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 作者:赫尔曼·麦尔维尔-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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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他水手:
“我也不会跳的,因为我不习惯自己握着自己的手跳,傻瓜才会那么做,而我只在有姑娘做舞伴的时候才会跳。”
西西里水手:
“对,要有姑娘,要有草坪,那样才够味,那样我才会和你们一起跳。”
长岛水手:
“你们这群苛刻的家伙,怪不得你们这么愁眉苦脸呢,因为你们总是不知足,我们可是够满意了,听,音乐已经响了,来吧,开始。”
亚速岛水手:
(他敲着小手鼓从小舱口儿爬上来。)
“给你小鼓,比普,快准备好,我们开始了。”
(比普的小鼓敲起来了,有一半人跟这节奏跳了起来,另一半人有的下到舱里去了,还有的在甲板上随便躺着,或睡或咒骂个不停。)
亚速岛水手:
(一边跳一边说)
“使劲敲呀,我说比普,别泄劲呀,敲得再洪亮些。”
比普:
“不行了,我的手艺已经忘光了,只好这样随便敲了。”
中国水手:
“比普,你可不要停下来,坚持住呀。”
法国水手:
“这太痛快了,比普,把你的铁箍举起来,让我跳着钻过去,哎呀,三角帆被扯破了,你们快点儿跑吧。”
塔斯蒂哥:
“只有白种人才会这么玩,我可不,我还是省些力气吧。”
长岛水手:
“这些不知忧愁但却快活无比的小伙子呀,你们可知道你们在哪里舞着呀,这是甲板吗?这是你们将来的坟墓呀!可你们还没有感觉到。”
“你们把整个世界都当成一个舞厅,你们生来就是快活的。那你们就跳吧,我是不行了,我已经老了。”
南塔开特水手之三:
“让我们歇一歇吧,好累呀,简直要超过划着小艇追击大鲸呢!停下来,让我抽一口烟吧。”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聚在了一起。
这时,天空中突然飘来了乌云,天顿时黑了下来,并且起风了。)
东印度水手:
“真的呀,朋友,你们春,帆都要被刮下来了,这风从天上的恒河来,恒河里洪水高涨。”
“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并没有得罪你呀,我的印度神呀!”
马尔他水手:
(他正躺在甲板的一角,抖着他的帽子。)
“我这帽子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地要往海浪里跑呀,它是着了什么魔了呀。”
“可惜这海浪不是女人,如果真要是的话,我就跳下去,永远和她们在一起。”
“我发誓,就是陆地上也不会比那里更让人销魂,天堂也比不上。”
“跳起来吧,我分明看到了那温暖和多情的胸膛,她们在我的眼前闪动不停,犹如已经熟透了的,等待着我们去采摘的葡萄。”
西西里水手:
“别再说这些了,小伙子,我们此时不会再见到这些了,晃动的大腿,柔软的四肢,羞涩的嘴唇、胸脯和屁股,这些在我们面前抖动个不停的东西,现在我们都见不到了。”
塔希提水手:
(躺在一张席子上)
“我想起了我们的希拉舞和赤裸着的神圣的舞女,想起了我的低低的帐篷和松软的泥地,想起了我亲手编织的席子。”
“现在,席子就在我的身下,可是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有了,包括从山峰上奔涌下来的流水。”
葡萄牙水手:
“看海浪把船冲得多厉害,赶紧把帆收起来吧,伙计们,看那风简直像剑一样啊!”
丹麦水手:
“我可不怕它,只要它有力气,随它怎么去折腾吧,看那边的大副,正在和风决斗呢!”
南塔开特水手之四:
“大副只是听从亚哈船长的命令而已,他必须把风挡住。”
英国水手:
“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就是一定要帮船长把白鲸捉住的人。”
大家:
“是的,没有错!”
长岛水手:
“看那三根桅杆,晃得多厉害呀!可这还是最有韧性的松木呢。当心吧,小伙子们,当心这风呀,别让它把你们刮到海里去,别让它把我们的龙骨刮碎。看呀,天空现在漆黑一片哪!”
大个儿:
“黑有什么可怕的?难道我是那么可怕吗?”
西班牙水手:
“大个儿这样说是在吓唬我们呀,我说标枪手呀,你们黑人在所有的人种里,是最黑最吓人的吧?”
大个儿:
“胡说!”
圣地亚哥水手:
“这个西班牙人肯定是喝多了,要不就是疯了。”
南塔开特水手之五:
“啊呀,闪电,我看到了闪电,没错,是闪电。”
西班牙水手:
“那不是闪电,那是大个儿在呲他的牙!”
大个儿:
(跳起来。)
“闭起你的臭嘴,你这个矮子,你这个白鬼,胆小鬼!”
西班牙水手:
(冲着大个儿,毫不示弱。)
“你这个胆小的大个子,我宰了你。”
大家:
“打架喽!打架喽!”
塔斯蒂哥:
“天上在打架,你们也打架,看样子,神和人一样,都是好斗的家伙。”
布勒法斯特水手:
“吵架了,又吵架了,天呀,你们吵吧!”
英国水手:
“把西班牙人手中的刀夺走,让他们空拳对空拳,这样才是公平的。”
长岛水手:
“真是要角斗了呀,瞧瞧,架势都摆好了。打吧,痛快的打吧,可是你们能否告诉我,是上帝叫你们打的吗?”
