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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5553-戴高乐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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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强论战性的小册子,一本题为《我们的元帅》、对一战中指挥战争行动进行抨击的书,甚至一些象《费迪茨政府和西方帝国的恢复》那样的政治幻想小说。所有这些文章和著作首先表现了一种新的战略思想。在梅耶看来,应当立即迫使法国领导人接受这种新战略。他称之为“大气-化学战争”战略。在这场战争中,一切都归结于飞机的大量行动,由飞机负责向大的生产中心和居住中心散布窒息毒气,也许唯有这种威胁足于劝阻任何军队投入新的战争……    
    无疑,戴高乐是赞同梅耶中校的某些观点的。他们俩都反对任何“先验学说”,都被迫批评法军参谋部的因循守旧。但他们不会走得更远。例如,通过从戴高乐对霞飞和福熙所持的判断中,人们看清了他不能赞同梅耶对霞飞的判断——梅耶主要是指责这位马恩河战役的胜利者不在比利时率领部队,迎战在兵力和弹药上胜过自己的德军;相反地,当时通过撤退、演习和反攻是可以战胜德军的。戴高乐同样不会认为,在1918年后要解散整个法国军队。但他也不赞同梅耶提出的“大气-化学战争”的观点。无疑,人们可以把戴高乐的这种思想看作是他的核威慑学说的前奏。当戴高乐后来担任第五共和国总统时,他恰恰选择和通过了这种核威慑学说。然而,20年代的飞机同后来的洲际间导弹、发射导弹的潜水艇毫无关系,甚至同60年代、70年代或80年代的战略轰炸机毫无关系;而那些窒息性毒气并不是原子弹。简言之,就核时代的威慑的定义本身——让“敌人不能接受的摧毁威胁”来制止任何侵略而言,这样的时代尚未到来,远未如此。事实上,戴高乐不赞同梅耶的大胆观念,也许是这种观念的极端之处转移了他的视线,使他没有更多地重视使用空军。    
    然而,梅耶是一位朋友。在戴高乐寄给梅耶的那些书的题词中,他自称是梅耶的“弟子”和“学生”。这种题词,只是表明戴高乐对一位比自己大了将近40岁的长辈的尊重和爱戴。那些认识梅耶的人证实了这点:梅耶身上的特点就是他的善意、彬彬有礼和柔情,同时是他的精神自由、智力勇气。当戴高乐的《建立职业军》出版时,梅耶再一次表明了朋友的忠诚。戴高乐对此深受感动,以致他总是谈论梅耶,甚至在梅耶1938年去世后很久,他还特别深情地谈论梅耶。无论如何,对于理解戴高乐来说,这种友谊并不是无足轻重的。这是对戴高乐——此人绝不提他的社会根源和家庭环境,甚至不提人们经常归功于他的那些智力“影响”(也许除了柏格森的影响之外),而且这种做法远远超过纳辛——的友谊。更有甚者,这是对戴高乐——他即将同军队的习惯用法和传统进行决裂——的友谊。诚然,戴高乐从本质上说,是一个温和派,坚决支持世俗共和国,但绝对拒绝当时反教会派奉行的、狭隘的宗派主义,他既是坚定的德雷福斯派,又对那些或多或少真诚地相信德雷福斯有罪的人持理解态度。反正在好几个众所周知的机会里,戴高乐同其军队领导层发生了猛烈的碰撞。戴高乐经常是“法兰西行动报”进行论战所仇视的靶子,就象“震旦报”的天主教民主派——在这些民主派调查法国的军事问题时,他曾同他们共事过——一样,就象保尔·雷诺——人们将会看到,雷诺是最接近他的政治家——一样。如果还有必要的话,那么上述情况就证实了戴高乐对《法兰西行动报》的疏远——他肯定饶有兴趣地阅读那些往往写的很精彩的文章,但只是如此而已——尽管戴高乐的儿子菲利普后来写道,他从未看见父亲和爷爷阅读《法兰西行动报》……戴高乐与梅耶这位不思悔改的不因循守旧者结交朋友,作为其极少能当之无愧的几位朋友之一。这就肯定表明,戴高乐通过其个人的和智力的选择,不再同社会阶层、传统、思想状态、家庭和那些人——如果他恰恰不是现在的样子,那他本当会更喜欢他们——有什么大的干系。    
