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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笑解金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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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都死了……死得好——”朱由检点着头,用着略似沙哑的喉音道,“我会去……回头我会去……”
  他的目光方自抬起,即见一名太监,正在“乾清宫”前缓缓升起一只白纸灯笼,连着原来的早已升起的两只,共为三只,黯夜里极其醒目。
  先时,未曾破城之前,为示报讯,皇帝曾亲自口谕宫内各门官,示以白灯为信,由一而三,分别情势缓急,三灯俱悬则表示皇城已破,敌将攻人紫禁城矣!
  看到这里,他遂知天命已去,大势不可挽回,咬了咬牙,大声道:“叫王承恩!”
  王承恩等一行内宦,早已隔门侍候,闻召慌不迭趋前请旨。
  朱由检冷森森地道:“叶照可回来了?”
  “还不曾——”王承恩不寒而栗地道,“许是……快……快了……圣上你老……”
  朱由检叹息一声:“来不及了,朕不等他了……”
  原来他心里一直还在悬念着太子与永定二王的安危,指望着叶侍卫的即时返回,亲口证实了他们的无恙,才能安心,却是叶照的迟迟不归,说明事情大有蹊跷,这就令他惴惴不安,死不甘心。
  看着这个一向忠心侍奉他的太监,他大声叫道:“笔砚侍候……”
  容得笔砚备好。
  朱由检恭坐御案,内侍铺好了他素日惯用的素裱盘龙宣纸。他却一把抓起,掷向地上,随即将身上所御绦黄袍翻起,露出月白色的绸襟内里。
  即在这片内襟上,写下了他的痛心遣诏:“朕薄德匪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为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王承恩在一旁看得怵目惊必,“扑通”跪倒地上,痛哭道:“皇上万不可……”
  话声未已,朱由检已掷下手中笔,厉声叱道:“拿宝剑来!” 
 


 



 

