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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4262-秋天死于冬季-第30章

小说: 4262-秋天死于冬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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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有知,自然也就改变了事物的全部意义,甚至改变未来。    
    虹已经越来越确定青冈是在和彼尔通电话了。只是无论她的眼睛如何敏锐,她却无法听清他们之间在说什么。这起码证明了这些落地的玻璃窗尽管通透,但封闭的性能却是极好的。所以虹自始至终只能用眼睛来辨别他们关系的程度,有时候觉得他们在抒情,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在调情。    
    虹好像突然明白了彼尔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次家庭的聚会。她记得彼尔说,这样不仅能让西江夫妇看到虹的新家,还能更深入地了解他。虹当时不满的仅仅是彼尔的炫耀,但是反过来一想炫耀一下又有什么不好呢?特别是向青冈那样的女人炫耀,那就意味着一种复仇。    
    但是虹还是很久很久没答应彼尔。因为她觉得她和教授夫妇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暴风雨那个晚上虹和西江的一夜风流,让虹从此不敢直面青冈的眼睛。其实她原本是那么仰慕青冈,甚至超过了她对西江的敬重。她觉得她对青冈的感情简直可以用“亲爱”这个词汇来形容,但就是因了西江的一时冲动,从而断送了她和青冈之间可能的友谊。从此虹惧怕她和教授夫妇之间的关系,更不想把这种复杂的关系带到自己的新家里,并暴露于彼尔面前。她知道彼尔这个简单的男人再粗心,也不会对此毫无感觉。直到那个晚上彼尔和她推心置腹,让她了解到了他对青冈的一相情愿之后,她才决定了要帮彼尔……    
    但是,难道彼尔欺骗了她?还是他们真的一见钟情?    
    总之虹站在那里惶惑不安。她就是不知道他们在窗外说着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的。于是她不仅惶惑而且慌乱。也许直到此刻虹才真正意识到,她也许已经爱上了彼尔了,而且不允许任何别的女人染指。    
    后来虹下决心退出这种尴尬,因为她转身的时候,又从玻璃窗外看到了满心狐疑又踌躇满志的西江。她想,幸好在这座房子里在他们四个人两对夫妇间还有西江。当然也幸好西江是爱虹的,或者至少是爱着虹的青春的身体的。尽管西江不能给她任何许诺,但西江毕竟为他们租下了那个林间的小屋,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游刃有余地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如鱼得水,尽情享受对方的身体性爱的欢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于是虹匆匆回到了西江身边。并且主动抓住了西江的手。虹如此大胆的举动反而让西江恐惧,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里,他究竟是应该亲近虹呢?还是拒绝她?    
    虹问西江,告诉我,特瑞萨见到了托马斯的情人后会怎么做?    
    西江最终还是决定从虹的手中抽出他的手。为什么?西江问。为什么?    
    虹却更紧地抓住西江的手,说,为什么?这是在我的家中,他们却在通电话。    
    西江更加弄不懂虹的意思。他再度抽出了他的手,很坚决的,他说,正因为是在你家,有彼尔,还有青冈。    
    你怕了?虹问。那为什么还要接受彼尔的邀请?    
    不是我。是青冈。是她要来。    
    她是想让你看到我和彼尔相爱?还是想伤害你让你自惭形秽?抑或是,她想进一步发展她和彼尔的关系?    
    你不要侮辱青冈。青冈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了解她,她怎么会和彼尔……    
    是你在羞辱彼尔。    
    虹,你到底是怎么啦?我们两家人在一起不是很愉快吗?这也是彼尔的愿望啊?    
    那么这次聚会就可以结束了。彼尔的牛肉烤焦了,而你的青冈却在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虹,我只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我知道,你是要我的身体回到你的欲望中。    
    即或是那样又有什么不好?我们彼此需要就足够了。    
    告诉我,当特瑞萨见到了托马斯的情人,她会怎样做?    
    你不是正在研究吗?不记得啦?你在你的文章中说,当特瑞萨在苏黎世发现了萨比娜和托马斯的关系后,她便不辞而别,从苏黎世回到了布拉格。    
    那么,虹问,难道特瑞萨不知道布拉格危险吗?或者,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将彻底失去托马斯吗?    
    特瑞萨之所以能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托马斯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    
    不,特瑞萨是被托马斯的背叛气疯了。在那一刻她的选择只能是本能的。她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她宁可永远地失去托马斯,也不愿生活在那种永远被欺骗的境地中。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后来当特瑞萨在托马斯的头发上闻到了女人下体的味道,她的下意识的反应才可能是同样的背叛。她这样想了便也这样去做了。只是在与那个陌生男人的性交中,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是物理的激情,而没有感情的相依。于是她只能选择再度逃离。她要托马斯把她带走带离布拉格,到一个远离城市远离那些放荡女人的地方去。后来她就如愿以偿地来到了乡下。那个被描写成田园牧歌的仙境中,并且是和她最亲爱的丈夫托马斯在一起。从此便不再有另外的女人也不再有背叛。直到他们一道死于车祸,也就从此结束了他们之间那永恒的关于爱情与背叛的厮杀和搏斗。    
    也许你分析得有道理,我只是不知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么我是不是也要把彼尔带走?    
    彼尔?彼尔值得你这样吗?他又不是托马斯?他有什么?无非是钱?    
    钱就足以战胜一切了。教授,我爱彼尔,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们却在打电话。    
    谁?谁在打电话?青冈说着姗姗走来。那样的风姿绰约就好像刚刚被哪个男人干过。青冈当然看见了虹和西江迅速分离的手。然后她就以胜利者的姿态说,我就知道能在这里看到很多。我并不沮丧。只是觉得这样的关系不仅复杂而且刺激。或者我今天就是为了这关系而来的。因为我从来就喜欢置身于这种暧昧复杂的关系中。你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种看各种人等在复杂关系中表演是一件怎样令人愉悦的事情。犹如赌博。赌博从来会上瘾的。    
    西江问,谁的电话?你打了这么久?    
    虹离开了剑拔弩张的西江和青冈。她说我要去看看彼尔了,我闻到牛肉已经被他烤焦了。    
    而这时候彼尔刚好端着热腾腾的盘子走过来。他并且兴高采烈地说,来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彼尔还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被冰冻过的波尔多葡萄酒。他兴致勃勃地看着在场的另外三个人。    
    怎么啦?彼尔问。    
    西江摇摇头说,没什么。很好。    
    青冈看着彼尔,虹说你烤焦了牛肉。    
    而虹则对满脸通红的彼尔嫣然一笑。


