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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5553-戴高乐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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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使它卷入战争。繁荣业已土崩瓦解了。1929年10月24日,华尔街的股市破产拉开了资本主义制度总危机的序幕。在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英镑贬值了。中日战争在满洲国开辟了武装冲突的纪元。在这种纷乱的局势中,《剑刃》的出版不仅是一种严格的和孤独的思考,对过去那些期待、悲伤和惊慌不安的岁月的追忆,而且是未来风暴将要引发的、未来行动的序曲,对社会——社会摆脱了军人,因为它只想到和平,但尚不知道和平已经失去——内部军人的奇特命运所做的分析。


《戴高乐传》 第二部分第三章 和平的考验(9)

    戴高乐谈到了他生活的时代,以便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来确定书中的“人物”——军人。军人是奉献给行动的思想家,是被迫等待的行动家。戴高乐在书中,首先提及军队在战争时期进行前所未有的努力之后,对和平时期放弃其所有活力所产生的忧郁情绪。但是,戴高乐想要使人们知道,这种“忧郁情绪”也可以用在一种深刻思潮的影响下排挤军事问题来加以解释。    
    “此外,在这种时代氛围中,”戴高乐写道,“看来一切都结合起来,以便扰乱人们的职业良心。群众在经过战争暴行后,作出了热情的反应。到处都流行着一种神秘主义,它不仅倾向于诅咒战争,而且倾向于认为战争已经灭亡,因为人们想要战争灭亡。虔诚,肯定是与驱魔同行的……”    
    戴高乐对词汇的选择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他明确地暗示说,时代精神正在拼命地进行努力,要发现那些认为战争从此灭亡的最好理由,但这种发现却没有严格的推理和信念。戴高乐担心自己囿于军人职业的骄傲,从此对各国人民的不安和希望漠不关心。    
    “看见一个病人向死亡伸手的情景,”戴高乐写道,“这是不能让任何人无动于衷的。”    
    戴高乐还站在那些寻求怎样确保和平的人一边,意识到下述问题:    
    “怎样去建立这种由各国人民——它们暂时得到了平静,不用激动万分的集体的帮助——向往的国际秩序呢?”    
    不过,戴高乐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马上预言:那些创造历史进程的不断的变化,正在排除瓜分世界的国家和强国享有持久稳定的可能性。    
    “人们是否认为,只要弱者想要变成强者,强者想要实行统治,老者想要幸存下去,就能使今日的平衡变成最终的平衡呢?如果这种演变继续下去,那么怎样才能使边界和强国稳定呢?”    
    关于怎样回答1932年在日内瓦举行的、关于裁军组织问题的争论,戴高乐补充说:“如果人们不能强制性地实行权利,那么光说权利是否是够呢?”他还引证了雷兹的红衣主教的话:“军队的法律遭到了人们的蔑视。”    
    这里,戴高乐无保留地揭露了一种关于人的悲观主义观念,即认为人本身带有一切冲突的萌芽。    
    “人们在哪里看得见,那些制造武装冲突的热情和利益正在放弃其要求,某个大人物自愿放弃其所有的和他想要的东西,人们最终不再是人的情况呢?”    
    因此,戴高乐得出了对武力念咒的结论。与此同时,戴高乐在树立一种与其文化不可分离的人道主义,并且揭露德国帝国主义的野心和方法的“无度”。如果人们不知道这点,那么这种对武力的念咒就会变成一种辩护。不管怎样,武力是与历史共存的,没有武力,历史就会变得不可设想。    
    “其实,没有武力,人们是否能设想生活吗?但愿人们阻止生命的诞生,但愿人们使精神不结果实,但愿人们冻结武器,但愿人们使需求昏睡,届时,无疑,没有任何东西会使得武力继续必不可少。作为思想的方法,行动的工具,运动的条件,必须有武力这个稳婆来分娩整个进步。无论是主人的彩旗,还是金銮殿的城墙,或者革命的铁锤,都轮番地把秩序和自由归功于武力。作为城市的摇篮,帝国的幽灵,没落世界的掘墓人,武力在对各国人民发号施令,支配各国人民。”    
    当戴高乐发表了《剑刃》这些文字时,20世纪的前三分之一刚刚结束。这个发表日期具有一种几乎动人心弦的象征主义。欧洲即将摆脱其还在含情脉脉地抱有的幻想:长期的和平前景,作为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无限暴行的自然代替。正是在此时,戴高乐变成了挑战者和卡桑德拉神。作为挑战者,他彻底地——那怕以极端的方式——否定了任何和平解决冲突的希望,冲突正在出现。作为卡桑德拉神,他宣布这些冲突正在逼近,必须抬起头来,看着冲突。有关系,戴高乐已经决定进行撞击。与此同时,他要求让那些想要正视世界前途可能性人,拥有一种分析使用武力问题的权利和义务。现在还不是打仗的时代,但至少是进行思考和写作的时代。    
    “现在是,”戴高乐写道,“军队的精英们要重新意识到他们卓越的作用,将时间精力集中在战争这个唯一的目标上,高瞻远瞩的时候了。现在是他们重建那种适合其状态的哲学,以便归还剑刃的时候了。”    
    戴高乐的《剑刃》包含着一种关于人、行动、社会的哲学,在法国思想和观点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而这种关于人、行动、社会的哲学发端于20世纪初,并表明它转向后来岁月所发生的大灾难。在第一章《战争的行动》的描述中,戴高乐明确地印证了他在青年时代偏爱的那位哲学家,也许这是他偏爱的唯一的一位哲学家——可以不夸张地说,他在智力方面,确实接受了这位哲学家的影响。    
    “柏格森业已指出,”戴高乐写道,“为了直接地接触现实,人应当怎样通过将本性同智力相结合的方式,来获得对现实的直觉。实际上,本性是存在于我们的自我之中,能力将我们同自然最接近地连接起来。多亏了柏格森,我们达到事物秩序的最深处,我们参予那种可能存在的、模糊不清的和谐……对于战争统帅来说,在观念方面出现了一种与艺术家为主体的现象类似的现象。这个主体并不能使人使用智力。柏格森从中得出了一些教益、方法和知识。但是,在柏格森看来,只有通过一种本性能力的努力,以及那种唯一地同自然——从自然中可以迸发出火花来——进行直接接触的灵感,才有可能进行创作。关于军事艺术,人们可以引证柏格森谈论别人的话:人是自然的补充。”    
    戴高乐阐述这个主题时,不仅满怀热情,而且怀有一种特殊的爱心。因为戴高乐在这里重提了他同高等军事学院教授之间的争论。时势具有的无法预见的多变性,几乎无与伦比的自由,则是战争行动的特点。    
    “战争如同生活,”戴高乐写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将不再发生,永远如此;而行动,不管怎样,很可能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对于军队消极的和往往狭隘的行为戴高乐以自己的方式,继续进行他多年来所作的的指责。    
    “有时,军人夸大其智力的相对无能,所以忽视对智力的利用,这是事实。”    
    这是一种值得欣赏的曲言法,也许是法国文学中最漂亮的一种曲言法。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挑战。但是,这是在戴高乐当时深受其熏陶的哲学条件下进行挑战。戴高乐在阅读柏格森的著作时,纳入了一种赞扬主观性——戴高乐写道,主观性是直觉,本性——赞扬自由的作用、并且否定实证知识的优势、否定对历史和科学决定论的信仰的轨迹之中。这是戴高乐在《剑刃》第一章《用动词开始?不!用行动开始》引证歌德的《浮士德》时,以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的20世纪最强大的思潮之一。所以,当戴高乐瞥见20世纪的风暴时,他描绘了一位同疯狂事件进行斗争的“风暴人物”,这种描绘并不使人感到意外。


