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中的政治斗争:是非曲直 作者:文显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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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东不是有本事吗?照样吃败仗。这权力暂时还不能交,看一看再说。
凯丰也在此时提出了挑战:“谁正确,谁错误,走着瞧!”
出现这种局面,只是当初遵义会议期间,因战事紧,蒋介石趁着红军在遵义休整,重新部署了追堵红军的计划,要把红军剿灭在遵义地区。“柏公馆”的主人——柏章辉师已逼近遵义城,由谁接替博古的问题就暂时被搁置起来了。
谁知,这一搁置,历史却发生了变化。
张闻天对博古迟迟不交权,颇为不满,在土城战役之后,他公开提出要变换领导。周恩来曾十分清楚地谈起这件事:
当时博古再继续领导是困难的,再领导没有人服了。本来理所当然归毛主席领导,没有问题。洛甫那个时候提出要变换领导,他说博古不行。我记得很清楚,毛主席把我找去说,洛甫现在要变换领导。我当时说,当然是毛主席,听毛主席的话。毛主席说,不对,应该让
洛甫做一个时期。
博古得知毛泽东要让张闻天接替他的职务时,他也断然决定立即“交权”。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下台已成定局,张闻天毕竟与他有过深交,也毕竟是从莫斯科走出来的,并曾经为他摇旗呐喊过,把权力交给他比交给毛泽东要好得多。
当凯丰得知博古准备“交权”时,一再向他说:“不能把中央的权交出去!”
博古说:“应该服从集体的决定。”
所以,在土城战役之后的第七天,也就是2月5日,张闻天便接替了博古。当时,土城战役失利后,红军的处境极为不利,但交权的问题却在急速地进行着。周恩来回忆说:
我们赶快转到四川、贵州、云南交界地方,有个庄子名字很特别,叫“鸡鸣三省”,鸡一叫三省都听到。就在那个地方,洛甫才做了书记,换下了博古。
就这样,在一间小茅草屋里,博古把跟随他三年多时间的象征“权”的那几副装有重要文件、记录、印章的挑子交给了张闻天。
话又说回来,当时尽管毛泽东首战失利,但他的主张是被党和红军所接受了的,只要毛泽东点一下头,他仍然可以出任中共中央总负责,但毛泽东却没有点这个头,并推举张闻天接替博古,这有他的考虑。
当时,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中共更换领导人,需经共产国际批准。毛泽东尽管不服王明、博古等人曾以“山沟里没有马克思主义”这类言辞对他的攻击,但他此时又不得不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毛泽东出自“山沟沟”,从未去过苏联,共产国际缺乏对他的直接了解。而张闻天是王明、博古的密友,共产国际信得过。更何况,自从张闻天从“左”的阵营中杀出来之后,跟毛泽东紧密合作。在遵义会议上,张闻天站出来作反报告,立了头功,毛泽东看出他“是不争权的”,容易与别人合作,也能团结别的同志一起共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毛泽东同博古、李德进行坚决斗争,根本目的不是要去坐那个“宝座”,而是为了挽救党和红军,在他看来,只要路线正确了,只要有人有能力来执行这条路线,领导党和红军摆脱目前的困境,无论是谁掌权都是一样的,不能非我不可。
当然,除了上面所说的这两条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毛泽东充满了自信,因为他的思想和主张在党和红军中占据了领导地位,这是遵义会议之所以产生历史性影响的关键所在,不在乎是否真正当上那个“头头”。
那个鸡鸣三省的地方,不知道它是否刻下了这一幕,反正是张闻天接替了博古。
让张闻天接替博古任中央总负责,这是毛泽东的高明,想想看,当时共产国际是中共的顶头上司,权力很大,过去它让谁当第一把手谁就当,在这种情况下,把共产国际信赖的人轰下台来,让共产国际派来的顾问靠边站,这样大的事情如果没有共产国际信赖的有影响的人出来讲话,那是很难办到的。
当时,博古把那个象征权力的挑子交给张闻天的那一刻,毛泽东坐在一旁,注视着那平淡而不平凡的场面,心里百感交集,这是多少红军战士的鲜血才换来了这一刻!这是多少次挫折和失败才换来了这一刻!
