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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圣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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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宣布是个奇迹,”吉塞尔热情地叫起来。 
  伊迪丝·穆尔有所收敛地保持着一种谦逊的神态,阿曼达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秉性。“不过这奇迹还没有正式宣布,”伊迪丝说,“巴黎最著名的专家保罗·克莱因伯格博士还要给我检查一次。他将在这一周抵达卢尔德进一步证实我的——我的完全康复。” 
  “不过,这已是未公开的秘密,”吉塞尔引用了她最喜欢的一句美国习语说,“在卢尔德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您已经奇迹般地痊愈了,您是最后一位得到圣徒伯纳德特恩宠的人。” 
  “噢,这我可并不知道,”伊迪丝说着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但是她并没有否认此说。 
  “这么说,奇迹确实发生了,”肯仍旧敬畏地说,“而且奇迹能在任何人身上发生。” 
  “如果他们的信仰是真诚的话,”伊迪丝庄严地宣布,俨然是一个神圣的女祭司。 
  这时阿曼达低头对着菜盘,感到一阵恶心,食欲顿时荡然无存,唯一的希望是尽快带着肯离开这个阴险、愚蠢的英国女人。 
  季霍诺夫,声音很严肃,一本正经地说:“您把一切都归功于洗澡吗?” 
  “归功于这里的一切,归功于圣灵怀胎的一切学说,”伊迪丝说,“不过我的痊愈是在我第二次卢尔德之行的最后一天洗澡后发生的。” 
  伊迪丝刚说完,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绅士——他一下让阿曼达想到了她曾见过的P·F·巴纳姆的照片——出现在伊迪丝的身后,接着又弯腰亲吻伊迪丝的脸颊。 
  “雷杰——”伊迪丝非常高兴地叫了起来,“诸位,这是雷杰·穆尔先生,我的丈夫。”接着,她又一个一个地向雷杰介绍。 
  “伊迪丝,”雷杰说,“我很抱歉打断了你同朋友们的谈话,不过我必须和你单独谈谈,我有重要的事。” 
  “不过,雷杰,”伊迪丝抱怨说,“我还没有吃点心呢。” 
  他半拽着这位奇迹女士离开了椅子。“我呆会儿请你吃冰淇淋,请跟我来,”他向大家致意。“很高兴能同大家认识,诸位。希望再次见到你们。” 
  他连推带拉地带着犹犹豫豫的伊迪丝走出了餐厅。 
  “这么说主要是洗澡了,”季霍诺夫自言自语地咕哝着,猛地转过身子,面对着吉塞尔。“你都已听到了,她说奇迹发生在洗澡之后。” 
  “是啊,你现在正是用的这种方法时,”吉塞尔说,“你可是从今天上午开始洗澡的啊。” 
  “恐怕不是这样吧,”季霍诺夫承认说,“我只是在山洞祈祷,并没有去浴室洗澡。” 
  “那么,塔利先生,就从今天下午开始吧。” 
  “我会的。不过首先我得在城里找一所住处,”他又迅速地加了一句。“吉塞尔,同你父母住在一块太令人愉快了。只是那地方离这太远了,不太方便。我想离浴室近一点。我必须在城里的旅馆找个住处。我已经找过了,我还要去找。” 
  吉塞尔精明干练地盯着他。“一直使您忧心忡忡的,就是在卢尔德找个旅馆住下?” 
  “我知道这不太好办,但是却很重要。” 
  “也许我可以帮助您找到一家旅馆住下,不过得另加费用。您愿意多付钱吗?” 
  “只要是合理的费用,我都愿意付。” 
  “那么就给我400法郎,作为定房费。” 
  “可以。” 
  “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做,”吉塞尔说着,站了起来,“事实上,今天晚上我自己也得搬到城里。我的一位女朋友要到戛纳去度一周的假,因此她把她的公寓交给了我,为了这些麻烦事,我不得不到这里来。现在,我陪您走着去浴池,你就可以马上洗澡了。五点时,咱们在旅游局门前见面,然后驾车回到我父母家去取行李,今晚咱们俩再一道返回卢尔德。当然,这一切得取决于我能否在这里给您找个旅馆住下。” 
  “你能找到吗?” 
  “我想差不多,”吉塞尔说完,朝肯和阿曼达挥了挥手。“很抱歉,让您听我们这些繁琐无聊的商业谈判。认识你们俩人很高兴,祝你们好运。” 
  阿曼达目送这个行为不太检点的姑娘与这个老头子一同离去后,转过身子面对着肯,想直截了当地把出租车司机所讲的一切告诉肯,告诉他伯纳德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山洞或这里的泉水能治病,她为了治愈她的病,曾经到过另一个小山村去洗温泉。但是面对着肯,她不禁暗自惊叹,啊,我的天,他的精神和信仰正在未来空间里飘游, 
  “穆尔太太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他还在嘀嘀咕咕,“她为我做了很多事,给了我很多启迪,使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天哪,阿曼达心里暗暗地寻思,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清醒地面对事实真相。 
  除此之外,她还自己寻思,自己最好去证实一下司机所讲的有关考特里的故事,最好亲自去一趟考特里,亲自去查查司机讲的是否是事实。可以再等一天告诉肯这件事的真相。 
  “肯,也许你应该上楼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我要回山洞去,”肯固执己见,边说边站了起来。 
  阿曼达两眼瞪着他。这就是她的丈夫,那个言谈犀利、思想敏锐的律师,那个体格健壮的棒球员,那个热情奔放的情人,可如今已被折磨得这般呆头呆脑,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无论如何得设法让他度过难关,恢复正常,尽管这是她作为心理医生以来,遇到的最为棘手的病例。 
  她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很好。” 
  “晚餐前再见。” 
  她真不知该怎样度过这空虚的下午。也许应该去给她那未来的婆婆买上一个纪念品,买个塑料的圣母玛利亚雕像。 
