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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5838-天下衙门:道尽古代衙门众生相-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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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凡稿签出缺时,大抵由“号件”替补。“书禀”就是抄写员,一应告示、书信、礼单、公事之类,他人拟就了稿子经老爷认可后,再交他们抄写誊正,算是最辛苦的差事。凡初进签押房的长随,一般都从这活儿干起,由此也可以想见“长随”要想走进签押房工作的话,一手漂亮的楷体是起码的条件。和“发审”、“值堂”、“用印”等分工相比,“号件”和“书禀”的“出息”不多,当稿签大爷的,总得设法贴补一些,作为调剂。    
    签押房以外的二爷,又有办旱差的,办码头的(即水差)、办仓门的、办收漕的、办马号人号的、办外监班房的、办坐省坐府的、办衙管厨的,当跟班的,不—一而足。但凡老爷认为要紧的地方,都让这些二爷们替他盯着点,比如钱漕、仓库、监狱、马号这些“诸办”;或者是老爷认定有“生发”的,宁可让自家人经手,也不让肥水流到他家田地,比如旱差、水差这些“诸办”。办坐省坐府这个差使又该怎么讲呢?这又是老爷联络上级和同僚的要紧通道:这几位二爷,常住在省会和府城,相当于州县驻省和驻府办事处,凡通省合府大小文武官吏之黜陟、迁转、庆吊诸事,无不预先报告老爷,每隔几天,还得把“辕门抄”抄下来寄回派出衙门。此外,凡属上级官吏的生日、太老爷夫妇的生日、少爷小姐的生日,乃至老爷娶姨太太、少爷订婚、小姐纳聘等等,都是拍马屁的借口,也都由这几位二爷随时通报。要能把这些事全都办周全,没几下子交际手腕是不行的,还得有各种开销,这又是办坐省坐府的二爷们的好“出息”。    
    至于管厨二爷的职掌,说来更加有趣。原来还是在唐朝太宗李世民坐金銮殿时,订下了一条规矩,从中央到地方各衙门,都兴办食堂,让官员们坐在一起吃饭,借此沟通信息,和睦感情,也是延长议政办公时间的一种手段,套用现在的话来讲,这就叫“工作早餐”和“工作午餐”了。《柳河东集》卷26《记官署》中就收有一篇《盐厘县新作食堂记》,估计是柳宗元应盐座知县邀请而写的——    
    “贞元十八年五月某日,新作食堂于县内之右,始会食也……其上栋,自南而北者,二十有二尺,周阿峻严,列楹齐同。其饰之文质,阶之高下,视邑之大小与群吏之秩,不陋不盈。高山在前,流水在下,可以俯仰,可以宴乐。既成,得羡财,可以为食本。月权其赢,羞膳以充。乃合群吏于兹新堂,升降坐起,以班先后,始正位秩之叙,礼仪笑语,讲义往复。始会政事之要,筵席肃庄,樽俎静嘉,,燔炮烹饪,益以酒礼,始获僚友之乐。卒事而退,举欣欣焉。……”若从唐太宗创立食堂的本意来讲,的确不错。


第五章 公门中的“自家人”一、“闷讲长随行藏”(3)

    即以州县衙门论,大大小小也有那么多官员,一向各坐各的厅廨、各做各的公事,凑在一起吧,又是衙参那一套或行香站班之类,挺严肃的。有了会食制度,那场面就不一样了,即如柳宗元这篇食堂记所描述的,“礼仪笑语,讲义往复”,谁在吃饭时还能保证个正儿八经的模样?,这就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和睦融洽的氛围,况是大小官职集中在一堂,可以趁此而议政,比如某事该当如何兴办,某狱是否有冤有滞,全可以群言堂的形式,来个集思广益。