   
(引子)  杀家 
 
  三尺龙泉在手,朱由检陡地平添了几许杀机,向着身边的王承恩、王之心两个太监冷笑道:“走,跟我到后宫去……”
  两个太监各自叩头应了一声,彼此对看着,莫名所以,朱由检却已经大步向外踏出。
  王承恩、王之心忙即抢步跟上去。
  出得寝阁,一阵冷风袭来,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王之心道:“皇爷少候,臣去拿件衣裳。”
  朱由检说:“用不着——”大步走向御道。
  却见三四名内侍正由对面飞快跑来,嘴里大声惊呼不已——
  前面那个边跑边嚷说:“快报给爷知道……可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司礼太监王之心赶上一步,怒叱道:“放肆,圣上在此,还不退下!”
  几个小太监慌忙止住脚步,就着这边灯光一打量,方自发觉到敢情皇帝就站在对面,手上还拿把明晃晃的宝剑,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慌不迭跪倒当地,磕头如捣蒜地哭了起来。
  “回禀圣上……大事不好……”
  王之心叱道:“小心着回……”
  “是,”为首小太监吓得脸色雪白,结结巴巴地道,“皇后……她……老人家在坤宁宫……升天了……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王之心一惊,回头向皇上,讷讷说:“陛下……”
  却不意朱由检聆听之下,笑了一声,大步而前,走近那个跪地的太监说:“皇后死了?”
  王之心叱道:“说清楚了……”
  小太监结巴说:“是……奴才说……说……先是奴才奉懿旨陪侍皇后在后宫各处巡视,皇后告诉各人说贼要来了,大祸临头了,为了保全皇上的名声和自己的清白,要他们自己了断……随后就回宫去了……后来又在佛堂上了香……奴才不敢打扰,在外殿候着……谁知到了后半夜……她……她老人家……”
  朱由检叱了声:“带路!”
  小太监叩了个头,相继站起,赶忙转身带路,一直向坤宁宫行来。
  阴风惨惨,天上不见星月。
  似乎是天已接近五鼓,却是黑得厉害。一路行走,只听着到处都是哭泣声音,时见宫人、侍女的穿梭,一如野鬼游魂。那后宫深苑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经冬不调。原是极尽美事之人间仙境,却是一遭大难临头,气势顿非,此刻看来只是无限凄凉,宛若阴司地府,所见行人更仿佛随风来去,一个个空虚飘渺,形同鬼魅。
  顷天际飞雪,给原本已够凄凉的宫院加添了无尽阴森“死亡”的阴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无形大手,已似乎将整个皇宫内院都窒息了。
  朱由检仗剑一径进了坤宁宫——这是皇后寝息之处,皇后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是以这宫殿较之别处更有非常气势。
  是时由于皇后的死,这里早已惊慌耸动。皇后的寝阁聚集着许多嫔妃、宫人女眷,无不跪地痛哭。容得她们忽然发觉,皇帝已仗剑来到了眼前。
  周皇后安静地躺在御榻上,穿着整齐的衣裳,面相平和宁静,乍然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点也不像是死了,更不像是上吊死的,那一根用以悬梁的白绫子,就置在床边的座椅上。两名太医分左右跪在床边,俱都深深垂着头。
  忽然发现皇帝来了,各人只是悲泣叩头。
  朱由检红着两只眼一直走到皇后身边,弯下身仔细地向她看着,这才发现到死者颈项上的一道紫黑色深深印痕,她果然是死了。
  看着看着,朱由检的眼睛模糊了,眼泪直淌而下。像是梦呓那样,他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是谁也听不清楚他嘴里说些什么。
  “皇后升天了……”一个嫔妃一面哭,一面仰着脸向皇上说,“臣妾来晚了,皇上……紫禁城已经破了……皇上您快拿个法子吧!”
  说话的是郭妃,小字颦颦,向得皇上宠爱,除了袁妃,皇上最疼她。也只有她敢在这个时候向皇上开口说话。虽在极度悲切之中,说话的语气里却含蓄着有向皇上撒娇的意思。
  只是当她忽然接触到朱由检看向她的那一双眼睛时,却不由心里一惊。
  “你……”
  皇帝的眼睛不但看着了她,也扫过了跪在地上每一个人的脸——这些所谓的嫔妃、宫人、女侍、淑女……为数竟是如此之多。
  平素她们都极富姿色,在皇上心情开朗时,征歌选舞,极尽肤丽冶艳之能事,未尝不满足过他“万邦天子”的权力……然而这一霎,这种欲望的倒转,所带给他的心理负担,难以想象的,竟是如此的重。
  这么许多的女人,虽然其中绝大多数,平素与他“不无瓜葛”,虽然其中有些甚而见面不识,(按:据清朝康熙皇帝谕旨中指责明末宫延腐败,说到崇祯一朝,宫廷女眷便有九千人,内监有十万之数。)然而,不可否认,这些有名无名的后宫粉黛,都是他的女人,如今国破家亡,敌人即将像野兽一般地涌进了他的紫禁宫,这些年轻貌美的女人,何以能奢求“全名全节?”
  一想到这里,朱由检就由不住全身血脉贲张,几乎为之疯狂。
  郭爱妃忽然警觉出皇上的脸色有异,其势已有所不及——那一口紧握在皇帝手里的三尺龙泉,已深深刺扎进她的心窝。
  剑出,血出。
  “哧——”直喷起老高。
  紧接着郭妃有似梦呓的一声痛呼,迷惘的眼神,犹在显示着“难以置信”的神采,讷讷地叫了声:“皇上……”便自荏弱地倒了下去。
  朱由检像是疯了。
  随着他长剑的挥舞,另外两名嫔妃亦受伤倒地。
  “死——死——都死了吧,都给我死了吧!”
  嘴里疯狂地嚷着,手下更不留情,朱由检怒挥长剑,恣意地砍杀着眼前的女人。
  一时群情大哗,哭泣、奔号……惨绝人衰。宫人女眷哭叫着夺门而逃,皇帝像是失去了人性的一头野兽,疯狂地持剑自后追出,追着了一个便杀一个,直到他跑不动了,杀不动了,才倚着一根柱子,缓缓坐下来。 
 