大副的声音从后甲板传来:
“帆下的人,拉住上帆,准备收起中帆。”
大家:
“伙计们,快点吧,狂风来了!”
(原本聚在一起的水手现在都散开了。)
比普:
(他在绞车下缩成一团。)
“末日到了,天哪,上帝呀,帮帮这些可怜的水手吧,看他们多么的惊慌和害怕呀!”
“三角帆给刮飞了,顶帆也被吹得飞起来了,快去弄好它们,可是现在谁敢上到桅杆上去呀?”
“看这风,看这浪,多么糟糕呀!”
“可是,这分明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最令人恐惧的我们还没有见到,那就是白鲸呀!”
“今晚上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鲸,因为亚哈船长要去捉白鲸。”
“现在我害怕极了,我像我的小鼓一样地抖着。”
“那不知藏在何处的白鲸,我的神呀,请你可怜可怜我比普吧,可怜可怜我这不足轻重的黑小子吧,我可不是故意跟他们结成一起和你作对的呀!”
41.白鲸莫比·迪克
在那些和亚哈船长一起高声叫喊,一起发誓的水手中,就有我——以实玛利。
在当时那种激昂的气氛中,我叫得非常响亮,不仅如此,我还把我的誓言紧紧地锤在了我的心上,就像是亚哈船长把金币牢牢地钉在了桅杆上一样。
在那一刻,强烈的复仇的意识充满了我的头脑,这意识来自于对亚哈船长所遭受的不幸的同情,来自于由此对白鲸产生的仇恨。
我的双耳中已经灌满了关于莫比·迪克的故事,灌满了有关它的凶残、狡诈和不可战胜。
对于捕鲸人来讲,这是一种耻辱。
每一个真正的捕鲸人都会发出以上的誓言的。
然而,我叫得越响亮,我的灵魂就越畏惧。
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白鲸莫比·迪克的。
那白鲸长期以来,一直过着一种离群索居的生活,所以对于以鲸群为主要目标的捕鲸船来讲,遇到它的机会实在不会是很多。
不光是遇到它的机会很少,就是听说过它的捕鲸船也并没有占到很多的数目。
因为所有的捕鲸船都是各自为战的,他们虽然总数很多,但是散布在世界各大洋的渔场里,有的甚至专门到偏远的地方去冒险,所以,这些捕鲸船很难说什么时候会碰到自己的同行,有时甚至在为时一年多的行程里也碰不到几只,这样一来,消息自然流通得很慢了。
只有少数见过它的船才会领略到它的风采并叹服它的存在,只有极少数见过它并打过它的船才会领教过它的厉害并由此而产生身体上的痛苦和思想上的仇恨。
这些尝过白鲸的苦头的捕鲸船,他们在一开始也并不晓得白鲸的厉害,即使是以前听说过的也是如此。
他们就像是平常一样地放下小艇去追赶,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如同追击一只再平常不过的鲸。
可是结果呢?他们无一例外地都遭到了打击,甚至有的打击是致命的,这时他们才感到了莫比·迪克的可怖。
在对白鲸的战斗中,没有人胜利过,其实这是必然的,否则的话,就不会有白鲸的种种故事和我们的种种故事了。
现在,只要哪只船在追捕中遇到了致命的麻烦,而又没有确定对象是谁的时候,总是推断为白鲸所为,于是,莫比·迪克欠下的血债越来越多。
这其中的很多事对于莫比·迪克来讲实在冤枉。
谁让它充当鲸界的领袖,充当鲸的最强大最凶恶的一面的化身呢?
在人们的传说之中,它已经被添油加醋地神化了,传说中的离奇和可怖实际上要比真正的它程度大得多。
于是捕鲸船把几乎所有的仇恨都指向它,谁让它是领袖呢?做领袖就要付出比做普通一员多得多的代价,这是适用于一切的规律。
从这个意义上讲,莫比·迪克已经成了一个神,一个令企图征服自己的种族的人所畏惧万分的神。
捕鲸者对莫比·迪克的恐惧并不是仅仅因为莫比·迪克的凶残,而是基于对整体抹香鲸家族的一种畏缩的心理。
这种心理的产生是由来已久的。
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不少的鲸类学家指出:
在所有的海洋动物中,抹香鲸是最凶残的一种,是最令其他海兽感到害怕的一种。
他们甚至说:
抹香鲸是要喝人血的!
可见,抹香鲸在海洋之中的可怕形象是早就确立了的,不是始于莫比·迪克,莫比·迪克只是将它发展到了顶峰。
当时的这种看法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
由于捕鲸条件的限制,人们在抹香鲸面前,没有太大的优势而已。
这也是抹香鲸是人类开始追捕的最后一个鲸种的原因。
随着捕鲸技术的发展和装备条件的提高,人们对抹香鲸的恐惧开始减弱了,美国人开始把抹香鲸作为了自己猎取的第一目标。
可是上述的心理还在影响着人们,不是有句俗话叫做“虎倒威在”么?何况抹香鲸现在依然张牙舞爪呢?
所以,至今还有一些捕鲸者,他们宁肯向从商业价值上来讲比抹香鲸差得多的格陵兰鲸和露脊鲸开战,也不愿去和抹香鲸打一场。
虽然他们知道,一只抹香鲸要值几只格陵兰鲸或露脊鲸的钱呢!
诱惑归诱惑,命是绝对要惜的。
迄今为止,除了美国人的船外,很多其他国的捕鲸船竟根本没有碰过抹香鲸一下。
甚至,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