至于食堂的费用来历,柳宗元也讲明白了,用得是“羡财”,可能是衙署经费支出的羡余,可能是地方财政收支平衡后的盈余,也可能是陋规之类,攒作本金,再贷放出去,收取利息,所谓“月权其赢,羞膳以充”。如果吃不完的话,大家还可以按月分领“伙食尾子”。《全唐文》里,收有一篇李翱为卢士琼撰写的墓志铭,道是卢士琼在河南府当佐官时,有两大善政,一是“召主馔吏,约之曰:‘司录、判官、文学参军,皆同官环处以食,精粗宜当一,不合别二’。”即同在一个食堂吃饭,不许按等级高低提供饮膳;二是月终分“伙食尾子”时,又晓之曰:“俸钱、职田、手力数既别官晶矣,此餐钱之余,不当计位高下,从此后自司录至参军平分之。”要求搞平均主义。由此可见,食堂里也是存在等级制和平等制两种做法的。    
    唐代的衙署会食制度,在以后历朝各代的大部分时间里和大多数衙门内,都得以继承,不过工作餐的性质愈趋淡化,特别是在地方官署食堂中的情况尤其如此,即如蔡词立在《虔州孔目院食堂记》所云,“食饱而退,群居偶语而已广反正是不花钱吃一顿,至多“研究”一下菜肴是否可口、汤味是·否鲜美吧。但是因为办食堂油水很大,所以到明清时,这总管的差使,例由主官委派给了二爷。清人所著《偏途论》(即《长随论》)中,专有一节《司管厨事论》,把这里面的道道讲得很透彻,比如首先要弄明白实际上有多少人参加会食,据此决定雇用厨子、煮饭、打杂、挑水夫、火夫等人手数目,因为这上头有个花帐和实支的差额;又如要把采购对象如当地的碗店屠头、酱园漕坊、面铺盐店等都摸清楚,因为这里头照例是有回扣的;再如掌厨的必须选用老手,他们懂得料尽其用,不会浪费,你得于工钱之外,常分些好处给他们,同时又得提防买办、打杂等人里应外合,勾手揩油;“最难言者,逐日同人例饭菜,(特指大爷、二爷们的会食——作者注)均宜美而且丰,如过省减,同事不无物议,倘竞丰盛,朋友眼中出气。跟班有内外之别,同事有家乡旧人之别,不可得罪合署朋友,相隔一半月间,另添菜肴三样,在人运用维持,此日应酬,又曰嘴头请天神。”换句话说,开罪了那班杂职吏员们无所谓,切不可开罪二爷们,否则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比如老爷请客,值席的二爷暗暗在第一道莱里增放盐醋,让人咸酸难以入嘴,老爷不会想到这是别人暗算,岂不生气?必定唤来管厨的当场申斥;又比如月底缴帐时,跟班的二爷事先在老爷耳朵边下了蛆,老爷在你的花帐上打一个大折头,岂不白白少了一笔利润?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唐太宗想不到,柳宗元也想不到,可是许多读者都能想得全,不用我再徒费笔墨了。    
    大爷、二爷以下,长随中还有一等“练习生”,俗呼小三子或三小子,算是家奴的家奴,长随的长随,专从伺候大爷、二爷做起,须得心机灵巧,嘴甜卖乖,随时把大爷二爷们的门槛儿学着些,然后凭缘份慢慢提拔上去。吴晓铃先生在其《双侬书屋考藏小品叙录》中,言曾在厂肆觅得清人手写专说长随须知的稿书一册,卷末有孙庆作《西江月》一首,词曰:    
    “堪笑石亭放荡,闷讲长随行藏,后贤谨记慎勤良,方历到自然明亮。休学下流模样,立志拿定心肠,竭忠遇主仗勖勃,创成家业无量。”    
    听听,就这么一班听老爷使唤的家人,也能创成无量家业,“家人世界”中又该添多少狗仗人势、巧取豪夺的故事。


第五章 公门中的“自家人”二、闲话“绍兴师爷”(1)

    “自家人”的第二层次是幕僚,也就是人们已在小说弹词、故事评话之类文艺作品中经常遇见的“绍兴师爷”。    