《戴高乐传》 第二部分第三章 和平的考验(10)

    “再说,很强的个性为了斗争、考验和重大事件而树立的,它并不始终表现为这种在普通生活中讨人喜欢的、便利的好处和表面的诱惑。突出的特点通常是粗暴的、令人讨厌的,甚至是桀骜不逊的。即使群众低声地承认这些特点的优势,还给它们一种难以理解公正,那也极少看见人们喜欢、然后促进这些特点。而支配军人生涯的选择,更加乐意地涉及到那种讨人喜欢的事情,甚于那种值得赞扬的事情。”    
    当然,人们从这些文字中必定看到了戴高乐所描绘的自画像。由于卑微的军衔,戴高乐还继续生活在阴影之中,所以他在生活中希望,有朝一日,时势会使他象已经自我看到的那样脱颖而出。据此,《剑刃》这本著作对戴高乐的希望来说,几乎是一种讽刺。然而,如果不引证《剑刃》的写作日期在1927年,发表的日期在1932年,那就不会理解戴高乐。1927年的法国刚刚被普安卡雷——他在法郎重获坚挺的基础上,使法国感到安心——从一场货币灾难中拯救出来,并且相信白里安的真诚——白里安不作过分的让步,却巧妙地通过洛迦诺条约开始法德和解,据说由此确保了欧洲和平。可是,到了1932年,欧洲已经感到了冲击,并将因此发生动摇。从资本主义经济发生悲剧性的危机到纳粹在德国获得首次胜利,欧洲正在跨过一个个导致战争可能爆发的阶段。因此,《剑刃》第一章的结尾文字,便有了一个特殊的味道。    
    “我们的时代是不大有利于培养和遴选军事统帅的。最近经历的考验是过度的,其后果是使人们意志松懈,性格消沉,士气低落。而士气低落使舆论偏离战争秩序,不停地扰乱军心,直至扰乱那些最坚决的抱负。因此,在军队的行列里,谁不象从前这个有名的女人那样经常自言自语:为什么我在这里当兵?我不知道!20世纪的全部希望已经遭到了吞噬!”    
    当1927年戴高乐写完《剑刃》一书的初稿时,恰恰他不相信当时的和平时代会无限延长下去。五年后,他深信悲剧正在卷土重来。    
    在《剑刃》的第二章《性格》和第三章《威信》里,戴高乐似乎继续描述其序言中业已证明过的、但更晚才描述的自画像。其中最有意义的段落已经成为援引戴高乐历史文献的经典段落。    
    “面对事件,有坚强性格的人是求助于自己。他的运动是在行动上打上自己的烙印,为自己的利益而采取行动,把行动变成自己的事情。他远远不是在等级制的庇护之下生活,在文章里面躲藏,在报告中掩盖自己,而是奋起,昂然挺立和迎击敌人。”    
    怎么不把这段文字,看作是对戴高乐1940年6月18日发表抗战号召书的、奇特的预演呢?    
    “没有奥秘,威信是不能前进的,因为人们不大尊重那些过于熟悉的东西……没有言行的保留,通常就没有同样的、心灵的保留……保留,性格,伟大,这些威信的条件迫使那些想要获得威信的人,进行一种会使最大多数人感到讨厌的努力。这种不断的束缚,这种永远要经历的风险正在考验个性,直至其最秘密的心弦……这里,人们触及到一个没有作出很好的解释的、关于退役的动机问题。有些获得一切成功并得到人们欢呼的人,常常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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