 



 

   
(引子)  断臂 
 
  “皇爷动刀了……”
  四下里人声沸腾,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儿纷纷四下逃奔,霎时间逃避一空。
  朱由检一手持剑,全身是血地倚着廊柱子喘息不止。
  只以为身边不再有人跟着了,却见一个蠕动的人影,膝行而近,用着颤抖的声音,一面叩头道:“臣在……皇爷您醒醒吧,让臣背着您回宫歇着吧!”
  朱由检瞪着两只红眼,迟疑地在他身上转着:“是你——王承恩?”
  “是臣——臣侍候皇上!”王承恩又磕了个头,“下雪了——外头冷,爷穿得少,小心冻着了……”
  “嘿嘿……”
  像是喝风那样,朱由检发出了一串笑声,低头看看,可不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身上已飘满了雪花,风打廊檐子那头,箭也似地直袭过来,惹得三五盏宫灯滴溜溜直打着转悠。
  天交五鼓,敢情是冷得厉害。
  朱由检挣扎着由地上站了起来,王承恩忙上前用力扶着,才觉出皇帝全身火也似地发烫,不由吓了一跳。
  “唷——这可不对……皇爷您病啦——”
  一面说,待要回头去招呼人,朱由检却向他摆手道:“用不着……用不着了……这个时候……用不着了……来,跟我到西宫去……”
  “是……”王承恩一面打着哆嗦,“爷是说上袁娘娘的宫里去?”
  “对了……就是去她那里……”
  王承恩一面应着,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刚才的那个场面,可是血淋淋如在眼前,要是到西宫袁娘娘那里再重演这么一手,那还了得?
  “皇爷……您先歇歇气儿……这天交五鼓了,依微臣看,您还是……”
  “住口!”朱由检大声喝着,霍地沉下脸,“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我就先杀了你——”
  话声甫落一口青钢长剑,直指着了王承恩的脸,后者吓得身子一缩,垂下了头,想想果真大势已去,便是皇上这条性命又何能保全?
  “臣遵旨……就是……”
  一面说,忙自把一件丝棉长罩甲脱下,想为皇上披上,却被对方劈手抢过来丢在地上。
  那一面灯光晃动,司礼太监王之心同着四个内侍远远站定,似乎心存惊惧,不敢靠近。
  “皇爷要打道西宫,你们头里带路吧!”
  说时,王承恩偷偷向对方丢了个手势。彼此都是在皇帝跟前侍候有年的老人了,自然省得,看见了王承恩的手势,嘴里应了一声,王之心转身就走,暗中支使了个小太监,飞快地先向西宫报信。
  袁妃那一面其实早已得到了消息,皇后的死,固然使她悲衷心颤,皇帝的亲手杀人,更令她惊异莫名。
  其实,她早也存下了必死的心,先时皇后在未死之前已经知会她了,只是这等大事行来谈何容易——
  一条白绞早已系好梁柱,只差着那一点“狠心”,真要一鼓作气,蹬上凳子往绳圈里一套,也就一了百了,难就难在这霎间之勇。
  寒风叩窗,蕊影摇红。约摸是天已经亮了,那么惨惨的鱼肚白色,灰蒙蒙地映着窗棂子,“死亡”的阴影,越是沉重地压迫着她。
  这时候,小太监飞奔来报讯儿,说是皇爷拿着宝剑来西宫了。
  ——像是一支冰冷的利箭,射进了她的心里。
  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哭着蹬上了凳子,往早已系好的绳圈里一套,脚下一个打悠,踢倒了凳子,便自吊在了空中。
  却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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