    要说幕僚,又得从官僚一词讲起。中国古代官场上,向来有一种把各级衙门行政官员通称作官吏或官僚的习惯,其实严格地说,官与吏有区分,官与僚也有区别。商周时代,僚的含义略近奴仆,所谓“僚者,劳也”;入秦汉后,僚又转换成僚属的意思,比如《三国志·魏书·王观传》云,王观“治身清廉,帅以下俭,僚属承风,莫不自励”。很明显,这个僚就是主官属员的概念,由这个概念对应一个官字,僚与官的主从关系再清楚不过了。那么僚字前面又何以加个幕字呢?原来幕字本是帷幄的通称,古代时,天子或将帅率领部队出征,治无常处,就以在野外搭起的帐篷作为指挥部,所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就是缘此发生的。起先是幄幕被称为幕府,后来高级一点的军政大员官署,也都被叫作幕府了。从秦汉直到隋唐,凡一个方面的军政主官,都有按一定程序自行聘用秘书、参谋、副官性质佐员的权力,这种人就可叫作幕僚了。比如大诗人杜甫就曾被节度使严武聘入幕府当参谋,叫“节度参谋”,但是又在京朝挂个虚衔,叫“检校工部员郎”,因此人们常叫他“杜工部”,其实他压根儿没去工部上过一天班。这里头有无讲究呢?当然有,如果你真是吏部除授的职官,就有一份编制内的俸钱,退休后还可以打个折扣领下去;但你这个节度参谋是严武私聘的幕僚性质,不在正官系统,对不起,这一笔俸钱得由严武自己从节度使办公经费中开销了,退休后亦无折扣俸禄可享,那就怪不得杜老夫子晚年潦倒食物中毒而死了。    
    这一比,也就把幕僚性质的佐员和在正官编制里的佐员之区分凸现出来了,前者是吃主官私人的料,形成了一种幕主与幕宾的关系,他们的荣辱升降,全系在幕主的官运浮沉上,所以大都只知幕主而不知朝廷;而后者,是吃国家的俸,和主官是一种上下级关系,能否官运亨通,当然与领导对你的看法有一定关系,但最终还得落实在考核、升黜等一套制度上,从利害上着眼,自然是先有朝廷,后才是长官了。这种现象普及开后,在中国官场里形成了一种农轨现象:幕与府分离,府是冠冕堂皇的议政场所,幕是主官私人的小班子,决策于私幕,施行于府署。《世说新语》上晋朝时大臣谢安与王坦之常与权臣桓温讨论公事,桓温让亲信郗超躲在帷帐后偷听,风动帐开,谢安大笑说,“郗生    
    可谓入幕之宾矣!”这句话可算是把幕僚身份虽然低微但却可以参预机要的实质点透了。北宋建国后,太祖赵匡胤为进一步强化中央集权,专门针对这种幕僚现象订了个制度,无论哪一级衙门,凡记室(秘书)、参谋一类幕职,概由朝廷委派,不许主官私聘。从此,幕僚又还原到正官系统内。    
    降及明清,尤其是清朝中叶以后,情况又起了变化:地方衙门中吏胥盘结,凭他们通晓办事律令、格式和成例的资本,蒙骗乃至挟制官员,而那些一榜两榜出身的官员,做八股文头头是道,做“亲民之官”则昏昏如也,要挣脱这个网局,非得找人帮忙不可;至于更多的靠世袭、保举、甚至是花钱买官做的人呢,有的连字也识不得几个,那就更窘了。比如独逸窝退士所辑《笑笑录》上,谓汴中有个由九品杂职慢慢保举到知县任上的老爷,全不懂坐堂规矩。第一回升厅审案时,刑房书吏事先准备好了一张传讯当事人和证人的名单,依公文格式,起首照例是“计开”两字。这位老爷不通,惊堂木一拍,先用朱笔在“计开”两字点了一下,喝令“传计开”。那刑房书吏肚子里好笑,又不便说破,竟诡词答曰:“计开未到。”这一案审过,又审下一案了,名单上还是“计开”为首,老爷又用朱笔点传,书吏仍以“计开未到”为答。老爷大怒云:“今日两案俱是‘计开’为首,乃敢抗传不到,明系差役买    
    放!”马上就要请快班公人吃板子,急得捕快大叫“计开不是个人!”还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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