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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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感到非常荣幸。”凯奥克斯神父急匆匆地说,“祝两位好运。”
离开内殿后,她俩走出前门,来到教堂门外。午后天色阴暗,她俩各自点上香烟,相对而视。
“噢,你怎么想?”阿曼达很想知道。
“那你怎么想?”利兹含而不露。
“对我而言,有关卢尔德的这些材料相当有吸引力。”阿曼达回答,“也许我会把其中某些告诉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对我们这位胖牧师还不敢完全相信,”阿曼达说,“刚才我有一个念头,他的这些愤世嫉俗、恶语中伤的言谈,很有可能是由于对卢尔德超过考特里,成为世人瞩目的圣地而发出的嫉妒和不满。”
“这没的说,”利兹附和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告诉我们的故事没有一点真实性。”
“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阿曼达问道。
“要么真实,要么骗人——不过我猜想凯奥克斯告诉我们的故事还是有一些事实根据的——虽然那仅是一些谈话的边角余料,”利兹回答。“这些材料加起来不能组成一篇揭露报道。我还需要一些确凿的证据,以证明伯纳德特要么是个骗子,要么是个忠实的信徒。除非我掌握了这些证明材料,否则我也无法写出报道。”
“也许你是对的。”阿曼达若有所思地说。
利兹朝穆林纪念柱台阶下的停车场走去,阿曼达也紧随其后。“天黑以前,我们还是回卢尔德吧,”利兹提议,“一回到卢尔德,我就会弄清楚怎样去内韦尔。我想那地方比卢尔德更靠近巴黎。如果我们想明天去那里的话,今晚就得动身。你敢去吗?”
“干嘛不敢?”
“我们不能失掉这个机会,”利兹说,“内韦尔会给我们钥匙——一把开启山洞大门、搞清伯纳德特秘闻的钥匙。”
17
“如果真有秘闻的话。”阿曼达说。
“你还怀疑吗?”利兹紧接着说。
米凯尔·赫尔塔多步履艰辛地又一次回到加利亚·伦德里斯旅馆。他觉得在他的一生中,很少有比今晚更令人沮丧困惑的了。
他今天试图在山洞旁安置炸药和雷管,结果一连三次被人打断受阻。
在慢慢返回旅馆的路上,赫尔塔多把他今天偷袭与失败的全过程又重新回顾一遍,试图从中找出原因。午后不久,他便背着他那一旅行袋的炸药整装待发,信心十足地去完成他今天的第一次使命。他来到人群拥挤的伯纳德特·苏比劳斯大街的一角,试图混入朝圣团的人流,穿过大街,走过斜坡顶,然后一鼓作气走下斜坡,进入行动地段。
可是一走入人行道,他便遇到交通堵塞,而且堵得死死的。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刚跨过大街来到斜坡顶,又在那里遇着一群警察和一辆红白杠相间、顶部蓝光闪闪的警车。警察今天好像是倾巢出动,封锁了通往斜坡和山洞地段的各个要道,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位参观朝圣者,还不时地拦住一些人问些什么。赫尔塔多不清楚警察到底在那儿干什么,但他们确实呆在那里,而且就在昨晚他看见他们聚集的原地,一点也没有挪动。他意识到不敢再靠近他们,又考虑到旅行包里装的东西,所以便返身往回走,回到了旅馆。
在旅馆的房间里,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副纸牌,专心致志地开始玩着这种没完没了的单人纸牌游戏。不一会儿,他又有点厌烦这玩意儿了,便拿出一本卡夫卡的平装本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读起来,直到头昏脑胀,昏昏欲睡。窗外一阵阵歌声把他惊醒,原来是傍晚的烛光游行已经开始。他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已是5:30了。这个时候,他希望,不管警察干什么也早该结束了。他洗完脸和手,又背上旅行包,今天第二次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穿过大街,他看到的情形同三、四个小时以前完全一样。一大群人拥挤在那儿,大声抱怨耽误了他们前往山洞。与此同时,看得见斜坡上临时设置的障碍口,便衣警察正在认真地检查每一位游客和朝圣者。赫尔塔多又一次意识到,在确定警察撤走之前,他是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又回到旅馆的房间后,他把旅行包扔到一边,感到有些饿了,于是马上乘电梯到餐厅去进晚餐。他在那张八人大餐桌边定了个座位,看见他的邻居和新朋友纳塔尔·里纳尔迪已经坐在那儿开始进餐,而且她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他就在这个位子上坐下,向纳塔尔和法国客人打了招呼,对迟到表示歉意,然后便要了他的晚餐。这些客人们包括纳塔尔,正热烈地讨论着过去十年里在山洞和温泉浴室发生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康复病例。由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赫尔塔多决定不参加谈话。他吃着他的美味佳肴,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何早早进入山洞。