  雷杰·穆尔在乘电梯到旅馆五楼的路上,一反常态,默不作声。不过伊迪丝知道他心中有事,也知道他在等待着回到他们房间后才向她吐露心中的秘密。 
  他们一回到房间,房门立即被关上了,雷杰一把就把他妻子推到桌子旁的一把高靠背椅子上坐好,他自己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旁。伊迪丝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他开口说话,准备洗耳恭听他的心里话。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伊迪丝,我不得不让你同我单独在一起,我觉得有些事必须同你商量。” 
  “难道就不能再等几分钟吗?正与那些可爱的人吃午饭,他们很想多听一些有关我痊愈的事。” 
  “正是此事,”雷杰大声强调说,“我要同你谈的正是此事。”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谈什么,什么正是此事?” 
  “有关你痊愈的事,”雷杰说,“就在我与同你在一块的那一伙人接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些想占便宜的家伙为了从你那里得到忠告和灵感,正把你逼得走投无路。” 
  “不过他们并不是那种想占便宜的人。那个好心的塔利先生还说他愿意为我付午餐费。” 
  雷杰终于发怒了。“伊迪丝,我不是说钱。我是说他们正在占便宜,占你的——你心中的便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已经习惯了雷杰像跟小孩子似的对她讲话,现在她又做出准备忍受一切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想利用你,”雷杰回答说,“每个人都想从你身上获得勇气,这是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我的主要意思是你不应该四处无偿兜售你的故事,你不应该那样做。” 
  “干吗不应该呢?”她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样做有什么错?假如我痊愈的故事能够给予他们灵感,给予他们希望,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我是他们的楷模,一个幸运地得到奇迹恩宠的楷模。他们想知道痊愈是可能的,我为什么不应该告诉他们呢?” 
  雷杰一时语无伦次。“噢,因为——”他犹豫不决地说,“因为——噢,我觉得最好是等官方确认了在你身上出现的奇迹后,你再讲给他们听。” 
  “噢,是这样,”她说,如释重负。“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就大可不必了,我的痊愈已被证实了。官方正准备正式宣布此事——从技术上讲,我们都知道——到后天就宣布。今天,我与医疗中心的布耶尔博士讨论此事,讨论了整整一上午。他是这个领域里最有权威的两名专家之——另一位是对肉瘤病例造诣颇深的专家——巴黎的保罗·克莱因伯格博士,明天他要到这里来复查我的病例,还要对我进行最后一次复查。” 
  “明天?” 
  “肯定。布耶尔博士在克莱因伯格博士到来后,会打电话通知我,告诉我星期三同克莱因伯格博士见面的时间。等克莱因伯格博士证实了我身上出现的奇迹后,便要正式宣布此事了。” 
  “噢,如果真是这样,”雷杰说着松了一口气。“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么我就不应该担心了,因为这事就要宣布了。我想你谈谈此事也是很好的。” 
  “当然很好,雷杰,很高兴你同意了。” 
  “是的,我肯定会不成问题的,”雷杰平静地说,“而且,正如你所讲,这可给予众多身患病痛的人以信心,使他们也可以得到康复。哦,对了,伊迪丝,今后我要同你一道宣传。你正肩负着伟大的传播福音的使命,就像上帝派来的第一个使徒,传播奇迹的福音。”他停顿了下来,脸上泛起了红光。“事实上,我们应该为此再次庆贺。詹姆特刚结束他的新饭馆的装修——现在,那地方可大了——今晚他请我去一道庆贺重新开张,——我们可在城市张贴传单,向人们宣告这一伟大的事件——” 
  “太棒了!” 
  “——而且我希望你能在那儿站在我身旁接待客人。来的人肯定很多,我们有一张特别的餐桌,我们可邀请八到十位重要的客人同我们一道进餐。客人不仅仅只是卢尔德的,而且应该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朝圣团。我知道,他们遇到你会非常地惊讶,你可回答他们的问题。听到你故事中的每一个细节,他们都会受到极大鼓舞。你觉得怎么样,宝贝?” 
  “当然我想去那里,而且告诉他们想了解的一切。如果你一点也不介意,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一定要这样做,”雷杰说着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又弯下身子去吻伊迪丝的脸颊。“你是我的小乖乖,我的有着奇迹的宝贝。我要和你一起走到天涯海角。” 

  
  
13



  已是午后,米凯尔·赫尔塔多仍在加利亚·伦德里斯旅馆的二楼房间里酣睡,要不是床头柜上的电话铃鸣个不断,他也许会睡一下午。 
  电话铃一遍遍响着,最终吵醒了他。意识到来了电话,他伸手去抓话筒,往回扯时,几乎把电话弄翻。 
  “是谁?” 
  “请米凯尔·赫尔塔多接电话。”有个操着英语的女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声调有些熟悉。“米凯尔,是你吗?” 
  “我是米凯尔,你是谁?” 
  今天凌晨隔壁房间里的那起强暴事件映入他的脑际,他想着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把那个色狼狠狠教训了一顿,而那个孤独又漂亮可爱的盲姑娘对他感激的情景。姑娘的名字叫纳塔尔,起初他还以为是纳塔尔为感谢他而打来的电话。 
  但电话的另一头声音很低沉,且马上又转成了连珠炮似的巴斯克语:“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她说,“正要搁电话就听到你的回话。米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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