    因此,戴高乐即将在1934年进行一场他下定决心要进行的战役,以便他的新著《建立职业军》引起他所希望的变化。梅耶的朋友圈子在这场宣传活动中发挥了充分的有效性。其中,有几位朋友正在为戴高乐打开报刊杂志的大门。是梅耶亲自建议星期日上午的来宾之一的让·奥比尔坦阅读《建立职业军》,并向奥比尔坦介绍了此书的作者戴高乐,尽管他预先声明并不完全赞同作者的观点。奥比尔坦在《政治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热情的和有根有据的书评,同时对作者所谓军队是“社会精神最全面的表达”的看法提出异议。戴高乐在感谢信里,则承认自己的这种提法有些过分。有关的评论文章在增多,总的来说是高度赞扬的,例如安德烈·勒贡特在《震旦报》上发表文章,埃米尔·比雷在《秩序》这份共和主义和爱国主义兼而有之的机关报——上发表文章,迪瓦尔将军在非常保守的《辩论报》上发表文章,总编安德烈·皮罗诺在戴高乐亲自所作的启示下、在《巴黎回声报》上发表文章,甚至拉尔邦上校在《法兰西行动报》上发表文章。此外,时事吸引了人们对于法国军事政策和战略可能发生的变化的注意。在希特勒决定退出裁军会议和国际联盟之后,加斯东·杜梅戈领导的法国政府作出了选择,作为反击,宣布从此法国将负责确保其安全。大家都懂得,军备竞赛将不可避免地在欧洲重新出现。再说,在1935年,德国违反凡尔赛条约,宣布它在国内恢复兵役,兵役期限将为两年。同年,根据凡尔赛条约的有关规定,迄今实行自治的萨尔地区举行投票,公开表示要归顺德国。最细心的人们指出,组建首批装甲师,预示着使用那种恰恰为戴高乐要求组建的“装甲部队”。同年底,意大利开始征服埃塞厄比亚。    
    戴高乐则不再犹豫了。是政治选择将强制性地实行他提议的军事选择。是政治家将在国内外政治事件的冲击下作出决定。因此,戴高乐去找政界说话。在此问题上,梅耶的朋友圈子帮助他做到了这点。戴高乐在那里会晤了律师让。奥比尔坦。⑶奥比尔坦在司法部认识保尔·雷诺,便建议戴高乐安排一次约会。戴高乐接受了这个建议。这是一个非凡而重要的决定。于是,1934年12月5日,戴高乐同雷诺在布雷蒙迪埃街第一次见面。这时,戴高乐不能向雷诺掩饰,他想要让雷诺——而不是让其他任何人——成为他所要求的军事革命的旗手。雷诺徒劳地想要把希望寄托在军队委员会的几位成员和同僚身上,并解释道,他正在忙于支持法郎贬值的宣传活动。戴高乐对雷诺作了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我已经寻找了。要么是您,要么谁也不是。”    
    那么,这样一种最终被申明的选择,究竟从何而来呢?事实上,戴高乐想到要依靠政治人物的支持,并非是第一次。1925年,当戴高乐只是刚刚被任命为少校时,他就进行了第一次活动——他非常清楚地说明自己的意图和思想状态。当时,戴高乐致函约瑟夫·保尔-蓬古尔。信中的文字表明,他多么想要获得保尔-蓬古尔的支持。


《戴高乐传》 第三部分第五章 失败的战役(3)

    “我主张,”戴高乐对蓬古尔写道,“您个人得到了召唤,要在建设法国新防御体系中发挥首要作用(……)您在热情地推动着那种为一切在全国发挥重大作用的国务活动家所必需的才能的变化,您感觉到法兰西具有的连续性。”    