毛泽东特别注意了博古的表情,他发现此时的博古和从前的博古不是一个人了,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变得成熟了。过去,他因怕失去手中的权力而整日显得有些惶惶不安,而此刻,他反而没有失去权力的那种失落,没有失去权力的那种痛苦,没有失去权力的那种孤独。他细心地向张闻天交接每一份文件,耐心地交待注意事项,诚恳地介绍当总负责的一些体会。开始张闻天还显得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忘记了这是在交权,两人便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毛泽东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土城之败的阴影并没有散去,毛泽东在常委中的角色还没有定下来。
究竟能给毛泽东定个什么角色?实在难以预料。
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常委们在“鸡鸣三省”刚开过常委会,翌日行军到云南省东北部、赤水河上游的一个镇——扎西(后成为威信县政府的所在地),又接着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议题有两项,一项是讨论遵义会议决议,一项是讨论常委分工问题。
遵义会议决议究竟怎么写,是毛泽东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尽管现在党的总负责是张闻天,理应由他来全面把握,但为了使自己的思想和主张能在党和红军中牢牢占据领导地位,他不仅要从眼下的得失去考虑,还要从更长远的得失去考虑。
焦点还是要不要触及政治路线问题。
在遵义会议上只讨论军事路线问题,不讨论政治路线问题,实践证明毛泽东的这一策略是正确的。而形成会议决议,就不能不触及政治路线问题,但如果在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去否定中共中央全会的政治路线,是不合适的,更何况12名政治局委员只有六名政治局委员参加了会议。
怎么办?毛泽东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在遵义会议决议中加上了这样一句话:“一年半反对‘围剿’的困苦斗争,证明党中央的政治路线无疑是正确的。”正因为政治路线是正确的,就可以避而不谈了。这样既触及了政治路线问题,又只谈军事路线问题;既达到了通过批判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而显示他们下台的必然性和合理性的目的,也达到了以否定错误的军事路线去否定王明“左”倾政治路线的目的。所以,这次会议顺利地通过了遵义会议决议。
正当毛泽东为他自己的这一高明策略而感到心里踏实的时候,常委的分工却出乎他的意料。
会议正式决定:毛泽东同志为周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
显然,土城之败,使毛泽东陷入了不被信任的危机之中。
此时的毛泽东,并不像后来人们说的那样,当了党和红军的“头头”,在党内只是一个常委而已,在军事指挥上,他只是周恩来的“帮助者”。
尽管毛泽东被土城失利的阴云笼罩着,但他仍然充满着自信。
不过,还有更严峻的挑战在等待着毛泽东。
第三章 长征中期:惊雷四起
风云突变
在扎西,当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与会者举手通过遵义会议决议时,标志着遵义会议最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对失败的反思是进步的杠杆。遵义会议总结了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教训,使红军长征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转机,迎来了一缕曙光。
然而,奇怪的是,这次会议决定张闻天为党的总负责,后来人们对此知之甚少,而决定毛泽东为“周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又成为后来人们不愿相信的事实。
毛泽东任政府主席时的副手、现在正领导着目前力量最强大的红四方面军的张国焘,遵义会议在推举政治局常委的时候,他被“遗忘”了,而中央红军目前的行动方向就是奔他而去。一旦会面,又将如何?
中央红军前途未卜。
作出决定,是为了打破和超越决定本身。
当扎西会议决定毛泽东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的时候,人们也有理由相信,充满自信和责任感的毛泽东,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天才般的谋略和军事指挥艺术,锁在自己的脑子里不用。
其他人又将怎样对待他呢?
闪电般的罢官与复职
作为高明战略家的毛泽东,他走出遵义城后的首战失利,绝不是他天才般的谋略出现了问题。出问题的恰恰是人们对这次失利原因的错误判断。
毕竟毛泽东的谋略要高人一筹,别人抓不住的东西,他能抓住,别人想不出的智谋,他能想得出,别人看不透的迷雾,他能看得透。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使他在事实上成为党和红军的主帅。
当然,这是后来人的普遍看法。其实,在当时还有一些人并不这么看待毛泽东,甚至在某些具体问题上,许多人对他的谋略存有疑虑。
1935年2月9日,中共中央在扎西召开负责人会议,研究红军下一步的进军方向。与会者都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但没有取得一致看法,甚至发生了激烈争论。
“现在,红军应该回兵黔北,因为黔军易打,且黔北空虚。”毛泽东最后发言,提出了眼下红军的行动方针,立刻被大家所接受。
于是,毛泽东指挥红军“回兵黔北”,在娄山关和板桥之间一下子歼灭黔军王家烈的8个团,红军乘胜再次攻占遵义城。这一仗,总共歼敌2个师又8个团,成为长征以来最大的胜仗。
毛泽东同周恩来、朱德等一起,追赶落日,登上娄山关。举目远眺,那天边的晚霞正红,红得似火,红得似血,把整个娄山关的一半抛入金色的海洋,另一半抛入暮色之中。
这里静极了,山间没有了一点儿声响,也许是刚才激烈的枪声、炮声、厮杀声夺走了这里的一切声音。
“好一座铁关啊,终于被我们敲开了。”半晌,周恩来兴奋的声音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万峰插天,中通一线。这样的雄关隘口,能攻下来,不容易!不容易!”朱德顾盼四周险峻的峰峦,以军事家的口吻叹道。
毛泽东面对此情此景,心潮涌动,百感交集,诗兴大发,吟出《忆秦娥·娄山关》新词一首: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此次大胜,驱散了土城战役失利的阴影。1935年3月4日,经张闻天、周恩来提议,中革军委决定设立“前敌司令部”统一指挥,任命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
这,无疑正式恢复了宁都会议所撤销的毛泽东的军职。
红军,再度成了“朱毛红军”。
第二天,司令部所发电报,就开始在末尾署“朱毛”或“司令员朱德、政治委员毛泽东”了。
然而,毛泽东刚刚戴上的“政治委员”这顶“乌纱帽”,没过几天就被摘了下来。
这是后来人们很难想象的事实。
事情发生在毛泽东任前敌司令部政委后的第六天,也就是3月10日。这天凌晨1时许,一军团给在贵州苟坝的