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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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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儿蛋去!都告诉您了我是在为爱国主义教育做贡献,你就别紧着黑我了!当我是有钱没地方花?”
  “我又没强迫您买。这东西就值这个价钱,您是行家!”
  “刀是你的,可您也不能乱宰人呀,就给你两千!”
  说完了话我扔下两千块钱抱起两把刀就走,老康一边蘸着唾沫点钱,一边摇着秃头说:“白先生啊,说您什么好呀?您别不爱听,您就跟活土匪似的,到我这儿砸明火儿来了。”
  买回来这两把战刀,少许能为我抵消了一点假皮箱子带来的懊丧劲儿。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舞刀弄枪,但那都是木头做的,现在已经四十郎当岁了,得到这么两件真家伙倒是圆了一回我儿时的梦想,尤其是抚摩着那把“老英雄”,有点儿触摸历史的感觉。于是,谁来了就冲谁臭显摆。
  这事儿回来让一位在北京某大博物馆当馆长的朋友知道了,这主儿跟我有着过命的交情,一天到晚逼着我捐献。逼得走投无路了,咬牙跺脚捐就捐吧,据说是能换回来一本儿烫着金字、盖着钢印的荣誉证书。花了两千块钱,说不定还就能赚回来个大吆喝呢——挺好!
  自打我答应捐献这两把战刀之后,便没完没了地接到这家博物馆工作人员的电话。
  今天要联系地址,
  明天要身份证号码儿,
  估计后天该要我的生辰八字了。
  捐献的那天,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出来迎接我,馆长把手臂向前一伸,是个恭恭敬敬的“请”的姿势,于是我挎着这两把英雄盖世的战刀,大踏步地走进这家博物馆的“白虎节堂”。
  寒暄了一阵之后,馆长说:“白先生,您先在此等候一下,我们的专家要鉴定捐献品。”
  我就把战刀奉上,在外边坐了下来,琢磨着日后我怎么从这位馆长朋友那里找补点“好事儿”回来。
  工夫不大,那馆长就从里边出来了,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拉得老长,就跟驴“那个”似的。他用一根手指头朝我勾了勾,意思是让我过去,就像警察叫犯人,再没有先前那个“请”的风度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菜——又要出事儿!”
  进了内室看到大家都非常严肃,还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本大大的红颜色证书,估计大小是十六开的,果真是烫金的耶。只是它能否属于我,现在已经很难说了。
  坐下来后〖DK〗就有人发问:“白先生,请您回答,这两把刀是您的吗?”
  “是……是我掏老宅子掏……掏出来的!也就是说是我从别人那里买来的。”我实事求是地说。
  “能讲讲那个人的情况吗?”又问。
  “那个人——您问哪个人啊?”我有点儿乱套了,支支吾吾的。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您从旧货市场买来的吧?”不知他们中间的谁忍不住了嚷道。
  “嘿,这是怎么说话呢?向毛主席保证!得嘞——我知道现在是向谁保证都没用了!可这东西真……真不是我从旧货市场买的!”我此时是脖子汗流。
  “……可我不敢保证,卖我东西的这个人是不是从那地方拣回来的。”这不是一样吗?我就此一败涂地。
  大家都沉默了,小屋里一片静寂。


“掏老宅子”:“二把刀”捐献的两把刀(2)


  少顷,有人发言:坦率地说吧,白先生,您捐献的这两把战刀都是赝品。先说这把所谓二十九军的大刀,从制式到做工都不对。二十九军是冯玉祥的旧部,活动于晋东南一带,那里是出产“镔铁”的地方,二十九军用的都是镔铁大刀,也就是当年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的用材。现在已经没地方找“镔铁”去了,您这个刀充其量是“锋钢”的,刀刃明显是用机械砂轮给打出来的,那时候好像还没这么先进吧?另外,这刀口儿也太软了,甭说砍人,就是砍木头都招呼不了几下子,怎么能跟二十九军的那些关老爷的“校刀手”的家伙什儿比?所以是假得不能再假啦!
  另一把勋刀就更不对了。勋刀的讲究特多,一般看来,那刀柄、刀鞘上都要饰以金黄色的醒狮浮雕,大抵都要刻上几个字,如“夷难定功”或“我武维扬”等……民国二十年国民政府曾颁布《颁发海空军勋刀规则》,规定一星至九星,按功勋可分“九等”。后来到了民国二十四年将上述规则废止,另改为“醒狮勋刀”的样式,纳入了《陆海空三军勋赏条例》,刀又分“有穗”、“无表”等等……好啦,不说这么多,说了您也不懂!就看您的这把所谓“勋刀”吧,别的不说,刀把上就漏洞百出。您仔细看一下,刀把子上的那两颗星儿,真品应该是两颗螺丝,刀把可以拆卸并藏有制造人的名姓,您这玩意儿是死的,是照葫芦画瓢给铸出来的,仔细摸摸上边还带着毛刺儿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可比那只洗化了的假皮箱子的问题严重多了,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朋友就是朋友,关键的时候还是他给我解了围。
  那馆长就说:“算了吧,白先生是搞古代陶瓷的,哪能面面俱到?容许人家打眼嘛!这刀往好了说,它是件艺术品,往坏了说就不大好听了——凶器!今天你也不算白来,我们替有关部门把这两把刀收了。谢谢!”
  谈话就此结束,有人还特快地把那荣誉证书给拿走了。
  到了大门口,我那个馆长朋友叹了一口气,愤怒抑或是无奈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你他妈真是个‘二把刀’!”
  于是我就灰头土脸两手空空地打道回府。
  刚回到家就有人给我打电话,问道:“白兄,今天的捐献活动进行得怎么样?”
  “非常成功!”我没好气儿地说。
  “那——都奖励你什么啦?”这主儿还紧着没完。
  “奖了我一辆卡迪拉克!”我差点把电话给摔了。
  哎哟!瞧瞧这眼让你打的嘿!怎么夸你好哇?人家没说错你,你就是个“二把刀”。难道你丫长着俩眼睛是出气儿的?!我天天儿的就这么骂自己,难受得是撞死的心都有!
  您说我他妈冤不冤呢?好当当的捐献义举转眼之间竟然成了“凶器上缴”。早知道如此,我干吗那么痛快的就把身份证号码儿告诉人家?
  等着瞧吧,估摸着过几天派出所的人该找我了……
  本回提示:
  关于刀具收藏,实属偏门儿。如果有人喜欢前文所讲的“战刀”,又一时分不出真假,那就再简单不过了:您找一个星期六或者星期日的早上,到潘家园之类的地摊上转悠一圈,就什么都明白了。