    戴高乐还坚持要蓬古尔阅读他刚刚出版的文章《先验学说,还是时势学说?》。但蓬古尔当时是社会党的众议员,莱昂·勃鲁姆的最亲近的朋友之一。诚然,蓬古尔参加过战争,始终关注军事问题,甚至在1913年试图建议一项将兵役期延长至三年的替代办法。但是,蓬古尔只是在参政问题上同工人国际法国支部实行决裂之后,才担任政府成员,先后担任国防部长和外交部长,并于1933年1月出任总理。同样,事实上,蓬古尔是那些支持法国计划——该计划旨在使国际联盟拥有一支大部由坦克和飞机组成的常设军队——的人之一,而戴高乐从这年起,无疑把法国计划看作是未来防御体系革命的开端。然而,归根结蒂,蓬古尔是社会党人,是法国最著名的左翼人物之一。戴高乐在1925年并未把这种政治分野看成是一种使他放弃与蓬古尔共事、甚至为蓬古尔工作的障碍,这表明,他在多大程度上,远离了那种在他的社会出身里——也许更有甚者,在那些军队里——得到最广泛传播的传统反应。蓬古尔并未答复戴高乐的来信,即使有机会赞同《建立职业军》的论断,他也与戴高乐关于只能用专业人员来组成“装甲部队”的观点保持距离。不管怎样,他不想当捍卫这种观点的旗手。    
    因此,1934年底,戴高乐决定与之对话的不是蓬古尔,而是保尔·雷诺。此次情况不同,雷诺不是社会党人,而是一个在法国政坛上属于中右派的人物。不过,雷诺主要是一个早以思想独立、拒绝因循守旧、首先是拒绝其党派的因循守旧为特点的独树一帜的人士。作为自由党人,雷诺不可能被社会党人看好,但他已经是、不久后将越来越是莱昂·勃鲁姆的私人朋友。他支持现代资本主义和贸易自由,断然拒绝大部分法国右翼奉行的保守主义和贸易主义保护传统,并且一直被公认为世俗者和共和主义者。最为独特的是,雷诺主张实行法郎贬值。在他看来,假如法国不考虑1931年和1933年先后发生的英镑贬值和美元贬值已使美英商品恢复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性,那它就会陷入危机。可是,法国的公众舆论还处在20年代通货膨胀的冲击之下,对于多亏普安卡雷的努力,在1926年恢复一种稳定的、坚挺的和很好适应外贸要求的货币感到满足,因而对重新操纵国家外汇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情绪。与此同时,雷诺毫不犹豫地对希特勒上台作出了反应,揭露了由此发生的危险,声称已经支持法国与苏联结盟,去对付希特勒的德国。    
    戴高乐选择了这位雷诺政治家。他发现了,雷诺有相当大的思想自由和性格自由,来反对军队的保守主义和因循守旧。不过,雷诺也在“温和派”之列,不是划在左翼,而是划在右翼之列,所以他在军队中并未引起不信任情绪——人们在军队中永远体会到,对于以和平主义著称的左翼或者拒绝投票赞成军事拨款的社会党有着无法克服的不信任感。从政治上讲,雷诺不会遭到军队及其最高层普遍来自的社会阶层所作的、任何的否定反应和摒弃。因此,从表面上看,这是一种巧妙的选择。除了“法兰西行动报”表示了可预见的愤怒——在此场合和其他场合,戴高乐都忽视该报的愤怒情绪——之外,“温和派”集团里则相当广泛地听取雷诺的意见。而敌视希特勒德国的社会党人和反法西斯的左翼,理应懂得雷诺的论据。后来发生的事件即将证明,戴高乐对雷诺的这种选择是危险的,而不是巧妙的。然而,在1934年12月5日这天,戴高乐还看不到其他的选择。    
    事实上,雷诺在这天作出的初步反应是积极的。他看清楚,为了自卫,法国即将采取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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