妹的宣淫后宫、广纳情夫,基本都只见于野史如《西京杂记》等,世人多为之震惊,认为绝无可能。然而见于正史的记载,却有比这更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与之相比,搞男人就成了区区小事,她们完全有理由办得到。
  这见于正史记载的不可思议之事,就是赵合德灭储。在赵合德所主宰的后宫中,首先怀上龙种的宫女名叫曹宫,她是官婢曹晓的女儿。曹宫虽然出身卑贱,却才貌双全,通晓《诗经》,被选为赵飞燕的宫廷教习。刘骜在皇后宫中见过她多次,自然放她不过。猜想刘骜与曹宫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止一次两次,彼此之间也颇有些情意。不过惹出乱子来的一次,一定是发生在元延元年(公元前12)正月里的。因为这年的十月,曹宫生下了一个男婴。刘骜和曹宫发生关系的消息,首先是皇后赵飞燕告诉给宫女道房的。道房是曹宫的同性恋伴侣“对食”,而这层关系赵飞燕也很清楚。很显然,赵飞燕是在提醒道房:曹宫的身份已与从前不同,你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几个月后,曹晓进宫探望女儿,发现曹宫的腹部隆起,吃惊地询问,曹宫便告诉母亲自己肚子里的是皇帝的孩子。直到此时,事情还算是在正常发展,赵飞燕也许是希望曹宫能感恩图报甚至将孩子转在自己的名下,似乎也给了这位宫廷女史相当的条件和待遇——当曹宫孕满生产时,有六名宫女在旁侍候,产房也设在宫廷牛官令的官舍中。
  降生的是一个男孩,这消息令年轻的母亲和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欢喜,消息立即就报到了皇帝皇后那里,昭仪赵合德当然也立刻得知。事情就此砸锅。报喜信的人一去不回头,紧接着,一个名叫田客的中黄门(宦官中级职称)带着一道正式的皇帝诏令离开了少嫔馆,找到了宫廷监狱的狱长籍武。籍武打开诏令,上面写着:“将牛官令官舍内的产妇和新生儿,以及六名宫婢,一起抓进机密监房(暴室)。你只有抓的权力,不得进行任何审讯,更不能问孩子的性别和他的身世。”面对监狱长的“光临”,产房中所有的人都大为震惊,曹宫虽然不敢多说,但是仍然提醒籍武:“好好收起孩子的胞衣,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孩子!”籍武听得头晕眼花,但是他不敢违抗皇命,只得折中行事,将曹宫和孩子宫婢一起“迎”进暴室,尽量妥为安置。
  三天后,田客又带来了一份诏令,向籍武发问:“那个孩子死了没有?”籍武回答:“孩子还在,活得挺好。”田客折返回话,片刻工夫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说:“皇上和昭仪大发雷霆,上一道诏令你看不懂吗?为什么还让那孩子活着!”籍武简直如五雷轰顶,向田客跪下叩头,流着眼泪说:“我知道这孩子既然交到了我手上,无论我杀不杀孩子,自己都难逃一死。只求你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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