晚餐还未结束,其他客人便起身离开去参加晚间的烛光游行了,直到此时,赫尔塔多才试图同纳塔尔谈几句话。他提出护送她回她的房间,她十分感谢地接受了。当电梯快开到二楼时,她问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他马上编造了一个谎言,说为了给他在圣巴斯蒂安的母亲买件合适的礼物,逛了好几个小时的商店。走出电梯后,他也十分有礼貌地询问她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在山洞,当然,她告诉他,在山洞,祈祷。他突然想到,这是搞清楚警察为什么倾巢出动的机会,便问她去山洞的路上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回答没有什么麻烦,并很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只好对她讲,斜坡上站满了警察,去山洞的人如何被长时间耽误,对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警察他感到很好奇。来到她门口时,纳塔尔记起来了,晚餐刚开始时,有几个同伴曾讨论过这个问题。是的,是有一些警察,这些人估计警察是在查找那些狡猾的小偷和妓女什么的,饭桌上没探听到什么,但赫尔塔多仍觉得他已明白了一些什么、看见纳塔尔进了解房间,他向她道了晚安,便马上朝在隔壁的他的房间走去,心里大受鼓舞。
一回到他的房间,他又决定再试一次,他感到这次一定会成功。当然现在——这个夜幕早已降临的时刻,警察早就把那些可恶的罪犯扫荡干净,路卡也已撤除,朝圣者的交通又恢复正常了。当他准备第三次进军、刚要背上旅行包时,突然有些犹豫不决,一种不可名状的原因使他决定还是小心为妙。他决定还是先去侦察一下那个地段,看看去那里的路是否畅通无阻。一旦确定了已无障碍,他就赶快返回旅馆背上旅行包,再返身去山洞。在那里他将全力以赴,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他第三次步行到大街拐角处,第三次发现情况并没改变。他看见那些被耽搁了许久的游客,正排着队慢慢朝前移动,身穿制服的卢尔德警察排成了一堵人墙站在斜坡口。赫尔塔多感到非常沮丧,但由于没带炸药,又觉得轻松安全了些,他决定这次一定要接近一些,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漫步来到皇家咖啡厅,找了一个临街的座位,要了一杯可口可乐,两眼越过街面,紧紧地注视着对面的一切动静。当他把稻草吸管放进杯子里时,终于明白了对面正在发生什么。他注意到警察只是拦下那些提包挎篮的朝圣者和游客,然后把包一个个地打开检查,查完一个放一个。真奇怪,他暗自想道,这些可恶的家伙到底在找什么呢?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暗自庆幸自己没背着旅行包贸然撞来。
现在,他仍感到迷惑,只好又回到了旅馆。
走进旅馆大门,他从钥匙柜里取出206房间的钥匙,迈步走进接待大厅,他留意到那里只有那个丰满风骚的接待领班法国女郎伊冯娜。同往常一样,她正在服务台后忙忙碌碌地分类排号,就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又有了主意,也许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像她这样在旅馆做事的人知道很多事,包括这座城市的要闻趣事和流言蜚语——也许她会告诉他。
赫尔塔多从电梯里退出来,脸上堆满笑容,大踏步地向服务台走去。
“你好,伊冯娜。”他向她打招呼。
她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晚上好,赫尔塔多先生。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烛光游行?”
这开场白正中下怀,他立刻追问道:“到那儿去太难了,每个道口都是警察,出了什么事?”
“噢……”她十分为难,没有回答,
他马上给了她一个具有强烈挑逗性的微笑。“啊,美人儿,伊冯娜,我听说,你什么都知道的。”
“不是什么都知道——而是知道某些事。”
“这么说,你不愿意给我这个可怜的朝圣者一个机会?”
“那好吧,不过这是秘密——只限于你我知道——”
“我以圣母的名义起誓。”
“真的,赫尔塔多先生——”
“事实上,为了报答你的好意,我发誓就在这个礼拜请你喝杯酒。如果我没守信,就欠你两杯,甚至三杯。”
她站起来,身子朝前一靠,越过柜台,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他也立即响应,把头凑过去,离她的头很近,她压低嗓子对他说:“你不会失信的,是吗?这是绝对机密,我是从我最好的朋友玛德莱那儿听来的——她,啊,她同巡察官封丹有特殊关系。封丹是卢尔德宪兵队头子——”
“真的吗?”
伊冯娜悄悄地说:“警察已得到情报,就在这个礼拜,恐怖分子试图炸掉山洞,或许什么都想炸毁。”
赫尔塔多心里一紧,但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我不相信,”他说。“没人会干这事儿,当然也不会在这个礼拜。这个情报,你说的是情报?”
“这是一个匿名电话。巡察官没再告诉玛德莱更多的情况,但是他在每一个通往山洞的路口安置了宪兵,检查每一个去山洞的人,搜查炸药。他们办此事很认真。事实上——”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他们现在甚至开始在每个旅馆搜查外国人。我——我其实不该告诉你的,就在此刻,他们正在我们加利亚·伦德里斯旅馆搜查,巡察官亲自率领大批人马来的,他们有所有房间的钥匙,此刻正打开所有空着的房间,查查房间里有什么。他们还要检查住了客人的房间,看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赫尔塔多听得喉头发干。“他们正在这儿,现在,警察?”
“他们大约一刻钟前开始搜查一楼的,现在正在上二楼。”
赫尔塔多摇摇头。“我简直不敢相信,卢尔德警察在一周内这样兴师动众。”
伊冯娜耸耸肩。“疯狗总会跳出来的。”
“谢谢你的小道消息,伊冯娜,我欠你一杯。”
他正要转身时,突然又想起了某件事,便再次无意地对伊冯娜说:“顺便说一句,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要出城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大约一、两天,可别让人住我的房间,我还要回来的。还有——哦,对了,如果警察想知道为什么206房间空着——你可要肯定地告诉他们,还有人住着,行吗?”
“没问题。”
他转过身,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电梯走去,但事实上,他的双腿如铅灌般沉重,他立刻意识到这里已经发生的事给了他多么大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