“掏老宅子”:让我画不了句号的结局(1)


  “掏老宅子”之四:让我画不了句号的“结局”
  鉴于那被我无意间给洗化了的“皮箱子”,还有让人家埋汰了好一顿的“战刀”这两件事儿,频频地让我打眼,我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力。现在就剩下那只明代影子木香柜了,哎哟——这祖宗该不会也是假的吧?!我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于是又开始给我认识的“专家”们打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从照片上看,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说这话儿的人,甭管是男的是女的,甭管是年轻的还是七老八十的,我都想亲他们两口,因为这话儿说的太好了,都是照着我心缝儿说的。可我毕竟是过来人,那东西我怎么越看越不顺眼,心里边儿是越想越不踏实。
  大概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我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跟撒癔症似的。思前想后,决定还得找小杨,因为只有他是真玩儿木器的。终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拨通了小杨的电话。
  “那一堂的红木椅子,您最后到底买着没有?”小杨先问起我。
  “卖主儿说了,一时还没凑齐呢,等凑齐了以后他一块堆儿买我。”我回答道。
  “我看八成是凑不齐了……”小杨好像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我有点儿慌。
  “这卖主是个‘套儿爷’(善设圈套的人),他根本凑不出来一堂椅子,就这一把是真的,拿它当鱼饵呢!”小杨肯定地说。
  我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咳嗽了一下,我说:“先不谈这红木椅子的事儿了,哎——我另有事情咨询你。我……我还从他们家买……买了一只影子木的香柜,可不便宜。我有点儿拿不准,麻烦你再给看看。”
  那边的小杨沉吟了一会儿说:“是不是那天摆在红木椅子旁边的一只小柜子?倒的确是影子木的。”
  “对!对!你也看见啦?”我急不可耐。
  “哎!怎么让您给买了?”小杨像是自言自语。
  “我这个人一辈子倒霉,就拣了这么一回漏儿,你别不平衡!”我心里又有点儿得意了。
  小杨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平衡的是——怎么倒霉事儿都让您赶上了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吓唬我!”我完全急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聊吧。”
  于是我只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小杨赶紧过来,否则我就要崩溃啦。
  小杨终于来了,面色凝重而且话很少。
  我只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兄弟,你就直说了吧,我……我顶得住!”话说得挺坚决,可声音是颤抖的。
  小杨就指着那影子木香柜肯定地说:“这玩意儿——是‘瞎货’(赝品)呀!”
  “您再仔细瞧瞧成吗?”我几乎是在乞求他了。
  小杨说:“我也希望它是真的,让哥哥您高兴一回。可……这……假的就是假的,它真不了。”
  您知道什么叫绝望吗?今天我算领略到了。
  小杨接着说:“这玩意不错是影子木的,但它是新东西,上边的‘旧’是人为做上去的。那天我只瞥了一眼就看出来了,整个是用火碱烧出来的。你看,这背面的“挂灰”(旧家具后面往往有‘挂灰’起防潮作用)和底部的“挂灰”完全一样,这就是破绽。你想呀,这两个地方一个靠着墙,一个挨着地,几百年间受潮和剥落的程度肯定是不一样。看看您这件东西,它怎么却有一样的灰呢?
  “您再看这上边的铜活儿也有问题,外边瞧着有一眼,里边可麻烦大啦,那穿钉穿过去一定要在边框的上下挖槽,将铜活儿的根部分开镶进木槽里,这是明代木器不可省略的工序,也是鉴定的诀窍之一。您这柜子里边做得如此粗糙,跟明代根本就挨不着边儿!而这影子木也是最低廉的那种——桦木影子,值不了多少钱……”
  小杨滔滔不绝地说,我的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这下子全完了,因为我了解小杨而且很是信服他,他可比那些奉承我的“专家”们强太多了。在木器这方面,小杨对我来讲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我已经无须再去请教别人了,这个所谓的明代影子木香柜已经被枪毙了。
  我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现在是活活要了你哥哥我的亲命喽!”
  小杨说:“谁知道您这么贪心,把我给支走了以后就回去‘捡漏儿’去了?我以为您就是冲那几把红木椅子呢。再说了,您连博物馆都开了,这起码的常识您都不懂?您……”
  我跺着脚打断了他的话:“我……我他妈的我!我好不是东西!!”
  小杨说:“其实这事情挺简单的,您不妨掰手指头算算,现在是全民玩儿收藏,就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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