《秋天死于冬季》 第二部分梧桐(1)

    第十章:梧桐    
    就这样,风吹着云跑。而云所到之处,便开始落雨。    
    这是青冈一篇小说的开头。而窗外,恰好正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梧桐雨。梧桐更兼细雨。载不动,许多愁……这是依次闪现在青冈头脑中的诗句。青冈忘记了那是来自于哪儿的诗意,但悲愁是显而易见的,令青冈感伤。这些诗句让青冈蓦然产生了疑虑,因为既然中国古老的诗文中都在不断议论着梧桐,为什么她窗外茁壮成长的那梧桐树人们却非要称它为法国梧桐呢?青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求助于《辞海》。她觉得她有责任为窗外的那棵梧桐寻根。    
    然而梧桐竟起源于中国?《辞海》这样说。那么它又为什么非要被称作法国梧桐呢?那么对梧桐这种树木来说,哪里才是真正的家呢?    
    青冈知道西江最近在研究昆德拉的一本新书,被翻译为《无知》。西江为此而无限感慨,甚至在睡梦中都在呓语着“回归”这两个神圣无比的词汇。他说那是因为无论是昆德拉的故乡捷克,还是我们中国,如今都有大量移民漂泊于客居的国度。而他们的尴尬便是,在故乡与他乡之间无从选择,不知道哪里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归所。所以西江为此而非常沮丧,他说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种难以释怀的悲哀。    
    于是西江开始在落叶归根的主题下撰写那篇解读昆德拉的文章。西江在文章中列举了大量落叶不能归根的著名人士,其中最政治的就是做梦也想回故乡入土为安的蒋介石。为了配合西江的课题,青冈又帮助他想到了那个客死他乡的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她的很多凄苦的词作就写于她客居的南方,而她的所有的凄凄惨惨戚戚也全都是因为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山东了。所以梧桐更兼细雨,载不动,许多愁。无尽的乡愁。青冈于是心酸。觉得李清照仅仅是因为偏居南方,怀念中原,就引发了如许忧伤,更不要说如今那些远在北美、欧洲、大洋洲,需要漂洋过海才能回到家乡的赤心游子了。    
    青冈知道她已经变得越来越自我。她开始封闭自己。特别是在西江的那个女研究生突然死亡之后。青冈已经原谅了西江的总是红杏出墙。尽管一想到这些青冈还是不舒服。她开始更多的一个人上街,一个人购物,一个人吃饭,甚至一个人坐咖啡馆。总之青冈越来越觉得一个人的空间对她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她会珍惜一个人在家时的每分每秒,而一旦西江回来,她就会立刻找一个什么理由离开家。    
    然后就是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逗留。随便在哪儿,饭馆,咖啡馆,或者朋友家。直到夜深人静,咖啡馆都关门了,她才不得不回来。所以她觉得自己就像杜拉斯小说中的那个“夜里的最后一个顾客”。这样慢慢地,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外面是她的家,还是家里是她的家了。她觉得她自己就像梧桐,不知道它的“根”在何处。    
    青冈和西江之间的冷战已经很久了。虹的死其实只是一个契机。而近来西江把他的旧日同窗锦禾从美国邀请回国讲学,便在他们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关系上又平添了一份冷漠,或者紧张。    
    其实青冈对锦禾一直怀抱着一种很宽善友爱的态度。她不会迎合那个来自美国的女人,但为了丈夫的那段同窗之情,她也尽量做到了体贴入微。所以锦禾刚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青冈也曾同他们吃过几顿饭,坐过几次咖啡馆。但是有着鹰隼一般尖利目光的青冈,从第一次和他们在一起,就敏锐地看出了西江对锦禾的那一份暧昧,或者至少是欣赏。      
    青冈当然不会以为那是西江的媚俗,所以她才会认真分析锦禾为什么能引起西江的兴趣。这位从美国归来的交流学者从不化妆,穿着也极其简单,从没有刻意为之的痕迹。即或言谈话语,也从不故作惊人之语。总是很谦和的样子,对青冈也十分礼貌。这样的一个平凡女人怎么就能让西江欲罢不能呢?不过最后青冈还是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她和西江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后来青冈才看到,锦禾其实也有分外妖娆的时刻。那是在青冈家中的一个学期末的家庭聚会上。每个学期都是如此,作为系主任的西江为了表现他的风流儒雅和人文关怀,每个学期末的某个夜晚,他都会在家中举办一个Party,以此来答谢教师们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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